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亂終棄的前任登基了 第84節
有那么一瞬間,玉鸞仿佛看見了年少時候的他。 玉鸞沒有分神,目睹封堯走過來的同時,也瞥了一眼案臺上的累絲鑲紅石熏爐。 這香原本只是尋常的熏香,可葉琳瑯又添加了旁的東西,香料一下就變了。 “可是等急了?餓不餓?想朕了么?”帝王一連三問。 玉鸞心虛到吞咽了兩下,口不擇言:“餓了?!?/br> 封堯輕笑一聲,幽眸之中泄出溫和的光,像陽春三月的日頭,可融化一冬寒冰:“是朕的錯,讓你久等了,也餓著你了?!?/br> 玉鸞無言以對:“……” 實在難以想象,眼前的帝王是前幾日恨不能掐死她的人。 兩人落座,玉鸞給封堯夾了菜,又倒上了一杯梨花釀,試圖讓他吃醉。 封堯酒量尚可,淺淺幾盞下腹,幾乎毫無反應。 不消片刻,男人的眸色沉了沉,看向玉鸞時,目光會不由自主的盯著她的紅唇。 玉鸞自是意識到了這一點。 是時候了么? 她伸出纖纖玉手,搭在了男人骨節分明的手背上,眼神與他交/纏。 此前,她恨不能對封堯避而遠之,眼下,想勾搭一下怎就那么難? 封堯清雋的面頰逐漸浮現淡淡的紅,但他很快就用內力壓制了下去。 他也實在卑鄙,這個時候了,卻還滿腦子肖想著她。 封堯豁然站起身:“朕去一趟凈房,你先吃?!?/br> 男人嗓音喑啞,眸色沉沉,轉身便大步邁去凈房。 玉鸞:“……” 葉jiejie說了,男子中招必定招架不住,封堯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又迷惘了。 待封堯從凈房出來,已經是大半個時辰過去。 男人用冷水沖了浴,他倒是坦坦蕩蕩,哂笑道:“你總是折磨朕?!?/br> 玉鸞:“……”她這個始作俑者,當真無言辯駁。 她還能繼續再接再厲么? 玉鸞上下打量了封堯,男人卻已經落座,慢條斯理的用膳。此刻,累絲鑲紅石熏爐還在溢出裊裊香霧,香氣沁人。 玉鸞不懷疑封堯的實力,故此,哪怕封堯方才剛剛從凈房出來,她還是想試上一試。 可封堯用了清茶漱口過后,便站起身來,行至她身側,彎腰在她臉蛋上重重啄了一口,便道:“朕不打擾你歇息,朕先走了?!?/br> 男人動作果決,幾乎是轉身就走,步子甚大,細一看,走路姿態還有些古怪。 玉鸞張了張嘴,到嘴的話又吞咽了下去。 別走呀! 外面天光大亮,烈日高照,她竟淪落到渴望白日/宣/yin/的地步…… 實在苦惱。 * 這幾日奇熱。 封堯案牘勞形了兩日,處理好了手頭的政務,打算帶著玉鸞去一趟京都的避暑山莊。 只因玉鸞這兩日仿佛心事重重,食欲不振,眼神更是時而呆滯,時而憂心。 皇家避暑山莊,是太/宗/在位時打造,也就是封堯的皇爺爺。 彼時,封堯曾來過幾次避暑山莊,從前便想著,有朝一日得了機會,帶玉鸞一道過來泛舟。她最是調皮,酷暑天無處可待,這避暑山莊最是適合她。 衛太后打算緩和與兒子的關系,也匆匆忙忙一道前往。 避暑山莊離著皇宮不愿,近一個時辰的車程便就到了,偌大的車攆本可容納五六人之多,可衛太后一上馬車,就顯得擁擠逼仄了起來。 封堯索性閉上了眼,帝王的一只大掌還握著淑妃娘娘的柔荑。 玉鸞感覺到了這對母子間的僵凝氣氛,她撇過臉,掀開車簾一角,看向了外面。 衛太后:“……” 她無形之中感覺到自己是多余的。 她要強行跟去避暑山莊,帝王也沒法驅趕她,可這般無視冷落她,豈不是不將她這個母后放在眼里? 衛太后快要嘔吐血了。 * 避暑山莊,建在一出青山環繞的腹地之中,另有山泉水常年流經,山莊內雕梁畫棟、亭臺水榭、瑤池閬苑,好不愜意靜怡。 從前,太上皇也曾帶著衛太后來過此地。 故地重游,衛太后心緒復雜。 她曾被端王的風流所迷惑,也曾癡迷于年輕時候的太上皇,而今,她對自己的男寵亦是疼愛有加。 她仿佛人人都能愛,又好像誰都可以摒棄。 可說到底,她最愛的只有她自己。 事到如今,活了半輩子,衛太后也算自我看清了,可饒是如此,她亦不覺得有什么不妥,而今試圖與兒子緩和關系,也是為了她自己。 只有帝王敬重她,她才能在后宮享受安穩尊貴的日子。 “外面日頭大,朕先抱你入殿歇息?!狈鈭蛞幌萝嚁f,便將玉鸞打橫抱起,直接將她抱去內殿,對同樣剛下車攆的衛太后視而不見。 衛太后看著帝王的背影,也能看出帝王對玉鸞的寵愛與關切。 就算是衛太后正當得寵的時候,也不及楚玉鸞眼下分毫。 衛太后:“……” 這個臭小子! 當初她就不該替他說了楚家的親事! 楚玉鸞之所以從襁褓起,就是他的未婚妻,還不都是她這個當娘的人爭取來的! “哼!” 梅姑姑見狀立刻勸說道:“太后娘娘,皇上呵護淑妃,亦是呵護龍嗣,您又何必這般置氣?” 就連梅姑姑都覺得衛太后的置氣,好生沒有道理。 可梅姑姑也明白,衛太后這樣的人,心里眼里只有她自己,她是恨不能讓全天下所有人都圍著她團團轉。 梅姑姑又說:“太后可千萬莫要忘了此行的目的??!” 衛太后終于斂了怒意。 是啊,她此行是為了拉近母子關系而來。 這廂,玉鸞一手揪著帝王的衣襟,衣袖下滑,露出一小截雪膩白瓷般的肌膚,封堯抱著她,可以瞥見她臉上的一切情態,楚楚女兒香撲鼻而來。 男人唇角一揚,露出幾絲風流意味:“妖精?!?/br> 從年少到現在,蠱惑了他數年。 這個小妖精,還真是有些叫人難以忘卻。哪怕他歷經漠北的苦寒,還是惦記著京都的那朵嬌花。 此刻,玉鸞滿腦子的算計,她身上還故意帶了一只裝有香料的荷包,便是想趁著此次來避暑山莊的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懷上。 玉鸞含羞一笑,她知道封堯喜歡她的容貌和身段,她已經淪落到毫不介意“以/色/侍/人”的地步了。 “我只在皇上面前才是個妖精?!?/br> 封堯有型濃郁的劍眉輕輕一挑。 這莫不就是兩情相悅? 這場景又仿佛回到了年少時候,他二人互相眼中皆有彼此。 當真叫人身心愉悅。 封堯才二十,有成熟梟雄的野心勃勃與沉穩老練,也有一個正常男子的情/愛/欲/望。 到了內殿,封堯將美人放下之際,玉鸞不顧一切吻上去。 封堯卻避讓開了,只讓美人吻到了唇角。 一個心有不甘。 另一個心生蕩漾。 封堯愉悅一笑,深邃鳳眸中的神色仿佛可以將人的魂魄吸食進去:“這日頭天干物燥,你明知朕受不得你撩撥,又明知你有孕在身,你是故意讓朕煎熬?真是個壞東西?!?/br> 說著,帝王抬手,在美人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啪嗒一聲,疼到玉鸞蹙了蹙小眉頭。 “你昨晚有心事,一直在不停翻身,想來是沒睡好,好生歇一會,朕命人備了煙花,夜幕之時,燃給你看?!?/br> 大抵是當真心思繁多,過于焦灼了,玉鸞昨夜的確不曾睡好,此刻有些頭暈乏力。 有風卷著花香拂入,外面鳥鳴啾啾,床榻邊沿的雪色帷幔隨風拂起,此處倒是極為合適,她被帝王摁在了榻上,再想爬起著實有些費力,便就這么慵懶的躺了下去,心想著,今晚還有機會,且先睡一時。 封堯陪了玉鸞片刻,待到她呼吸綿延,徹底沉睡了過去,封堯這才走出了內殿。 汪裴已將各地送來的奏折整理妥當。 帝王此行避暑山莊,政務自是不會耽擱下。 風哲在皇宮與避暑山莊之間來回奔波,隨時傳達最新訊息。 朝廷眼下看似安穩,但也僅僅是被帝王前陣子的舉動給震懾到了,可世家名門必定不會讓寒門動了他們的利益,只要封堯一門心思想扶持寒門,世家必有意見。 封堯內里火燒火燎,為了孩兒,他當然可以自控,但也難免頗為煎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