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孟陽宛如便秘的臉色讓溫少言難得反省了一下，昨晚不是好好的嗎？難道是自己把人欺負急眼了？自小被眾心捧月的溫大少還是第一次遭到這樣的對待。

    “你被鬼壓床了？”溫少言替余孟陽找了個原因。

    沒想到余孟陽的臉色更差了，他總不能說他被鬧鐘鬧醒的時候剛好夢到自己被溫少言壓在廁所隔間吧？

    余孟陽瞟了一眼溫少言，其實說是“鬼”壓床也沒錯，撇撇嘴：“領導神機妙算?！?/br>
    “嘖，我看你就沒拿我當領導?！睖厣傺該u搖頭，“溫良恭儉讓你做到哪一樣了？”

    上進的好下屬要能屈能伸，還希望更上一層樓的余孟陽也甩開了夢醒時分的郁悶：“領導放心，我以后一定朝這個方向努力?！?/br>
    余孟陽的妥協讓溫少言很意外，意外之后翻騰起的卻是失望。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失望從何而來，但是不得不說……他還是更享受看余孟陽炸毛又被擼順毛的過程。

    就像是個張牙舞爪的貓崽子。

    這么一琢磨，溫少言心底難免有些癢，于是追加了一句：“也不用這么緊張，我說的僅限于上班，下班后……”溫少言笑睨了一眼余孟陽，“你就算是想追求我，我都不攔著你?！?/br>
    余孟陽腳步一頓，差點把自己絆倒來個平地摔，橫掃警隊的余小爺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手腳不協調。

    ***

    下午開會的時候，溫少言大肆表揚了一番余孟陽，肯定了余孟陽昨晚熬夜寫的計劃書。

    夸得余孟陽臉都紅了，倒不是他不禁夸，只是他太清楚溫少言改動了多少，這樣的夸獎難免讓他心里發虛。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溫少言這樣的舉動讓余孟陽也繃不住了，開完會后余孟陽站在溫少言的辦公桌前清了清嗓子：“溫總?！?/br>
    溫少言詫異地一挑眉梢，這還是余孟陽第一次這么正兒八經地叫自己。

    “今天謝謝你?！庇嗝详柮蛄嗣虼?。

    “謝我什么？”溫少言想了想，轉了轉指尖的鋼筆蓋，“文件本來就是你寫的，我只是微調而已?！?/br>
    “不止是這些?！庇嗝详栯m然不是真的想發光發熱做出成績，但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尤其是余孟陽自尊心向來很高，所以才想盡善盡美。而他之前要調去總經理身邊的事不少人都知道，之后沒去成也成了大家的茶余飯后的談資。畢竟誰也不喜歡一個這么明著的卷王，他的卷之前給他拉了多少仇恨現如今就給他招來了多少譏諷。

    但溫少言今天這么一出，無疑是替余孟陽的能力進行了正名。于公于私，余孟陽都承了這份好意。

    溫少言那可是一顆心八百個心眼子，轉念間就明白了余孟陽道謝的原因，笑道：“那小余秘書打算怎么道謝？”

    “不知道領導愿不愿意賞臉吃頓便飯？”

    “便飯？”溫少言只是隨口一問，“你做？”

    做飯嗎……

    余孟陽眨了眨眼，也不是不行：“嗯，我做?！?/br>
    作者有話說：

    溫少言：光說不練假把式。

    余孟陽：……你確定是直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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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暗戀與暗算

    【“余孟陽，你是不是暗戀我？”】

    “要不……”溫少言無奈地看著水池里沖著他們示威張牙舞爪的大螃蟹，“我們叫外賣？”他就說剛剛不應該聽余孟陽的把繩結拆開的！

    余孟陽一臉如臨大敵，他想用筷子把螃蟹夾進蒸鍋里，誰知道筷子剛伸出去就被死死鉗住了。旁邊放著盤炒糊的青菜，鍋里的土豆絲還是半生不熟的。

    折騰了半天，余孟陽干笑了兩聲：“要不，吃火鍋吧?！?/br>
    “你能把這玩意弄進火鍋里？”對此，溫少言萬分懷疑。

    “應該沒問題吧……”余孟陽轉了轉眼珠，“我想到了一個辦法?！?/br>
    “什么？”

    余孟陽沒有回答，而是打開了水：“我覺得我們可以淹死它?！?/br>
    溫少言：“……”

    看著余孟陽興致勃勃地等著螃蟹窒息，溫少言也有一瞬間的窒息：“沒有們，只有你，至少我知道螃蟹會水?！?/br>
    感覺自己嚴重低估了余孟陽的生活常識和廚藝甚至是智商，溫少言揉了揉額角覺得還是自己動手吧，不然估計明天也吃不上這頓飯。

    “去燒一鍋水?！?/br>
    余孟陽趕緊照做，水開后，溫少言伸手捏住螃蟹肚子往水里扔，不過在螃蟹入水的一瞬間螃蟹還是報復性地一鉗子鉗在了溫少言的手指，雖然很快就被溫少言甩開，但被鉗過的手指還是沁出了一點血。

    “你受傷了?！庇嗝详栴D時內疚得無以復加，“對、對不起，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醫藥箱?！?/br>
    這點小傷……

    溫少言挑了挑眉梢，隨便沖沖就好了，但是他不知道為什么有點期待余孟陽的反應。

    余孟陽先是用無菌棉給溫少言止了血，又用了酒精給傷口消了毒。溫少言看著余孟陽專注的動作，唇角悄悄上揚，心底的暖流撫平了剛剛做飯不順的煩躁。

    “好了?！庇嗝详柦o傷口貼好了創可貼，手指還仔細地撫平創可貼和皮膚的空隙。

    “多謝?！睖厣傺源鬼粗约旱闹割^，上面似乎還殘存著余孟陽的溫度。

    “是我應該謝謝你，多虧了領導，我們的晚餐有著落了?！庇嗝详栃Σ[瞇地把藥箱收拾好，轉身出了廚房。

    溫少言似乎不太適應余孟陽此刻的乖巧，解開了兩顆扣子，松了松脖頸。他的目光落在鍋里的螃蟹，看著螃蟹已經由青變紅，打開蓋子用筷子戳了一戳?？粗前霃埖你Q子，低低地一笑，自言自語道：“你這是真聽話還是假聽話？”

    ……

    晚餐的時候，余孟陽格外的殷切，溫少言低頭看著碗里新添的菜有些好笑：“你這是終于想起要巴結領導了？”

    “不是巴結，是尊敬?！庇嗝详柪碇睔鈮?，“你能力強，我服你?！?/br>
    “這才哪到哪？你剛畢業，慢慢就上手了?！?/br>
    “你不也剛畢業嗎？”余孟陽隨口道。

    溫少言失笑：“我可比你大不少?！?/br>
    “博士畢業也是剛畢業?！庇嗝详柺窍肫鹆藴厣傺缘哪欠輦€人資料。

    溫少言看著自己碗里的那根通紅的蟹鉗，突然間就笑了：“你看過我簡歷？”

    “嗯……”余孟陽一窒，沒想到溫少言會深究這個問題，眨了眨眼，努力編了個理由，“我之前不是在秘書室嗎？你都不知道你的簡歷讓我們辦公室的同事酸了多久，人生贏家?！?/br>
    溫少言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余孟陽。

    酒足飯飽后，溫少言接了個電話后匆匆離去，余孟陽也陡然松了一口氣，實在是吃飯時溫少言那若有所思的目光讓他格外的心虛。再加上他即將要做的事，這份心虛就翻騰了一倍。

    但不管怎么心虛，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余孟陽帶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溫少言剛剛用過的杯子。

    不過這口氣并沒有松到底，因為他剛干完正事洗完澡溫少言就按響了他的門鈴。

    余孟陽邊開門邊調侃道：“領導是忘帶東西還是忘布置工作了？”

    門外的溫少言也是剛洗完澡，暖灰色的居家服襯得他比白日里柔和了許多，他笑道：“忘說晚安了?！?/br>
    余孟陽心口驀地一跳，過道昏黃的燈光細碎地灑在溫少言幽黑的眼底，仿若星辰灑在夜空之中。

    但余孟陽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因為他看見溫少言的五官逐漸放大，溫熱的呼吸拍在他的耳廓，然后他聽見了溫少言的輕喃——

    “忘了跟你說，我的關系還沒有正式轉過來，所以就連人事都是沒有我的簡歷的?！?/br>
    “余孟陽，你是不是暗戀我？”

    余孟陽：“……”

    現在說其實他是想暗算溫少言還來不來得及？

    ***

    一晚上的輾轉反側，余孟陽睡也沒睡踏實，天蒙蒙亮就出門了。

    作為一個以格斗第一畢業的優秀警員，縱使天氣越來越冷，余孟陽還是決定保持自己優秀的鍛煉習慣。在公園跑了五公里后買了份油條豆漿。付完款后心念一動，又讓老板多加了一份。然后慢悠悠地走到不遠處的公交站坐下。

    現在距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公交站臺沒有什么人，余孟陽就這樣慢悠悠地啃著油條。直到油條只剩半根的時候，有一個人坐在了他的身邊。

    余孟陽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又啃了兩口油條后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一個袋子：“你東西掉了?！?/br>
    那人接過袋子往里面一看，里面放著兩個證物袋，一個裝著沾血的棉花，另一個裝著一個茶杯。

    “是我的，多謝你?！?/br>
    “舉手之勞?！?/br>
    那人輕聲道：“聽線人說最近昌明幾乎斃掉了所有簡歷，林局懷疑他們收到了什么風聲，你自己小心點，林局對外說你去黨校學習了，黨校也已經錄入了你的資料?！?/br>
    余孟陽眉頭微蹙，點點頭，三兩口把剩下的油條吃完，沒有在公交站多做停留。

    而溫少言本以為經過昨晚的事，余孟陽會躲著自己走，沒想到的是天剛蒙蒙亮門鈴就被按響了。門口是穿著運動服朝氣蓬勃的余孟陽，本就看著不大，這會兒更像是青春逼人的大學生。

    “領導！”余孟陽將手中的袋子遞到了溫少言的面前，“你的早餐?！?/br>
    溫少言：“……”

    以為余孟陽至少在炸毛和惱羞成怒中選一個的溫少言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打蛇上棍的這一選項……

    現在應屆生臉皮都這么厚了嗎？！

    作者有話說：

    余孟陽：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溫少言：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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