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章 你輕了
薛昂宇第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真的是萬福容,他止不住顫抖的手指撫上,萬福容那蒼白毫無一絲生氣的臉龐,那張如同白紙的臉,昔日笑起來好看到令人著迷的雙唇,流出絲絲的黑血,薛昂宇眼眶一紅,忍住眼淚不滴下來。 「刀?!乖诹硪慌缘姆饺鸩輥淼饺f福容身邊,看到萬福容狀態,也無比心疼,但馬上回復冷靜,一邊查看萬福容的狀況,一邊伸手對著金萱說道。 金萱愣了一下馬上醒悟,拿起桌上的防身的小刀,在燭火上燙了燙,然后替給方瑞草。 方瑞草接過小刀,輕輕將萬福容的手指刺個傷口,紅黑色的血從細小的傷口,流出來。 方瑞草用手指沾了些許,專心地觀察血的顏色跟黏稠度,最后放在舌尖嘗了嘗,閉起眼思考了一會,然后給出了答案。 「這是雪地的毒夾竹桃,是比一般的夾竹桃毒性更加得狠毒,只要一點毒性就會入五臟六腑,只要中毒不用多久馬上就會毒發身亡?!狗饺鸩菽氐?。 薛昂宇聲音微微顫抖:「毒發、身亡」 「不、不,他不會死、不會的……」薛昂宇神情慌張,不知所措搖著萬福容的肩膀求他睜開眼,只是對方像是個靜靜睡去的美麗人偶,一點反應都沒有。 方瑞草臉色凝重,也來到了床邊,吩咐,「鳶,你先把薛昂宇帶出去,他這樣子我沒辦法救人?!?/br> 鳶聞言點點頭,將坐在床邊的薛昂宇給扶起來,但馬上被揮開,「你別碰我,我要留在這里……」 方瑞草無奈,示意鳶到一旁,他上前去,狠狠地給了薛昂宇一個巴掌。 在一旁的金萱跟鳶都愣了一下,沒想到印象中好哥哥形象的方瑞草,會出手打人,在他們眼里反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魄力。 「薛昂宇,你要是這樣鬧下去,福容真的會被你弄死的?!?/br> 薛昂宇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打懵,突然他猛然起身,把方瑞草嚇了一跳。 薛昂宇擦擦眼淚,懇求道:「求求你一定要救他,付出任何代價我都愿意?!?/br> 「不用你說,我也會盡我一切所能的救活他?!狗饺鸩蓦S后轉頭對金萱道,「金萱你留下來幫我?!?/br> 他與鳶出去之后,方瑞草馬上查看了他的狀況,也發現他舌下的小藥丸子,金萱說是鳶放的,方瑞草頗讚許地說:「做的不錯,把他的毒性給緩下來了?!?/br> 金萱露出頗得意的神情,方瑞草一邊查看萬福容的瞳孔,一邊伸手說道: 「可是福容體內有一股能量與之對抗,稍微抵銷了雪夾竹桃的毒性,讓他不會馬上喪命,福容還有一絲的希望?!?/br> 「一般人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體質,他又不像我們從小就被用藥草調養著,遇到中毒的情況可以緩解……」金萱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樣,望著躺在床上的人,「他有百藥谷的血脈?」 方瑞草猶豫了一會,才開口,金萱的表情從驚訝轉為復雜。 在門外的兩人,薛昂宇緊盯那掩閉的門扉,生怕一個恍神,里面的人就會從眼里消失一樣,一顆心全都懸在門內的那個人上。 「他是你很重要的人?」 「他是活在我心頭二十多年的人?!?/br> 「可是出事的時候,你不在他身邊……」鳶看了一眼薛昂宇,然后將視線轉向窗外,漸漸轉黑的天空,如果有個人對他很重要,他不會讓他孤伶伶一個,又生不如死的躺在野地里。 薛昂宇像是被重擊一樣,又更加的懊悔。 兩人靜謐的等待,金萱進進出出的不知道從哪里拿了許多次藥材。 不知過了多久,金萱捧著一盆裝著些許黑血的盆子出來,從他身邊經過。 薛昂宇一瞧,那肯定是萬福容身上流出來的,心里又是一陣心疼。 「進去吧?!菇疠鎸χΠ河钫f。 鳶見自動地從金萱的手中接盆子,端去處理掉。 「目前,先把他身上其馀的毒性給解了,但這里可以用的素材太少,我得把福容送回我屋里?!狗饺鸩菀灰娧Π河顡鷳n的進來,很直接地說出他想知道的。 「他身上的剩下雪夾竹桃的毒,沒那么好解,我得回我屋里幫他緩一緩,等回去我再詳細跟你說吧?!狗饺鸩萜鹕?,彎下腰想要伸手要抱起萬福容。 薛昂宇拉住他,「我來?!?/br> 他彎下腰,將昏迷的萬福容毫不費力地從床上的抱起。 承受重量的那一瞬,薛昂宇的眼里閃過一絲難受。 「小花,你輕了?!?/br> === 時間回到考試的傍晚 等在闈場正門口的梅可洛,見太陽逐漸西移,也沒見到萬福容出來。 等到夜幕低垂,四周漸漸漆黑了起來,出場的考生越來越少,梅可洛心中越來越不安。 正當他還在不安之際,一位軍丁走了出來,拿起鑼,敲了敲,代表考試正式結束。 幾個考生被帶了出來,還有人因為賴著不走,被軍丁扛了出來,隨后坐在路上哭著。 幾名軍丁正要關起大門,梅可洛衝了上去,擋住要關門的軍官。 軍丁停下動作,警戒的看著他,「你想要做什么?」 「里面還有人嗎?我朋友沒有出來?!姑房陕逯钡耐锩鎻埻?。 「每個號舍我們都尋過了,時間到人不走,也賴不下去的?!管姸[擺手,「里面確實是沒考生了,你快走,不然我就叫人了?!顾娒房陕迦砩l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不怎么想招惹他,所以先好言相勸。 「可是我在這里一整天都沒有見到人出來?!姑房陕逑騺肀涞难鄣?,出現難得慌亂。 「他有可能從別的出口走了,我們要關門了,快走快走?!管姸÷湎略捳Z,便關起大門。 梅可洛忍下心中怒氣,對方是官門明著對抗也好。 現在月牙高掛,散的也散了,這時潛進去以他的身手也不會有人發現才是。 他左右看著幾乎人都離去,那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書生,也顧著哭沒空理周遭。 他心下一定,縱身一躍,翻過墻去,氣息隱在黑夜里,避過收拾的軍丁。 他身影俐落地找了上千間舍號沒引起什么動靜,就是沒瞧見萬福容的蹤影,心理不安的陰影更加的擴大。 他翻過墻外,落地在闈場外,心里不斷的思忖著,福容知道他在等他,如果真的出來怎么可能不來找他? 不管了,先去私塾看看福容是不是回去了?或許福容出來的時候一時沒瞧見他,便自己回去了。 心里抱著這樣的希望,梅可洛忐忑地奔向私塾去。 「沒有,我從下午等到了現在,也沒見到福容回來?!雇瑯拥戎f福容的鐘潤雨,對于來私塾小屋要找人的梅可洛,說出的答案,把梅可洛心里殘存著的希望光芒給撲滅了。 「不見了?!姑房陕迦^懊悔地狠狠的往桌子砸去,傳出響亮的聲響,手指關節馬上紅腫,可見力道之大。 對于梅可洛簡短的句子,過一會兒才意會過來,鐘潤雨不敢置信,激動地抓著對方的肩搖著,「不見了?福容不見了?」 梅可洛不喜別人觸碰,扯開他的手,「我都守在闈場門口等著福容出來,我不可能會錯過的。就算他從別的出口出來,照他的個性,也該跟我會合的才是?!挂а赖?。 「怎么會這樣……福容會去哪里?」鐘潤雨喃喃道?!父H莶皇菚桓鷦e人說一聲就不見的人?!?/br> 「肯定是出事了?!姑房陕宓闹庇X告訴他,福容肯定是被帶走了。 可惡,他都盯那么緊了,竟然還是讓對方找到漏洞,有機會對福容不利。 「你是說……高軒?!圭姖櫽晁尖獾?,上次梅可洛說高軒已經知道福容跟二夫人有關聯,高軒赤裸裸地不掩飾對福容的敵意,這段日子他們也不讓福容有機會被下手,這段時間都沒動靜,還以為對方死心了,沒想到還是出事了嗎? 「我去找高軒問個清楚?!姑房陕逯钡男睦锶缜f隻螞蟻在心rou上噬咬,怎樣也冷靜不了。 正當鐘潤雨要他先別衝動的時候,偏門響起了敲門聲。 ====考完試的分隔線====== 希望考完的大家,可以輕松一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