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法傳達〈上〉
蔡新堂走出了捷運站,看了看錶,發現他自己比約定的時間還早一個小時到達這里。 他站在捷運出口旁,責怪自己的糊涂,沒想到自己會看錯了時間,本來以為自己快要遲到了,一路上趕個不停,但是到了目的地之后,才會發現自己是個笨蛋,自己居然看了錯時間。 「林靖萱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蔡新堂自言自語著。 前一天晚上,林靖萱打電話給蔡新堂,約他今天碰面,但是在電話里并沒有說找他有什么事,只是和他約定好時間地點后,便匆匆的掛上了電話。 他又再次看了手錶,嘴里咕噥著:「唉!才過十分鐘而已!」百般無聊的他盯著路上人來人往的行人看。 原本他打算到附近的書店逛逛,但是想想那間書店離捷運站有些距離,搞不好走到書店后,逛沒幾分鐘又得折返回捷運站,于是乎他打消了這念頭,繼續在捷運站出口旁等著林靖萱的到來。 「咦!那不是???!?/br> 蔡新堂衝上前去,喊著「王子豪」的名字,王子豪回過頭來冷冷地看著蔡新堂,很顯然地,他明明有看到蔡新堂,但是他卻故意視而不見,從蔡新堂的面前走過。 「有什么事嗎?」王子豪冷淡地說著。 「那個??關于上次那件事???!?/br> 王子豪面對著蔡新堂,平舉著手阻止蔡新堂繼續說下去。 「你喜歡誰都沒有關係,我只是替怡珊感到不值而已??!」 「你誤會了!我和林靖萱并沒有怎么樣,我們只是一般的朋友關係而已???!?/br> 「“朋友”!你跟當初霸凌你青梅竹馬的人是“朋友”!」王子豪有些動怒地說著。 「你先別這么氣,這是有原因的,如果你知道林靖萱的過去,你也會同情她,覺得她很可憐;如果瞭解她的個性,你就會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她只是個單純的傻女孩而已???!?/br> 「哼!」王子豪冷哼了一聲說:「我看你還是喜歡著她吧!雖然口頭上說不是,但是你還是處處替她辯駁!」 「你很固執吔!不管我怎么解釋,你都聽不進去!」王子豪的固執,讓蔡新堂有些動怒了。 「我固執!不然你說說你在這里干什么?」王子豪反問著。 王子豪一句話就把蔡新堂堵得啞口無言,彷彿他知道蔡新堂出現在這里的原因是什么。 「呃??這個??!」蔡新堂因為心虛,而有些結結巴巴地。 「我看你八成是和林靖萱約好了吧!」王子豪斜眼看著蔡新堂,一付相當鄙視蔡新堂的樣子。 「是!我是和林靖萱約好了,做為朋友,見個面、吃個飯,是正常不過的事!」蔡新堂的表現讓人有些惱羞成怒的感覺。 「那我們沒什么好說的???!?/br> 王子豪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消失在蔡新堂的眼前。 「真是難以溝通!」蔡新堂氣呼呼地說著。 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何只要是關于江怡珊的事,王子豪會這么地固執,似乎從高中時就是這樣了。 忽然間他的腦中閃過了一個想法!「該不會阿豪他??一直喜歡著小珊吧!就算小珊已經死了,他仍然放不下對小珊的感情,??那豈不是和???!?/br> 蔡新堂感覺到有人正戳著自己的后背,他回頭一看,林靖萱笑嘻嘻地站在他背后。 「你來了??!」 「嗯!你在想什么??!想得很出神的樣子???!?/br> 「沒、沒什么??!只是一些普通的事情而已?!共绦绿煤鷣y說些話,搪塞過去。 「嗯??!這樣??!」林靖萱疑惑地看著蔡新堂,但是她并沒有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她隨即露出了笑容,拿起掛在手上的紙袋,遞到蔡新堂的面前說:「喏!這個,給你!」 蔡新堂好奇地左右端倪著這個紙袋,但他并沒有伸手去接過來,問著林靖萱說:「這是什么???為什么突然要送我禮物?」 被蔡新堂這么一問,林靖萱反而覺得有些尷尬,將紙袋推到蔡新堂的胸前,迫使蔡新堂必須接住紙,臉微紅地說:「是領帶啦!我覺得這條領帶還蠻適合你的?!?/br> 蔡新堂從紙袋里把領帶拿了出來,這一條深藍色的領帶,領帶的樣式、花色,及領帶整體給人的感覺,都很穩重,還蠻符合蔡新堂給人的印象,可見林靖萱在挑選這條領帶時,非常地用心。 「這條領帶??你喜歡嗎?如果不喜歡的話??也沒關係???!沽志篙婵雌饋碛行┚o張地問著蔡新堂。 「嗯!我很喜歡喔!謝謝你?!?/br> 聽到蔡新堂所說的話,林靖萱松了一口氣地說:「啊──真是太好了!我好怕我挑的領帶你會不喜歡?!?/br> 「不會??!你很會挑領帶吔!我很喜歡這條領帶。我本來想說今天拜託你陪我去買領帶的說,畢竟我現在上班用的那條領帶已經用很久了,想要換一條新的領帶,但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送我領帶當禮物,真是謝謝你囉!我很喜歡這個禮物?!共绦绿每雌饋硐喈數亻_心。 「你怎么會忽然想要送我領帶???」蔡新堂好奇地問著。 「前一陣子去歐洲的時候,有看到不錯的領帶,而且還蠻適合你的,所以我就把它給買下來???!?/br> 「歐洲!你去了歐洲??!難怪前一陣子都沒有你的消息,是跟誰一起去的???是自己一個人去的嗎?還是跟??嘿嘿??男朋友嗎?」蔡新堂一臉很八卦地問著。 「是、是??朋友???!沽志篙婧苄奶摰貑栔?。 這時蔡新堂突然想起了在同學會上,張志慶曾說過林靖萱「乾爹」的事;他當下覺得對林靖萱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林靖萱似乎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 隨即打哈哈地說:「不管在哪買的!總之謝謝你啦!哈、哈、哈,那么接下來要去哪里,為了答謝你的禮物,今天你要去哪,我都奉陪到底!」 「噢─!真的嗎?那讓我好好地想一想?!沽志篙嫜b出一付認真思考的樣子。 林靖萱猜想到蔡新堂一定是想到自己和「乾爹」去歐洲,為了避免自己尷尬,才故意轉移話題;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如果和「乾爹」的關係持續下去,那么自己和蔡新堂的關係根本不可能再進一步。 「但是??他會接受我這個有著骯臟過去的女人嗎?」林靖萱心里想著這一點。 「怎么了?還沒考慮好要去哪嗎?」 「啊─!這個???!沽志篙娴谋砬槁燥@尷尬,其實對現在的她而言,只要和蔡新堂在一起,不管到哪兒,都是天堂。 「不能這樣好了,我們先去看個電影,看完電影后再去吃個飯!」蔡新堂提議著。 「好??!」林靖萱滿心歡喜地答應著。 兩人到電影院,電影院同時上映著好幾部片子,他們挑選了一部頗受好評的恐怖片,在進場時,害怕恐怖片的林靖萱就已經緊緊拉著蔡新堂的手臂,蔡新堂知道她害怕,也就任由她了,但在旁人的眼中,他們就像一對情侶一樣。 看完電影之后,他們找了一間日式料理用餐,用餐期間,倆人討論著剛剛電影的劇情。 「剛剛那部電影好可怕喔!」林靖萱心有馀悸地說著。 「是嗎?我覺得還好吔,不過倒還蠻好看的?!共绦绿眯χf。 「唔??真是的!新堂你是男生當然不會怕??!我可是怕得要命,尤其是背景音效和突然出現的恐怖畫面,我每次都被嚇到呢!」 「哈哈哈!你還真是膽小呢!」 「沒辦法??!每個人都擅長跟不擅長的東西啊,我就是對靈異的事情會特別害怕嘛!」林靖萱為自己辯解。 聽到林靖萱說自己害怕有關靈異方面的事情,蔡新堂突然想起了星期六的法會。 「林靖萱,你知道下星期六王美惠他們要舉辦法會的事情嗎?」 林靖萱點了點頭說:「知道,美惠她有跟我說,還問我要不要一塊去?!?/br> 「那你要去法會嗎?」 「會??!因為美惠跟我說了很多事情,我覺得有些害怕???!沽志篙嬗杂种沟臉幼?。 「是關于小珊的事情嗎?」 林靖萱點了點頭說:「是??高中那時候一直欺負著江怡珊,長大后,這些年來,經歷過人情冷暖后,一直為了自己那時候所做的那些蠢事,感到后悔,所以我想向江怡珊道歉,希望她能夠原諒我???!?/br> 看著說得誠摯的林靖萱,蔡新堂相信她是真心地想向江怡珊道歉,畢竟人生經歷過了這么大的波折,在個性上、在心態上都會成長許多。 從林靖萱的反應來看,如果之前王美惠他們所說的─在死亡的前幾天會見到江怡珊─這件事情屬實的話,害怕靈異的林靖萱,到現在應該還沒有見到變成亡靈的江怡珊。 「林靖萱??!我問你一件事喔!」 「怎么啦!你要問什么事,神色這么凝重???」 「如果??我是說如果喔?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小珊的話??你會怎么辦?」 林靖萱一語不發,怔怔地看著蔡新堂,似乎在思考著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蔡新堂看到林靖萱沒有回答,繼續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這么害怕靈異的東西,如果有一天小珊真的出現了,你會怎么辦?」 「我會鼓起勇氣的面對她,并且好好地向她道歉!」思考一會兒后的林靖萱,做出了這樣的回答。 對于林靖萱的答案,蔡新堂感到欣慰,至少跟其他人比起來,林靖萱敢面對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并且想好好地道歉。 「我想小珊應該會原諒你的??!」蔡新堂說著。 蔡新堂和林靖萱倆人今天四處逛了一整天,對林靖萱而言,只要和蔡新堂在一起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快,她巴不得時間能夠停止,彷彿和蔡新堂在一起時,她才感受到什么是快樂,什么是滿足。 今天蔡新堂依然陪著林靖萱在林蔭大道上散步著,直到了林靖萱住處附近,蔡新堂才和林靖萱道別。 林靖萱望著蔡新堂離去的背影,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轉身往自己住處的大樓走去。 打開了大門,屋內漆黑一片,林靖萱按下了在門邊的電燈開關,室內登時燈火通明。 這間房子是「乾爹」買給她的,是「乾爹」金屋藏嬌的地方;在林靖萱的內心,這里從來不是她的「家」,只是一個提供她遮風避雨的住處而已。 這時屋內客廳傳來一個老男人的聲音:「小萱!你回來了??!」 林靖萱嚇了一跳,神色有些慌張地說:「乾、乾爹??!你今天怎么會在這里?」 林靖萱的乾爹是姓馬,是國內知名的富商,雖然年逾六十歲了,但是身體還是相當硬朗;自從在酒店遇見林靖萱后,就看上了林靖萱的外貌,不僅替林靖萱還清了債務,還包養了她,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貪圖林靖萱的美貌和她青春的rou體。 「今天本來和陳董有約,但是那個傢伙突然有急事,取消了今天的行程,所以我就過來這邊了?!柜R姓富商說著。 「是這樣??!」 「你今天去哪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那個、那個??今天我和老同學有個聚會,沒有留意到時間,所以回來晚了!」林靖萱有些心虛地說著。 馬姓富商走到林靖萱的背后,從后頭環抱住林靖萱,耳鬢廝磨著林靖萱,雙手不安份地在林靖萱的身體上游走,撫摸著她的身體,正當他的手伸入林靖萱的衣服內時,林靖萱擋住了他的手。 「乾爹!不要這樣,我今天??有點累???!惯@是林靖萱第一次抗拒了馬姓富商。 馬姓富商有些不悅地放下了雙手,說:「小萱,你該不會忘了是誰幫你還清了債務;是誰讓你不用去酒店上班,讓那些男人吃豆腐;是誰讓你過這么優渥的生活,不要跟我說你都忘了???!?/br> 林靖萱垂下了雙手,放棄了抵抗,說:「是??乾爹??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乾爹給我的??我沒忘???!?/br> 馬姓富商一臉很滿意地說:「你沒忘就好???!?/br> 馬姓富商褪去了林靖萱身上的衣物,恣意地享受著林靖萱身上的每一吋誘人的肌膚,在她美麗的胴體上,盡情地發洩著他的性慾。 夜半時刻,林靖萱一絲不掛地和馬姓富商躺在同一張床上。 林靖萱看著熟睡地馬姓富商,剎那間,她覺得自己好骯臟,覺得自己身上沾滿了污泥穢物,散發出陣陣的噁臭。 她下了床,進了浴室,不停地刷洗著自己的身體,想把身上這些污穢之物洗乾凈,但是無論怎么樣的刷洗,皮膚都已經刷洗到成紅腫狀態,她仍然覺得自己很骯臟,洗都洗不乾凈。 兩行眼淚默默地從臉龐滑下,林靖萱嗚嗚咽咽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個骯臟的女人??我配不上你,我沒有資格喜歡你??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