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七彩舍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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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沿著黃河右岸趕路,直到了滎陽一帶,楚蕓考量舒適度及安全,便打算改搭渡船,順著運河南下。 「莫非這運河能到南少林?」趙云看著悠長的渠道問。 「總不能要我們翻山越嶺走直線到福建吧…更何況我們這里還有嬰兒和處于昏迷狀態的大人…坐船還比較方便~」楚蕓解釋道。 這時,一名女子一臉慌張地衝了過來,像是被什么追著似地直往后看,不小心迎頭撞上了趙云…。 「姑娘沒事吧…」趙云趕忙扶起女子,關心問。 只見女子不但有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且留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飄逸長發,身穿紗羅縫製的寬袖低胸短襦,下穿一件繡花長裙,容貌艷麗,眼神卻十分驚惶不安。 「那個高個兒!別讓那胡姬跑了!」幾名男子面目猙獰,手持木棍,隨后追了過來大喊。 女子見狀緊抓著趙云的手臂,害怕地躲至趙云身后。 「那些人是誰???為什么要追你?」楚蕓看情況不對,趕忙問道。 「…他們是劉員外府里的長工,是奉命來抓我回去的…」女子聲音顫抖道。 「為什么要抓你回去?」楚蕓追問。 「…劉員外要我做他的妾…」女子說完,兩行淚潸然落下。 楚蕓一聽,勃然大怒…「什么!…這種連續劇用的老梗還真的有?我第一個看不起這種人,放心吧!我絕對整死他們…」看楚蕓胸有成竹地輕輕一笑,趙云頓時感到有些不妙…。 「夏副將,有話好好說,還是別整人了…」趙云急忙安撫道,只可惜楚蕓的干勁早已覆水難收…「放心吧~耽誤不了多久時間的…絕對讓他們嚇出滿身冷汗…嘿嘿~」 長工這時已將兩人團團圍住,其中一個高大的壯漢站了出來大喊「還不 把這胡姬交給我們,否則…有你們好受的!」 「喲~這么大口氣…要是我說不給呢?」楚蕓擋在女子身前道。 「哈哈哈~你們是外地人吧!咱們劉員外和這兒知縣熟得很…看你們不像傻瓜,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楚蕓冷笑一聲道「…那就叫知縣出來呀~我到要看看是哪個貪官!」 「哼!竟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幾名長工紛紛舉起木棍揮向楚蕓,只見趙云亮出龍膽槍一掃,眾長工便嚇的屁滾尿流,丟下木棍落荒而逃。 「小女子元晴多謝兩位救命之恩?!古硬燎蹨I道。 「你可別高興得太早~這些人回去之后肯定會向劉員外告狀,劉員外再和知縣告狀,到時候你就得被抓回去了…」楚蕓還沒說完,元晴連忙道歉…「我這就離開,不會拖累恩人的…」說完轉身打算離開,卻被楚蕓一手攔下…「我不是這個意思~放心吧~我們不是普通人,不會被連累的…反而能將他一軍~」楚蕓笑了笑接著道「今晚就在這里找個客棧休息吧~我就要看看他明天想玩什么把戲~」說完便拉著趙云和元晴到岸邊的一家小客棧,訂了三間上房。 只見天色漸漸暗淡,趙云獨自一人愁著臉憑欄遠望,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對不起喔…因為我愛管間事,行程又拖了一天…」楚蕓走近趙云,有些愧疚道。 「夏姑娘也是為了元姑娘好…要是我們走了,元姑娘一定會被抓回去,好人總是要做到底的…」趙云對楚蕓微微一笑道。 「…謝謝你諒解我…下次我會盡量克制住脾氣的…」 「夏姑娘不必刻意隱藏自己…在下所熟悉的夏姑娘,本來就是衝動不顧后果的…」趙云還沒說完,只見楚蕓臉色驟變,握緊拳頭湊了過來…「你是在損我嗎?」楚蕓的微笑顯得有些僵硬不自然。 「…不是的,只是想告訴夏姑娘…做自己就行…」趙云頓時感覺氣氛不對,連忙后退一步。 楚蕓忽然感到一陣窩心,放下拳頭,對趙云笑了笑,這次,是溫暖的笑容。 「…明日不管如何,在下都會將夏姑娘和元姑娘保護周全的?!箍蹿w云一副認真的樣子,楚蕓不知為何,心里舒坦了許多。 「放心吧~明天一定是我們贏,而且…根本不需要你出手~」楚蕓說完,便回房就寢。 隔天,劉員外果然帶了幾十個長工和十幾名帶刀官兵闖進客棧大喊「昨天那兩個不知好歹的還不快滾出來!」 「你說誰不知好歹???…算了…我可是把這句話記清楚囉~」楚蕓、元晴和趙云緩緩走下樓梯,只見眾官兵一擁而上,趙云正打算迎戰,卻被楚蕓制止…「現在還不是時候…」楚蕓小聲道。 眾官兵便將三人綑綁起來,帶進了衙門。 「好大的膽子!竟敢強搶民婦!」那知縣拍桌大喊道,聽的趙云是一頭霧水,小聲問楚蕓「在下什么時候強搶民婦?」 「你是豬頭??!他是故意把劉員外的罪行強加在我們身上,讓我們背黑鍋!」 「簡直豈有此理!」看趙云按耐不住,楚蕓連忙阻止…「你是律師還是我是律師??!打官司我最擅長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得先查清楚他有沒有故意準備偽證…」 「喂!你可是一點證據也沒有,你這官也當得太不像樣了吧!」楚蕓故意挑釁道。 那知縣一聽,不但未反駁,還氣的臉紅脖子粗,拍桌大喊「哼!這種小案子要什么證據?來人!打他二十大板!」 兩名官兵正打算壓楚蕓跪下挨板,楚蕓卻推開官兵站起身,冷笑一聲道「你的意思是…沒有證據還想白打禁軍將校的副將二十大板…是嗎?」 「…禁軍…將?!??」聽到這詞,知縣頓時愣住了。 楚蕓緩緩從腰帶內側拿出一塊閃著金光的令牌,那是李世民封楚蕓為馮立副將之時所欽賜的令牌,楚蕓緩緩走向知縣,并將令牌在知縣眼前左右擺盪,隨著擺盪的幅度越大,知縣已全身冒冷汗,甚至嚇得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原來你們這個法院只要靠關係就能辦案,根本不需要證據嘛…我還以為這種事只有在連續劇里看的到,沒想到還真的有啊…」 「…是…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將軍大人不記小人過…來人!還不快給兩位將軍松綁!」 「哎呀~我想起來了…剛才好像有人罵我們不知好歹…」楚蕓瞪了一眼劉員外道。 劉員外一聽趕忙跪下賠不是…「小人知錯,還請將軍息怒…」 「誰理你??!自己說出的話就得自己負責~」楚蕓對劉員外露出邪惡的笑容道。 「豈有此理!官府本該公正無私,為民申冤,爾等竟然干出此等不齒之事!成何體統!」趙云這一喊,倒是讓全場安靜了下來,知縣已汗如雨下,劉員外也嚇得兩腳發抖,不敢吭聲,楚蕓心里暗想「…沒想到趙云真的生氣啦…」 「…小…小的知錯,小的以后…一定盡全力辦案…不再做這種勾當了…還請將軍別上報知州大人…」知縣望著楚蕓苦苦哀求道。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還是看馮將軍的意思吧…(趙云應該會放過他吧…反正我也玩夠了…)」 「這事沒得商量!副將聽令,將此事立即上奏朝廷!讓皇上看看這底下都是些什么樣的官!」趙云說完氣的掉頭就走,令楚蕓有些不知所措…「天啊…上報朝廷?…看來他是真的火大了…」楚蕓邁開大步正打算離開,卻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瞪著劉員外和知縣,眼神犀利道…「我警告你們,元晴姑娘是我們將軍的朋友,誰敢動她…我們就刑場見~」 出了官府,只見趙云和元晴兩人靠得很近,不知正說些什么,但楚蕓心里卻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小女子不知道是將軍,多有勞煩之處還請將軍見諒…」 「不過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趙云笑了笑道,怒火似乎早已平息。 楚蕓這時硬是擠進兩人中央調侃道「怎么說得好像是你出的主意一樣…還說舉手之勞?真不知道是誰剛才發這么大的火呢…」 「將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看元晴在趙云面前低頭紅著臉,楚蕓不禁心想「…她該不會是想說…以身相許…之類的吧?」 「在下不求報答,更何況在下尚有要事在身…」 楚蕓趕緊插話…「就是就是!而且恐怕不會再回來了!你跟來不太好吧?」 元晴一聽,猶豫了一會兒,接著道「…不如小女子送你們一程吧…就當作是小女子的一點心意…」 楚蕓這時也不好推託,只好勉強答應,但心里卻十分擔憂…「她該不會真的喜歡上趙云了吧…我記得他們兩個沒交集才對啊…」 「那就有勞元姑娘了?!冠w云拱手一揖道。 三人便先回客棧帶出仍然處于昏迷狀態的馮立,接著,元晴便陪著趙云,一路上有說有笑地前往渡口,楚蕓則靜靜跟在一旁,悶悶不樂。 到了運河邊,趙云拿出錢正打算雇一艘船,卻被楚蕓攔下…「等等…你拿的該不會是三國時代蜀國的錢吧…」 「…是啊?!冠w云疑惑地看著楚蕓。 「你是豬頭??!這里是唐朝,要拿唐朝的錢,你要是拿這個出去,人家還以為你想賣古董呢…」 「…蜀國?」元晴不解問。 「呃…我的意思是『數過的錢』啦…錢有什么好數的嘛…對不對…」楚蕓苦笑道。 趙云這時才意會過來,趕緊拿出李世民先前發下的俸祿,向運河邊的小販顧了艘船。 「馮將軍這就要走了吧…」元晴低著頭,似乎欲言又止。 「嗯…元姑娘日后多保重?!冠w云說完轉身要上船,元晴卻忽然緊抓趙云的手,紅著臉道「若將軍不嫌棄…小女子愿隨將軍走…」 「你說什么???」楚蕓終于忍不住「不舒服」的情緒,激動地大喊。 「…在下真有要事要辦,姑娘就別為難在下了?!冠w云說完,便轉身上了船,楚蕓總算也松了口氣。 「那么…請將軍多加保重…」元晴看趙云沒有收留自己的意思,也只好微笑目送趙云離開,眼角似乎還泛著閃閃的淚光…。 趙云和楚蕓向元晴道別之后,便一路順著運河到了浙江,再雇了一輛馬車到了福建莆田的九蓮山下。 「哇~這就是九蓮山啊…不愧是佛家清修之地…除了蟲鳴鳥叫之外,一點聲音都沒有…」正當楚蕓環顧四周時,一名小沙彌走了過來,雙手合十,對兩人輕輕一鞠躬,說聲「阿彌陀佛」,接著詢問道「敢問是神游者夏施主嗎?」 「…你怎么知道?而且連神游者這個職業都這么清楚…」楚蕓驚訝問。 「小僧已在此等候夏施主多時,還請施主隨小僧來?!剐∩硰浾f完,便帶兩人順著山間小徑,來到了南少林肅穆的大門前,方丈和眾多身披袈裟的高僧皆在門口迎接。 「阿彌陀佛,老衲已在此等候夏施主多時,請隨老衲進寺?!狗秸烧f完,便領著趙云和楚蕓來到了主寺內。 「方丈怎么知道我要來???該不會是李世民已經飛鴿傳書給你了?」看方丈似乎對自己前來此處的原因一清二楚,楚蕓不禁感到不可思議。 「阿彌陀佛,此乃緣分,是早已注定而不可改變的,施主此次前來想必是為了『七彩舍利子』?」方丈笑了笑問。 「嗯…可以給我們一顆嗎?」 「『七彩舍利子』為得道高僧圓寂后所留之精元,雖為稀世珍寶,但本寺僅有的這一顆,可說是為了夏施主您而準備的?!?/br> 楚蕓想了想,有些不解…「…為了我準備的?」 「世間萬物有因必有果,這七彩舍利子或許即是為了施主將要完成的任務而誕生的?!狗秸烧f完,緩緩走向藏于佛像后頭的長方形木盒,一打開便散發出耀眼的七彩光芒,里頭是一顆光滑透亮的圓珠子,那亮潔的光澤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老衲這就將此物交給施主了?!狗秸缮w起木盒交給楚蕓,但楚蕓似乎忽然想到什么,面有難色。 「夏施主莫非有些不適?」方丈擔心問道。 「…嘿嘿~真不愧是方丈,原來早就知道我們要來,也早就準備好了…也就是說…我們根本沒必要拼死拼活幫李世民打仗,更沒必要說謊話騙到他的圣旨…這一切不是白忙一場了嗎?」楚蕓苦笑著,頓時有些失神。 「施主何不換個方式想?如此一來,施主不也切身經歷了唐朝?這可不是任何施主都能得到的福分啊…」 「這倒也是啦…」楚蕓抓了抓頭道。 「敢問方丈,為何需要『七彩舍利子』呢?」趙云疑惑問。 「因其具有『無中生有』的能力,如果夏施主要送施主回到距離現在早已消逝的時空,就必須藉此力量?!狗秸涉告附忉尩?。 「對了!該是把馮立叫醒的時候了~」楚蕓說完便撐開馮立的嘴,頓時散發出一股薰人的臭味。 「…看來是太久沒刷牙了…」楚蕓趕忙捏住鼻子,扶起馮立,使勁一拍背,替身丸便又順著食道從口中跳了出來,只見馮立緩緩張開雙眼,看了看周遭,忽然跳起身大喊「我怎么會在這兒?我到底怎么回事兒?」 趙云正打算解釋,楚蕓卻一槌趙云胸口,趙云體內的替身丸便也跳了出來,楚蕓緊接著趁馮立不注意,將其塞進馮立嘴里…「把替身丸含著就會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雖然有點噁心啦…)」 過了半個時辰,馮立便已知道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趙云這一陣子的所做所為。 馮立先是閉上雙眼沉思了一番,接著道「看來秦王是個好君王,或許效命于他也不是件壞事…不過這陣子,你們倒是用了我的名義做了不少大事呢~哈哈哈」馮立大笑之后,忽然對趙云伸出手道「真沒想到你小子真是三國時代的趙云,雖然你我是不同朝代的人,但你這個朋友我馮立是交定了!」 趙云一聽,便握起馮立的手道「馮將軍說的是,以后多保重?!?/br> 兩人對望許久,就像久未見面的故友一般,氣氛一片溫馨。 「…兩個大男人噁不噁心啊…該上路囉~」楚蕓催促著。 「能與馮兄結為朋友,是我常山趙子龍的榮幸?!冠w云說完便踏進楚蕓設下的陣法,并和方丈道別。 只見楚蕓再次拿出四顆靈珠,口中念念有詞,陣法瞬間冒出金黃色的光芒,兩人便消失于南少林主寺中,告別了輝煌的唐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