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亂終棄的前任登基了 第10節
玉鸞一愣,這便一下領悟,擱置下墨條,又端起龍案上的一盞溫茶,遞到帝王面前。 可帝王并沒有抬手,反而一個眼神射向她。 若是眼神能殺人,玉鸞大概已經被新帝捅了無數個窟窿了。 她又悟了。 端著茶盞遞到帝王唇邊,喂著他飲了一口。 封堯的唇薄厚適中,唇形清晰,輪廓十分好看,水漬沾染他的唇瓣,竟詭譎的好看。 果不其然,喂完茶水后,新帝不再出幺蛾子。 玉鸞便如若隱形人一般立在旁邊。 新帝不發話,她就只能侍奉在側。 這時,崔景辰廣袖下的手握了握,但很快就放松了下來,他了解封堯,決不能讓封堯看出什么。 崔景辰抱拳,目不斜視,道:“皇上,京都城里里外外的兵馬依舊在堅守,眼下京都城還算太平,幾處藩王暫無動靜?!?/br> 葉琛也附和,道:“此前原太子與三皇子斗得死去活來,這兩股勢力倒是消停了,但不知幾時又會開始謀劃?!?/br> 江山易奪,堅守卻難。 封堯真正需要面臨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朕知道了,繼續盯著。若無旁的事,今日不庭議?!?/br> 封堯這是逐人的意思。 葉琛倒是識趣,他也不想再被改一次名。此刻,皇上明顯只想與楚玉鸞獨處??! 崔景辰心事重重的離開了內殿。 二人結伴走在宮廷長廊下,葉琛哪壺不開提哪壺:“崔大人,你那個繼母所生的meimei,與我的小姑姑,都被冊封妃嬪了,那算起來,你豈不是要高出我一個輩分?” 崔景辰皺眉,斜睨了葉琛一眼,故意揶揄:“若是如此算來,那皇上不也比你高出了一個輩分?” 葉琛一噎:“……”他與皇上一同長大,實在沒法將皇上視若他的小姑父。 二人迎面吹著風,稍作沉默,崔景辰忽然開口:“葉大人,你不覺得皇上變了么?你當真覺得,皇上不會傷害楚玉鸞?” 政變場景歷歷在目。 縱使崔景辰那天沒有入宮,但也看見了西市口的無數人/頭。 葉琛忽然一改常態,面色沉重了稍許:“崔大人,但凡咱們之中任何一人,若是經歷了皇上所經歷的一切,只怕都會入魔。我只知皇上從前愛吃醋,你若再多看一眼楚玉鸞,她定會在皇上面前遭罪?!?/br> 崔景辰欲言又止,終是什么也沒說了。 * 玉鸞被拘在御書房待了半天。 轉眼,夜幕降臨。 宮廷各處華燈初上,封堯去見了禁軍首領幾人,玉鸞則被宮婢綠蘿領去了重華殿。 內殿已備好洗澡水,綠蘿是紫俏一手栽培起來的宮婢,辦事干凈利落。玉鸞一出浴,她便制止玉鸞穿衣,反倒在玉鸞身上涂抹香膏。 玉鸞怕癢,試圖制止:“綠蘿姑姑,不必了?!?/br> 綠蘿面無他色,她掌心有繭子,一看就是習武之人,道:“皇上交代了,讓司寢身上必須有這股香氣?!?/br> 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隨即涌上來的,還有年少的旖旎記憶。 她十三歲那年,封堯送了她一盒香膏,說是西域進貢之物,后宮妃位以上的娘娘才有資格得到,而封堯則是從衛貴妃手中要來了一份。 他親手給她摸了香膏,將她摁在假山石壁上,第一次熱切深入的吻…… 回憶大概是一種懲罰。 尤其是對記性太好的人來說。 封堯過來時,玉鸞正好穿衣。 男人踏足內殿那一瞬,瞥見了一抹雪膩丘壑,三月梅花綻放到了靡荼,瞬間讓他眸色一暗。 封堯款步邁入內殿,綠蘿很識趣的躬身退下。 內殿很快再無旁人。 玉鸞攏了攏衣襟,原本是半斂眸的姿態,可她發現封堯就站在她面前三步遠的地方,男人越是沉默,她心里越是沒底。 終于熬不住時,索性抬眼,直接與新帝對視。 封堯眸中暮色沉沉,見這可惡之人一臉防備之色,他唇角一扯,似是諷刺:“你以為,朕留著你做什么?” 玉鸞如扇的睫羽晃了晃,試探性問道:“暖床?” 封堯:“……” 新帝愣是一怔。 好得很! 很有自知之明。 她竟還知道她自己有暖床的用處! 封堯往前邁出一步。 而下一刻,玉鸞本能的攏著衣襟,往后退。 無疑,十分戒備,且惶恐、排斥。 這一幕不知怎的就激怒了新帝,他堪堪駐足,憤然低喝:“滾出去!” 玉鸞如釋重負。 她就等著這三個字呢。 這就麻利的滾。 玉鸞的動作迅速果斷,她腳下還沒穿鞋,便也顧不得穿上鞋,彎身提起那雙繡花鞋,一個旋轉直接往外走,沒有一個動作是多余的,行云流水,干凈利落。 走得瀟灑又果決。 封堯腮幫子微動,一只大掌緊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側過臉去:“站??!” 玉鸞止步時,身子前傾,仿佛本能的想逃。 封堯命令的語氣再度傳來:“朕的司寢,你辦事不力,不能給朕尋覓滿意的美人侍寢,那你今晚就看著朕睡吧!” 玉鸞:“……” 作者有話說: 玉鸞:麻麻呀,前男友他變態了,qaq~ 墨媽:制伏他、撲倒他、降住他! 玉鸞:o(╥﹏╥)o,我太難了! 封堯:朕需要哄一哄~ 第九章 看、看著他睡……? 幾年未見,封堯怎么會多出這個古怪癖好? 被人盯著,他當真能夠睡著? 玉鸞一手攏著薄紗睡裙,一手提著她的繡花鞋,墨發散開,直披后臀。 她緩緩轉過身來,對上帝王一雙幽冷,又似溢出怒火的眸子,仿佛冰火兩重天,她此刻明確知道,封堯不是在開玩笑。 玉鸞精致面龐上的神色,凝滯了一般。 昏黃燭火之下,那雙漂亮勾人的桃花眼眨了眨,仿佛覺得不可思議,卻又只能認命。 封堯見了她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眸色更沉:“怎么?你聽不懂?不想看著朕睡?難道是想陪朕睡?” 玉鸞:“……” 她可什么都沒說??! 其實,玉鸞很想讓封堯直截了當一些,索性就給個痛快吧。 可這一層窗戶紙,封堯不捅破,她亦是不敢。 眼下的封堯,再不是當初的青澀少年。他高出了太多,渾身腱子肌,從上到下皆是成年男子的野性。就連他的手掌,也是布滿繭子,骨節分明,那大掌一拍下來,仿佛能一巴掌拍死她。 昨夜,玉鸞已經體驗過那股窒息般的壓迫感。 男人指尖所到之處,讓她不由自主的顫栗。 玉鸞立刻斂眸,仿佛不敢直視龍顏,又仿佛,那個少年早就在她心里消失了,此刻,君是君,臣是臣。 他們之間的鴻溝十分明顯的擺在面前。 她對他,只有絕對的服從。 就如彼時,他是她的裙下臣。 位置一顛倒,就什么都變了。 如今,她能給他一切的臣服,卻唯獨沒有彼時的少女懷春。 “是,微臣今晚一定看著皇上睡?!?/br> 封堯甩袖,敞開了雙臂,這意思昭然若揭了。 玉鸞不敢去看男人的眼。 從幾年前她與他徹底決裂之后,她就失去了在他面前驕縱的資格。 只消等到封堯徹底厭棄她,不欲再看到她,她便能落個逍遙自在了。 可眼下,就連保住小命也成了奢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