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門女配的后媽 第106節
【最初聽說,黃佳穎擅自用你的身份證借了不少網貸,中間拆東墻補西墻,最后還不上利滾利到二十多萬,催款的人都找到學校來,黃佳穎瞞不住事發,最終是你把錢還了?!?/br> 【不過,因為你答辯完就再也沒回學校,詳細的情況大家都不清楚,全憑黃佳穎說,她堅持到拿畢業證離校,期間表現得有苦說不出的樣子,又說一些‘背鍋’之類的話,暗示想借款的本來就是你,她為了你的名聲沒吭聲。因為承受太大壓力,‘不得已’透出來一二‘真相’?!?/br> 【……一部分人還真信了她,然后就復雜起來,說什么的都有?!?/br> 黃佳穎的話漏洞百出,都是名牌學府的學生智商必定正常,稍一推理就知道她在狡辯胡扯。 信的那部分人,都沒揣好心思,平時就會說一些惡臭言論。最可能,她們中的女生是因為沒阮輕輕漂亮嫉妒,男生就是因為沒追上阮輕輕憤恨。 那些話,魏自薇現在想起來還寒心、惡心。 有幾段印象最深刻。 校園論壇中有一個飄紅的帖子,討論阮輕輕怎么還上錢的,有一條評論最火爆:【聽說不少欠錢還不上的年輕女性會被逼著去賣·身還錢,然后被偷拍了視頻威脅,一步步沉淪……】 這條評論反過來又給黃佳穎的“無辜”做了最有力的注腳。 試想,如果不是阮輕輕本人借,她為什么要去還錢,從平時衣著用品看家境明明很普通,二十多萬呢,對一般家庭來說不是小數目了。還不出,學業可能受影響,更可能會面臨“賣·身下?!钡谋瘧K境況,按照常理,一個年輕女性顯然不會為朋友做到這個地步,又不是圣母下凡,誰那么傻? 然后,造謠的就來了,一大波“我覺得”、“我推測”洶涌而來。 【我覺得阮輕輕也就長那樣啊,比一般稍微好一些,沒說得那么好吧,就是會妝而已?!?/br> 事實上,阮輕輕讀書期間化妝的次數屈指可數,都是活動需要,硬性要求化妝,由別人給她化,她自己根本不會。 【我推測阮輕輕想恃美而嫁富豪,咱們學校不少追求她的吧,可她對追求者們從來不屑一顧,一副冰清玉潔的神女模樣,肯定是故作姿態,待價而沽,同齡人哪有‘爸爸們’有錢?!?/br> 可是就魏自薇了解,阮輕輕只是對談戀愛沒興趣,一心撲在學業上。 有這樣骯臟思想的人都是從清朝的墳墓里爬出來的,誰規定美女就一定要戀愛,不能專心搞事業了? 不少言論氣得人肝疼,魏自薇不確定阮輕輕看沒看到,她不打算說出來再添堵。 過了不短的時間,阮輕輕的消息才姍姍來遲,魏自薇理解,這些信息的確需要費勁消化。 阮輕輕:【當時離開不是逃避,而是有不可抗力的因素。唉,沒想到以訛傳訛,這么不堪。至于黃佳穎……】 阮輕輕指甲扣進掌心,她一定要為原主出這口氣。 深吸一口氣,阮輕輕的怒火稍熄,繼續打字試探問:【她畢業后也斷去聯系了嗎?】 魏自薇:【你和黃佳穎沒再聯系嗎?聽說她也在海城,找了份不錯的工作,稅前20k?!?/br> 她頓了一下,還是問道:【她沒找你說還錢的事嗎?】 阮輕輕:【沒有?!?/br> 魏自薇已經開始蘊氣。 稅前兩萬即便在海城,也是一份相當優渥的薪資了,二十來萬,兩年不費力就能還上。 沒想到黃佳穎根本沒去聯系阮輕輕,打算賴賬?以她表現的人品,可能性相當大。 就是不知道阮輕輕怎么想,這回不會再不了了之吧? 阮輕輕:【能把她公司地址告訴我嗎?】 魏自薇一喜,二話不說把地址輸入,發送。 古語言“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黃佳穎入職后,曾小范圍宣揚過,并曬工作證為證。 現在的阮輕輕,跟以往的印象截然不同。 短暫一個照面,就能覺察到她的自信開朗。 她有預感,這回阮輕輕一定能給自己討回公道。 又說了兩句,彼此道別。 至于她和沈明嶼的八卦,以后再挖不遲。 阮輕輕已經徹底冷靜下來,放下手機,整理思緒。 有兩個最大的疑問:其一,原主當時為什么不報警,反而替黃佳穎還錢,是有把柄在對方手上,還是被道德綁架,再一次欺騙?其二,原主哪里來的錢還款,家里的存款還是找人另借?借的話,是去找了大伯嗎?借款條件與這樁婚姻有關嗎? 帶著疑問,阮輕輕失眠到凌晨兩三點才沉浸入夢。 夢里畫面多又雜,基調大多晦暗,睡夢中的阮輕輕眉頭一直緊擰,胸口憋悶欲裂。 第一幅畫面,“她”被一個滿臉兇狠的男人堵在小路上,隨著他的話越說越多,極度驚愕的臉,越來越蒼白。 第二幅畫面,“她”回宿舍質問黃佳穎,一個面貌清秀純良的小個子女生,黃佳穎痛哭流涕,死死抓住她不放,辯解著,遞給她借條。 第三幅畫面,“她”還是宿舍中,這次除了黃佳穎,又多了一個面容凄苦的中年女人,是黃佳穎mama,她正跪在地上一臉祈求。 第四幅畫面,“她”找到大伯母,大伯母給了她一張卡,并一張男人的照片。 第五副畫面,“她”坐在電腦桌前,對著屏幕神情羞憤、不可置信、心灰意冷……眼淚,在臉頰蜿蜒下墜。 …… 阮輕輕醒過來,頭疼欲裂,懶懨懨地裹在被子里,盯著天花板發呆。 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然十分明晰,要債的找上原主從而事發,原主去質問能接觸到她私人物品的黃佳穎,黃佳穎辯解不過承認,寫下借條要把要債的人推給原主,原主不同意想去報警,黃佳穎阻攔不過,找來她媽下跪磕頭訴說生活的不容易和拮據,大打感情牌,原主最終心軟同意,和父母居住過的房子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手里存款有限,找上大伯母借錢,不過卻要以婚姻自由為代價…… “她”又是在怎樣的情形和心境下交付婚姻自由的呢? 閨蜜的背刺誆騙,親人的算計利用、要債人的威脅、網絡上各種污蔑的臟水,讓“她”萬念俱滅,心若死灰,站在河堤上,撕毀欠條,扔進水中,看上面的字跡融化、暈染,最終消失匿跡,好像從未來過,“她”心隨意動正要一躍而下,忽然河面掠過一陣風,驚起潛藏于草叢的鳥兒,它們撲棱著翅膀沖向金紅的落日。 水天一色,圓盤夕陽,灼灼霞光,一群驚鳥,粼粼波浪。 這個畫面太美好,美好到,一眼就勸住了“她”的腳。 “她”回去接了大伯母的卡,還上欠款,斷了所有聯系,回家休整一段時間,跟沈明嶼見面,結婚。 之后,阮輕輕來了。 至此,原主大致遭遇已然清晰。 阮輕輕的心頭飄上一塊揮之不去的陰翳。 原主去了哪里?是生是死?是不是處處陽光,不再有被判、利用? 心臟像被一只大手猛地攥緊。 窒息,疼痛。 阮輕輕長吁一口氣,掀起被子下床,拉開厚重的窗簾,大片淺金陽光鋪灑而來,她整個人被包裹進暖光里,陰霾一點點擠出體外,完全消散。 她應該拋開這個無解的問題,著眼眼前。 為什么要撕毀欠條呢,欠了就要討回來。 她會討回來,一定會討回來。 …… 餐廳,阮輕輕思緒飛轉地用完午餐。 放下餐具,她沒跟往常一樣和王管家跟阿姨們閑聊一會兒,直接上樓,翻出沈氏律師的聯系方式,就原主的遭遇,詳細咨詢了相關法律問題。 道別感謝后,又思量一陣,阮輕輕決定下午就去黃佳穎公司。 想想原主的遭遇,她一天都不想耽擱,如果了解所有來龍去脈后,仍不緊不慢,那么原主對這個世界會不會更失望?而如此冷血的她也不配借身復活。 考慮場合和目的,阮輕輕給自己畫了一個冷艷的妝容,穿著則是黑色尖頭細高跟長靴,玫紅色長大衣,拎上衣櫥中最貴的那支堪比小城市一套房的包。 頭發披散,夾出大波浪,從頭到腳充斥著“老娘很貴不好惹”的氣場。 整裝待發,阮輕輕剛要下樓,接到沈明嶼的電話。 雖然他每天會自覺給她報備行程,但現在不早不晚打來,為了什么,略一想就了然。 之前律師委婉問是否要跟沈明嶼匯報,她隨意,早一點晚一點無所謂,又沒想隱瞞他,有這一通電話,想來他知道了。 但阮輕輕現在沒傾訴細說的心情,簡短地“喂”了一聲,等待他下文。 沈明嶼問:“在哪?” 阮輕輕直接道:“我正要出門去討債?!?/br> 沈明嶼頓了頓,道:“需要我出面嗎?” 他放下手中的簽字筆,目光幽深地定在虛空某處,食指無聲敲擊著桌面。 “不用麻煩你?!甭犞陨?,阮輕輕又玩笑道,“殺雞焉用牛刀?!?/br> 阮輕輕就想親自為原主做點什么,而不是僅僅動動嘴皮子指派給其他人,即便她十分清楚若有沈明嶼參與,肯定會處理得更完美。事實上,細究起來她已借助了他的力量。 “我準備叫上王管家和老陳壓陣?!?/br> 沈明嶼低笑一聲:“需要我再安排兩個保鏢嗎?” 沈明嶼聘請的保鏢,都是從軍警系統退下來的好手,能打,身板正,氣勢全開時很能鎮住場子。 “不用?!比钶p輕笑道,“去人家公司呢,適當高調就行,沒必要大張旗鼓?!?/br> 沈明嶼:“嗯。有章程就行?!睕]追問她的計劃。 她的事無論大小,在他這邊都稱不上麻煩。不過,她很獨立,即便求助,也會掌握好分寸,哪些不用求助靠自己就能解決,哪些該當求助絕不自以為是,她對自我有很清晰的認知。 其實,他一直希望,她遇事第一時間會想到他,不管需不需要幫助。 他想會有那么一天。 和他聊幾句,緊繃的神經莫名舒緩,阮輕輕問:“不問問我的計劃嗎?萬一我行事出格了怎么辦?” 沈明嶼只是溫煦又從容道:“沒關系,有我?!?/br> 阮輕輕心尖微動,眉目不自覺染上愉悅笑意,語氣已輕快不少:“是呢,我有后臺,超強大?!?/br> “嗯?!鄙蛎鲙Z低笑,溫聲囑咐,“所以,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br> 阮輕輕用力道:“嗯?!?/br> 頓了頓,她又道:“又不是去打架,說說話,講講理,不是大事,不難解決?!?/br> 沈明嶼溫和道:“等你凱旋?!?/br> “好!” 掛上電話,阮輕輕叫上王管家和老陳,驅車徑直朝黃佳穎公司而去。 辦公室內,沈明嶼收起手機,叫來李助理,問:“五點鐘的會議推遲到明天,你去通知一下?!?/br> “好的,沈總?!崩钪碲s忙應下,斟酌片刻,又試探問,“那晚上和旭陽建設王總的飯局您親自出席,還是讓錢總監代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