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 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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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芳菲狐疑:“不過什么?” 這時,小萱抱著愛莎公主跑過來,輕輕牽了牽許芳菲的袖子。 許芳菲垂眸,柔聲問:“怎么了?” 小萱從小荷包里掏出一張折疊好的小紙條,交給許芳菲,道:“jiejie,書逸哥哥讓我把這個給你,說關于我的事,你可以直接和他聯系,他會詳細告訴你?!?/br> 許芳菲展開紙條。 一串手寫的手機號碼瞬間映入視線。 鄭西野邁著步子走過來,隨手從許芳菲手里接過紙條,垂眸掃一眼,繼而便撩高眼皮,看向江敘。 鄭西野挑挑眉:“說吧,你查到了些什么?!?/br> * 當晚,許芳菲便給趙書逸打去了電話。 簡單的寒暄問候后,許芳菲關心起了小萱目前的心理狀況。 趙書逸在電話里講了很多,最后,他隨口提出:“不然,后天下午的心理輔導,你帶小萱過來,我當面跟你溝通,能說得更具體更詳盡?!?/br> “好啊?!痹S芳菲應下來。應完一頓,想起什么,“可是,后天是除夕,醫院那邊除了急診,其它科室應該都停診了吧?!?/br> 趙書逸溫和地說:“心理治療都是階段性的,不能中斷。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春節期間,小萱的治療地點都在我院外的工作室。我很早之前就跟喬阿姨還有江警官說過,他們沒告訴你嗎?” 許芳菲感激地笑起來,道:“謝謝你趙書逸,你考慮得真周到?!?/br> “我是個醫生,為病患考慮本來就是我的職責,說什么謝?!壁w書逸頓了下,又問:“明天你是和江警官一起帶小萱來,還是你自己?” 許芳菲說:“江警官不是凌城人,明天除夕,他今晚就要回云城。我帶小萱來?!?/br> 趙書逸淡笑:“可以。那我稍后把我工作室的地址用短信發你,明天見?!?/br> “明天見?!?/br> 除夕這天,凌城的大街小巷全都掛了燈彩,街道兩旁關門閉戶,商販們有的回了鄉下,有的在家中與家人團聚。大人孩子全都換上了新衣,打扮得花團錦簇,準備以最盛大華麗的裝扮辭歲迎新。 許芳菲早早便拿出了替小萱購置的新年紅棉襖,給小姑娘換上,又給她梳了繁復的公主辮。 小丫頭歡天喜地,對著鏡子左轉圈、右轉圈地臭美。 下午兩點半,許芳菲牽著小萱的小手出了門,來到趙書逸的心理咨詢輔導工作室。 高檔寫字樓里的大平層,原木風格裝修,點綴著各式各樣別致清新的卡通小玩偶,簡約溫馨中不乏童趣。 許芳菲和小萱在前臺人員的指引下坐了會兒,兩分鐘不到,一道身著米白色毛衣的修長身影,來到兩人眼前。 許芳菲抬起頭。 趙書逸其人,自學生時代起便是無數少女心中的白月光,高山白雪,縹緲如畫。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這話放在他身上,倒是一點不適用。 縱是年歲如何流淌,白雪依舊耀眼奪目。 “書逸哥哥?!毙≥孢肿煨?,親切地喊了聲。 “乖?!壁w書逸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目光落向許芳菲時,明顯較平日更溫和。 他笑著說:“許芳菲,又是很長日子沒見過了。你近來一切還好嗎?” 許芳菲點頭:“挺好的。謝謝關心?!?/br> 簡單打完招呼,趙書逸帶小萱單獨進了治療室。 許芳菲則留在外面邊打瞌睡,邊等待。 一個小時的心理輔導課晃眼結束,小睡一陣的功夫,小萱就已經被小護士領著去了游樂區。 “許小姐?!蹦贻p的助理姑娘笑容甜美,對她道,“趙醫生在里面等你,請跟我來?!?/br> 許芳菲點點頭,起身跟在了助理身后。 來到治療室,助理請許芳菲獨自一人進屋,自己退出去,順帶反手關上了門。 許芳菲抬起眼簾。 大概是治療需要,這間屋子的擋光簾遮了一大半,光線極其昏暗。趙書逸安靜地坐在辦公桌背后,他融入這片暗色,甚至連一貫清透的眼眸都似染上了霾。 趙書逸站起身,替許芳菲紳士地拉開座椅,抬手比了個請,溫文爾雅:“請坐?!?/br> 許芳菲便在辦公桌的前方從容落座。 趙書逸轉身去給她倒水,隨口問:“你喝什么?我這里有咖啡,橙汁,汽水,牛奶?!?/br> 許芳菲笑了下,答道:“白水吧?!?/br> 沒一會兒,一杯透明的純凈水便送到她眼皮底下。 “謝謝?!痹S芳菲說。接著便自然而然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 很近的距離下,趙書逸關注著眼前女孩的一舉一動。他看見她纖細的食指捧起水杯,將杯子送到唇畔,飲用。幾滴水珠沾在她紅潤的唇瓣上,被她用濕巾輕柔拭去。 趙書逸直勾勾盯著她的咽喉位置,確認完下咽的動作,然后才緩慢移開視線,坐回了辦公桌后。 趙書逸說起了小萱的病情。 許芳菲認真地聽著,偶爾端起水杯喝兩口,再擦擦嘴。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趙書逸注意到許芳菲的眼神開始出現變化,心頭一沉,隱約猜到,藥效已經開始起作用。 于是,他話鋒一轉,淡淡地問:“你現在還和鄭西野在一起嗎?” 姑娘平靜地,甚至是有些愚鈍地點了點頭,回答:“是的?!?/br> 趙書逸把玩著手里的一只鋼筆,忽然動作頓住,又問:“如果高三那年的謝師宴沒有發生那件事,我們之間會不會不一樣?” 許芳菲呆呆地回答:“不會?!?/br> “為什么?”趙書逸眉心深鎖,“我們曾經也很要好,不是嗎?許芳菲,你難道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許芳菲回答:“沒有?!?/br> 趙書逸難以置信,喉頭溢出顫音:“哪怕一丁點的好感?” “沒有?!?/br> 剎那間,啪的一聲,黑色鋼筆被蠻力折斷,變成兩截。趙書逸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惱火與不甘。 幾秒鐘后,趙書逸重新睜開雙眸,面無表情地從辦公桌的抽屜里取出一支錄音筆,打開,調試到錄音狀態。 然后,他看著許芳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現在,告訴我,昆侖十二基站的全部坐標?!?/br> 女孩迷蒙的雙眸與他對視著,怔怔道:“坐標是……” 趙書逸起身走近她,將錄音筆靠往她的唇邊,追問:“是什么?說出來?!?/br> 許芳菲嘴唇蠕動了幾下,似乎發出了幾個字音。 但趙書逸沒有聽清。他皺起眉,只能站得更近。 然而,就在趙書逸走近許芳菲攻擊距離的瞬間,姑娘眼底的溟濛木訥便褪得一干二凈。 她眼神驟凜,動作極快,一把鉗住趙書逸的胳膊往后擰,眨眼之間便將趙書逸壓制在辦公桌上。 許芳菲手臂狠狠一用力,寒聲質問:“誰派你來問基站坐標?說!” 趙書逸神色顯露出一絲倉皇,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你明明喝了水,怎么可能?” 許芳菲:“我們早就懷疑你有問題,將計就計,就是為了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喝下的每一口水,都吐在擦嘴的濕巾上?!?/br> 話音落地,辦公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頭一腳踹開。 趙書逸轉過頭。 鄭西野和一身警服的江敘赫然出現,后頭還跟著好幾個刑警隊的年輕刑警,個個都神色冷峻,呈持槍瞄準動作。 “為什么……”趙書逸用力擰眉,“為什么你們會懷疑我?” 鄭西野冷冷道:“常青藤畢業的雙學位高材生,成績優異,前途大好,回國就被京華醫院高薪聘了過去。半道莫名其妙辭職回凌城,又這么巧,剛好被你撞上小萱被校園霸凌的事,趙醫生,巧合太多就是疑點,你這么聰明,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 趙書逸還是想不通:“你們從什么時候覺得我有問題?” 江敘說:“我去小萱學校了解情況的時候,無意間和那個四班的班主任聊起過你,那個女老師的侄子有癔癥,一直是在你那兒看病,你見過那個女老師幾次,我從那個時候就懷疑,你對她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心理暗示,間接導致小萱父母的事在學校里傳開?!?/br> 趙書逸冷漠地笑了下,沒有說話。 許芳菲怒極,道:“你是兒童科的心理醫生,居然利用一個童年有巨大創傷的孩子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趙書逸,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趙書逸還是沒有說話。 許芳菲將他的胳膊擰得更死,呵斥:“說!你怎么會知道昆侖基站?又是誰派你來打探坐標?” 趙書逸痛得額頭都沁出了冷汗,但他沒有發出半點痛呼,只是嘲弄地笑了下,說:“這次是我大意,計劃失敗,我無話可說?!?/br> 說著,他眼神玩味地望向鄭西野,華麗地歌頌:“但是我們還有千千萬萬的信徒,世界腐爛枯萎,奧秘永垂不朽?!?/br> “……” 短短半秒光景,鄭西野瞳孔猝凝,眼底情緒劇烈一震,薄唇緊抿成線,終究一言未發。 最后,刑警們押著趙書逸離開,并且帶走了還殘余著藥物的純凈水水杯。 許芳菲和鄭西野先將小萱送回家中,隨后便一同前往市局錄口供,配合調查。 等忙完這頭,小城的天色已然徹底暗下。 江敘因工作原因,今年不能回云城過年,喬慧蘭得知這件事后,便叫著江敘一起吃年夜飯。 三人回到家,喬慧蘭已經張羅好一大桌豐盛的年夜飯,笑呵呵招呼孩子們來吃飯。 因著被探秘的事,許芳菲心房里有些悶悶的,怕外公和mama擔心,不好表露,只能強撐精神在飯桌上自若談笑,給長輩和小娃娃發紅包。 旁邊的鄭西野看出姑娘情緒不佳,大手在餐桌下輕輕捏住她的小手。 許芳菲察覺,下意識反手也捏捏他,側頭貼近過去,小聲:“怎么了?” 鄭西野柔聲道:“崽崽,等會兒陪我下樓看煙花?!?/br> 許芳菲莞爾,應他:“好呀?!?/br> 凌城偏遠,小地方的人們沒有那么多條框規則的約束,新年伊始是吉事,煙花爆竹自然必不可少。 剛過十一點,各家各戶的小頑童們便成群結隊溜達上街,小姑娘們拿著仙女棒,揮舞玩耍,小男孩兒們一手一個甩炮,遍地開花。喜旺街的平房片區更是每家門前都掛上了鞭炮,老人孩子們翹首以盼地守歲,都在等待零點鐘聲。 十一點半多,mama喬慧蘭和外公一起看著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