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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是個會有「后悔」情緒的人。 我不會「后悔」認識宋瑀棠。說真的,我真的不會。 他是個非常棒的朋友,但錯就錯在...我們的命運註定不會有好的結果。不論是當朋友或當情人。 那次事件過后的之后又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宋瑀棠,沒有在學校餐廳、沒有在英文課的路上、或英文課的下課,那些人潮不再是因為他而起、也不會因為他而退,我偶爾會看見那個他自稱是他meimei的女生,那個跟李宇堂有艷遇的女生,她還是一個人。事件之后,我問李宇堂那個女生是誰,他說不知道,一直回避著,死也不跟我說。 我1直都認為,宋瑀棠會喜歡我是因為那段日子我以「女生」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但他說不是。 他的離開或消失就一如落葉飄落、季節轉換,非常平常。一樣上班打卡、下班和子函晚餐。日子一樣繼續過。 真要問他的離開有沒有造成影響?應該說....只有無限感慨。 「wewillhesame」是我對他說的。我們永遠也不可能一樣了,不會再一同站在同樣的地點看著未來,打從一開始就非我族,我干嘛亂獻殷勤,我肯定是腦子燒壞了。 「慕,軒?!?/br> 一顆頭從我坐位邊角冒出,我看了一眼,是許博明前輩。 「這請你喝?!顾忠簧?,放了一杯星巴克冰飲在我眼前。 「前輩你...干嘛破費呢?」 「我說過要請你阿,慶祝你出院、健健康康。而且今天買一送一,沒人跟我搭配,就你和我最有默契,每天都穿同樣顏色的褲子?!刮业皖^看了一眼,最近一個禮拜我都穿淺色破牛仔褲,和前輩的淺色牛仔褲只有沒破洞的差異。前輩您也真是會抝。 我笑笑「謝謝您,那我就收下了?!?/br> 「小意思,身體小心?!顾忠粨],我看見他右手掌裹了紗布。 「您的手...沒事嗎?」 他看了一下?!笡]事,這只是割到,但醫生弄的太夸張了?!?/br> 他笑了一笑離開,我聽到另一位工程師驚呼:「你自殘阿?」 「靠腰咧,這是割傷、割傷。有沒有搞錯我自殘?你才自謔啦!」 「靠北喔,我在關心你欸?!?/br> 「唉,免了!你那個林小姐的合約,到底弄好沒?人家在催啦!」 「齁,知道了啦!就一個合約在那邊催。不過,靠,你為什么有星巴克?」 「什么為什么,我自己買的阿,要喝不會自己去買喔?公司附近又不是沒有?!?/br> 「我懶嘛!」 然后我聽見吸管咕咕咕的聲音。 「靠腰喔,被你喝光了啦!」 「你屁啦,自己喝只剩一點還吵,好啦,垃圾幫你丟啦?!?/br> 「你丟的是我的垃圾桶欸!」 傻眼,不都成年人了還計較這個? 我插上吸管,小心的喝了一口。 「冰拿鐵?!刮亦?,「前輩真懂我?!?/br> 我繼續處理手邊的文件。key-in這些文件對我來說越是上手,速度自然也快了起來,現在我練就了不用看數字鍵盤打很快的手感。最近的文件不多,一下就打完、打完就無聊了。 我上網點開我的部落格,看著每日每日少少增加的人數、不免難過了一番。 「留言人數依舊沒有變動?!刮亦哉Z。 這個網站我從兩年前開始使用,我在這個網站上寫的小說寫了兩年還沒寫完,最后因為虎頭蛇尾、內容不連貫、自己不喜歡所以就刪掉,起始寫別的作品。也不是就此放棄那部作品,只是暫時歇息。 我思緒混亂的敲打鍵盤。 如果在公司沒什么事情可做、或單純想要殺時間,我就會開始在網路上寫作、繼續為我新的作品努力。但是最近煩躁的事情太多,我寫下的內容好像都是抱怨,我不斷刪除重寫、刪除重寫,最后火了關掉網站,起身走去后門樓梯間。 打開樓梯間的門,這里採光明亮、而且沒通常沒有人,我爬上八樓的樓梯,佇立在那眺望遠方??v然有時會有人來來往往、上上下下,但我依舊在那、目光凝望。曾有個年齡跟我一樣的男同事,他叫澤宥,他好奇問我在看什么,我說也沒什么,就只是對面的公園。沒告訴澤宥的,其實是我在思考,想著接下來故事的發展、劇情和我的人生。 我頭向后一頂,剛好靠著墻壁。此刻我人又在廁所里,發呆、耍廢。文件發完了、都沒事情讓我做了,眼睛又在痛了,職業病又發了。公司同事又在那邊北爛了。 「北爛?!刮夷剜?。 當手錶在十點時,我準時從廁所離開回到座位,辦公室依舊吵吵鬧鬧、每個人不是在對著對方大吼,就是瘋狂的敲擊鍵盤或撥打電話的聲音。 「vvip在線上!」 「喂您好,請問是吳小姐嗎?」 「欸小光,你欠人家的設備還了沒阿?」 「欸,打給林世弘,叫他回來處理客訴案件?!?/br> 「澤宥,我要借你一臺xxx,還有嗎?」 「可是,哥,你上次還沒我xx欸?!?/br> 「真的嗎?」 我不自覺莞爾,面對這樣彷彿電影〈華爾街之狼〉的辦公室環境,每個人的咆嘯、怒吼、臟話、相互問候,對我來說這樣的壓力會讓你不知覺中連腎上腺素都開始活躍,越是這樣的情況,我越感到興奮有動力,但可惜,這樣的動力只維持......到十一點五分。 過了這個時間點,我就開始走下坡,開始倒數午餐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