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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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那“冰”字與“雪”字,飄揚而起,忽然與“滿”字撞在一起,而后炸開成一片漫天的冰渣雪茬,接觸到他掌中的浪潮,便瞬間化冰,飛速向他雙掌蔓延—— 柏宗全震驚,連忙雙手合十,所有的水霧朝外炸開,在水霧炸開的瞬間結冰,看起來就像是他周身幾十公分外一層冰刺做成的殼,而后跌落下來碎裂滿地。 小黃鴨打傷柏峙那天,就出現了這個字科天才! 場上諸多門派都震驚地轉頭看去,就瞧見左愫一身方體的灰色制服,梳著高馬尾,堅毅面容上有點點雀斑。制服袖子挽起,能看到她像遠動員般的手臂上寫滿字跡,衣襟中塞有各種紙符,僅僅右手拿著一支有搖頭晃腦吉祥物的圓珠筆—— 這就是那個字科天才? 為什么她會加入方體?為什么從來沒見過她的臉? 不是沒有過字科的能力者,可締造字場的只有左桐喬一人,她是左桐喬的什么人—— 而空中隨著水汽與冰霜,那細密交織的線顯形后,同時收緊,勒得彼此之間縫隙愈發狹窄,朝柏宗全而去。 柏宗全的靈力如甲胄般籠罩全身,那絲線緊緊扣在他身上,而后瞬間崩斷,眾多門派聽到一聲難聽的臭罵,這才瞧見一個白發老太太斜坐在旁邊的座位上,她手指上纏繞著許多斷裂的毛線,明明也是方體的制服,她卻里頭塞著花絲巾,褲子上有水鉆腰帶,還戴著副粉紫色夸張墨鏡。 但柏宗全身上靈力薄弱處,竟然真的被她手中絲線劃破,在衣袍身體上留下道道傷痕。 老萍氣得一拍座位而起,袖口中的絲線射向旁邊的高桿,她整個人就像個老年歌舞團版蜘蛛俠,飛身上前:“老東西,弄壞我這么多根線,你知道我要織多久才能馴化這些線嗎——” 與此同時,那擂臺上的結界被暨香兒吸的已經薄如蟬翼,她獸爪狠狠一拳擊向結界,直接將結界捅穿一個拳頭大的洞口,她兩爪扣住洞口,用力往外撕扯! 仿佛是撕開皮rou般,結界碎裂邊緣處亮著閃光,被她剖開一條豎口,她瞬間身影消失,瞬移到座位上,而后黑霧又是兩三朵炸開,像是墨色曇花般瞬間綻放,逼向柏宗全—— 花般的黑霧迅速接近,仿佛如同死神一般,柏宗全驚得正要飛身離去,忽然另一團黑霧炸開在他騰空而起的方向,柏霽之顯形在他眼前,手中長|槍指向柏宗全鼻尖:“你走什么?我母親可能很想你呢?!?/br>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一只黑色的獸爪從后頭捉住了柏宗全的脖子,柏宗全陡然繃緊身體,柏霽之看到了跟他一模一樣的金瞳,出現在了柏宗全身后。 只是那雙眼睛沒有看柏宗全,而是在看他。 暨香兒有些好奇地看著柏霽之,她豎起來的耳朵抖了抖,一邊眸子落在他臉上,一邊抬起了膝蓋狠狠頂向表情驚恐的柏宗全的后腰。 柏霽之只瞧見柏宗全剛要凝起護體的靈力,便被她吸收了靈力,下一秒,咔嚓一聲,柏宗全雙腿猛地一軟,腰歪斜—— 她打斷了他脊椎。 第140章 柏宗全半身不遂了。 柏霽之震驚地看著他或許應該叫母親的女人, 他咽了咽口水:“暨……香兒,對嗎?” 暨香兒只是歪頭看了他一眼,便拎著面色慘白, 痛得幾乎昏死的柏宗全的衣領,像是拖著什么玩具般,朝古棲派內的方向飛奔而去。 …… 看臺上靜悄悄的,還沒來得及跑路的各個門派的掌門弟子, 看著罪魁禍首已經往古棲派內部跑去了。而古棲派的掌門, 不是跟著也跑進去, 就是驚慌失措地喊人去救助擂臺上倒著的柏峙和柏家次子。 柏家次子身子下頭一攤血跡, 翻過面來, 早已死去多時。柏峙竟然還活著,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幾個長老連忙護住他, 簡直是用畢生靈力在幫他修復傷口。 柏宗全落在那妖女手里估計要沒命了,柏峙如果還能救回來的話, 說不定古棲派還不會完蛋—— 但開始救人之后,幾位長老便迅速察覺到, 柏峙體內幾乎已經毫無靈力……他廢了。 柏峙緊緊抓著幾位長老的衣袖, 他從小生活在弱rou強食、鄙夷弱者的古棲派, 他太了解那些長老的眼神, 抓住了他們的衣袖:“……救救我、救救我!” 場上沒有能主持場面的人,掌門夫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門派大比已然是不可能進行下去了。 柏霽之背著手, 呆立在座位上, 看著滿是鮮血的擂臺,空了一半的看臺, 天空中數艘無頭蒼蠅般的直播飛行器,幡旗飄飄,卻已然聽不到歡呼聲。 而從他們身后頭頂,方體的隨船發動機震顫著空氣,朝門派大比的空場落去,最大的一架隨船上,傳來了岡峴指揮的聲音:“由于此次門派大比突發能力者傷人事件,根據方體對高密度人群地區突發事件管理條例2169版的第三章第十七條規定,方體將介入場地,并進行救助與疏散!” 左愫抱著胳膊:“岡峴是不是以后要主管跟門派相關的事兒了,他都升職了?!?/br> 從方體的隨船上下來許多穿著制服的人員,甚至有幾位治愈相關能力的干員,向不斷失血的柏峙走去,開始救助他。 沒過多久,柏峙腰部被洞穿的傷口長起了嫩rou,器官修復,但還很脆弱,他竟然推開其方體的干員和長老,掙扎地往場外跑下去。 “大少爺!” 柏峙捂著腹部,驚惶道:“我母親呢?!快去!快去——暨香兒肯定想殺她!” 他竟然捂著又開始流血的腹部,跌跌撞撞地往古棲派內跑去,有個方體干員想攔截他,另外有人卻搖搖頭:“自己要死,管他呢?!?/br> 老萍往看臺下走去,轉頭:“哎?柏霽之呢?!?/br> 左愫朝古棲派深處望去:“當然去追他母親了?!?/br> …… 古棲派最高處的廳堂內,天花板是水墨與青綠石重彩繪畫的眾神仙圖。 支撐大廳的木柱上有著天然的斑駁與樹紋,柏霽之以前很少能有機會來到這地方,畢竟他是古棲派內幾乎隱形的存在,在這里大多舉辦一些他不配來參加的典儀。 而此刻,他看到血痕拖過長長的青石石階,地面上還倒著他兩個哥哥的尸體,全都是一招斃命。 那血痕半干,地上不止是有血痕,還有個腳步磕磕絆絆的血腳印,腳印旁還有血滴落下來。 柏霽之皺著眉頭,緩緩往廳堂走去,廳堂外有很多靈力幻化出來青鳥在飛翔,屋檐下掛著繪有百獸的幡旗,他終于走到了臺階盡頭,看到那曾經絕無人敢踩的門檻上被人一腳踹爛。 柏宗全倒在廳堂深處的黑色石磚地上,李夫人并著衣袖,滿頭珠玉,立在柏宗全身側,而暨香兒正蹲在掌門座位前的臺階上,血淋淋的手抹在她一身輕紗上。 暨香兒與李顰并沒有發現柏霽之,她們正望著捂著肚子,緩慢蹣跚著走在廳堂中的柏峙,不斷有鮮血從他腹部涌出,鮮血滴落在地上,他顫抖著嘴唇,看向李顰:“母親,她……” “……她有沒有傷你?” “母親——媽!回答我!那個妖女,那個妖女剛剛在擂臺上好像是要說,說我是她生的,什么意思?” 柏霽之陡然一驚,身子藏在門后。 “……你為何不說話?母親、媽!你為何不說話!” 李顰終于開口:“因為這里沒有你的母親。她生下你,卻并非自愿如此;我養了你,也非自愿如此。若非要說,柏家如今的兒子,全都是她一人所生,你們的天賦,也并非憑空而來?!?/br> 柏峙看向了黑發如瀑的暨香兒,她哪里像個生育過這么多孩子的女人,簡直還像個叢林里的狐貍一樣,煩躁地用輕紗擦著指縫里的血跡。 ……九個孩子,全都是黑發,跟暨香兒一樣的黑發。 也就是說除了柏霽之以外,他們全都是被自己生母以外的女人撫養大。 難道他自己,也是跟柏霽之完全一樣的血脈…… 柏峙緩緩跪倒下去,呆呆的看著柏宗全,而柏宗全滿口是血,他腰下癱軟如面條,下巴也被卸下來,他無法回答柏峙的目光,只能拼命搖著頭,或恐懼地看著暨香兒,憤怒的看著李顰。 李顰露出輕笑道:“你們八個孩子,全都是吸取他人靈力與性命所生,你們每一個,在娘胎里的時候已經害死了幾十上百人,而你更是我的好孩子,我的愛人的靈力就在你體內?!?/br> 柏峙:“……什、什么?” 李顰露出微笑,她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過往,說起了那棟曾經的金頂白塔:“還記得嗎?十八年前,你在醫修那里,看到我懷里抱著的小狐貍,想要弄死他?!?/br> 柏峙想起來了。 他十歲的時候,那天還下著暴雨,閃電劈到了他小時候從來不允許靠近的金頂白塔之上,他記得狼狽的母親,記得那個剛生出來的小狐貍。 暨香兒計劃是打算在臨盆之前,在她的靈力足夠強大的時候,她就毀掉金籠,到時候帶著前來送飯的李顰一起逃走。 李顰當時就笑道:“我做這一切,只是為了讓你走。我這十幾年,過得并不差,你能成功逃脫,才是我們當中最優先的事情?!?/br> 而且她全家人還指望著她活,雖然李顰恨那些吸血蟲一樣依附在她身上的家人,但要是她逃走了,這些家人絕對都會被柏宗全所殺…… 她有些猶豫。 李顰跟她約定了逃走的日子,甚至排布好當天的巡邏,為她準備了離開萬城的車輛,甚至為她辦了另外某個城市的身份證明,以方便通過一些城市邊境。 但萬萬沒有料到,還沒到逃走的日子,暨香兒早產了。 而且……暨香兒生下的是一只小狐貍。 當時驚喜地跑來見證孩子出生的柏宗全也愣住了。 暨香兒自己也沒想到。 因為她自己就是七八歲流落野外之后突變出了狐妖似的能力,難道這孩子是在她肚子里便突變出了一樣的能力? 是因為她最近總做一些少女時期快樂的夢,夢見自己化作狐貍在樹上伸懶腰,夢見自己蜷成一團睡在糧倉里,夢見自己的尖牙一口咬斷了柏宗全的脖子……而她自由的夢影響到了腹中胎兒,才讓他也…… 那孩子看起來就是只狐貍,一開始根本不會化作人形,柏宗全怎么都沒想到自己冒險找來了各路修真者當“養料”,卻只喂出了一個怪物,當場就要摔死孩子。 一直以來只想殺死孩子的暨香兒突然暴起,襲擊了柏宗全,而一旁的李顰連忙抱住剛生下來的孩子,場面一片混亂。 柏宗全沒想到暨香兒已經這樣強了,被她一腳踢在腿|間,身上多處骨折,但柏宗全只是一開始吃了虧,立刻就要反擊暨香兒。 與此同時,李顰已經抱著孩子到了金頂白塔之下。二人在金頂白塔上大打出手,暨香兒趁著柏宗全行動不便,立刻飛奔下樓,卻發現李顰驚慌失措地抱著那只小狐貍,拍著它后背:“這孩子不哭!這孩子不哭怎么辦?” 暨香兒也呆住了,她生了很多孩子,卻從來沒做過母親,手忙腳亂,大雨之中,李顰懷里的小狐貍冰涼發抖,她突然心下一橫:“你先走!要想救下這孩子的命,只能去找門派內的醫修!你只要跑出去,不用擔心我和孩子,我會想辦法讓他信任我的!” 與此同時,金頂白塔上響起柏宗全憤怒擊碎墻壁的聲音,古棲派各處的座鐘也回響起來,巡邏的弟子立刻警備起來。 暨香兒急忙搖頭,若是別的孩子,她可能扔下就拽著李顰走了,可現在那個孩子…… 李顰立刻將身上藏著的各種證件、金錢甚至一部老舊光腦都塞給暨香兒:“你要走!你要自由!而我本來就是為了錢,才來到這高墻之內的,我都做到掌門夫人了,我根本不想走。你要變強,強到不把柏宗全,不把這狗屁的地方放在眼里,再回來!” 暨香兒呆呆地看著李顰,李顰用身體擋著雨,抱著那只小狐貍,毅然決然往回走,提裙子狂奔向醫修所在的方向。 李顰狂奔至醫修的院落,請求醫修來看看自己懷中的孩子,眾多醫修也沒想到她懷里的竟然是一只剛生下的狐貍,但畢竟是掌門夫人抱來的,他們自然全力醫治。 李顰渾身濕透的坐在旁邊不肯離去,看他們救那小狐貍,周圍有人推來了火盆,她卻不覺得溫暖。 暨香兒到底走了嗎?她成功離開了嗎? 她忽然聽到一聲:“母親?!?/br> 李顰打了個激靈,只看到睡眼惺忪的柏峙朝她走過來,旁邊的醫修連忙道:“是今天掌門跟大少爺指導武藝時,不小心又把大少爺的胳膊給……所以就來我們這兒醫治,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br> 而那邊眾多醫修圍著的小狐貍,終于發出一聲啼叫,李顰連忙擠開醫修去看,它還沒有睜眼,在被褥里瑟瑟發抖。 柏峙也跟著擠了過來,他正是在最淘氣的年紀,他驚喜叫道:“母親,你什么時候養了寵物!” 正這時,大門被人一下推開,柏宗全蹣跚走進來:“暨香兒呢!暨香兒呢!” 李顰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看著打起來了,就趕緊抱著孩子躲避,然后這孩子不會哭,我怕是早產救不過來,就抱到這兒來了——” 柏宗全死盯著她,在數位醫修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收住了幾分神色,揮手對人道:“再去搜,她跑不遠的,她連萬城什么樣都沒見過!” 柏宗全轉過臉來,又笑道:“峙兒,好玩嗎?聽我的話,把他摔死吧?!?/br> 李顰猛地轉過頭去,只瞧見柏峙正好奇地拎著小狐貍的尾巴,把他提起來。她以前就聽說過這孩子打殺過下人們養的貓貓狗狗,此刻嚇得汗毛直立,一把推開了柏峙,抱住了小狐貍,瞪向柏峙道:“你敢試試!” 柏峙頭一次被母親這樣管教,他跌坐在地上呆呆的望著李顰,害怕道:“……母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