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試啼聲遇舊識 翩翩少年美公子
同安鎮位于臨安城西南方的官道之旁,雖居交通要衝,卻只得一家悅來客棧,閔子騫和鈴兒辭別了太乙道長便往臨安而來。 太乙道長臨別時道:『唐門雖稱雄川中,但這數十年來行蹤飄忽不定,江湖上少有人知道其行蹤,丐幫乃是天下第一大幫,幫眾廣布天下,或可略打聽一二?!?/br> 客棧里,店伙計正忙著招呼往來的行旅客商,閔子騫進得客棧要了一張桌子,點了二樣小菜,便和鈴兒自到角落坐下,伸手招來伙計問道:『勞煩給我們二間上房』 店伙計道:『我說這位公子爺呀!今兒個客棧人多熱鬧,你們夫妻倆一間上房也就夠了!』 閔子騫臉一紅道:『我們倆不是夫妻,是...是...是兄妹』 『這可奇了!』店伙計道:『咱看不像??!就算是兄妹,出門在外一個房間也就夠了,何必多花銀子呢?』說完還欲待再說話,旁座的客人忽斥道:『人家自要二間上房你準備便是了,哪來這些囉嗦?』 這店伙計還欲分辨,見那客人目光如電,劍眉橫豎,嚇得不敢再言語,趕忙去了。 閔子騫忙向那客人微一欠身道:『多謝兄臺相助』 那客人道:『好說好說,我最厭惡此等愛說三道四之人,要不是師命難違,定與薄懲』 閔子騫見得其身材俊偉,風度翩翩,甚是歡喜有意結交,便道:『兄臺要不便請過來同坐』 『那再好不過了』說罷便自行將酒壺小菜移過,換過杯箸,敬酒已畢,那公子道:『聽二位口音不像是這兒的人,敢問您倆本家何處呢?』 閔子騫答道:『我們兄妹倆從小在湘西山下的小村,這次是要到臨安探視遠房的親戚』 那公子微笑道:『湘西地方我倒也去過,難怪方才聽兄臺口音有點相熟』 閔子騫正欲再攀談,突然一聲拍桌巨響,鄰桌的碗筷震的跳將起來,只見六七個大漢走進來對店伙計道:『掌柜的,這桌我們要了,再送些酒菜上來,慢了便砸了你的店』說完揪住那桌的客人便往旁邊拽去。只拽得那位行腳商人跌了個四腳朝天,慌不迭的爬了出去,幾個大漢登時縱聲大笑。 這頭鈴兒早已忍不住怒道:『哪有這么蠻橫霸道的事,我偏要管上一管』 閔子騫粗看那群漢子的模樣只覺面熟,突的猛然一怔,記起了這群人的來歷,這時只聽那漢子轉過頭來對鈴兒道:『呦!是個娘兒們,長得還蠻標緻的!要不過來陪陪大爺們喝酒??!』 話未說完,只聽得啪啪二聲,那大漢左右臉頰已各被搧了一個耳光,正是那位公子爺所打,那大漢雙頰登時高高腫起。一陣暈眩,逕自坐倒。 閔子騫一驚暗道:『好快的身手』竟是沒看清楚這位公子怎么出手。 眾大漢霍的一聲全站起來,為首的大漢咆哮道:『你是甚么東西,敢打我兄弟,兄弟們把他給宰了!』說罷已有三四個大漢抽出長刀來便欲上前。 只見那公子笑道:『路見不平,天下人皆能管之,瞧你們的模樣,應該就是陌崗七丑了』 那被打的漢子滿嘴是血,含糊不清的道:『是陌崗七霸』 原來這七人自從幾年前得知官振飛已死的消息,畢竟本性難移,這同安鎮乃是陌崗前往臨安城必經之路,這七人一到鄉里便又露出本性,更是變本加厲,因七人蠻橫又兼結交權貴地痞,地方官也不欲多事,竟讓這七人更無法無天起來了! 那公子道:『今兒個你們好好向這位姑娘賠不是,這件事就算揭過了,否則哼哼!』 眾大漢怒道:『兔兒爺的找死』幾個人便掄刀砍來。 閔子騫一看就知道眾大漢要糟,在桌底下握住鈴兒的手低聲道:『先別做聲,靜觀其變』鈴兒輕輕點頭。 只見得寒光一閃,那公子爺已握劍在手,劍身古樸無華,其上冷光流動,劍柄系有銀緞,上以金絲綴著二字『天權』,竟是七星寶劍之天權劍,只聽得一聲輕響,眾大漢手上單刀已自斷成二截,叮叮咚咚的掉滿地上,眾人只馀刀柄在手,竟是愣在當場。 那為首的大漢驚道:『天權劍!你是追風劍客易行之』 閔子騫一聽之下也大驚,他昔日曾聽父親閔千羽說道,黃山派俗家弟子中有位小師弟,天資聰穎,習武甚勤,功夫竟還勝過了許多的師兄長們,自入門學藝以來便與閔千羽交好,他外號『追風劍』之義便頗有孺慕『疾風劍』之意。 閔子騫低聲向鈴兒說道:『是我小師叔』 眾大漢見單刀已斷,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杵在那兒尷尬已極,那為首的漢子莫老大猶自嘴硬『仗著寶劍鋒利,不算好漢,有種的放下寶劍再來打過』 易行之笑道:『那也成?!?,話畢收劍回鞘,逕向莫老大走去。 莫老大見對方竟真的收劍登時大喜,更不稍停,虎吼一聲,當胸一拳擊來,只見易行之側身斜步,在莫老大拳影間穿梭來去,瀟灑以極,驀然間一聲輕叱:『著』以指做劍已戳中莫老大胸口膻中xue,只聽得莫老大悶哼的一聲,身體一僵,竟是直挺挺的仰頭便倒。 其他漢子嘩然一聲,一起圍了過來便欲群毆,追風劍客哈哈一笑,使開身法,只一盞熱茶時間,陌崗七丑盡皆倒地。 眾酒客商人見客棧里打成一團,早能避多遠就避多遠,有幾個更想混水摸魚趁機溜掉,哪知那店伙計眼尖,上前攔住道:『客倌,一共是一兩三錢銀子』往門口叉腰一站,當真個淵渟岳峙,聲勢奪人。 易行之哈哈一笑道:『伙計,讓他們走吧,這酒錢自然有人會付』說完自莫老大懷中摸出 一小錢囊,取出一錠紋銀放在桌上問:『這些夠了嗎?』 店伙計忙道:『夠了夠了,還有多呢!』 易行之笑了一下,便把錢囊塞回莫老大懷中,接著對眾伙計說道:『把這幾個抬到外面去吹吹風涼快去』店伙計們見這幾個平日作威作福的惡霸遭禍,歡喜以極,轟然答應,七手八腳的一個個抬出去了。 易行之走回桌旁坐下后,對閔子騫二人道:『見笑了!我看你倆二位也是練武之人,并非一般人,能否見告師承何處呢?』 閔子騫搶答道:『我們這是家傳的功夫,并未歸屬哪一門派】 鈴兒道:『師父便是師父,還有分門派的嗎?』 易行之知閔子騫不愿多說,也不再追問,逕自和二人談些江湖軼事,只聽得二人嘖嘖稱奇。 當晚,鈴兒來到閔子騫房間,正欲說話。閔子騫已知來意,便道:『妹子,你是不是想問我何以不和師叔相認呢?』 鈴兒道:『閔哥哥,你真聰明,我還沒開口你就知道我要問什么!』 閔子騫道:『我也說不出來為什么,只是有一種感覺,還是暫時別相認的好?!?/br> 鈴兒道:『你這師叔功夫可當真厲害,三兩下就把那七個壞蛋點倒在地,以前我求了師父很久,師父始終不肯教我這點xue功夫,不然,你教教我嘛!』 閔子騫大窘,這點xue功夫除夫妻外,向來男女不互傳,因這xue道遍布身上各處,需即身認xue,若非夫妻多有不便。但這妹子要和她說明白,實多有為難之處。當下便道:『這功夫我也還未精熟,待我明瞭之后再教你吧!』 鈴兒大喜道:『你可不能食言喔!』說完便喜孜孜逕自回房去了。 翌日,閔子騫倆別過易行之。易行之道:『小兄弟,我有一事不說不快,你別見怪。我瞧你二人既非夫妻,也非兄妹,出門在外,你這妹子天生麗質,行走江湖多有不便,還是做個男裝打扮,可少些是非』 又道:『我見你就猶如見到我一位至交的兄長,唉!真的很像,真的很像!』 『江湖路險,多自保重,可別辜負了你這妹子??!』說罷飄然而行,聲漸遠去。 鈴兒一愣道:『閔哥哥,易大哥叫你不可辜負了我是什么意思呢,為什么你臉會這么紅呢?』 閔子騫忙道:『沒什么,對了鈴兒,易大哥說的也有道理,不如你便改了男裝吧!』 『好呀好呀!那一定很有趣?!烩弮赫f道,當下取過一襲閔子騫的衣衫進房換了,再出來時只見她臉如冠玉,英姿颯爽,儼然是一位翩翩美公子。 閔子騫見著鈴兒的模樣笑道:『妹子,我現在該稱呼你賢弟了』 鈴兒瞧著自己一身打扮也自笑了出來,學著粗聲粗調道:『大哥,你看小弟這身打扮可好看嗎?』說罷二人相視而笑。 至此,一路上果然平靜無波,這一日閔子騫倆已到了臨安城。 時隔六年再回到臨安城,雖說此地對閔子騫來說回憶頗深,但自修習長生訣以來,他遇事愈加能從容以對,體內劇毒雖未解盡,但盡可以內力順服,已不足為患,眼下他唯一擔心的是,闊別多年的雷翊和官小仙是否安好? 鈴兒道:『閔哥哥,你先別瞎cao心了,你忘了這里還有太和子...道長嗎?』 『沒錯!我竟忘了太和道長了,多虧妹子...不,賢弟提起了?!婚h子騫道:『不如我們就先去拜訪道長吧!』 閔子騫倆逕朝玉真關而去,玉真觀本是臨安成郊外名勝,未到觀前,路上盡是絡繹不絕的香客游人。 鈴兒笑道:『看來太和子...道長,這道觀可興旺的很!』 閔子騫道:『太和道長是修行有方的世外高人,名聲自是響亮!』說罷便向觀里的執事說明來意。 只見那執事道人眉頭緊皺出來答道:『這位施主不巧了,敝觀住持太和真人日前奉召入宮,至今未歸呢?』 『奉召入宮?』閔子騫微微一怔道:『那幾時得回來呢?』 『實不相瞞,這幾年來有好多位住持道長奉圣旨進宮后,就再也沒有消息了?!荒堑篱L言道。 鈴兒急道:『豈有此理,這皇帝是什么東西,這樣蠻橫無理?!?/br> 那執事道人嚇了一跳,趕忙說道:『這位施主,可快別這么說,當心被官府耳目聽到,那可是殺頭的重罪??!』說完趕緊探看四周,確定沒有旁人在,方吁了一口氣。 閔子騫低聲問道:『敢問道長可知皇上請這些住持們進宮所為何事呢?』 那道長猶豫了一下方說:『前來接請的隨從是說,皇上為了替在北方的徽欽二太上皇祈福,所以遍請各大道觀住持入宮誦經』接著壓低了聲音道:『但坊間盛傳皇上是要求取長生不老之術,所以派人押著這些住持們要練金丹呢?』 鈴兒怒道:『難道就沒有大臣起來阻止嗎?』 道長道:『唉,現在朝中jian佞當道,誰敢多言,更何況前來接請的官差都是御前侍衛,誰敢抗旨不去,立即就押入天牢,連道觀都給拆了呢?』 閔子騫尋思了半響,辭謝了那執事道長后,回頭便往城內而來,一路上鈴兒猶自氣憤不已,當下便想直奔皇宮。 閔子騫阻道:『太和道長功夫何等深厚,前去必有其考量,我們如莽撞的進宮去,別說見不著道長,還得白饒上我們二個的小命,這件事可得想清楚了再做?!?/br> 又道:『我想先去探訪雷二叔,看他有何主意,多個人商量,也多分主意。 鈴兒笑道:『你怎么沒算到你那小仙meimei呢?難道你不想趕快見到她?』語氣中竟是有些酸酸的。 閔子騫道:『鈴兒,小仙方十五歲,我只當她如親meimei一般,豈有他意?』 『那你當我是什么呢?』鈴兒衝口而出,說完臉色一紅,便即后悔。 閔子騫一窘,竟是接不下話,沉默了一會兒方道:『鈴兒,我父母的血海深仇未報,實在無顏想及其他,但我始終明白你的心?!?/br> 只見鈴兒道:『閔哥哥,我只是在想,如果能沒有這些煩心的事該有多好,我真希望能一輩子都住在谷里,快快樂樂的過日子就好了?!?/br> 閔子騫嗯的一聲道:『能這樣就好了!』 二人一路無語來到客棧,閔子騫道:『妹子,你且休息,我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鈴兒道:『我跟你同去!』 閔子騫微微一笑道:『妹子,你即使改了男裝還是太美,一出去全城的姑娘們眼睛都活在你身上了,哪還能打探什么消息呢?我出去順便採買點物事,回頭再告訴你吧!』說完逕自去了。 通江大街入夜后依然人聲鼎沸,閔子騫尋得一家布商,讓裁縫趕做了二套衣衫,正欲離去時,突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自門口走過,閔子騫登時一愣:『這不是他嗎?』 此人竟是岷山雙英的老二史明,除了身形癯老了些,臉上也多了些傷疤外,面貌并無多大改變,所以閔子騫當時雖只匆匆一瞥,但他記心甚好,已自想起就是那位引得雷翊等人尋來,被黃木道長點倒之人。 閔子騫好奇心起,隨后遠遠的跟著,見著史明閃身進了巷子底一間屋子,便不再出來了。閔子騫突然覺得不妥,瞧他鬼祟的模樣必是有所圖謀,當下運起輕功,悄然的來到屋后,聚功于耳,凝神細聽。 史明道:『各位辛苦了,我已確實查到那點子是落腳在銀柳胡同,那雛兒也在,絕對錯不了』 一大漢道:『幾時動手』 史明道:『就等副統領到就動手?!?/br> 『那一切就按照計畫進行,要注意這點子燙手,不要捉貓不成反虧了魚本?!槐姶鬂h們哄然大笑。一大漢道:『那雛兒呢?聽說年紀雖輕,長得卻十分標緻,倒可以給兄弟們樂上一樂』 另一大漢道:『胡老三,你可先別說大話,她可是鐵臂神鷹的孫女,當心她給你來招鷹爪功,你就回老家去見姑奶奶了?!?/br> 閔子騫一聽大驚,原來他們要伏擊的人竟是雷翊和官小仙。心里暗道:『好在這事叫我遇上了,可得想個辦法讓雷二叔他們避開來?!徽f完逕自展開輕功直奔銀柳胡同。 一到巷口,閔子騫便道要糟,只見得幾十個蒙面大漢已將四周圍得密不通風,閔子騫心念一動,走到一個外圍漢子身后,心念意到,手指已同時戳向那漢子背后,指力尚未即身,那漢子連哼聲都無,便自軟癱在地。 閔子騫愣了一下,這是自他玄功小成之后第一次與人動手,沒想到威力竟強若斯,一回神他動作極快,將那漢子扶至暗處,去了外袍面罩披在自己身上,悄悄的溜進眾人之中。 正尋思間,聽得屋內一個聲音道:『你們既然來了,何不就大大方方地進來呢?幾十個御前侍衛一起來招呼我,我雷翊可擔當不起??!』聲音竟若洪鐘。 此時,人群里一個聲音道:『雷將軍何出此言呢?只要你交出那物事,我擔保你平平安安的離開這里,雷將軍要再回朝廷任職也不是什么難事!』那副統領言道。 閔子騫一聽這聲音怎生熟悉,定眼一看竟是官振飛的弟子張俊,他傷癒之后官運竟是扶搖直上,已然做了御前侍衛副統領。 雷翊道:『大人太瞧得起我了,我現下只是個平民百姓,過去的稱呼何必再提?!挥值溃骸寒斈陱V南知府王大人進獻朝廷的貢物,我雖隨侍護送,但早已入府點交清楚,大人莫信旁人挑撥之言』 張俊嘿嘿冷笑道:『雷翊,明人不說暗話,這物事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隨后喝道:『拿下了』,即刻便有三四個大漢踹開大門搶進屋內。 那領頭進去的侍衛欲搶首功,一進屋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掄刀便往四方一陣猛砍,氣勢甚是驚人,只嚇得他身后的同伙連連閃避,深怕一個不小心便忠君報國見太上皇去了。 雷翊哈哈大笑一聲道:『躺下吧!』一挺長槍當胸直刺而來,那侍衛見得來勢兇猛,竟不敢硬接,慌的一個懶驢打滾避了開去,后頭的侍衛見前面的同伴著地滾去,一柄尖晃晃的長槍逕往自己鑽來,忙不迭地向后縱躍,竟又出了門外。 雷翊道:『大人,你派這些膿包便想擒的我去,恐怕不太利便吧!』 張俊哼的一聲,身旁二個漢子登時向前搶出,長劍舞成一團白光,分從左右閃進屋內,只聽得叮叮咚咚數十響,已自和雷翊交上了手,只見雷翊左手持槍使開中平槍法,和二個漢子恰恰戰了個旗鼓相當。 本來雷翊武功較二侍衛為高,但右臂受傷后不靈便,長槍雖長,在狹小的屋內卻反受掣肘,數招之后漸露敗象,驀然間,一聲驚呼,竟是一個女子所發,數滴鮮血飛濺到那侍衛臉上,那侍衛一抹臉叫道:『這廝受傷了,一起併肩子上??!』 雷翊大吼一聲,鐵槍橫掃,將二人逼退一步,向后拉了小仙的手往后門便欲闖出,只見后門一人持長獠刀橫刀而立,正是史明率人擋住了。 史明獰笑一聲:『想走?過得了我再說吧!』 閔子騫在外聽的形勢險惡,雖自焦急卻不莽撞,心念一轉已有計較,一個箭步走到張俊身旁道:『張大人,我去擒住這廝』 那張俊極是精乖,聽的口音陌生便即喝道:『你是何人,脫下面罩來!』哪知閔子騫動作更快,張俊話未說完,腰間便已中指,登時動彈不得,也是他活該遭此厄,自六年前受了官振飛一掌后,功力大退,閔子騫又攻了個出其不意,一招未過便已被擒。 閔子騫一拉張俊往屋內便走,二個侍衛在屋內聽的張俊聲音,急忙回身查看,閔子騫順手將張俊往二人一推,喝道:『張大人受傷了,快扶住他』,二人見狀愣了一下,閔子騫出手如風,一指一個,將二人又點倒在地。 閔子騫點倒二人后,袖袍一揮,將燭火打滅,屋內頓時一片黑暗,閔子騫大喝一聲:『誰敢進來,我便剝光了張大人的衣衫給大家瞧瞧』眾人皆是一愣。 原來閔子騫心思極細,料得張俊在這些人中地位最高,如斃了他,后面自然有人會接替指揮,但如讓他在眾人面前大大的丟臉,他脫困之后自然會向那害他之人算帳,眾人計得此節,均是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妄動。 雷翊見來了救兵,精神一振,一槍逼退史明,返腳一勾將后門給帶上了,稍歇得一口氣,逕向閔子騫道:『多謝少俠相助,還請少俠救得我這姪女出去,我來擋住他們』 閔子騫道:『此是險地,不宜多言』,逕自剝下二侍衛外袍面罩擲給雷翊倆換上了。低聲道:「待會兒我一舉火,便隨我衝出?!拐f罷提起二侍衛隨手解開了xue道。 二侍衛黑暗中目不視物,正驚惶間,突見火光一亮,衣服下擺已然著火,二人吃痛不過,哀嚎奪門而出。 閔子騫提起張俊便往后門闖出,只聽的風聲一緊,一把長獠刀迎面劈了過來。 閔子騫大喝一聲:「來得好!」竟是不閃不避,提起張俊便往刀子上湊去。史明大吃一驚正欲變招,忽得脅下一麻,已自中了一指。 馀下漢子見狀,提刀便圍了過來,只見得閔子騫將張俊使得開來,活脫是一件趁手的兵器,所到之處,眾人無不閃避。 閔子騫待得衝開眾人后,喝道:『張大人就還你們了!』取出火摺子點著,將張俊往眾人一推,護著雷翊倆逕自去了,眾侍衛見得副統領著火,哪還顧得了追擊,黑夜之中只馀眾人的叫罵聲猶自回盪著,閔子騫等人卻早已經去的遠了。 (第七回完,下接第八回侯門一進深似海多情總為無情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