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斯書看向附近的那兩個小丑，“這兩只呢？”

    “小丑01和02是特殊的，一個是歡樂城的控制者，一個是類似助理的存在，他們可以隨意調換面具的表情?！?/br>
    “或許，這種異常生物就是小丑故意放進來的?！?/br>
    吳雨晴看向無聲靠近的女生，聲音微微溫和，“的確是小丑故意放進來的。因為歡樂城沒有死亡，起初沒多少人在意這種生物，后來所有人死的次數越來越多，第一層已經沒多少游客了?！?/br>
    她頓了頓，頭疼地繼續解釋：“關于第三條歡樂城不存在死亡，很難說清這條是真是假。游客死亡次數太多，導致積分數量不足以重塑rou.體的情況下，可以貸款一千，如果一個月內無法還清，積分會清零。然后必須戴上面具成為工作人員為小丑打工，賺到一千就能恢復游客身份?！?/br>
    “但是，我從沒聽說過有人能恢復游客身份?！?/br>
    苗溪：“戴上面具后，他們都變成了小丑？”

    吳雨晴點頭：“是的?！?/br>
    齊斯書：“……我頭開始疼了?！?/br>
    在后邊默默旁聽的鐘小七舉手，小聲道：“我也……”

    楊銘明認真臉：“我感覺我明白了！”

    齊斯書放棄思考，“那么按照原來計劃，先茍兩天，然后開始行動?！?/br>
    王小帥默默舉手：“……那個，小丑湊過來了?！?/br>
    踮著腳尖探頭探腦混進來的小丑摸下巴：“其實我也不太能理清，這些初始規則是隨機而成的，歡樂城在此基礎上進行運轉，然后會逐漸補充各種規則。這些其實都不受我們控制。對了，你們要玩激流勇進嗎？”

    小丑期待地問，然后得到三十多個冷酷的拒絕，備受傷害的他哭哭啼啼跑到不遠處的牧白黎旁邊，非常痛心地指責這些游客的冷酷絕情。

    “誰會來游樂場商量怎么炸摩天輪??！”

    牧白黎：“……炸摩天輪？”

    小丑嘆氣：“我猜的，但總感覺他們遲早會炸了游樂場。這些游客給我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戰場，可我這里明明是歡樂城??！比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安全，還有數不盡的能帶來快樂的游玩設施！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小丑？我感覺受到了一萬點傷害?！?/br>
    牧白黎意思意思安慰一下：“說不定是你的番茄炒蛋打扮讓他們覺得難受?！?/br>
    “……那我換成粉色的？”

    “只要你同意別出現在我面前?！?/br>
    牧白黎嘆氣，看了眼強拉自己緊跟在這支華國隊伍后頭，一副鬼鬼祟祟模樣的小丑，有些頭疼。

    “明知道他們不待見你，為什么偏偏還湊上去？”

    小丑扭捏：“第一批游客，想讓他們打個五星好評，然后印在廣告紙上?！?/br>
    “他們百分百會打空星?！?/br>
    小丑驚恐：“不會吧？我都這么熱情了——”

    牧白黎對此不做回復，正如他所說的，這支隊伍的人對小丑的印象都不怎么好，瘋瘋癲癲的，還太過聒噪，至于熱情？

    那的確挺“熱情”的。棒讀。

    這支隊伍還沒有完全散開，以一處釣魚區域擴散型分散，其中齊斯書、楊銘明、鐘小七幾人就聚集在這處釣魚區。

    一個用塑料布圍起來的小池子，里面裝滿水和金魚，清澈見底，大大小小的各色金魚在里頭自由游動，很有活力。

    釣魚項目的負責人是戴哭臉面具的工作人員，他坐在矮凳上一動不動，直到游客站到水池前，才慢吞吞地抬頭說話，聲音一卡一卡的，很呆板。

    “您要釣金魚嗎？只需要五個幣就可以享受此項目。將三條金魚釣入小桶中，就算達成游玩任務，可獲得五百歡樂幣?！?/br>
    鐘小七好奇地問：“魚餌是什么？這真的是金魚嗎？危不危險??？”

    工作人員呆板重復：“您要釣金魚嗎？只需要五個幣就可以享受此項目。將三條金魚釣入小桶中，就算達成游玩任務，可獲得五百歡樂幣?！?/br>
    鐘小七撓頭，蹲下小心地用手指去接觸水面。

    楊銘明上前試圖展開話題，“你們游樂場好大，從門口走到這里都快半小時了，一般游樂場不是會有那種園內觀光車，我怎么一直都沒見到，你們是沒有嗎？這個就、是不是有點不太行啊……”

    他看起來有些猶豫，但還是小心翼翼地說完，語氣略帶驚訝，透著點小小的嫌棄，表現得十分失望。

    在不遠處偷聽的小丑擼袖子：“西塔你別攔我！我要去揍他！”

    牧白黎慢慢地說：“去吧?！?/br>
    “……”

    “嚶?！?/br>
    小丑放下袖子，轉手掏出小本子，惡狠狠地記錄，“回頭就造幾輛觀光車！”

    牧白黎：“嗯，真棒?！?/br>
    充滿了敷衍之意。

    另一邊，

    楊銘明說完那番話后，聚精會神地盯住那個工作人員，只見對方終于動了。

    他慢慢地站起身，面對楊銘明幾人的警惕視線，一卡一卡地說話：

    “您要釣金魚嗎？只需要二十個幣就可以享受此項目。將三條金魚釣入小桶中，就算達成游玩任務，可獲得五百歡樂幣?！?/br>
    鐘小七：“……他是不是漲價了？”

    楊銘明：“好像、漲了?！?/br>
    齊斯書不耐煩了，“我玩，把魚鉤魚餌還有桶給我?！?/br>
    工作人員掏出一個儀器對準齊斯書掃描，然后轉身去準備東西。

    齊斯書抬手，看到手環上顯示的數字跳到了“99980”。

    “豁，這東西看起來挺好用啊?！辩娦∑咛筋^看到這幕，眼睛刷得亮了。

    楊銘明湊過去小聲說話，“找個機會……”

    鐘小七和他拍掌，眼中滿是肯定之色，“不愧是我們！”

    楊銘明也笑了，突然感到一陣冷意，他左右觀察，然后慢慢對上編號02的小丑“西塔”。

    “……？”

    楊銘明詫異，以為剛剛那些話被聽到了，然而很快就看見“小丑西塔”側過頭，看起來又不像是發現什么的樣子。

    小丑正在愁眉苦臉地思考歡樂城還缺點啥，“你說要不要搞個電影院？再來幾個海洋館？室內還可以來幾個抓娃娃機…… ”

    “呵?！?/br>
    小丑嘀嘀咕咕好久，冷不丁旁邊響起一聲極冷的笑聲，嚇得他手里的筆一扭，快要畫完的毛絨玩偶圖頓時被一道黑痕破壞。

    小丑尖叫，“啊——”

    此時，在鐘小七的言靈作用下，齊斯書順利釣出第一條金魚。

    然而這條魚在脫離水面的瞬間，從魚頭開始迅速膨脹變大，足有兩個足球大小的嘴巴張開，露出上下顎十幾排密密麻麻的尖銳牙齒，從高處沖向齊斯書。

    齊斯書面色不變，稍后一退，抬腿橫踢，直接將這條巨大化的怪魚踹向旁邊遮陽棚的支撐架。

    支撐架斷裂，遮陽棚掉落，工作人員手忙腳亂往外搬重要物品。

    而那只巨大的怪魚則直接飛向不遠處的旋轉木馬，撞斷無數支撐架導致旋轉木馬徹底損壞后，終于停下，倒庡?在地上恢復原樣，充滿活力地蹦跶。

    這響亮的動靜吸引其余分散在四周的隊員們的注意。

    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來，就見倒地的五匹木馬慢慢站了起來，它們渾身遍布裂縫，卻如活物般高聲嘶鳴。

    其中一匹帶頭往一個方向橫沖，幾匹馬隨即跟上，眨眼間消失不見，只剩下嗆人的灰塵。

    眾人：“……”

    小丑望著狼藉的現場，陷入長久的沉默：“……啊?！?/br>
    牧白黎果斷離開，“我先回去休息一下，有事再聊?！?/br>
    “……”

    后續發生了什么，牧白黎沒怎么關注，只知道小丑愁得掉了十五根頭發，一邊喃喃自語“三十個人就這么鬧騰，以后怎么辦啊”，一邊把這十五根頭發裝在相框里裱在墻上。

    牧白黎就坐在椅子上，看著小丑把頭發裱在墻上，隨口問道：“第二層的基礎設定，你想好了嗎？”

    小丑一副靈魂出竅的模樣，“頭疼，想不出來，摯友你決定吧?！?/br>
    “美食城，如何？”

    小丑復活：“完美！”

    他說著坐在牧白黎對面的椅子上，對著桌面的國際象棋看了好久，然后開始努力疊高，同時嘴里用氣音說道。

    “今晚有演唱會，摯友想來看看嗎？是動物主題噠，主唱是小丑，架子鼓是長頸鹿，還有會吹嗩吶的獅子，拉小提琴的鱷魚……”

    聽起來很有意思，但牧白黎還是拒絕了，他想今晚去找楊銘明聊聊。

    他一頓，想到一個問題。

    游樂場內部有幾家酒店，雖然有單人間，但大概率齊斯書他們會選擇雙人間或是三人間，更有可能好幾個人擠一間房……

    “你演唱會的地址選在哪里？”

    小丑正在緊張兮兮地在“兵”上疊“兵”，一心二用。

    “還沒定呢，怎么了？”

    牧白黎沒有說話，直接在腦海中連上小丑的意識，將自己的想法傳遞過去。

    “哦哦，這似乎很有意思啊，那就交給我吧～”

    小丑噗哧地笑，手一抖，棋子再次掉落在桌面。

    他沒有氣餒，經過漫長的嘗試，終于在“兵”上疊了另一個棋子！

    “摯友！摯友你看??！”

    牧白黎冷靜：“厲害?！?/br>
    然后抬手，指尖在桌面輕輕敲動。

    小丑瞬間屏住呼吸，目光盯住棋子，極為緊張。

    下一秒，疊起的棋子搖搖欲墜，持續三秒后，最終還是滾落桌面。

    “……本體，你很過分啊?！?/br>
    小丑哀怨得甚至連“摯友”都不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