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夜茶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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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高興的緣由是什么呢,難道是擔心她會說漏嘴,所以不想她和他的朋友走得那么近? 思考了幾秒,她主動開口解釋:“剛才他們在玩牌,說輸的人去跑腿買東西,張俊輸了,他說需要一個人和他一起去,我看都沒人愿意去,所以——” 方向盤打轉,衛寒冷哼了聲:“你倒是熱心?!?/br> 聽上去是挖苦人的語氣,不過簡宜都習慣了。 “而且我看東西挺多的,他一個人肯定拿不了,我正好沒事做,就想著幫幫忙?!?/br> “你和他很熟?” “第一次見?!?/br> “那他的事,和你有什么關系?” “……” 簡宜徹底語塞。 真是冷血的人。 接下來的路程,他們沒再說話,車內暖氣很足,她身上還蓋著毯子,太安靜舒適,她都有些昏昏欲睡,但又不敢真的睡著,因為她要是睡過去了,衛寒準要生氣。 就這么打著瞌睡,車終于在市中心的商場停了下來。 廣場中央有一顆巨大的圣誕樹,幾乎有兩層樓高,很多人都站在樹下拍照,現在這會已經是傍晚,掛在上面的燈飾一閃一閃的,特別漂亮。 簡宜有些看呆了。 開門下車,簡宜也朝那邊走了過去,拿出手機拍照。 她其實對圣誕節沒什么感覺,但很喜歡圣誕樹。 在很多年前,傅嶼岸曾經送過她和meimei一棵圣誕樹,是他用學校的舊紙箱做的,外殼用彩色的鉛筆上了色,外面圍了一圈會發光的燈。 “能用的材料太少,這些彩色鉛筆還是找吳老師借的,是不是很簡陋?我答應你們,以后一定帶你們去看真的?!闭f著,傅嶼岸摸了摸她的頭。 她當時就想說,這就是真的。 對她來說,這就是真的。 簡宜很喜歡,把那棵圣誕樹放在房間里,她還記得那個晚上的月亮有多圓,她和meimei有多開心,那是她人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過了一次圣誕節。 腳步聲在旁邊停下,簡宜知道衛寒就站在她旁邊。 她仰頭拍下最后一張照片,準備離開,但衛寒挖苦的話雖遲但到。 他說:“有什么好拍的?” 手機放進口袋,簡宜沒回話,懶得和他計較。 走進商場,她指著不遠處的那間甜品店開口:“那我們分工合作,我去排隊買奶茶,你去買蛋糕?” 那家奶茶店是有名的網紅店,一向很多人,排隊也能排半個小時,而且還不能預先在手機上點單。 她選了累人的活,把輕松的留給衛寒。 誰知道衛寒還不答應,他拒絕了她要分工合作的提議,說要一起去。 “可是這樣很花時間,回去估計都到七八點了?!?/br> 衛寒:“有什么問題?” “……” 行,他都不嫌麻煩,那她更加沒意見,反正她的時間也不值錢。 兩人買完蛋糕去到奶茶店,果然門口的隊伍已經很長了,一走進門,簡宜正想去排隊,衛寒就拉住她的手臂,望向對面那張空的椅子。 他說:“你去坐著?!?/br> 簡宜詫異,抬眼看他。 這人轉性了? 直到衛寒站在隊伍里,簡宜仍然有點恍惚,她開始陰謀論,不會到月底了,他就以這為原因說她消極怠工,然后扣她的錢吧。 越想越不對勁,簡宜如坐針氈,時不時就抬頭看衛寒,二十分鐘過去了,隊伍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最后她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 衛寒正低頭看手機,她扯了下衛寒的衣角:“你累不累?要不還是我來吧,你去休息一會?!?/br> “不用?!?/br> 簡宜再次確認:“真的不用?” 她在想,要不要錄個音,這樣好像保險一點。 得到的仍然是否定的答案,簡宜回到剛才的座位,繼續忐忑不安地刷手機,忽然想起口袋里有兩顆薄荷糖,她裝模作樣地走過去“獻殷勤”。 當她把這顆薄荷糖塞進衛寒手心里,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剛好有兩顆,我們一人一顆?!?/br> 簡宜攤開自己的掌心,她手里還有一顆。 包裝紙撕開,衛寒把薄荷糖放進嘴里,眉眼柔和了許多。 簡宜剛走,身后的人就羨慕地對衛寒說:“哥們,你女朋友對你真好,我在這排了這么久,我女朋友都沒問過我一句?!?/br> 衛寒不置可否,嘴角彎了彎。 買完奶茶,他們又開車去了城西和城南,幾乎把大半個江城都跑了一圈,估計之前是為了整張俊,所以大家故意點了這么多吃的,沒一會,后備箱都快裝滿了。 忙了這么半天,她還以為衛寒會生氣,沒想到他今天好像心情不錯,竟然沒有一句怨言。 回去的路上,等紅綠燈那會,簡宜戳了下他的肩膀。 “衛寒?!?/br> 衛寒轉過頭:“嗯?” “你今天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么?”簡宜試探性地問。 衛寒:“怎么?” “我沒聽錯的話,你剛剛是在……哼歌?”說到最后,簡宜都遲疑了。 而且哼的還是周杰倫多年前唱的一首小甜歌:與你約會過的地方都不舍得刪/在腦海里儲存欣賞…… 耳后根漸漸紅了,衛寒輕咳了兩聲,神色恢復如常:“沒有,你聽錯了?!?/br> 回到別墅那會天已經徹底黑了,簡宜看了眼時間,果然和她預估的差不多,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已經快八個小時沒進食,她這會餓得不行。 拎著蛋撻和奶茶下車,簡宜剛走進門,腳步忽然突兀地停了下來。 客廳墻角處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來一棵約莫兩三米高的圣誕樹,周身掛滿了燈飾和鈴鐺,竟比剛才她在商場門口看到的還要更精致漂亮。 她聽見邵逢和衛寒說:“舅舅剛才讓人送過來的?!?/br> 衛寒問:“他人呢?” 邵逢指著樓上:“舅舅在樓上打電話呢,說一會就下來?!?/br> 第7章 樓上,傅嶼岸正站在窗邊打電話,右手輕抬,手機貼在耳邊,從簡宜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今天穿了一件蘇格蘭格紋的西裝,面料挺括,沒有一絲褶皺,儒雅得體,簡宜呆呆地看了幾秒,又望向墻角處那棵圣誕樹,不知怎么她腦海里劃過他多年前說的那句話“我答應你們,以后一定帶你們去看真的?!?/br> 心臟處像是忽然被刺痛了一下,眼睛有點酸,片刻后,簡宜就收回了視線,不再自作多情。 她知道,她不會有勇氣把他拒絕她的那些話再回想一遍。 客廳這會正熱鬧著,音樂開到最大聲,有人去開香檳,搖晃幾下,禮花和酒水噴濺而出,簡宜生怕弄臟了衣服,躲得遠遠的。 前面就擺著茶歇,實在太餓,她從餐盤里拿了塊蛋撻放進嘴里,先墊墊肚子。 在一片歡呼聲和碰杯聲中,衛寒在樓道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過去。 她連忙把剩下半塊蛋撻也塞進嘴里。 剛站定,衛寒就問她:“餓了?” “嗯?!?/br> 她誠實地點頭。 衛寒:“先上來和舅舅打個招呼?!?/br> 簡宜愣了兩秒,隨后點頭:“好?!?/br> 果然還是逃不掉。 不知是剛才吃得太急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簡宜覺得胃里都有些不舒服。 她跟在衛寒身后上了樓,邵逢走得快,走在他們前面,還沒走近,邵逢就興奮地喊了聲:“舅舅,衛寒回來了!” 恰巧這會傅嶼岸掛斷了電話,轉過頭來。 只是第一眼,他看到的不是衛寒。 他的眼神凝在衛寒旁邊的簡宜身上,大概是因為剛從外面回來,她兩只耳朵凍得通紅,紅色的圍巾緊緊地纏繞在脖子上,走近看,她唇邊還留著沒抹干凈的蛋撻屑,倒顯露出些小女孩的稚氣,恍如多年前的模樣。 傅嶼岸嘴角弧度加深,金絲眼鏡下的眼神耐人尋味。 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簡宜變得局促,低頭跟著邵逢乖巧地喊了句:“舅舅好?!?/br> 這簡單的三個字,她喊得極其生硬,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里蹦出來的,每次她這樣稱呼他,她都覺得怪異。 她記不清這是第幾次這樣稱呼她,許是第五次還是第六次,她曾經為之輾轉難眠,真心喜歡的人,她曾經傾付了所有少女心事的人,如今卻要稱呼他為“舅舅”,即便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衛寒真正的女朋友,但那種怪異感仍舊沒有消弭。 和她的反應不同,傅嶼岸回應得自然。 他點了點頭,笑容得體:“嗯,你好?!?/br> 那語氣很生疏,仿佛他們真是互不相識,仿佛他們真是僅見過幾次。 寥寥幾句,他們的交流到此為止。 衛寒自然沒發現任何端倪,接過話來:“今天怎么過來了?明天不是要飛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