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園四季如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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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陽光格外溫暖柔和,照得空氣中飄揚的塵埃也清晰可見,世界恍若帶上了濾鏡。 期中考剛結束,下一節班會課又沒排上考試,眾人便無心唸書,三三兩兩聚在一塊天南地北地聊,喧鬧和談話聲此起彼落。 姚致然坐在位置上,撐著腦袋聽前面位子的男同學和女同學說話,偶爾也插上個幾句,另一手同時把玩著自動鉛筆。 忽然,不遠處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響,接著是短促的驚叫。 停下轉動筆桿的動作,視線循著聲音看去,正好撞上初晴蹲下身去撿東西的畫面。拉長脖子細看,推測是一群女同學經過她的座位時撞落了邊上的筆盒。 「對不起,初晴。我替你撿吧?!?/br> 其中一人回過神來,急忙道。然而背脊未彎,就被初晴的一句話給止了動作。 「不要緊,我自己撿就可以了?!?/br> 「可是……」 女同學還想再說些什么時,她身旁的友人扯了扯她的衣擺,附在耳邊勸說:「她都說要自己撿了,我們就順著她吧?!?/br> 末了,那人又轉而去和蹲在地上的初晴說話:「初晴,如果有壞了的再跟我們說,我們賠給你?!?/br> 也不知是出自真心還是客套話,話聲尚未落盡,幾人就已相偕離去,僅有本欲伸出援手的女同學幾度回首,不放心在臉上顯露無遺, 課間的插曲至此落幕,眾人的注意紛紛散去,唯有一道視線依舊停留。姚致然眨了眨眼,注視那抹身影直到對方拿著筆盒坐回原位。 持筆的手維持相同的頻率頓著,筆尖一下下落在桌面上。他聽見前方的男同學壓低嗓子開口:「雖然她是那樣說,但好歹還是幫忙撿一下吧?!?/br> 「女生大多對初晴沒好感你又不是不知道?!古瑢W也學著放輕聲音應道。 捕捉到關鍵字,他立刻拋下筆,雙手交叉微趴在桌面往前湊,凝神細聽兩人的對話內容。 「為什么???難道嫉妒她長得好看?」 男孩半開玩笑的猜測,很快得到了一記白眼。 「你白癡喔,是因為她的個性啦!」話落,女同學以手摀嘴,戰戰兢兢看向話題中心人物的方向。確認剛才的話沒被人當事人聽了去,她才轉回來,和旁人解釋:「她不太愛笑,又不常和班里人打交道,總是坐在位子上唸書,大家都覺得她嚴肅,還喜歡在老師面前裝乖乖牌?!?/br> 「嚴肅和在老師面前裝乖乖牌有什么關係?我真搞不懂你們女生的邏輯?!?/br> 女孩不滿地反駁:「你們男生還不是很少接近她?!?/br> 「我們那是因為性別不同好嗎?通常當然是和和好哥們兒在一起?!?/br> 「哼,聽你說得跟真的似的?!寡凵耧h忽了一陣,她拉了拉椅子向男孩靠近,又將音量壓的更低,「其實,我還聽過她不太好的傳聞?!?/br> 姚致然全程無話,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出聲,「什么傳聞?」 女孩起了頭,自然是打算說出來的,只是進入正題前先調侃了姚致然一番,說他竟然也對八卦有興趣。 他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我是聽一個和初晴同中學的朋友說的。據說初晴曾經把她的好朋友害得很慘,所以后來她就被班里人刻意疏遠了?!?/br> 聽著女孩的描述,姚致然完全無法將她口中的人與初晴連系在一塊兒。他所知道的初晴,是個冷靜分析狀況,選擇最佳方式處理問題的人,并且不求回報,默默對陌生的同學伸出援手。 這樣的女孩,怎么可能會去傷害他人,對象還是她的好友? 在無法求得真相的情況下,他是持懷疑態度的,只是當他想問具體過程時,鐘聲敲響,教室旋即一陣兵荒馬亂,紛紛返回座位,女同學也拖著椅子歸位,隔著一條走道,他不方便詢問下去,只得暫時作罷。 向來準時的導師,踏著最后一聲鐘響進入教室,剛進門便晃了晃手中的籤筒,宣布更換座位。 因為不捨相處數月的同桌,教室頓時躁動四起,有低調竊竊私語的,也有大聲央求撒嬌的。然而這些,最終都不敵老師的堅持而緩了下去,一個個到講臺前抽籤。 黑板上的方格中逐漸被號碼填滿,粉筆灰落下,像下了一場小雪。 整個空間一時之間充斥了收拾東西和搬動桌椅的嘈雜聲。 姚致然把書包往肩上掛,抬起桌子往新位置走去。桌子還未落地,就先瞧見空地后方的人已經整頓完畢,拉開椅背正要坐下。 他微愣,盡可能保持正經,揚起嘴角:「嗨,新后桌?!?/br> 「嗯,多指教了,新前桌?!?/br> 繼續把桌子搬到位子上,才聽見一句回應從后方悠悠傳來,讓姚致然驚得松開手。桌子雖離地面不過寸許,還是發出了一聲碰撞聲,惹來身旁幾人側目。 他回過頭,見初晴瞧也沒瞧自己,依舊收拾著桌面上的書本和文具,好似剛才那句話不是出自她之口。 繼上回他和初晴在樓梯巧遇慕言,就未曾說上一句完整的話,后來也沒再撞見慕言欺負人的現場,各自待在自己的圈子里,導致他倆的關係處于極為尷尬的狀態。 正想著應該不會得到應答時,初晴卻冷不防地丟了句話過來,還用上了與她不甚相襯的字眼。 許是他看得過于直接,初晴忽地抬頭。兩道視線在空中交會,令姚致然心下一驚,做錯事似的心虛感沒來由地爬上心頭。 沒等女孩發話,他就趕緊地移開目光,把桌椅放好坐下,再沒留一個眼神,頗有落荒而逃之感。 不知道是否因為先前的交集,見過了初晴不為人知的一面,他這陣子會下意識去找尋她的身影,如今正面對上,令他感到侷促不安,彷彿那雙澄凈的眸子正盯著自己。 度過如坐針氈的一節課,姚致然思忖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打算找初晴說說話,為停滯的關係打通路。 回首瞬間,就看見一隻手舉在半空中,往后一些是女孩略表詫異的容顏,似乎正要拍肩喚他。 這巧合讓姚致然心里的緊張一掃而空,嘴角微揚,向初晴的桌子靠近了點。 「你要和我說什么嗎?」 「嗯,我看你剛才態度怪怪的,在想是不是慕言對你做什么了?!顾栈厥?,掌心覆在另一手上,指尖幾不可見地顫了顫,左胸腔的鼓噪比平時要快了些,連藏在纖細柔白的手腕下跳動的脈搏都能隱隱感覺到。 隔著桌子,咫尺的距離,男孩整理得乾凈俐落的短發溶在光中,發尾微微泛白,前額細碎的瀏海凌亂,看著卻相當自然,五官英挺,雙眼晶亮有神,此刻眉眼帶上笑意,柔和了他的輪廓。 與容貌出眾的慕言相處十馀載,她皆不為所動,面對姚致然,卻三番五次撩撥她心弦。 「啊,那個啊?!挂χ氯粨狭藫项a,欲言又止,總覺得難以啟齒。 望進女孩深邃的瞳仁,平素的一汪凈水透著些許擔憂,他不好繼續沉默,掙扎猶豫一陣,決定說出事實。 「上次之后我們就沒再說過話,我以為你不會理睬,沒想到你不但回了,還學我用『同桌』回應,聽著有點違和?!?/br> 女孩眉峰微挑,問道:「我給你的感覺那么嚴肅嗎?」 見她問得認真,姚致然笑意更濃。她眉心輕攏,雙唇微噘的小模樣讓人覺得很是可愛,他更加確信那些謠言并非事實。 他不加思索便開口回應,「剛開始確實是,畢竟我們也沒什么接觸,只能憑外在判斷?!?/br> 換了個姿勢,用手支頰撐在初晴的桌緣,深邃的眼眸中有光,被眼波蕩漾開來,揉合了說不清的情緒,如同倒影水面的朝陽。 「不過現在開始,我想認識真正的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