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個假清冷夫君 第38節
秦芝芝停了晃悠著的團扇,目光也落在徐子陽身上。 她方才在前面走著,聽到憐淑驚呼的聲音,“那不是姑爺嗎?” 轉過頭,才發現走了半年多的徐子陽就站在簪子攤子的前面,不知道在說些什么,走近了才知道原來是想買那個蘭花簪。 說心里不開心,那肯定是假的,但是半年多了沒有一封信,說是氣就這么沒了,也是假的。 這半年在徐子陽身上落了不少痕跡,若說半年前還有些青年的稚嫩,周身都是因為少時身上的壓力,而不愛言辭透出的清冷,現在就像是在人世間走過一遭,雖然還是那般溫潤如玉,卻多了一點經過沉淀后的穩重。 秦芝芝心中下了一個定論:成熟了,不好撩了。 徐子陽沒有等到女子的回應,卻等到女子用眼尾掃了他一眼,然后轉身走了。 徐子陽只好牽馬,走在秦芝芝身側。 攤主見此情此景有些不能理解,尋思了半天,突然想起,秦家只有一位小姐,而這位小姐,好像在年前,就已經嫁人了,嫁的人還是才氣遠揚的徐秀才。 剛才那人竟然是徐秀才?! 秦芝芝一邊暗中打量徐子陽,一邊對憐淑道:“憐淑,你先回去吧?!?/br> 憐淑見徐子陽就在旁邊候著,點頭悄悄下去了。 知道秦芝芝心里還藏著氣,徐子陽有些想要說些什么,但是他沒有哄過女子,擔心自己越說越錯。 秦芝芝半年沒見到徐子陽了,雖然心里有些氣,但是徐子陽的變化,更讓秦芝芝感到有一絲陌生,摸不清楚他變了多少,本來想著要是等到人回來,總要壓著人親上一回,可現在卻有種網友面基的尷尬。 秦芝芝只好掩飾一樣地搖著團扇。 兩人并肩走在人群中,徐子陽還牽著馬,有一絲擁擠。 突然,前方傳來一聲:“站??!” 一個約莫十幾歲的男孩,穿著襤褸,向著這邊沖過來,眼看著就要撞到秦芝芝了,徐子陽長臂一攬,摟過秦芝芝的肩膀,壓到自己懷里,然后往右邊連連退了好幾步。 男孩看到這畫面,雙手合十,彎腰,然后語速飛快地說了一聲,“抱歉?!?/br> 說完,他繼續邁開腿跑了。 王勝從后面追了上來,途中看到秦芝芝和徐子陽,也停了一下,“徐秀才回來啦,我抓小偷呢,下次再敘?!?/br> 說完,他大吼一聲:“站??!” 王勝也飛快地跑開了,獨留徐子陽和窩在徐子陽懷里的秦芝芝。 徐子陽低頭,就和秦芝芝往上的目光對上。 秦芝芝聽著兩人加快卻逐漸合奏在一塊的心跳,難得老臉一紅,挪開了視線。 徐子陽將人扶著站好,原先握在秦芝芝手里的團扇落在地上,徐子陽便彎腰撿起放回秦芝芝的手里。 替女子扶正有些歪掉的發髻,徐子陽坦誠道:“秦芝芝,時過半載,我也很想你?!?/br> 第33章 書信 ◎日記◎ 雖然徐子陽是這么坦然的樣子, 秦芝芝卻看見他有些泛紅的耳朵,終于找到了一絲熟悉感。 秦芝芝以團扇遮臉,在徐子陽看不見的地方偷笑一瞬, 然后挪過團扇點頭:“嗯,我知道了?!?/br> 氣氛終于不像之前那樣沉默,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 秦芝芝問道:“你此行去的寧波,和臨臺鎮可有什么不同?” 徐子陽道:“民俗氣候各有不同, 你想聽哪方面的?” 秦芝芝倒也不是真想聽這個,主要是想問問徐子陽在那邊過得怎么樣。 一抬眼,看他如今的模樣, 又覺得應該過得不錯。 秦芝芝正在想要說些什么,一人突然走到徐子陽的右側, 把手里的用油紙包著的包子遞給徐子陽。 陳岳手里也牽著一匹馬,等徐子陽接過包子,再繼續拿起自己的吃,“子陽, 你跑這么快做什么,我就買個包子, 你人就不見了, 讓我好找?!?/br> 陳岳嚼了一口,才把精力放到別的地方, 眼神一飄遠, 就看到徐子陽左側的秦芝芝,咀嚼的動作一頓, “這莫不是嫂子?” 秦芝芝對于陳岳有印象, 如果說徐子陽是個穩重的, 那他絕對是個跳脫的。 徐子陽此行去寧波, 陳岳也一塊去了,秦芝芝因此完全不擔心徐子陽在路上會無聊。 秦芝芝對他笑了笑,卻沒說話。 而徐子陽已經往前走兩步,高高的馬頭和粗粗的馬脖子瞬間擋住了陳岳的視線。 陳岳:……? 徐子陽坦然:“是?!?/br> 陳岳也往前邁了幾步,只要是徐子陽的妻子,那就是他嫂子,要是太拘禮反而疏遠了。 “嫂子,子陽在外邊天天念叨你呢,寧波的師兄師弟都知道子陽有個媳婦?!?/br> 他對著秦芝芝說話的時候,視線也沒有一直落在秦芝芝身上,而是看著徐子陽,露出臉是為了讓秦芝芝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 秦芝芝笑了起來,“說笑了,他是什么性子,能天天念叨我?” 陳岳嘿嘿笑了兩聲:“不念叨,就是老往南方看來著,你說臨臺鎮和寧波隔了這么遠,能看見啥呀,是不?” 說著,陳岳突然驚呼:“子陽,你耳朵都熱紅了?!?/br> 徐子陽的腳步頓住,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甚至想過直接把韁繩一個反抽,抽到某個人的臉上。 徐子陽微微側頭,目光平靜地看著陳岳,“你家里人給你安排的親事都也近了,這是準備好了?” 陳岳本來揶揄的表情瞬間裂開,臉上的愁苦清晰可見。 他幾口咽下包子,拍了拍手:“子陽、嫂子,我還有要事在身,我要走了?!?/br> 秦芝芝對他揚了揚手,看他腳步迅疾,對于這門親事顯然是十分不滿意,這是要上趕著去退婚? 這個天實在是熱得出氣,走了這么一會,秦芝芝本是體涼的體質,現在卻覺得身上已經隱隱冒汗了。 陳岳要走的時候,三人恰好到了一個茶樓,里面人不多,比起街道上的人來人往,算得上是一個極好的去處。 秦芝芝提議:“進去休息一會吧?!?/br> 徐子陽點頭。 兩人走到門口,就有小二前來迎接,他一手接過徐子陽手里的韁繩,一邊介紹:“二位來的正是時候,樓里的先生正在講書呢,講的是《天仙下凡》的故事?!?/br> 這名字倒是簡單直接,光聽名字就能猜個大概。 有人引著兩人去了二樓,上了茶盞后,就退了下去。 秦芝芝將團扇磕在桌面上,向樓下看去,發現講書的是個年輕人,講述的時候,他精力頗好,手舞足蹈。 徐子陽倒好茶,遞給秦芝芝。女子接過的時候,兩人的指尖相抵,淺淺地碰了一下。 雖然都是親過的關系了,兩人心底還是不約而同的顫了一瞬。 徐子陽垂頭,給自己也倒上一杯,然后順著秦芝芝的視線往下看去。 “廖禹凡,他竟然在講書?!?/br> 秦芝芝道:“你認得他?” 徐子陽點頭,沉默了一會,尋了一個合禮的說法,“我在考場上見過,他曾五次參與院試不過?!?/br> 聞言,秦芝芝竟有些心疼起這位說書先生來了,科舉五年,秀才名頭都不曾拿到。 而他正在講的故事也很簡單,停聽了開頭大概就能聯想到結尾。 講的是,一位天上的神仙因為一場意外,掉落到人世間,她需要完成一個人的愿望,才能回到天上。但是顯然,這個愿望很難達到,神仙歷經磨難,終于滿足了一個人的愿望。十日后,那個神仙就回到天上了。 秦芝芝聽了一會,就失去了興趣,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徐子陽聊起來。 “陳岳方才為何要這么著急回去,親事不符合他的心意?” 徐子陽飲下一口茶,喉結往下微微滾動一瞬,“他不知道對方是誰,擔心父母未經同意就定下,自己要是不喜歡,最后耽誤了別人?!?/br> 秦芝芝叩了一下杯身。 這倒是和她想的不一樣,明朝不都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 徐子陽的視線在秦芝芝的的指尖上停留一瞬,又挪開。 “陳家雖然在臨臺鎮,卻是落魄下來的寒門,家中亦不會為他尋一個小門小戶的妻子,所以這門親事的另一方,大抵也是大戶人家?!?/br> “陳岳逍遙慣了,陳家束縛不住他,所以他也不愿意被另一戶人家束縛?!?/br> 秦芝芝點頭,原是這樣。 隨著講書人的故事漸到尾聲,街道上的喧鬧聲也小了不少。 兩人起身離開茶樓,就著街道走。 秦芝芝算了一下日子,“如今到了七月末,鄉試一般在八月中舉行,你是不是過兩日便走了?” 徐子陽道:“今年推遲到九月,中秋過完再走?!?/br> 走到一處分叉路口,秦芝芝微微側過身子,要往左邊走,徐子陽則牽著韁繩,要往右邊走。 見彼此的方向都不怎么對,秦芝芝先問道:“你不回碧溪村嗎?” 她是打算和徐子陽一塊回去的。 徐子陽頓了一下,得知了秦芝芝的想法后,微微側臉,嘴角勾起一點笑意,看向秦芝芝。 “我本想送你回府?!?/br> 這么熱的天氣,總不能讓秦芝芝跟著自己,在經歷從鎮子到碧溪村這段路的炙熱。 秦芝芝想了想,“那你與我一塊去秦府,我們換輛馬車回去?!?/br> 說完又道:“這段日子錢莊忙,我有些日子沒回去了,你先去替我買些送給佳兒、夫人的禮物回來?!?/br> 秦芝芝踮起腳,在徐子陽浸了汗水的額角,用帕子擦了擦。 “你從寧波回來,也不帶一些當地特產給他們。你先去買些禮物,你買好了來秦府接我,我也安排妥當了?!?/br> 徐子陽隨身帶的,只有一個小包袱,看模樣是沒帶什么禮物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