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自由靈魂的愛戀(一)
人家都說“傻人有傻?!?,直到遇見阿澤,我才明白這句話的意義。 阿澤也不是真傻,但就是忠厚老實的類型,就算受了委屈也能夠嬉皮笑臉的男人,更奇跡般的是,他這一生還真的沒遇上什么大風大浪,仿佛壹切多得神明的眷顧。 男孩在青春期,總得有些叛逆的時光、做過一些瘋狂的事情,偏偏他就是沒有這些不堪回首的過去,所有高中同學對他的印象全是“好好先生”的類型。 他是典型的天塌下來當被蓋的男人,按照他的說法,大概就是:“反正天都塌下來了,你也無處可逃,還能做什么呢?” 重點是,他說這句話時,必定會全程微笑,而且是最慈祥的那種微笑。 過度樂觀說實在的也不是件好事。我還記得中學時期,我拿了生平第一張六十幾分的考卷,哭了一整晚;可他的高級數學考了7分,卻還是嬉皮笑臉地將考卷收起來,隨后跟朋友玩在一塊兒,絲毫沒有壹丁點兒異樣。 我當時怕他是那種人前微笑,人后崩潰的類型,當天晚上給他發了個加油打氣的信息,沒想到他卻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看見我的信息以后,才想起高級數學不及格的事情。 我當場對著電話翻了個白眼,真是枉費我那么用心地為他加油打氣。 反正我跟阿澤就是兩個性格極端的人。 我是個緊張大師,他是個既來之則安之的類型。 xx 早上八點三十五分,我剛從浴室走出來,便聽見信息提示音響起。擦干手指上的水珠,點開信息,看見內容的瞬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您的司機已抵達,請在五分鐘內上車,以避免罰款?!?/br> 發送信息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阿澤。 我沒時間理會他的信息,匆匆忙忙拿了鑰匙為他開門。 他見我還穿著邋遢的睡衣時,忍不住在車上比了個“你到底在干嘛”的手勢,趕時間的我自然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瞪了瞪他,隨后讓他下車,并且進屋等待。 “超過五分鐘了,我要額外收費?!?/br> 他的人還沒踏入屋內,便開啟嘮叨模式,所幸我早已習慣他碎碎念的功力,更練就了厚臉皮的技能,顧不得他的埋怨,直接往他手里塞了個藍色的水瓶。 “幫我裝水?!?/br> 語畢,消失在他的視線外,忙著更換衣服及扎頭發。 “誒!我沒有提供這項服務……” 身在客廳的他,話還沒說完,便被電話鈴聲打斷,他接起電話,靠著沙發舒服地談起天來。我剛才交托給他的水瓶,被他全然無視地丟在一旁。 本來就趕時間的我,看見這一幕心里自然是不開心,自個兒到客廳拿了水瓶后,裝了水,又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出發。 “說好八點三十五分的,你看現在幾點了?” 阿澤嘴上說著嚴厲的話,臉上卻掩蓋不了天生的慈祥樣貌,這也是為什么我敢公然地跟他頂嘴。 “你還敢說!如果你剛才幫我裝水,我就不會拖到現在才出門?!?/br> “哇哈……怪我咯?” 他大概是沒想過我會那么無賴,所以才會在聽見我回答的瞬間,側過頭看我,一副“我沒聽錯吧”的哭笑不得神情。 “不幫我就算了,還把我的水瓶丟在壹邊。如果你不要幫我,至少通知我一聲,那我還能夠趕快解決這個問題?!?/br> “不是吧,你沒有把水瓶交到我手上啊,你只是放在一旁,我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br> 阿澤見我耍無賴,大概也想靠耍賴逃脫。 他試圖用“我沒有親手將水瓶交到他手上”的論點來逃避責任,但偏偏他是個極度健忘的人,而且不能夠同時做兩件事情。顯然,他忘了我將水瓶塞入他手上的事實,只記得自己跟另一個人通電話。 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天掉上下來的破綻。 “你最好是想清楚,我有沒有把水瓶交到你的手上?!?/br> “……你真的有把水瓶交到我手上???” “我百分之百肯定?!?/br> 阿澤被捉到壹個破綻,先前的理直氣壯瞬間崩塌。我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心里大概也看見了九十巴仙的勝利。 曾經在社交網站上看見一個帖子,帖子的內容大概是:當一件事情發生時,女生通常會想自己有沒有做錯的地方。如果有,接下來便會想辦法將責任推給男生。 我不得不親身認證這句話的可信度。 “不對耶,我早五分鐘到你家,結果你遲了十分鐘,為什么到最后還是我錯?” 愛情本來就是壹道極其復雜的數學題,從來都沒有個標準的解答,所謂的標準答案,大概就是女朋友的答案吧。 我每次都能夠將事情的錯誤引導到他的方向,并且獲得最終的勝利,這就是我跟他的日常。 偶爾會想起這七年的戀愛時光,還是會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我們真的費了很長的時間與努力,才能夠更靠近彼此的靈魂,走進對方的生活中。 當初嚷嚷著要手牽著手尋找更好的自己,現在也確實已經在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