醉漢又巍巍顫顫想要爬起，以程轉身走回去，踩住他的肩膀：「不想再挨揍，就給我躺好?！?/br>
    那充滿魄力的表情，動作，和公司里的他完全不同。

    十五分鐘后，警車到達，我們跟著前往警察局。

    作完筆錄，已是凌晨一點。

    我和以程交換了上衣，剛剛被繃掉鈕釦的襯衫，恰好露出他的胸肌，因為那俐落帥氣的三腳，整個人性感起來。

    「以程，今天真的很謝謝你?！?/br>
    回到張馨麗宿舍樓下，她彎下腰慎重地向他道謝。

    「你??！下次別再喝酒了，老是給雅蓉添麻煩！」

    「我才沒有！」她嬌嗔地敲一下他的肩膀。

    才往前走幾步，都還沒進門，她又回頭問：「你怎么這么晚還在公司附近??？」

    「早上又臨時被找去打工，只好晚上進公司惡補一下?！?/br>
    「你到底在打什么工？這么忙？」

    以程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在道館教拳，今天帶小朋友去比賽?！?/br>
    我感覺得到，張馨麗看著他的眼神開始轉變。

    我有預感，我又要輸給那不可能超越的陽剛氣質。

    「還剩下三天，你來得及嗎？」目送依依不捨的張馨麗上樓后，我問。

    「可以??！昨天多虧你幫忙，欠你一次?！?/br>
    虧欠的人，是我吧？

    包含今天晚上的事，那句感謝，我還是說不出口。

    「你之前跟我說過，難以啟齒的事情，跟跆拳道有關嗎？」

    他笑了一下，用食指敲敲自己的嘴唇。

    我看了也笑了。

    「你也喜歡張馨麗吧？為什么不追她？」我終于提出藏在心中已久的疑問。

    「我畢業以后，如果找得到一個月四萬的工作，就很慶幸了?？墒撬诠倦S隨便便都能找得到經濟條件比我好兩三倍的男人，跟我在一起，太委屈了?！?/br>
    「說不定她不會在意?！?/br>
    「一開始或許不會，但日常生活是很磨人的，以后的事很難保證?！?/br>
    他平常白目白目的，沒想到這么滄桑。

    「你趕快畢業，去找個好工作吧！」我說。

    「我也想??！可是老師不放我走?！?/br>
    「那個叫jack的這么機車？」

    「沒有啦！老師應該是為了我好！」

    「你太單純了吧？」我不以為然。

    「或許吧？」他聳聳肩：「但復雜也有復雜的缺點，這世界又沒有一條完美的道路，不如就率性而為囉！不然出柜這么辛苦，你干嘛要出柜？」

    「現在是換你問我問題嗎？」

    「是??！不是朋友嗎？」

    「朋友之間，也有不想聊的事情??！」

    「你真的很彆扭！」

    「是你太白目好嗎？」

    說完我們又一起笑了。

    雖然今天沒有星星，夜風微寒，張馨麗也不知道還會陪在我身邊多久，但心情卻是舒坦的。

    能交到這個朋友，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