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白色旗袍
臺灣的天氣這幾年總是變幻莫測,月初被顏若亭抓去野溪烤rou的時候還很炎熱,上週卻突然變得很冷,一下子就從夏天來到冬天。 星期六換上顏若亭送的西裝還有領帶,有點不相信鏡子里的人真的是自己。 不過套上自己陳舊褪色的羽絨外套后,瞬間又被打回原形。 「你沒有大衣嗎?」 我一鑽進副駕駛座,顏若亭就吃驚地問。 「那種東西,不保暖,又難清理?!?/br> 「明明就很保暖!」 「那是你的大衣,你知道你的大衣多少錢嗎?」 「我哪知道?」 「應該至少要我三個月的薪水,這樣你知道為什么你的大衣很暖了嗎?」 她不耐煩地瞇起眼睛:「好了好了!別再跟我提價錢??!薪水的!我的頭好痛,反正你等一下記得把羽絨衣留在車上?!?/br> 一個多小時后,她的車子滑進臺北一間高級飯店地下停車場,我脫掉羽絨衣下車,再跟著她走進電梯。 她對著鏡子整理一下劉海,然后把大衣脫下。 今天她穿著一件白色長旗袍,上面有幾朵盛開的紅色玫瑰,側邊的開岔直上大腿,配上白色的高跟鞋,既有氣質又很性感。 雖然她平常就很美,但合身的旗袍更突顯她修長曼妙的身材。 原來國文課本上寫的「婀娜多姿」是這個意思。 「我今天來是要假扮你男朋友嗎?」 看著美麗的她,一想到這個可能,我害羞起來,只好跟她確認一下。 「其實不用?!顾檬衷侔阳W角的頭發理好:「我會跟大家說你是我的朋友。如果我一個人來,回去又會接到一堆相親的電話,但帶著你,他們就會自己胡思亂想,不敢輕舉妄動?!?/br> 原來是這樣,她真聰明。 電梯門打開,進入大廳,我好像看到很多電視上才會出現的政商界人物,這是怎樣的婚宴場合??? 我焦慮起來。 「挺起胸!」她從背后拍一下我的腰:「你身材很好,穿這套西裝很好看,不輸給任何人?!?/br> 她燦爛地笑著,挽上我的手臂,領著我向前走去。 ==================== 「若亭!換男朋友了?上次那個mit博士呢?」曾跟我相親,被我拒絕的蔡姓小開湊過來嘻皮笑臉地問。 「他不是我男朋友?!刮叶Y貌地回話:「只是今天陪我出席?!?/br> 「喔!哪一家的兒子???」 「敝姓張。我爸是張光輝?!挂猿滔蛩斐鲇沂?,這個暴衝嚇到我。 蔡姓小開疑惑地握緊以程的右手:「張光輝?哪家的ceo?」 「k物流的卡車司機?!?/br> 我用力捏一下他的手臂,張以程疑惑地看我一眼。 他的手臂怎么這么結實? 「喔!那應該跟那個mit博士一樣優秀吧?哪一間學校畢業的?」 「我正在念h大數學所,還沒畢業?!?/br> 我再用力捏一下他的手臂,他又疑惑地看我一眼。 「這樣???」蔡姓小開尷尬起來,努力笑了一下:「我坐在那里,有空可以來找我聊聊?!?/br> 說完他就匆匆離開,我大概可以想像他會怎么跟其他人間磕牙。說我之前姿態擺那么高,年過三十卻閉著眼睛就上之類的。 「你干嘛這么老實???」我把以程拉到角落氣憤地質問。 他惱火地抬起下巴:「如果覺得我不夠體面,為什么不找黑色賓士陪你來就好?」 「黑色賓士?」 「那個很高大的男人,我在美術館公園看過你們在一起?!?/br> 美術館公園?是說穆文吧? 居然還被他看見?真衰。 「我沒有嫌棄你,但他們會嫌棄你!」 「你不嫌棄就好!他們要說什么,就讓他們去說!」 「他們會說得很難聽,你不在意嗎?」 「我在意,當然在意?!顾浖t了脖子:「但如果為了讓他們說我好話而說謊,我會更生氣?!?/br> 我怔住了。 是我太在意自己變成間磕牙的對象,而對他說了過份的話。 「對不起,是我的錯?!刮覔芰艘幌聻g海,再次挽住他的手:「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