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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音源與詐騙

    【經不起撩撥？騙鬼呢?！?/br>
    溫少言是在和煦的暖陽與面香中醒來的。

    比腦子更早醒的是空空如也的胃。

    他醒來時，身邊已經空了，只聽見廚房里傳來滋滋的煎蛋聲還有一股誘人的焦香。溫少言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驅散了因為沒有睡好而產生的一絲煩躁感。

    “小余秘書不是不會做飯嗎？”

    余孟陽回頭，就見溫少言歪倚在廚房門口，松垮而柔軟的深藍色居家褲掛在腰間，隱約還能瞧見一小截灰色內褲的邊緣。余孟陽趕緊清了清嗓子，強迫自己移轉視線，實在是，這太像電影里事后的清晨了。

    他用鍋鏟將兩個漂亮的太陽蛋撥到面條上，又從一旁的奶鍋里撈出剛焯過水翠綠的青菜點綴在面上，別的不說，至少很賞心悅目。

    “領導，需要兩個隔熱墊?！庇嗝详柡敛豢蜌獾刂笓]著溫少言。

    溫少言失笑搖頭，感情他這領導已經徹底退化成一個稱呼了，半點實質的威嚴都沒有。

    溫少言呼嚕呼嚕吃了大半碗面后發現余孟陽煮的面比他煮的好吃多了：“小余秘書，我要是交伙食費，能不能去你那蹭飯吃?！?/br>
    余孟陽眨了眨眼：“為領導服務是我的榮幸，就是我怕……領導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彼艘谎蹨厣傺允种割^上顏色已經褪得極淺的傷痕，意有所指道。

    又吃了一口面，溫少言很是心滿意足，抬眼疑惑道：“什么傷口？”

    余孟陽：“……”就是你拿來威脅我的傷口?。?！

    見余孟陽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溫少言微微一笑：“這個嗎？我那天切菜的時候劃傷的，我想你應該也不忍心看見領導再切上一道口子？”

    余孟陽：“……”你廚房連把刀都沒有！怎么切的菜！他現在才發現，資本家和敲詐勒索犯的區別就是——資本家可以用一件事360個角度威脅你，而且還不留下任何證據。

    “那、我、怎、么、舍、得、呢?！庇嗝详栆蛔忠活D道，他隔著桌子抓過溫少言的手，裝模作樣吹了吹，“我可舍不得?！?/br>
    如何擊敗一個直男？那就是惡心他。

    誰知道溫少言沒有抽回手，看著兩人就這么握上的手余孟陽有些詫異，一抬眼就看見溫少言用極其復雜的目光看著自己。余孟陽被看得心有點慌，頓時撒手將溫少言的手推了回去，掩飾性地別開目光：“咳，領導記得我可是經不起撩撥的?！毙炊似鹂胀胪鶑N房走，他錯過了溫少言扭頭看著他若有所思的目光。

    經不起撩撥嗎？

    溫少言心情其實多少有些復雜，如果酒后真能吐真言，余孟陽恐怕對他一丁點的想法都沒有。

    嘖，雖然他對余孟陽也沒有想法，但總有一點兒不爽在心底咕嘟咕嘟的冒著。

    余孟陽是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么，但他還是隱約記得昨晚聽見的那些聲響的。

    “昨晚聲音響了多久？”

    溫少言吃飽喝足又有些犯困了，打了個哈欠：“你說什么聲音？”

    “還有什么聲音？”余孟陽有些困惑，“不是樓上的聲音嗎？”

    還有鼓聲，溫少言撇撇嘴，懊惱于昨晚只有自己被困擾，人家睡得別提有多好了：“你還記得？我還以為你光記得周公了?！?/br>
    余孟陽干笑了兩聲，摸了摸鼻子，畢竟約好了一起捉鬼，自己先睡了總是不厚道。

    “我錄下來了，你可以聽聽?！睖厣傺阅贸隽艘恢讳浺艄P遞給余孟陽。

    看見錄音筆，余孟陽忍不住吹了個口哨：“領導夠專業的?！?/br>
    點開錄音筆后，聽見了里面清晰的響動，在最開始的雞皮疙瘩后，余孟陽的眉心皺了起來：“這騙人的吧？”

    溫少言倒是來了興趣，因為昨晚余孟陽半夢半醒的時候也說是騙人的，他當那是安慰自己，但是這么一聽倒像是有真憑實據：“怎么說？”

    “嗯……”余孟陽想了想，“領導你去我那邊待一會兒，然后你等等仔細聽動靜，也拿錄音筆錄下來?！?/br>
    溫少言有些不明所以，大概是因為沒睡好，所以腦子也懶得動。反正有個聰明的秘書負責動腦，溫少言對此毫無壓力。

    大概過了五分鐘，坐在余孟陽家中的沙發上，溫少言聽見了從樓上傳來悶悶的響動，然后聽見了隱約的聲響，像是在說話，不過卻聽不清具體的內容。之后一切歸于平靜，余孟陽很快回到了樓下。

    溫少言雖然懶得動腦，卻是個實打實的聰明人，一點就透，他瞬間就明白了余孟陽的意思。

    昨晚的聲音不對。

    如果是從樓上傳來的聲音，不應該如此清晰。

    兩次錄下來的聲音足以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在樓上說話聽得見嗎？”

    “聽不見具體內容?！睖厣傺該u頭。

    余孟陽點點頭：“我基本上是用最大的聲音喊出來的，就算真有一個小姑娘能笑到你都能聽清楚，估計嗓子都得喊破。而且這棟公寓樓板挺厚的，要是你都能聽得見，附近的房間應該也能聽得到?！?/br>
    溫少言摸了摸下巴：“但是畢竟是鬧鬼，我們會不會太講究科學了一點……”

    余孟陽卻晃了晃手指：“鬼也得講邏輯不是？如果真如傳言所說，那小姑娘就算要鬧也是鬧樓上，鬧到樓下就有些不講道理了?！彼忠粩?，“生前人見人愛的小姑娘，想必死后應該是很講道理的?！?/br>
    溫少言被余孟陽胡諏的話給逗樂了，彼此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他們倆誰也不信鬼神之說，既然昨晚的動靜不管怎么樣都不可能是樓上發出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聲源是在溫少言的臥室。

    “我們去你臥室看看？”余孟陽猜測多半有被人安了隱形喇叭。

    但溫少言卻搖頭笑道：“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我們今天還有別的安排，既然這個鬼故事暫時告一段落，我們也該去查查另一個鬼故事了?！?/br>
    如果溫少言被人盯上了，怎么交給專業的人才能不讓人起疑呢？

    顯然，這方面的經驗溫少言十分之擅長。余孟陽看著溫少言熟練地拿著扳手扭松了水管，嘴角忍不住抽搐，他忍不住懷疑他們第一次見面時，溫少言跟他借工具箱時也是這么cao作的。

    你是個資本家不是影帝好嗎！

    余孟陽覺得自己的演技輸了。再然后他就見溫少言打了個電話，讓電話那頭的人安排人對房間做一次徹底的檢查，掛斷電話后看著懷疑人生的余孟陽一本正經地說道：“水管爆了總得找人來修對吧？”

    余孟陽：“……”好的，他現在已經確定當初水管漏水百分之百是個借口！

    別問，問就是后悔。

    他當初就該直接用那副手銬把溫少言銬起來的。

    詐騙犯！

    作者有話說：

    余孟陽：領導，我經不起撩撥的。

    溫少言：呵……小騙子。

    余孟陽：？？？

    現在的詐騙犯都流行先下手為強了嗎？

    ————

    第17章 挖角與意外

    【領導是覺得我只濕了一條外褲嗎？！】

    車子是溫少言之前就借好的，看著樓下停著的改裝成黑武士的牧馬人，余孟陽的眼睛咻——地就亮了。

    余孟陽自詡是個合格的秘書，哪怕老板是個詐騙慣犯，他也是個合格的秘書。

    所以看著昏昏欲睡的溫少言，余孟陽主動擔起了司機的位置。

    他們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溫少言本以為他們得晚上才能磨蹭到地方，畢竟余孟陽長了一張好學生的臉。

    沒想到的是出了市區人多的地方后，余孟陽就如同脫韁的野馬。

    睡了一覺醒來的溫少言發現已經快到目的地時，震驚地偏頭看向余孟陽，就見他單手輕扶著方向盤，敏捷地穿梭在車流里，因為心情好而微揚著的眉與唇角。半晌，溫少言收回目光搖頭輕笑一聲，早知道是個小騙子，自然是方方面面都不能以貌取人。

    “醒了？”余孟陽心情很好，這車改裝的很棒，一看就是個發燒友改裝的，“你這個朋友的車很不錯?！?/br>
    “我的車也很不錯?！睖厣傺月唤浶牡?，“你要是什么時候去s市，我帶你去車庫挑?！?/br>
    余孟陽差點嗆到，只覺得耳根有些燙，許是暖氣開的大了些。

    “你不打算在a市定居？”余孟陽忍不住問道。

    溫少言微微一愣，自然是沒有這個打算的，雖然他在哪兒都不影響公司的運行，但他在s市生活慣了，沒有換城市的理由。尤其是就氣候而言，a市可談不上宜居，所以他在a市并沒有置業。

    “還沒考慮?！睖厣傺韵肓讼氲?，開了個玩笑，“再說了，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我可連試用期還沒過?！?/br>
    “哦……”余孟陽聽出了溫少言的未盡之意，其實他也能察覺出溫少言并沒有打算在昌明公司久留的想法，但無論是他為了鍍金還是別有目的，事情完畢應該都會離開，“其實a市還有其他比較大的建筑公司，你要是以后想跳槽，我可以找朋友給你內推簡歷?！?/br>
    溫少言這次是真的笑了，笑意落在眼底：“你想我留在a市？”

    余孟陽哼了哼：“說不定我是指望背靠大樹好乘涼呢？你跳槽我也跟著跳，溫總到時候記得給我漲薪?！?/br>
    “真的？”溫少言挑了挑眉梢，語氣倒是認真了起來，“你有什么職業規劃？我幫你參謀參謀?！?/br>
    余孟陽：“……”

    說實話，他確實有跳槽的想法，他想從經偵調去重案組，但這玩意好像也不是溫少言能參謀的。

    見余孟陽沒作聲，溫少言倒是也拋出了橄欖枝：“那你考不考慮去s市？離你家也近?！?/br>
    “溫總打算給我內推？”

    溫少言摸了摸下巴，笑道：“你不是想背靠大樹好乘涼嗎?！睖厥峡偛迷趺纯炊急炔鞯捻椖拷浝順涫a要大得多。

    “那我覺得現在也挺好?！焙艘痪浜笥嗝详柖嗌儆行┻z憾，挖墻腳不成反被挖，就以他現在這個級別實在不太可能進行跨省級的調動。

    等他意識到自己冒出這個念頭后，趕緊甩頭，他無緣無故跑s市做什么。

    溫少言倒是看出了余孟陽的顧慮，眸中閃過一道深思。他說的時候并沒有想太多，但是這會兒倒是略略往深處想了想，這就說明余孟陽的關系并不在s市，以他對他的繼母和弟弟的了解，他們的人脈主要就在s市，而且盯梢自己的事他們也不太可能隨便雇個人來做。

    雖然他覺得就算真是被雇來盯著他的也無所謂，誰還不會挖墻腳了，溫少言對自己的能力有絕對的信心。但，和洪婉與溫良煜沒有關系可就是再好不過了。

    不然他真的會覺得余孟陽的眼光有問題。

    “對了，你朋友著不著急用車，我估計晚上回去已經很晚了?！庇嗝详柾蝗坏?。

    “他？車多著呢，不用管他，他要用的話會過來取?！?/br>
    溫少言這句話委實不算客氣，余孟陽挑眉，但能把這輛車折騰成這樣絕對是花了大價錢……再聯想起剛剛溫少言的話，余孟陽對于溫少言的家世也有了猜測。不管溫少言和車主人關系多鐵，能這么說話，溫少言的財力應該是不輸于這輛車的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