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咸魚被迫綁定自律系統[修真] 第252節
“當初,你聯合諦聽幾個將窮奇和饕餮留在下界,還布下天羅地網將他倆封印起來,不也是閑的沒事干?” 青龍:“我等乃瑞獸,他二人乃兇獸,豈能相提并論?” 記憶的主人嗤笑。 “瑞獸、兇獸,不過是飼料不同,還分出三六九等了?” 青龍被噎的直咬牙,可半晌也沒敢跟她拼個高下,只恨恨看了這邊一眼調頭便逃。 “掌印魔尊,莫以為這天界可任你胡來,今日之事,我必會討個說法!” 掌???! 魔尊?! 天界?! 郝嫻暗道一聲乖乖。 先前在看到白光中的小印時,她便隱隱有預感烙印跟掌印神女有關,卻沒想到,掌印神女會是魔修,更沒想到,這掌印神女不光早就飛升了,在仙界還是個如此囂張的主。 很快,奔馳的馬匹攪動砂石與天地,第二段記憶浮現在郝嫻眼前。 郝嫻看到了無垠的草場,以及一塊巨大石碑。 “那條長蟲還真找你告狀了?” 掌印正在對著石碑說話,語氣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與他無關?!?/br> 石碑上浮現出一排排文字。 “我尋你,幫我一個忙?!?/br> 掌印聳聳肩,轉身便要走,石碑忙急急寫到。 “青龍幾個捅了簍子,封印饕餮和窮奇的時候不僅抽空了大半人界靈氣,還意外暴露了界門,如今已有另世規則之力來到滄瀾,因這些規則,人界生出了怪?!?/br> 掌印懶洋洋的語氣開始變得冷峻起來:“什么怪?” 石碑緩緩浮現出一個字。 “煞?!?/br> “煞?” 掌印似是有些錯愕,但很快,她又淡淡道:“你的人界病了,與我何干?反正我終身被困在天界里,上不得,下不去,就算煞吞噬了整個人界,天界這幾個無聊的老東西,還會無聊的活著?!?/br> “你知道的,煞是界的瘟疫,一旦它成型吞噬界門,沒有人能逃過去?!?/br> 石碑寫完這行字,又道:“你想做神,對嗎?拯救三界的功德,足夠你跳脫三界,正為真正的救世神,甚至,破界門而出?!?/br> 神?! 郝嫻再次被大佬們的對話震撼到了,她離‘仙’還有著一大截,烙印的主人已經開始聊‘神’的事了。 郝嫻的呼吸似乎停頓了幾息,但很快,她就發現改變呼吸節奏的應該是掌印。 在沉默許久后,她輕笑道。 “招來煞的,不止因青龍幾個吧,因為你的貪心,界門本來就破了,他們不過是把小窟窿捅成了大窟窿?!?/br> 石碑上沒再浮現出任何字跡,掌印也沒在這件事上刨根究底。 “無論如何,我該感謝你曾經多給過我一次機會,至少到目前為止,你即便對不起你的世界,也沒對不起我?!?/br> 石碑又問。 “你可愿幫我?” 掌印偷偷捏緊了掌心。 “所以如果我幫你,便會成神?” “是!” 掌印點頭:“好?!?/br> 又問界碑:“你做事向來喜留后手,仙魔兩道,不可能只找我一人,另一人是誰?” 石碑:“和光真君?!?/br> 掌印點點頭說知道了,又問。 “什么時候去?” 界碑:“現在?!?/br> 掌印是個極利落的,二話沒說,抬腳便踩上了石碑。 郝嫻嚇了一跳,而就在她的臉跟著掌印一起貼上石碑時,眼前又出現了另一幅畫面。 “掌印魔尊?!?/br> “和光真君?!?/br> 從邁進石碑后,記憶就像被過度曝光了一般,所有畫面都亮的過分,人臉更是白花花一片,盯著多看片刻便覺眼球生疼。 所以郝嫻根本沒看清對面那人長什么樣子,只知道應該是跟掌印一起下來的仙界使者。 從規規矩矩的行禮姿勢和尊稱看來,二人應該是極不熟悉,屬于臨時搭伙的公差。 “要飲一口甘露嗎?” 和光真君遞來一個水壺:“自己釀的,甚甜?!?/br> 掌印卻推開了水壺。 “我不喜歡飲旁人之物?!?/br> “走吧,知你我二人來,煞恐是藏得極深,不快些,就得叫他逃了?!?/br> 之后的記憶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很多都沒有過程,只有結果。 掌印是個急性子,一日千里,趟過海洋,行過山川,踏過沙漠,像構建地圖一般用雙眼描繪出了整個滄瀾。 而郝嫻也才發現,所謂的‘煞’并不是自己預想中的煞氣,而是一個有實體的紅色怪獸,那東西像是一團黏糊糊被浸濕的床單,說不清楚是什么樣子,卻讓人觀之便心生煩躁與厭惡。 掌印也并不像郝嫻所想那般無所不能,在與煞纏斗的過程中,有不少次都受了傷。 每到這個時候,和光真君便會遞來一顆果凍似的糖果。 “甘露糖,甚甜?!?/br> 關于和光真君的最后一段記憶,是一場劇烈的爭吵。 在郝嫻看來,和光真君真是好脾氣,無論掌印說什么,要去哪里,他都點頭笑著說:“好”。 可這回,他卻怒吼道:“有人心便有惡念,你永遠殺不完這世間所有不公?!?/br> 掌印也昂著頭,分寸不讓:“那怎么辦?有怨氣便有煞的食物,藏在心中的怨氣該如何消除?靠原諒嗎?明明是受傷害的那一方,又憑什么要原諒?” 和光真君:“若不原諒,自己也會成為煞的養料,為了消除怨氣而把自己變成怨氣的傀儡,這值得嗎?” 掌?。骸安辉?,是告訴自己,這不是我的錯,也告訴旁人,沒有人能毫無顧忌的傷害別人!” 二人不歡而散,接下來的記憶里再沒有出現過和光真君。 郝嫻也總算知道了二人因何而發生爭執,在一片落日的余暉里,掌印殺了整個村子的人。 “你看,他們都死了,你可心中痛快了?” 被她牽著的小男孩兒看不清臉,但渾身都是可怖的血泡,他瑟縮著向后躲了躲,想抽回自己的手。 “我不能出去,我是個怪物,我、我剛才殺了人?!?/br> “你不是怪物,誰要天天挖我的rou,我也要殺了他!” 掌印用無比肯定的語氣道:“你只不過是被異界之魂俯身失敗的一個倒霉蛋罷了,他們食了你的血rou,才會受天道懲戒變成見不得光的怪物,半人半魔算什么?別怕,我還是半魔半妖呢?!?/br> 掌印抹掉了男孩身上外露的異界規則氣息,手上燃起一團火焰,以及囚禁著男童的,染滿鮮血的半身籠。 “誰說只有異界之魂才會害人,我看未必?!?/br> 她嗤笑一聲,索性抱起小男孩:“煞應該不會來了,走吧,有我在,沒事?!?/br> 小男孩惴惴道:“jiejie,我什么都不會,會拖累你?!?/br> 掌?。骸跋煞翘孜也粫?,你也只能跟我學魔修的東西了,你也不必糾結,總歸到了天上,都是一樣的?!?/br> 掌印幾步便走到了百里之外的市集,天色已晚,稚童們唱著歌謠回家。 “立春雨水漸,啟蟄蟲不眠, 春分近清明,采茶谷雨前……” “都到三月了啊,真快?!?/br> 掌印看看天,又偏頭問:“你叫什么?” 小男孩低著頭:“我叫……啟蟄?!?/br> 被救回來的男孩啟蟄便跟在了掌印身邊,掌印對他管束不多,基本教完法術,便放養在一旁不管。 男孩也乖巧,至少在郝嫻看到的記憶中,從沒給掌印惹過什么麻煩。 啟蟄的修為越來越高,煞也越來越兇狠厲害,掌印畢竟是一人,無論她如何努力,即便另有和光修士相幫,與一整個滄瀾人界的惡念相比都太過渺小無力。 到處都是死去的人,到處都是被煞吞噬掉魂魄的修士和凡人。 為了躲煞,有的人藏了起來,把自己活活悶死在地洞里。 有的人以他人為餌,公然以煞為神,獻祭旁人的魂魄,只為自己能夠多活幾日。 也有人利用煞,買賣號稱可以祛煞的法器丹藥,甚至連一個暫時無煞安身之處都可以成為牟利的工具。 漸漸的,整個世界瘋了。 有的人殺掉了別人,有的人殺掉了妻兒,有的人殺掉了自己。 原本繁榮喧鬧的滄瀾人界,如今竟比地界還荒蕪陰冷。 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村落,聚集著最后活下來的人。 乖孩子一般都沒什么存在感,郝嫻這個看戲的都快把啟蟄忘了,他卻忽然出現在下一段記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