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亂終棄的前任登基了 第32節
這個節骨眼下,一旦三十萬楚家軍反了,大殷會大亂的。 永安侯一如既往的虎??! 楚凌氣憤一番之后,這才想起來問要事:“我兒,皇上許你在家住幾日?” 玉鸞如實說:“皇上說,三日?!?/br> 楚凌一臉不滿:“那臭小子當初就沒安好心!難怪非要認老夫為師!原是想近水樓臺先得月!狡猾至極!” 眼看著父親越罵越是起勁,楚玄鶴輕咳了一聲,終是忍不住打斷,道:“父親,皇上將原太子喂了惡狗?!?/br> 他這是隨時提醒父親,封堯再怎么不濟,也有一絲絲優點。 好歹,替長姐報仇了。 原太子不能死在楚家人手里,起初原太子還是儲君,楚家若是動手,那就是謀逆之罪,闔府上千人的腦袋不保。 如今,原太子死得如此慘烈,楚家父子心中的仇恨總算是稍稍消減。 果然,楚凌稍作收斂,哼哼了兩聲:“哼!你們的長姐,也是被封堯間接害死的!” 玉鸞斂眸,握著杯盞的指尖逐漸捏緊。 楚玄鶴張了張嘴,終是欲言又止。 往屋外的四名宮奴:“……” 永安侯對皇上恨之入骨啊。 下一刻,楚凌又哼哼道:“封堯也算是干了一樁好事,原太子怎么也沒想到,會葬身惡犬之腹!封堯那小子不愧是老夫教出來的徒弟!” 楚玄鹖:“……”如此前后不一? 父親,您還有原則么? * 皇宮,御書房。 封堯昨日閑置了政務,今晚趁著玉鸞不在皇宮,打算秉燭夜游、案牘勞形,亦不知是不是因著窗欞俱是開著的,有風拂入,他接連打了幾次噴嚏。 帝王的噴嚏當然與眾不同。 被他生生壓制了下去,僅發出一半聲響。 汪裴是個人精,見帝王從日落開始就一直不言不語,笑著恭敬道:“皇上,必然是楚司寢念著您呢?!?/br> 封堯捏著銀狼豪筆的手,驀的一滯。 古人言,噴嚏不止,是遠方有人念矣。 帝王涼薄的唇正浮現一抹清淺的弧度,誰知下一刻,唇角弧度又戛然凍住。 帝王聲線極冷:“朕在漠北這幾年,從未打過噴嚏,你的意思是,無人念著朕?” 汪裴一噎:“……!” 他立刻跪地:“皇上,老奴不是那個意思啊,許是……許是距離相隔甚遠,皇上在漠北感應不到?”越扯越沒道理了,汪裴恨不能自扇耳光,他就不該多嘴啊。 封堯并未動怒,但眼底的神色宛若凍上了一層冰碎子。 她一定不曾想起過他! 這個念頭一起,封堯差一點就直接命人去永安侯府,再把玉鸞給召見回來。 可帝王已經金口玉言,三日休沐,一天少不得。 這時,一小太監/弓/著身子走來,不敢抬首,通傳道:“皇上,昭儀娘娘求見?!?/br> 封堯本不欲見到衛冬兒。 衛冬兒對他而言,就是外租父留下的唯一血脈,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給她一生無虞,但他對衛冬兒并沒有男子對女子的那種情愫。 封堯正要脫口而出“不見”二字,可轉念一想,玉鸞這幾年可能不曾想起過他,甚至于還想嫁給陸長青,他心口擠壓的舊賬又涌了上來。 “讓她進來?!?/br> 就仿佛,他也與旁的女子不清不楚,才能消除心中憤慨。 他喜歡慘了玉鸞是真的; 可他的確想要報復她,也是真的。 矛盾又極端。 無法治愈。 在漠北生生死死那幾年,封堯已經徹底變了一個人,他自己心中也十分清楚。 偏執而自負。 小太監應下,這便退出殿外,去宣見衛冬兒。 封堯淡淡瞥了一眼跪地的汪裴:“起來吧?!?/br> 汪裴如蒙大赦,站起身時,抬袖擦了把汗。 衛冬兒今晚換了一副打扮,不再像從前那般濃妝艷抹,倒是挑了一件桃粉色琵琶襟上衣,下面配了縷金百蝶穿花云緞裙,盤云髻上插了一支流蘇簪子,秀麗的脖頸露在外面,顯得身段也拉長了不少。 汪裴這才行至帝王身側站著,不小心瞥了一眼,愣了一下。 衛昭儀今晚的穿扮…… 像極了一個人。 這不是楚司寢素來喜歡的打扮么? 還真是素雅了不少。 可衛冬兒的容貌偏向小家碧玉,如此打扮就更顯得單薄了。不像楚玉鸞,她是清媚之姿,半純半欲,淡妝濃抹總相宜。 汪裴斂了眸,當做一個隱形人。 衛冬兒的小心思,汪裴能看得出來,封堯自然也一目了然。 新帝清俊的眉目驀然微擰,似是開始不悅了。 內殿燈臺燭火明照,衛冬兒完全沉浸在怦然心動之中,沒有意識到帝王臉上神色的微妙變化。 姑母提醒她,學學楚玉鸞。 她今晚特意打扮成了楚玉鸞的模樣,就連她自己對鏡攬照的時候,也覺得甚是惹眼,想來表兄一定會喜歡她這副模樣。 到了此刻,衛冬兒還認為,封堯之所以至今還留著楚玉鸞佚?,僅僅是因為楚玉鸞的容貌。 不然還能是什么呢……? “嬪妾給皇上請安?!?/br> 衛冬兒盈盈俯身,掐著一管小嗓子,嬌滴滴的。 隨著衛冬兒的靠近,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鼻而來,封堯本能的蹙眉。 他不喜濃郁花香,亦或是那股顯露氣味。 他倒是貪戀玉鸞身上的體香。 但同樣是香氣,給人的感覺確實千差萬別。 一個讓他沉迷,另一個則令他不適。 然而,衛冬兒身上的這股香氣,似乎與平日里不太一樣,封堯對待這個僅剩的表妹,多多少少有些憐惜之意,若非衛太后一意孤行讓衛冬兒入宮,他會給她安排一樁頂好的婚事,護她一生周全。 封堯:“平身吧,不必多禮?!?/br> 衛冬兒站直了身子,靦腆害羞一笑,又不由自主的扭了扭身板,含情脈脈的看向帝王。 封堯:“……” 場面一度尷尬。 美人費盡小心機,帝王卻無動于衷。 封堯直言問道:“你有何事?” 這下輪到衛冬兒一怔了。 她是后宮妃嬪,封堯是帝王,這個時辰又已經華燈初上,她來見帝王,還能為了甚么? 衛冬兒今晚是有備而來,她仗著是衛家女,又有衛太后撐腰,便壯膽走上大理石石階,試圖更進一步的挨近帝王。 封堯不為所動,靜等衛冬兒下一步的動作。 他倒要看看,難道他當真非楚玉鸞不可了么? 此刻的封堯很想試探一下他自己的本能。 他已是帝王,為了權衡朝野,自是不可能當個修行的孤家寡人,之所以至今不曾/寵/幸/后宮妃嬪,僅僅是不感興趣,僅此而已。 絕非是會為了某個女子就守身如玉。 那實在荒唐。 封堯如是的想著。 另一方面,他很想證明一下自己并非是一門心思撲在楚玉鸞身上。 此時的他,再不是當初的沖動專情少年人。 而就在衛冬兒伸手搭在了他臂彎時,封堯發現自己依舊沒有任何的沖動念頭,他的內心平靜無瀾。 可他分明記得清楚,他每次與楚玉鸞挨近,體內仿佛有一頭野獸想要逃竄而出。 衛冬兒第一次碰觸到封堯,已是內心一片狂亂,激動不已:“皇、皇上打算幾時歇息?” 依舊嬌滴滴的說話。 封堯眼看著身邊的人,聞著那股詭譎的香氣,他眼前忽然一晃,仿佛看見了楚玉鸞。 她正對著自己笑靨如花,再不是那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封堯忽然伸手握住了衛冬兒的手腕,稍一用力,就見她拉到自己懷中,讓她坐在自己的雙膝上。 “小乖……?是你么?” 一旁的汪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