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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眨眼就過去了,到了晚上,因為沒有適合落腳的地方,隊伍沒有停下來休息,他們一整天就靠一顆能量膠囊滿足身體所需的能量,廚房根本就是擺設。 光是沒有進食這點就把榴花糟蹋的夠嗆。 用牙齒和舌頭品嘗各種食物的味道與口感,感受它們充斥在口腔里的芳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能量膠囊是什么鬼! 榴花基本上沒吃過能量膠囊,結果倒好,這一跟著出任務就拿能量膠囊當飯吃。 第二天一早,在接過弘闊遞過來的能量膠囊時,榴花忍不住再一次抱怨:「天天能量膠囊,感覺真是糟透了?!?/br> 入口的能量膠囊的口感……該怎么形容?首先,膠囊一接觸到唾液里的細胞便會在瞬間溶解,別企圖直接將膠囊吞下去。膠囊里邊是一種濃稠的膠質液體,滑溜溜的,帶著一股芳香卻又迷幻的化學味道,就算嚥下去后立刻灌個三五公升的水也沖不掉它殘留在口腔里的怪異感。 「那是因為能量膠囊最便利?!购腴熢僖淮魏闷獾鼗卮?,頓了頓,他又安撫著:「再忍耐一下,隊伍今晚會在坦宴城過夜,到時候就有食物可以吃了?!?/br> 榴花不滿地「唔」了一聲,重度嗜rou的她完全無法接受一整天就只吃一能量膠囊,即使滿足了身體所需,但空落落的肚子會讓她忍不住一直暴躁起來。 她皺著眉吞下能量膠囊,就要回休息室啃rou乾聊以慰藉,才跨出一步而已,黃頭發又開始找麻煩,「這里誰欠你錢了?擺張臭臉給誰看?」 榴花停下腳步,冷冷地回過頭,滲著寒意的目光鎖定在黃頭發挑釁意味濃厚的臉上,「也該慶幸我只是臭臉而已?!?/br> 黃頭拍桌子站起來,臉上滿是譏笑:「不然你能怎樣?」 坐在黃頭發對面的老母雞隊長弘闊也立刻站起來,只是,他只來得及說了個「你」,黃頭發的脖子已經被榴花緊緊捏在手中。 突來的變化讓弘闊原本還算強大的氣勢登時弱了下來,他微傾上身結巴地哄著榴花︰「榴榴榴榴花,快松手,有話好好說?!姑黠@被她的行為嚇到了。 原先在一旁看戲的幾個異能者這下都坐不住了,一個個握著拳頭圍著榴花和黃頭發,情勢一觸即發。 心情惡劣的榴花這時候哪聽得下弘闊的話,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伴隨著黃頭發的哀號,他的頸椎發出滲人的喀啦聲響。 她在黃頭發耳邊輕聲問︰「你說,我能怎樣?」 黃頭發這時候仍然嘴硬,「你、你,你試試看??!」 他的話很大程度地愉悅了榴花,「我長這么大還沒聽過這種要求?!?/br> 一旁的晴嵐忍不住「噗嗤」一聲。 榴花斜睨了她一眼,才無辜地對圍著自己的四個異能者無說︰「你們都聽見了,是他讓我試試看的哦?!?/br> 語氣相當無奈,動作卻極為兇殘。 她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注視下,掐著黃頭發的脖子把人提離地面,另一隻手狠狠打在他的肚腹上,黃頭發瞬間向后飛跌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絲鮮紅。 在場的人都倒抽一口氣,似乎是被她的暴力嚇到了。 黃頭發的手動了動,卻被榴花射去的眼刀釘住了動作,她臉上帶著嘲弄,頭也不回地走向休息室。 榴花一進到休息室,立刻從包里掏出rou乾往嘴里狂塞,都還沒嚥下,弘闊幾人也走了進來,正好撞見她狼吞虎咽、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 弘闊清清喉嚨,走近前,「榴花,下次有什么事我們用說的,別動手動腳行嗎?」 榴花嚼巴嚼巴地把rou乾咽下去,又咕咚喝口水,才無辜地回答:「隊長,你看我這么文明的一個人,像是會隨便動手動腳的人嗎?」 一旁的晴嵐見縫插針,「會!」 她只當沒聽見,繼續扮無辜,「是他要求的,你們也都有聽見?!?/br> 弘闊無奈地嘆了口氣,擺擺手,換了個話題,「這一趟任務,大家都提高警覺一點?!?/br> 灼駱微蹙眉心,引著大家坐下后,一面拿抹布在身前的桌面上來回擦著,一面輕聲問:「隊長,你發現什么了?」 「沒有……」弘闊頓了頓,按了按眼窩,有些語重心長地說:「就只是眼皮一直跳,加上今天一直沒個消停,才這么一說?!?/br> 「隊長你多心了,依我看,異能部本來就跟我們質解部不合,偏偏有個人又要跟他們硬碰硬,想消停都難?!骨鐛箿\淺一笑。 榴花翻了個白眼,「有本事你別在我嘴他的時候笑啊,你的噗嗤一笑,仇恨拉的比我還高你知道不?」都要ot了。 晴嵐被堵的說不出話,索性站到角落自顧自地做起抬腿運動,一副不參與談話了的模樣。 「晴嵐,現在在飛行器上面,你站好吧,小心別摔倒了?!棺岂樅眯Φ乜戳饲鐛挂谎?,才又繼續原本的話題,「雖然岱普……」 灼駱頓了一下特地給榴花補充說明:「岱普就是今天跟你不愉快的那位木系異能者?!共庞纸又f:「雖然他原本就很敵視質解師,但從來不曾真的對哪一位質解師動過手,他今天用異能攻擊榴花時,我真的有點愣住?!?/br> 「我當時也嚇了一跳?!骨鐛裹c頭附和,或許是怕自己摔了,她改踩弓箭步拉筋,手還扶在墻上,「說起來,今天跟我們同一艘飛行器上另外四個異能者態度也很糟?!?/br> 「我還以為他們一直都是那副踩了狗屎的樣子?!沽窕ㄕf完,咬了一口rou乾,嚼嚼嚼,再咬一口rou乾,嚼嚼嚼,無意間抬頭,她才發現坐在對面的盛放正盯著自己。 她迎上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放慢了咀嚼的速度,心想,他這么看著自己,不會也是想吃rou乾吧?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頓時抱緊裝rou乾的蛇皮袋。 見狀,盛放冷笑:「吃東西還滿嘴不離狗屎,你真厲害?!?/br> 「過獎過獎?!沽窕ù髿獠淮幌碌爻肮笆?。只要不是覬覦她的rou乾一切好說。 盛放估計沒見過臉皮這么厚的,一雙丹鳳眼上上下下打量著她,榴花勾起嘴角,「沒看過貌美如花?」 他掀起一抹譏諷,淡淡地收回視線,「看過貌美如花,沒看過你這種貌美如花?!?/br> 「那是你眼界太狹隘了?!沽窕ㄒ琅f笑瞇瞇地。 盛放冷冷地看著她。 弘闊咳了聲,「總之,大家這一趟都警醒點,晚上在坦宴城落腳,最好不要單獨亂逛?!?/br> 幾個人紛紛點頭。 傍晚,一行五艘飛行器終于快要趕到坦宴城,還有大概十分鐘路程的時候,弘闊帶著隊員出了休息室,岱普一見著榴花臉頓時拉下,眼神像要殺人一樣盯著她。 對此,榴花只做不見,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當坦宴城高聳的城墻出現在前方時,飛行器忽然停了下來,緊接著通訊器傳出威嚴的女聲,「全體警戒,坦宴城正受到變異獸侵襲,初步判斷數量約有四千隻,外圍的變異獸正在朝我方前進,約有三百隻,準備應戰!」 話聲落下,岱普幾人立刻出了飛行器,弘闊正準備關上艙門,榴花一個箭步刷一下就竄了出去。 「榴花,回來?!购腴煹吐暯袉?,表情有些緊張。 榴花的回答是拔出筒靴里的匕首,朝他揮了揮,「隊長,我去弄些rou,你快關上艙門?!?/br> 她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衝出去,越過岱普等異能者。 「找死!」岱普發現是她,譏笑一聲。 榴花腳下踩了個回旋,挑眉戲謔:「你說你???」 岱普二話不說,左右手唰唰地各發出一條荊棘藤,一條直刺她的心臟,一條似乎想將她的雙腳綑綁。 榴花微瞇起眼睛,彎身避開襲心的荊棘藤,手起刀落,匕首劃破空氣,俐落斬斷進攻下盤的荊棘藤。 完好的那條荊棘藤陡地粗了一圈,藤上短刺寒光爍爍,疾如流星地抽向榴花,在空中唰地劃出一道綠光。 榴花迎著荊棘藤衝了過去,在藤蔓要打上她的前一刻,借著慣性改以滑壘式拉近和岱普的距離。 荊棘藤如同毒蛇般回竄,榴花單手拍地借力躍起,在被藤蔓纏捲的前一刻,閃著峰芒的匕首已經架在岱普的脖子上。 岱普一凜,荊棘藤嗖地軟塌在地上,不敢再有動作。 榴花沒有就此罷手,將匕首往前推進一分,刀刃鋒利,瞬間陷進rou里,在岱普的脖子上開出一道口子。 岱普吃痛嘶了一聲,「別別別、別激動啊,大姐、不,美女,你冷靜點啊,冷靜?!?/br> 周圍的異能者此刻也圍上來。 「冷靜?你剛想殺我的時候怎么不想著冷靜?」榴花笑著,眼中卻佈滿殺意,她加重手上的力道,鮮紅的血液從匕首嵌著的口子汨汨流下。 彷彿感受到她的殺意,岱普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往鋒刃撞了一下,黏膩的血流的更多了,他卻像不知道痛一樣,「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啊美女,我只是看不慣質解師手無縛雞之力,錢卻領的比我們異能者多,沒想到質解師里還有你這么厲害的高手,我對你的景仰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以后愿為你鞍前馬后,不辭勞苦……你就放過我吧……」 榴花沒想到他這么撂的開面子,嗤了一聲,「我現在放過你,等著讓你從背后捅我一刀?」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贯菲彰Σ坏財[手,一副天地可鑒,日月可表的模樣。 她掃了周圍的異能者,「這些人呢?不會有人要替你報仇?」 「不會!」他斬釘截鐵的說,同時對那些人揮手做驅逐的動作,「我跟這位美女沒什么事,你們先去支援前方吧?!?/br> 前方這時候已經和變異獸短兵相接,那些異能者只遲疑一下,便急忙忙地趕去增援。 看著涎著臉的岱普,榴花忍不住挑眉問:「聽說你們以前就算對質解師有敵意,但也不曾有過攻擊行為,怎么這一次就對我動手了呢?」 岱普嘴唇翕合,欲言又止,隔了許久才摸著鼻子說:「我一開始不知道你身手這么好,把你當成一個一無是處的動物系質解師,不滿你……跟來當拖油瓶?!?/br> 榴花翻了個白眼,因為心里惦記著變異獸rou,二話不說就把人丟回飛行器,轉身往前方疾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