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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逆神軼事錄在線閱讀 - 八 盲從

八 盲從

    或許是一個人住慣了的關係,柳臨仍舊無法適應大清早就看見某人占用廚房、以及一桌子像是憑空冒出來的豐盛早餐。

    「meimei啊,今天起得這么早喔?」柳昊端著平底鍋回頭,滿臉詫異地望著對方「啊,你再等一下,早餐快好了?!?/br>
    「……不用,我等等就要出門了?!箤⑼虏弁袒囟抢?,柳臨打了個呵欠,整了整側背包背帶,走到客廳;黃延則一如既往地縮在沙發角落,這回沒有揪著哪個過期的報章雜志,而是目不轉睛地瞪著電視上女主播喃喃說著這個世界哪個角落又有哪個人被殺。

    「唉,你還是等一下啦,今天我特地做可以讓你帶走的,再一下就好!」柳昊的聲音悠悠地從廚房傳來;柳臨則默默往廚房的方向瞥了一眼,遂還是乖乖找了個沙發坐下。

    「你都這么早起喔?」柳臨望著對面的黃延,對方則地瞥了自己一眼,然后低低應了一聲。

    「你不說本王不需要睡覺之類的話了嗎?」

    「反正跟你說那些也是浪費時間……你要是敢再這么笑本王就讓你再也笑不出來?!裹S延狠狠地瞪著對面那張有些嘲諷的表情,遂抬起手邊的遙控器,一下子將不斷呢喃的小小螢幕切黑。

    「早餐好囉!」柳臨從那片黑色的小螢幕轉過頭,旋即看見柳昊拎著一只不織布小提袋,塞到自己面前「蘿卜糕,要趁熱吃不然會不好吃,你和黃延的都在里面了?!?/br>
    「喔?!共恢涝撜f些什么,柳臨站起來接下提袋,往袋口望一眼,一股蘿卜糕的特殊香氣撲鼻而來,暖了她被凍到沒知覺的鼻尖「呃,那啥,謝啦?!?/br>
    「趕快走吧?!裹S延冷冷地催了一聲,掠過柳臨往門口的方向走。

    柳臨很久沒在這個時間點在街上晃蕩了,透過安全帽擋風鏡仍舊可以感覺到空氣中的一絲涼意;天空卻是藍的,幾片碎花云高高地貼在上面,橘黃的陽光沒有一點溫度地撒在街道之間,撒在所有人的身上。

    紅燈轉綠,兩邊的街景開始慢慢轉動。柳臨循著昨天薛有娢發給自己的地址,沿路左彎右拐之后,便在一幢灰白色的大公寓前停下;那與其說是公寓不如說是社區,事實上近十年來這類的重劃造鎮亦開始密集起來,只是對柳臨來說那就像是一片背景,只有遠遠看過或是晃過而已。

    「柳臨?」正當柳臨鄉巴佬似地為眼前富麗堂皇的巨大社區震懾之際,一聲呼喚讓她猛然回神,視線一轉,薛有娢正站在管理室前向自己招手,晨光之下就是個普通的大學女生會有的模樣。

    「抱歉,我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不太知道要怎么進去?!沽R尷尬地停好車,湊到薛有娢面前,見對方的視線落在身后另一人身上,柳臨遂補充道「啊,我今天也帶我親戚過來了,方便嗎?」

    「嗯,沒關係,我帶你們上去?!寡τ袏晤D了頓,多看了黃延兩眼,然后轉身踏入接待大廳,領著身后倆人和柜檯警衛打了個招呼。

    薛有娢并非健談之人,一路上都是柳臨發揮平時生意人的本領,和前面那人斷斷續續拉家常,并從中得知薛有娢的父親當了中盤商之后就買下這里的公寓,因為母親早逝的關係父親很努力讓自己過上好日子云云,是一段非常普通且隨處可見的話家常。

    柳臨望著眼前時不時往后撇兩眼的那張側臉,相比昨天在咖啡廳內見到的薛有娢,看上去正常平和許多,暗忖或許真的只是自己太敏感。

    如同鏡面盒子那樣的電梯緩緩拉開映著三人身影的帷幕,電梯外是一個白色的小空間,空間中有兩道門,薛有娢走到其中一道門前掏出鑰匙「對了,我爸他剛剛出去買東西,如果有問題要問他的話可能要等一下?!?/br>
    「沒關係,我們才是打擾了?!沽R望著對方拉出一如既往地笑,正想順著薛有娢的腳步踏入住家空間,身后卻突如其來地被一把拉住,力道之大讓柳臨整個人往后踉蹌,險些在薛有娢面前摔個狗吃屎。

    「你干嘛啦?」柳臨驚魂未定地猛然回頭,瞪著身后面無表情的黃延,低聲罵道「有事出聲好不好,我差點被你害死欸?」

    「你沒感覺嗎?」無視柳臨的責怪眼神,黃延只是淡淡地瞥了對方一眼「看來你那什么『預感』也只是這樣而已?!?/br>
    「干嘛突然講這個——」柳臨頓了頓,幾乎將聲音壓到剩下氣音,低聲道「欸,你是不是又感覺到什么了?」

    「喂,人類?!共⒎腔貞獙Ψ降膯栴},黃延直接略過一邊的柳臨,直接瞪著屋內的薛有娢「你在這個地方擺了什么,給本王說直接清楚?!?/br>
    「呃,你是指……?如、如果你問的是我家的神壇,就在那里而已?!雇蝗缙鋪淼匿J利質問讓薛有娢有些不知所措,遂退開身子,將門縫拉開;逐漸轉開的大門之后,柳臨看見正對大門的那面白色墻上,接近天花板的地方有著一個小小的壇子,就是用一塊黑色木板架起來的,那樣的小神壇柳臨在很多店家亦見過不少。

    遠遠看著,那神壇就像柳臨見過無數次的模樣無異,三只小杯子、插著幾根燃盡香支的小金爐子,以及左右兩顆紅色小燈泡;唯一不太一樣的是,原本應該放著小神像的地方被一只像是褐色酒罈子的東西給取代,上面封口的布料則是用一種黯淡的、上色不是很均勻的黑色麻布。

    柳臨望著那神壇,即便兩邊擺著紅色小燈,不知為何卻有一種說不上的詭異感,那種詭異讓她再次抽離了原本的時空,只剩下她和那只小神壇面對面,好像那神壇上有雙眼正和自己對視。

    那不是什么正常的酒罈,那里有什么……不知道為什么,柳臨有這樣的感覺,本能正跟她說那個罈子不是什么好東西,彷彿她已經看過罈子里裝著什么。

    「人類,你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嗎?」一旁的黃延再度開口,讓柳臨猛然回神,飄離的意識再度回到那公寓門前。

    「是我爸迎回來的小土地公吧……我真的不知道,還是需要問我爸看看嗎?」

    「哼,如果能抱著這種天真的想法去死的話倒也不錯?!裹S延瞇起眼瞪著另一邊不知所措的薛有娢,語氣中帶了點慍怒「你最好是不知道。所以本王才說沒空理你這種什么都裝做不知道的愚蠢人類?!?/br>
    柳臨看著薛有娢臉色越發難看,氣氛開始凝結,連忙出聲阻止「呃,你也別這樣講吧?人家說不知道搞不好真的就是不知道啊?!?/br>
    「哼,不知道?你也是什么都沒搞清楚還對人家這么客氣,本王不直接滅了她就已經很給面子了?!?/br>
    柳臨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卻忽然聽見身后的電梯叮地響了一聲;回過頭,卻見那兩片映著自己奇怪表情的鏡面帷幕再度敞開,里頭的人拎著大包小包踏了出來,抬起頭便看見自家門口多了三雙眼睛全望著自己。

    「有娢?有客人嗎?」男人怔怔地笑了笑「你們是……有娢的朋友?」

    「不是、呃,對,沒錯?!沽R煞有其事地清了一下喉嚨,好似想將剛才的尷尬氣氛給掩了過去「咳,你好,我叫柳臨,有點事情想請教您才會拜託有娢帶我過來的;還有,旁邊這位是我的親戚?!?/br>
    「柳臨?喔,有娢昨天有跟我說過?!鼓腥?,薛先生熱情地點頭招呼「來,不用客氣,我弄點喝的給你們?!?/br>
    柳臨瞥了身旁的人一眼,黃延卻只是冷哼了一聲,倒也沒說什么就跟著踏進屋里;掠過門邊的薛有娢那時,柳臨抬頭向著對方笑了一下,雙方的尷尬氣氛卻沒有因此得到緩解,讓柳臨心里多了點疙瘩。

    門后是一個乾凈普通的客廳,至少比柳臨家中那總堆滿過期雜志的紊亂空間要乾凈寬闊許多。接下來有段時間,柳臨便有種闖入一個平淡普通的小小家庭日常之錯覺,薛有娢替父親提著幾袋食材遁入廚房;薛先生則替兩位訪客泡了茶,和柳臨相談甚歡,讓她心里的尷尬逐漸消失。

    這段時間,或許是因為方才的衝突,薛有娢始終縮在廚房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讓柳臨隱隱有些歉意。

    「這房子很新啊,整個位置看起來也很不錯?!沽R環顧整個空間,暖白色的光線讓整個房子看上去柔和許多,視線一轉,最后有意無意地落到門口那個小小的神壇上「那個是財神嗎?」

    「財神?或許是吧?!寡ο壬α艘幌?,從沙發上站起來,抬頭望著那小小的神壇,像是在看著一個無比崇高的偉大神像「祂毫無疑問地保佑了我們家、為我們家帶來了財富,所以對我來說那就是我的財神吧……你也知道做生意嘛,財神怎么拜都不夠多??!」

    「是沒錯啦。不過薛先生你也很厲害,從菜販做到中盤商也是不容易??!」

    「啊,那沒什么,都是運氣。要不是剛好上面的人提拔我,我也做不到中盤去。老實說以前的我其實不怎么相信神佛的,總覺得那種東西太過虛無;不過這些都是運啊,還好我迎了這孩子回來,今天有這樣的成就都是祂的保佑?!?/br>
    「孩子?」

    「是啊,你應該沒聽過吧,那是一種童神,是從外國傳進來的冷門宗教。你也看到我們拜的不是神像了吧?那罈子就是一種象徵,聽說啊最一開始祭祀童神的小廟,就是供俸著放有童神頭部的陶罐子?!诡D了頓,薛先生笑了幾聲「啊,不過這也只是傳說而已,畢竟這個宗教三四十年前就傳進臺灣了,所以真正的起源也不是很清楚?!?/br>
    「所以你們這些人類就在不明不白的狀況下稱那種東西叫神?」忽地,一直縮在一邊的黃延站了起來「廢話都說完了嗎?」

    「你——」柳臨在一邊想要出聲,卻發現黃延的雙眼滿是敵意望向門前的小神壇,雖然眼前這人總是擺著一張難看臉色,但那種充滿慍怒與敵視的表情是柳臨前所未見的。

    「呃,你們要離開了嗎?不是有問題要問我——」

    「本王沒說話還真的被當成白癡了呢?!裹S延整個語氣都變了,瞇起黑色的雙眼打量著不知所措的薛先生「不是在跟你這人類說話。區區小鬼還妄想能在本王面前蒙混過去嗎,從那人類的身體里滾出來!」

    小鬼?身體?那瞬間,不知道是不是柳臨的錯覺,她發現薛先生站在原地,眼神似乎沒有聚焦,臉卻仍舊朝向她和黃延,好像那張臉只是面具而已,真正看著自己的是藏在面具下的那張臉。

    忽地,窗外像是有落雷劃過,整個客廳瞬間閃了一下,那一陣一陣的閃爍是無聲的,卻鼓譟著柳臨的腦門,讓她不覺捂起跳動的額際,她甚至覺得連地板都好像在晃動似地。再次抬起頭,柳臨卻看見窗外一片漆黑,并非夜晚尚有一片城市夜景的那種不完全的黑,而是純粹地、令人無法離開視線的黑色,恍若窗上那兩片玻璃本身就是黑色的。

    那片黑色完美地倒映了柳臨和黃延的身影,以及另外一人——她實在不知道該不該稱呼那東西為人。柳臨望著那本該是薛先生的位置上,卻是一個有著詭異身軀的紫色rou塊,對,她只能稱之為rou塊;定睛一看,那些rou塊卻是由好幾個細小身軀堆砌而成的,那些身軀發育未全,卻又頭尾相連,成為一種又高又瘦的人形;木柴一般的千萬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那些手像是溺水的孩子又像是帶著某種憤恨似地亂抓著空氣。

    而那些細瘦人形的頂端是個如同木乃伊一樣的小小頭顱,眼窩是兩個無底的深淵,那對深淵透過倒影直視著柳臨,讓她有種自己要落入深淵的錯覺。

    「區區孤魂野鬼,以為自己成神了嗎?」黃延的聲音仍舊冰冷,在這片一切都是模糊的空間中,柳臨卻覺得那聲音是無比清晰「別太狂妄了,本王警告你立刻消失,不然定會讓你灰飛煙滅?!?/br>
    框啷!一陣刺耳的脆響,柳臨下意識地用雙手護著頭,手臂隙縫之間,她看見那片落地窗不知為何碎在空中,漫天的玻璃渣全往自己身上砸;那瞬間柳臨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四處被劃出幾道熱熱辣辣的疼痛。

    意識像是被什么東西逐漸壓縮,柳臨感覺身子的力氣都要被抽乾似地,連出聲的力氣都被奪??;她張了張嘴想發出點聲音,喉嚨卻沒有半點力氣運作,只能毫無意義地開合自己的嘴。

    「同樣的話本王不想再說第二遍,」一片模糊間,柳臨甚至感覺到腳下的地板都在晃動,耳邊的那聲威脅卻仍舊清晰「滾出這個空間!」

    接著,柳臨聽見一陣嘶吼,那嘶吼不如一般人類的嘶吼那樣清晰,而是一種像是超音波那樣的……她很難形容那是什么樣的聲音,只知道那陣聲音中夾雜著許多東西,接著就是一陣暈眩,好像那聲音像是一大把玻璃渣,全部插進她的腦門。那漫天嘶吼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柳臨卻覺得那段時間極為漫長。

    忽地,柳臨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輕輕推了自己的額頭一下,接著那種噁心的暈眩、莫名的尖叫與嘶吼瞬間煙消云散,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似地。

    柳臨緩緩放下按在頭上的雙手,卻發現四周仍舊是那個乾凈漂亮的白色客廳,窗外的天空仍舊像今早出門的時候那樣,藍中帶點斑駁的白;只是散在腳邊的玻璃、腿上的幾道血痕都在告訴她剛剛那些并非只是純粹的錯覺。

    柳臨目瞪口呆地環顧四周,視線最后落到躺倒在地的薛先生,蒼白的側臉上有幾道怵目驚心的鮮紅。黃延則站在薛先生旁邊,眼中的冷意尚未退卻,他瞇起黑色的眼,然后抬起腳,那張雙眼緊閉的蒼白臉龐旋即蒙上了層陰影。

    「等等,你想干什么?」

    「當然是滅了這個人,要是這個依附用的身體還在,剛剛那東西還會再回來?!裹S延語氣平淡,黑色的雙眼銳利而毫無波動,好像在說什么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你要殺了他嗎?這樣是殺人欸,你認真的?」

    「所以呢?」

    「什么……我的意思是沒必要到殺人吧,應該有別的方法可以解決啊,非得要殺人不可嗎?」

    「那是最快的方法,本王為什么要浪費時間繞彎路?」黃延瞇起黑色的雙眼瞪著柳臨「這個男人跟你非親非故,是死是活也跟你沒關係吧?」

    「他是跟我沒關係,但他可是個人,是人!你這是殺人,本來再怎么樣都不能殺人???」柳臨極力地想要表示殺人二字,卻發現那兩個字聽在對方耳里,卻好像是耳邊風似地,毫無重量。

    「那又怎樣,反正你們人類不是到處都是嗎?少了他一個有關係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難道你不記得剛剛這個人都做了些什么嗎?」黃延瞥了腳邊的人一眼「既然構成了威脅,本王就沒有放過這個人的道理?!?/br>
    「剛剛那些又不是薛先生的問題,那個是……總之你先給我把腳放下,就算放著薛先生不管,剛剛那個東西也不會因為這樣找上我們吧,我們只要離開就好了,根本沒必要殺了他??!」柳臨對視著那雙黑色的眼,那眼中倒映著整個空間中的一切,卻又好想只是兩個冰冷的黑色玻璃球;那時她好像意識到了,那雙眼并沒有在看著任何東西,一種惡寒油然而生。

    那雙眼不是人類的眼睛,不知道為什么,柳臨的腦中飄過這樣荒謬又恐怖的想法。

    雙方對視良久,黃延最后冷哼一聲從薛先生旁邊退開。柳臨則趕緊湊到薛先生旁邊,望著地上那張蒼白的臉龐,確認胸口仍有微微起伏便松了一口氣。

    「你該不會還要幫他吧?」

    「只是幫忙叫個救護車而已?!沽R嘆了一口氣,遂掏出手機,按著按鍵的手指卻仍舊微微顫抖。

    和電話另一邊的人報完地址之后,兩人便沉默地踏出公寓;離開前柳臨微微地往廚房的方向瞥了一眼,卻看見薛有娢蹲坐在廚房一隅啜泣,這一回她亦沒有回頭,僅是將大門關上,彷彿這么做就能將方才的一切全鎖在那間公寓里。

    *

    之后,鳴著警笛的救護車到場,柳臨則在街角遠遠地看著那兩張熟悉的臉消失在熙攘的救護人員之中。

    「剛剛……」柳臨靠在愛車旁,腦中閃過方才的種種,千頭萬緒全噎在喉頭,只能尷尬地頓了一下,遂話鋒一轉問「呃,你一開始就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嗎?」

    「哼,本王一開始就說了,那種人類不值得幫?!?/br>
    「我不是在問薛先生,我要問的是那東西……好吧,這次確實是我的錯,我不該就這樣直接過來的?!沽R嘆了一口氣「可是我想不懂,薛有娢讓我特地到她家是要做什么,就只是要讓我看那個、呃,東西?」

    「你真的以為那個叫什么娢的人類只是讓你過來看一眼那個噁心的東西?」

    「對,抱歉,我只是個愚蠢的人類,還真想不出別的理由。而且就算薛有娢真的要害我,干嘛特意把我帶到她家?不是很麻煩嗎?」

    「哼,要是本王今天不在這里,你搞不好已經死在那東西的手上了吧?你看不出她一開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嗎?特地騙你過來當然是為了那個噁心的東西,難道你以為只是讓你看看而已?」黃延笑了一聲,笑中帶著一絲怒氣與嘲諷「況且供在那檯子上的也不是什么神明。它就是是那片空間的主人,只要在那片空間中它就是神,甚至可以隨心支配踏入那片空間里的所有人,當然在本王眼里不過是小伎倆而已。那本來不是什么正派的東西,那個男的還傻傻地把它當神拜,最后變成那樣是理所當然的?!?/br>
    「呃,那酒罈看起來確實不太對勁啦,而且薛先生還提到了什么童神。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不管是什么都一樣,向一個非人之物祈求就要有點覺悟。而且不只是那罈子的問題,那個男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要是心里沒鬼的的話才不會隨便祭拜那種來路不明的鬼神,所以本王說過了幫他們只是浪費時間?!?/br>
    柳臨低下頭看著自己被映在柏油路上的剪影,直到現在她都還覺得有些不現實,那恐怖的怪物身形還深深烙印在她眼中「老實說沒親眼看到還真的無法相信,那種、那是怪物嗎,還是鬼?原來這世界上還真的有鬼,明明都親眼看到了我還是沒辦法相信,那東西……到底是發生什么事才會變成那樣的?」

    「沒有什么是不存在的,只有你們人類自以為是地認為某些東西不該存在?!裹S延冷冷地瞥了一旁的柳臨一眼「本王也說過了是那個男人把不該拜的東西當神拜,才會有這樣的結果,那東西只是在回應他的期待罷了;而且他剛好又被反噬了而已,所以才會附在他身上?!?/br>
    「所以那東西消失了嗎?」

    「才沒那么容易消失,本王只是把它趕走而已?!裹S延沉下臉,就是在正午烈日之下,他那張臉仍舊十分冰冷「所以才說應該把那個人類給滅了?!?/br>
    「我說過了你不能……」頓了頓,柳臨下意識地看著街邊一隅,卻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龐在遠方晃著,那張臉和上次見面時一樣削瘦;對方亦好像注意到柳臨的注視,抬起頭,視線正好和柳臨撞個正著。

    「你是……那個風水師?」那人,張萬堂站在街邊,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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