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學大佬回到豪門之后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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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拍景色,不喜歡自己留照。 “怎么不拍?”程銘禮不贊同,“這些以后都是紀念。想想看,咱倆年老的時候,再一起翻看這些照片,回憶以前的事?!?/br> 說著說著,程銘禮又害羞了。 白頭共老,多么美的詞,他就這么說出來了。 他用單反擋住自己大半邊臉,只一雙眼眨巴眨巴得望著解鳴謙。 程銘禮是龍眼,眼睛很大,瞳仁又黑又亮,專注含情看人時,布靈布靈的,深邃,耀動,如天上星辰,讓人沒法拒絕。 解鳴謙就受不了這個眼神,走了過去。 當然,他也不想拒絕,他被程銘禮描繪的美好畫面吸引,覺得這一幕溫馨又幸福。 他想要擁有。 他站在蘆葦邊,學著程銘禮的姿勢站定,程銘禮走過來,指揮解鳴謙,“鳴謙,你抓住這根蘆花,視線望向河面?!?/br> “好?!?/br> 程銘禮后退兩步,找準角度,先試拍了一張,正準備看看有哪不足,忽然察覺到解鳴謙扭頭就跑,詫異抬頭,忙追了過去。 他剛跑到水榭入口,卻見解鳴謙已經沖進水榭里,往前一撲,跳進河里。 “鳴謙!”程銘禮大步跑了過去,只見粼粼河波中,解鳴謙如那河魚,似慢極快得沖向河流上游,上流河段,一道黑影正噗通落水,沉沉得往水底而去。 程銘禮將單反和手機放到水榭,脫下皮鞋,踩在欄桿上跟著下水,追向解鳴謙。 解鳴謙游到動靜處,往水里一鉆,卻見下邊那人身前捆著大石頭,沉沉往下。 這是打定主意不想活了。 解鳴謙靠近,從身上藏著的刀片割開繩子,又將刀片繼續藏好,繞到大叔身后,從他腋下穿過,箍住他的胸膛往上游。 游到一半,那中年男人有了意識,他察覺到自己此時情況,雙手去掰解鳴謙的手,“求求你放開我,放開我,求求你,讓我死吧,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啊啊啊?!?/br> 解鳴謙微微用力,不讓他掙脫束縛。 程銘禮這時游了過來,滿臉不喜。 救他還救錯了? 然而見大叔胡子拉碴,許久不曾打理,灰白色的頭發也油油的,泛著由光,他全身用力地哭喊,哭得整張臉都皺成一團,猶如縮了水的老橘子,聽他哭聲慘烈,悲痛不絕,讓聞者不由心生嗆然,程銘禮忽然說不出半點苛責的話。 如果不是被逼到極境,又怎么會連生的念頭都生不起? 他忙游過來,從另一邊穿過腋下,和大叔的手形成彎扣,托著往水榭方向游去。 解鳴謙配合著程銘禮的動作,挽住大叔左邊胳膊,拖著大叔前行。 兩人齊心協力趕到水榭,程銘禮先爬上去,伸出雙手夾住大叔的胳膊窩,大叔還想掙扎,程銘禮喝道:“大叔,你想害死人嗎?” 大叔聞言,整個人猶如一條死魚,默默流淚。 解鳴謙長吐一口氣,又深吸一口氣,將身往下一鉆,從水底托著大叔雙腳往上。 程銘禮用力,抱著死沉沉的大叔拉回水榭。 大叔躺在地上,如同一談爛泥,程銘禮傷眼得移開視線,他重新來到欄桿邊,伸出雙手,“鳴謙,拉著我的手上來?!?/br> 解鳴謙手扶著水榭邊正在喘氣休息,聽得程銘禮在喘粗氣,擺擺手,“我休息會就上來?!?/br> “快上來,別感冒了?!?/br> 身上濕濕的,風刮過來,感覺骨子里都是涼的。 他在岸邊都如此,待在河里的解鳴謙,肯定更冷。 解鳴謙見程銘禮堅持,伸手抓住程銘禮手腕,手攀上水榭地面,再攀上欄桿,跳進水榭。 進了水榭,解鳴謙坐在大叔身邊,細細打量大叔的面相。 這一看,解鳴謙默然。 幼失雙親,中失妻侶,晚失獨子,田宅荒漠,身負巨債。 都說人生四大悲‘少年喪父母,中年喪配偶,老年喪獨子,少子無良師’,他一人占了三悲。 而身負巨債,未必不是另一大悲。 難怪他生無可戀。 生活里已經沒有牽掛的人,而自己身懷巨債,年紀老大工作能力下降,后半輩子都得辛勞賺錢還債務中度過,怎么想怎么悲苦無望。 他所有安慰的話,都卡在嗓子眼。 這讓他怎么激發對方的求生意志? 程銘禮道:“鳴謙,咱們打120,將他送進醫院吧?” “不急,等等?!苯怿Q謙制止他,大叔這種情況,他自己不想活,救得了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既要救人,就救到底。 他摁了下對方的關沖xue,見對方被關沖xue上的痛意激得雙目聚焦,解鳴謙放緩聲音,柔聲勸慰,“大叔,生活有各種各樣的難處,位于低谷時,不是人生結局,而是人生的一個坎,你別這么輕易放棄生命?!?/br> 大叔望著虛空,淚水從眼角不斷滑落,一雙瞳仁黑沉沉的沒有光,死志依舊不改。 解鳴謙見他鼻頭渾圓,兩顴豐隆,秉性寬厚心慈仁,又觀他耳垂肥厚,有福有祿,猜測他之前位居高位,或許是公司一把手。 公司一把手欠債,欠的估計是‘職工工資、社保費用、補償金等債務’。 他換了種勸法,“大叔,你欠人錢呢,欠錢不還,你良心過得去么?可能多少人就指望著你這債過活,你一死倒是一了百了,卻讓旁人活不下去?!?/br> 大叔聽到解鳴謙提到債,仇恨得瞪著解鳴謙,“你是他派過來催債的?那債,我死也不會還?!?/br> 解鳴謙一聽,這里邊還有些故事啊,他道:“什么他啊,我不認識。您倒是說說,這債是怎么欠上的?” 見大叔只默默流淚,解鳴謙激道:“大叔,您連死都不怕,還怕丑事被人知道?您說說您怎么欠的債,我不會笑您蠢的?!?/br> 大叔被解鳴謙說得怒氣上涌,氣得渾身發抖,他咬牙切齒片刻,忽然渾身松懈,有了開口的欲-望,“怪我沒養好兒子?!?/br> 大叔年輕時死了妻子,他對妻子感情很深,兩人是從貧窮時一道扶持走過來的,在妻子不幸患癌去世后,大叔一直沒有再娶,而是當爹當媽的,將獨子拉扯大。 因為憐惜他沒有母親,大叔對孩子養得很寵溺,基本上是小孩要什么他給什么,將小孩養得比較天真,也比較任性。 大叔以前一直覺得孩子還小,可以慢慢教,誰知道孩子長大后,愛上了一個男人,還為了那個男人,要死要活。 大叔怒罵:“男人有什么好的?男人都是壞坯子?!?/br> 身為男人的解鳴謙、程銘禮:“……” 準備結為伴侶的解鳴謙、程銘禮:“……” 兩人沉默,假裝此時兩人還是純純潔潔的兄弟情。 大叔兒子為了那個男人,不僅讓那個男人一入公司就身居高位,還對他毫無防備,讓他接觸核心機密,當然,大叔對那個男人防備甚重,但他沒防備兒子,他兒子為哄那個男人歡喜,將他們產品的秘方泄露出去,還將祖傳下來的菜譜,也給了出去。 不僅如此,那個男人還哄了他那個傻兒子簽下一份有問題的合同,輕輕松松讓他公司破產,他也欠了他不少債。 他那傻兒子終于悔悟,卻受不了那打擊,從高樓跳下,他給兒子舉完喪禮,也不想活了。 至于跳河,則是因為這是他母親河,他小時候就是在這條河邊長大的,干脆死在河里,也不用人喪禮。 雖然,沒人會給他舉行喪禮。 “孩子,我是活不下去了,你別管我。你要是對我還有點憐憫之心,就成全我最后一個愿望?!贝笫迥灸镜亻_口。 解鳴謙道:“大叔,您不想復仇?” 想啊,他當然想,他怎么不想?他做夢都想! 可是,怎么復仇? 那個男人一直找人監控他,他還沒靠近就會被趕走,碰下車都會從車里扯下來,要是別人問起,就說是債主,旁人也不好多管閑事。 他太清楚,這個世界有錢人能用錢,做成怎樣的事。 解鳴謙解下左手腕銅錢,連拋六下,解了卦后,他將銅錢串回紅手鏈,對大叔道:“您乘坐火車往西南方向去,路上遇到第一個和你搭訕的人,你跟著他走,之后就有資本可以復仇?!?/br> 大叔眼珠子轉動下,死死盯著解鳴謙。 解鳴謙肯定的點頭,“信我一次,反正您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信我一次?要是我騙你,您再尋死也不遲?!?/br> 大叔坐直身,“好,我信你一次?!?/br> 他抬頭,望向東北方,眼底是刻骨恨意。 解鳴謙道:“能告訴我,你仇人是誰嗎?” “許清和?!?/br> 程銘禮面露恍然,“是他?!?/br> 解鳴謙望向他。 程銘禮凝眉不喜,“你還記得許一鳴?他是許一鳴的哥哥?!?/br> 程銘禮提起許一鳴,解鳴謙也有了印象,那個欺負唐飲,被宋初和蘇湖聯手報復的蘇湖第一任男友。 解鳴謙面露厭惡。 弟弟不成樣,哥哥也卑鄙,一家子的沼泥爛灘。 大叔踉蹌起身,程銘禮上前扶住。 大叔謝過程銘禮和解鳴謙,起身離開。 程銘禮湊到解鳴謙身邊,問:“不用送他去醫院?” “不用?!苯怿Q謙嘆了口氣,“他沒錢去醫院,要是咱倆出錢,他不會愿意的。走吧,咱們去附近酒店?!?/br> 聽到酒店二字,程銘禮明知解鳴謙沒那個意思,他依舊免不了浮想聯翩。 他臉頰紅紅的,“好,云晟他們家的酒店就在附近,咱們去那兒吧?!?/br> 去酒店要身份證,但他沒帶。 估計鳴謙也沒帶。 解鳴謙沒有拒絕。 程銘禮給顧云晟打了電話,顧云晟又給酒店打了招呼,程銘禮和解鳴謙直接入住顧家自留房間。 房間是套房,有好幾個浴室,解鳴謙和程銘禮可以同時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