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 第1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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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一串號碼,屏幕最底部還跟著一行備注:外賣sao擾電話。 “應該是外賣到了?!编嵨饕罢f。 “哦?!痹S芳菲呼吸不穩,說話的聲音也啞啞的,窘迫道:“那你接吧?!?/br> 鄭西野便滑開接聽鍵:“喂?” “喂先生,你點的米線到啦!”聽筒里是一個年輕的男性嗓音,語調聽上去帶著幾分苦惱:“不過你們這里好像是軍事管理區,門口還有人站崗嘞!我好像進不來?!?/br> “麻煩你稍等兩分鐘?!编嵨饕罢f,“東西我下來拿?!?/br> “好嘞!”外賣小哥掛了電話。 鄭西野把手機丟回床上。俯身埋頭,在許芳菲肩膀上意猶未盡地輕咬了口,引出姑娘一聲悶悶的嬌呼后,從松開禁錮她手腕的五指,翻身下床。 “餐桌上有我給你倒的水。估計涼了,想喝的話去廚房加點熱的?!?/br> 鄭西野口中叮囑著,抓起衣帽架上的外衣往身上一套,捏捏許芳菲的耳朵,柔聲:“我馬上回來?!?/br> 許芳菲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霧蒙蒙的眸子看向他,乖巧地點頭:“嗯?!?/br> 鄭西野轉身走出臥室。 腳步聲穩穩遠去,然后便是大門開啟,吱嘎,大門關緊,悶悶一聲“砰”。 許芳菲眨眨眼睛,臉頰蹭了蹭棉被。 鼻息完全被一股清冽干爽的氣息充盈,潔凈又好聞,就是平時鄭西野身上的味道,但又比她平時聞到的,要濃郁很多很多倍。 她手指輕撫過床單和被褥,忽然意識到,自己此刻身處的,是那個男人從小到大生活的臥室,此刻躺的,是他從小睡到大的床…… 許芳菲有些出神。 和鄭西野認識數年,一直以來,他給她的感覺都很遙遠。不知是因為他太完美,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她總有一種,他虛幻縹緲、只存在抽象意識、不存在于現實世界的感覺。 這是第一次,她如此真切地走進他的世界。 這個安靜而孤獨的世界。 許芳菲從床上坐起身。從下午開始,鄭西野就把自己和她一起關在這里,不開燈也不開窗。 這會兒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整個臥室便更顯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她下了床,走到臥室門旁,抬手在墻上仔細摸索。 找到臥室燈的開關,啪,摁下。 視野豁然明亮。 許芳菲腦袋轉向一側,抬手擋了擋。幾秒后,眼睛適應光線,她胳膊垂下來,環顧四周。 這間臥室看著滿寬敞,可能是因為面積本來就大,也可能是因為這里沒有任何雜物,收拾得過分干凈、整潔、一絲不茍。 不像許多男孩子幼時崇拜偶像球星,臥室墻上貼滿海報或周邊,這里的墻面白得不染纖塵,唯一的裝飾物,是位于床頭正上方的一幅黑白涂鴉畫。 許芳菲走近幾步。 這幅畫整體看著十分抽象,沒有具象化的任何物體,只有各種復雜的線條。直線,曲線,以一種極端而畸形的姿態扭曲纏繞在一起,畫面投射出一種詭異的反差感與窒息感。 是的。反差,窒息。 許芳菲皺起眉,終于找到了相對適宜的描述詞。 因為這間臥室整體基調太過冷硬、潔凈,這幅涂鴉掛在這里,顯得極其格格不入。 許芳菲視線調轉開,又望向別處。 鄭西野的臥室,除了床、書桌、衣柜外,最矚目的兩個家具,便是書桌旁的一對玻璃書柜。 她心中升起幾分興趣,走過去。 然后便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一雙書柜中,左側的那個柜子里擺放著許多書籍,按照作者國別、出版時間等羅列,軍事類書籍占據百分之六十,每一排陳書架的隔層底部都貼著一條小標簽,白底黑字,上面的字全是手寫,銀鉤鐵劃蒼勁有力。 許芳菲認得,這是鄭西野的筆跡。 但這些都沒什么好驚訝的。真正令許芳菲詫異的是右側的柜子,里頭一本書都沒放,陳列的都是殺傷力極強的冷兵器。 鷹爪刀、彈道刀、鐵拳指虎、bc41、□□、□□、繩鏢、手抓鉤、□□……而且每一件的刀身都抹著刀油。 明顯是被精心護理過,作為收藏品在存放。 看著這數排閃著森森冷光的殺人武器,許芳菲有點毛骨悚然,無意識便往后退了兩步。 不料這一退,直接退進背后男人的懷里。 “……”許芳菲臉發熱,感覺身體被擁緊。 “認不認識這些東西?!编嵨饕皬谋澈髶ё∷难?,在她耳邊漫不經心問了句。 許芳菲點點頭,回答:“武器裝備這門課上,聽教元講過?!?/br> 鄭西野嗓音柔和,完全是散漫閑聊的語氣:“知道這里面殺傷力最強的是哪個嗎?!?/br> 許芳菲回憶兩秒,道:“□□?!?/br> 鄭西野:“理由?!?/br> 許芳菲:“□□,刀身呈現棱形,有三面樋,樋與樋之間留有放血槽。一旦刺中人體,傷口之間會互相擠壓,無法止血,在戰場上的致死率是百分之百?!?/br> “完全正確?!编嵨饕肮雌鹚南掳?,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吻,“小朋友知識掌握得挺牢?!?/br> 許芳菲轉過身去面朝他,好奇道:“這些冷兵器殺傷力恐怖,你怎么會有?” 鄭西野淡淡地說:“都是戰利品?!?/br> 許芳菲微訝:“你執行任務的時候繳獲的?” 鄭西野:“嗯?!?/br> 許芳菲輕輕抿住唇。想起他曾經經歷過的諸多險境,只覺心臟仿佛被刀絞一般,心疼又后怕。 須臾,鄭西野捏了下許芳菲的臉蛋,笑說:“發什么呆。你的米線到了,走,吃晚餐去?!?/br> 明晃晃的燈光下,兩人在餐桌前相對而坐。 許芳菲夾起一筷子米線放進嘴里,邊拒絕邊用紙巾擦嘴。咽下后忽然想起什么,隨口問:“對了教導員,我看你房間里掛了一幅畫。那幅畫是誰畫的?” 鄭西野低頭吃著飯,隨口回答:“我?!?/br> 許芳菲:“?!?/br> 許芳菲眼珠子都瞪圓了:“你?你居然會畫畫?” 鄭西野挑米線的動作頓了下,撩起眼皮瞧她,表情冷靜:“不像嗎?!?/br> 許芳菲卡殼幾秒,干笑:“……確實有點不像?!?/br> 鄭西野挑眉:“這位崽崽小同志,作為我未來的老婆,你不覺得你應該多了解我一點嗎?” 許芳菲囧,回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會多多了解你?!闭f著一頓,她往嘴里塞了口米線,又小聲試探:“你除了會畫畫,還會其他別的什么嗎?” 鄭西野:“我運動天賦還可以,所有球類運動是全通,打得最好的是籃球。樂器類比較弱,只會吉他?!?/br> 許芳菲清澈的眸子瑩瑩發光,發自內心地說:“你真的好厲害。是從小就學過嗎?” 鄭西野語氣平淡:“我媽在的時候,給我報了不少興趣班。涂鴉、吉他、國學、大提琴……她去世之后沒人監督我,基本上也就都荒廢了?!?/br> 許芳菲一滯,怕提多了他母親徒添傷感,便清清嗓子,故作松快地將話題轉移開。 她問:“你臥室里那幅畫,貌似挺抽象的,我看不懂。是表達的什么主旨?” 話音落地,鄭西野靜默了良久。然后搖頭:“不知道?!?/br> 許芳菲更疑惑:“你自己畫的,你都不知道嗎?” “那時我十幾歲的時候隨手畫的?!编嵨饕奥唤浶牡卣f,“沒有確切主題,單純就是當時我內心世界的一種投射?!?/br> 許芳菲想盡可能地多了解他一些,便追問:“什么樣的內心世界?” 鄭西野:“消極,厭世,破壞,摧毀?!?/br> 許芳菲倏的愣住。 察覺到小姑娘震驚又帶著一絲懼意的眼神,鄭西野很輕地笑了一聲,盯著她:“嚇到了?” 許芳菲心情有點復雜,呆呆的,不知道說什么。 鄭西野揚眉,胳膊一抬捏了下她的臉,眸光寵溺,神色自若:“只是當時經歷的事兒比較多。放心,你未來老公目前的心理狀態很正常?!?/br> 許芳菲被嗆到,紅著臉埋頭默默吃米線,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小小聲地嘀咕:“可是感覺,你好像確實有點變態?!?/br> 桌子對面。 鄭西野神色微凝,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瞧著她,幾秒后,極緩慢地輕聲重復:“變態?” “……?”什么。 啊啊啊。 她不是在心里吐槽嗎,為什么會莫名其妙把心里話說出口?。?! 一時間,許芳菲又尬又窘,都快崩潰了,慌慌忙忙地解釋:“我不是說你這個人變態,我只是單純指某些行為,就比如……” “咬你?” “?” 許芳菲一時都沒明白過來:“什么?” 鄭西野:“第一個字拆開念?!?/br> 許芳菲在心里把“咬”字拆成左右結構,分開念了一下,然后登的一下,整個人從頭發絲熟到了腳趾頭。 許芳菲:“?。?!” “如果在你心里,這叫變態,那我很樂意越來越變態?!编嵨饕奥龡l斯理地說,“辛苦了,崽崽小同志。麻煩你盡快習慣?!?/br> 許芳菲:“……” * 晚上九點十五分,夜濃如墨,鄭西野的黑色大g于車流中駛出,徐徐靠邊,停在了十七所的大門附近。 這一片的路燈壞了很久,四周黑燈瞎火,只有居民樓的窗戶里透出零星丁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