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籠 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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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籠》作者:劉水水 簡介: 許縉云x萬元 輪椅攻x黑皮受 院子里住了個斷腿的城里人,白凈漂亮,沉默孤傲,看得萬元心里直癢癢,他想方設法跟對方說話,可那人怎么都不搭理他,像是捂不熱的石頭 他要當這塊石頭的眼睛,當這塊石頭的腿,揣著這塊石頭走遍大江南北,猛然發現,這不是石頭,是冰山下的火種 萬元:我爹給我起這個名字是希望我家早日當上萬元戶! 標簽:年下 he 第1章 許縉云x萬元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一些。 寒風裹著三岔河的流水,吹到人身上像是刀刮似的刺骨,即便是這般嚴寒的天氣,依舊吹不散春節的喜慶。 幾個小娃盤坐在一戶人家的院墻上,交頭接耳,朝著院子里扔石頭,不見主人家出來制止,他們鬧騰得更兇了。 “哐當”一聲,井口上的洗臉盆被砸翻了在了地上,沒等娃子沾沾自喜,汽車的轟鳴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橋頭老樹上的紅綢在迎風飛舞,縣里來的班車正好停在樹下,從車里下來兩個穿著皮夾克,眼戴蛤蟆鏡,手里大包小包的男人。 “謝謝啊,師傅!” 不光看著眼熟,連聲音都十分耳熟,小娃子紛紛朝橋頭跑去,將兩男人團團圍住,有人眼尖地大叫了一聲,“元哥回來了!” 老萬家小兒子回來了。 萬元摘下墨鏡,臉上掛著流里流氣的笑容,大手往三娃子頭頂一薅,“玩呢?” “元哥,民哥,你倆帶啥好東西回來了?”小娃子跟在萬元和周金民身邊,眼巴巴地看著他們手里的東西。 在這偏僻落后的小村鎮,家家日子都過得棲惶,想要改變這種凄涼的現狀,就得走出去。 外面的世界日新月異,蓬勃朝氣的景象很是吸引人,可真正能下定決心出去看看的人沒幾個,小村鎮再怎么貧窮,也是大家土生土長的地方,沒人有那個膽量挪窩。 萬元和周金民成了他們鎮上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那等會兒你們去我家,給你們分糖吃?!比f元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袋子,沉甸甸的,光是看著都覺得里面好東西不少。 幾個小娃子一聽,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明天再去逗那個病秧子吧,今天去元哥家!” “什么病秧子?” 有人指著剛才的院落跟萬元解釋,“那院子里住了個從城里來的病秧子?!?/br> 那不是胡家廢棄的院子嗎?他們走之前都沒住人了。 萬元和周金民聽得云里霧里的,聳了聳肩,沒將娃子的話放在心上,在大家的簇擁下,往萬元家方向走去。 巴掌大的地方,消息傳得飛快,萬福安在田里便得知兒子回來的消息,撂下鋤頭就往家里趕,在家門口碰上了萬元和周金民。 “爹!” “老萬叔?!?/br> 大半年不見,萬福安還能說是不想兒子?激動之情難以言表,他是個大老粗,煽情的話說不來,上前不輕不重給了萬元兩拳,“你小子!??!進屋進屋!” 外出半年,音訊全無,家里沒電話,公社倒是有一個,電話費貴,出去這么久,打了一回電話,信也沒寫一封,萬元和周金民加起來認識的字不到一籮筐,找人寫信要錢,郵票要錢,索性連信也沒寫,更別說中途回來看看,車費也夠他倆喝一壺的,哪兒哪兒都要錢。 看熱鬧的鄉親將萬元家堵了個水泄不通,一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都仰著腦袋看萬元家的熱鬧。 “奶,這是給您買的桃酥,您的藥?!比f元扯著嗓子跟他奶奶說話。 奶奶身子硬朗,就是耳朵有點背,哪怕沒聽清萬元說了什么,還是笑呵呵地拉著萬元的手。 萬元又從包里掏出兩盒卷煙,遞給他那靠在桌子旁抽旱煙的爹,“爹,你那玩意兒都過時了,城里都興抽卷煙,你試試這個?!?/br> “我不要你那玩意兒,沒我這個抽著有勁兒?!比f福安嘴上說著不要,還是抬著下巴,多看了萬元手里的東西一眼,“你看你,穿得流里流氣的,臘月天你穿個皮衣不嫌冷???” 萬元起身將煙塞到他爸手里,又麻溜地脫下皮夾克,非得給他爸披上,“給你給你,現在就興穿皮夾克,頂風?!?/br> “你那頭發,多少天沒洗了?都凝在一塊兒了!” “摩絲,定型用的?!比f元拍了拍堅韌的頭頂,順手將自己墨鏡戴到萬福安臉上,“墨鏡也給你?!?/br> 又是卷煙,又是墨鏡,又是皮夾克的,給萬福安弄得跟四不像一樣,門口看熱鬧的人笑出了聲。 “這是我姐的,洗頭膏,雪花膏?!比f元像是變戲法似的,從袋子里掏出東西,“手絹,也是我姐的,這布回頭讓我姐做身新衣裳?!?/br> 人聲鼎沸,萬玲站在角落,臉上掛著笑容,眼睛有點濕潤。 萬元這次回來,不光是因為快過年了,還因為他jiejie的婚事,他爹年前給他姐說了門親事,男方給了彩禮,他們家也陪了嫁妝,開了結婚證明,等著年末辦婚禮,結果前不久,男人死了。 男方mama的意思是,既然收了彩禮,辦了證明,哪怕沒有拜堂,沒有夫妻之實,萬玲也得是他們家的媳婦。 萬元哪兒能看著他jiejie過去守活寡,特意為這事兒回來的,他走上前,輕輕拍了拍jiejie的手背。 看到弟弟回家,壓在萬玲心中的石頭也落地了,萬元肯定會幫她想辦法的。 “萬元,金民,跟我們講講啊,城里怎么樣?” “工作好不找?是不是遍地都是錢?” “你倆是不是攀上了城里的媳婦?” “城里的姑娘肯定漂亮吧?” 萬玲婆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只是這會兒更好奇城里的生活,好奇心從眼神里呼之欲出。 人多鬧騰,你一言我一語,跟吵架似的,還沒跟自家人好好說話呢,誰有功夫應付他們。 萬元敷衍道:“過兩天再說唄,啊,讓金民先回家,他家里還等著他的?!?/br> 知道大家不會輕易離開,萬元借著送周金民回家的借口,跟著周金民一塊兒逃了出來。 身后那一群人望眼欲穿,可惜兩個主角都走了,他們再在萬家待著沒意思,只能作鳥獸散。 “你還真送我回去???”周金民偷摸著回頭看了一眼,“人都走了,你也回去吧?!?/br> 萬元總算是松了口氣,站在原地,招呼了周金民一聲,“走吧?!?/br> 眼看著周金民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視線里,萬元打算打道回府,說來也巧,自己剛好走到了胡家廢棄的院子前。 嘶……城里來的病秧子。 沒聽說過,萬元也不想打聽太多,正想回家,院子里女人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縉云啊,你爸爸郵了筆錢,說是過年就不來看你了?!迸烁砂T的笑聲中夾雜著一絲狡黠,“你看你腿腳也不方便,再說了,我們這地方有錢也花不出去,嬸兒就替你存著,過年嘛,給你弄點好的打打牙祭?!?/br> 胡嬸嗓門大,歲月蹉跎下,音色自然不如小姑娘動聽,甚至還有些刺耳,聽這意思,是想昧下這筆錢唄。 萬元站在院外,想聽聽這個“縉云”會是什么反應,可等了好一陣,都沒聽到第二個人的聲音。 “你要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反正錢的事情我是告訴你的,回頭你爸要是問起,你可別說不知道啊?!?/br> 這是硬搶???這人忍氣吞聲到這番地步?到底是什么病秧子? 一顆疑惑的種子埋進了萬元心里,他轉頭看向墻頭,鬼使神差地踩到門口的板車上往院子里張望。 胡嬸擋住了面前的人,萬元只看到了灰色的褲腿和……輪椅,難怪說他腿腳不方便。 視線再往上移,洗得有些泛黃的襯衣外套了一件單薄的外套,一只白得發亮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按在輪椅扶手上,修長的手指被巨大的力量壓得有些變形,從手背上青筋暴起的程度來看,這人在極力克制。 可惜胡嬸只想著那筆錢,繼續在病秧子面前絮叨,“你也別嫌我們家占你便宜,你爸媽是給了錢,但是你一個大活人,那點兒哪兒夠啊?!?/br> 胡嬸說話手舞足蹈的,一直擋在病秧子,萬元遲遲看不全人家的臉,給他胃口吊得恨不得直接沖進院子里看個究竟。 “行了,我還有別的事要忙呢,你休息吧,你命好,腿折了也有人伺候,我們哪兒能跟你比啊,勞碌命?!?/br> 萬元沒來得及從板車上跳下來,跟胡嬸來了個對視,他尷尬的是又搖脖子,又抓腦袋的。 “喲!這不萬元嘛?!?/br> 剛萬元和周金民那么大的動靜,胡嬸哪兒能不知道,這不是家里還有個人在,沒機會出去湊熱鬧。 萬元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杵在板車上,干笑一聲,“胡嬸,呵呵?!?/br> “出去大半年找了多少錢???你要是有那門路,今年也把我家老幺帶上唄……” 耳邊是胡嬸聒噪的聲音,萬元的思緒卻飄得很遠,他的余光瞥到了院子里的人,那人頭發稍長,眼神淡淡的,泛白的嘴唇緊閉,秀氣的臉龐上有藏不住的倦態,在察覺到自己的視線時,表現得很平淡,不動聲色地轉動了輪椅。 這病秧子長得真漂亮,病態下的皮膚蒼白刺眼,他消瘦的身體將襯衣外套襯托得格外寬大,瘦到喉結的輪廓都清晰可見,男人? 見萬元盯著院子里的人看,胡嬸忙解釋道:“這是我們遠房親戚家的娃……” 噼里啪啦地跟機關槍似的說個沒完,萬元還是沒大聽進去,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張雌雄莫辨的臉,居然是個男人。 第2章 跟萬元說了半天,他硬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也不知道他站那么高作甚?胡嬸口干舌燥,覺得沒啥意思,又想起地里還有一堆活還等著她。 “回頭再去你家串門,今天嬸兒還有活要忙?!?/br> 萬元隨口應付著胡嬸,跟尊佛一樣還釘在板車上,余光時不時瞥向院子里,直到胡嬸走遠了,他才敢光明正大地看向院子里的人。 也不知道是腦子缺根弦,還是被下了蠱,萬元鬼迷心竅了似的,朝病秧子一抬下巴吹了個輕佻的口哨。 原本面無表情的病秧子眉頭下意識緊蹙,萬元吹完也后悔了,跟流氓似的,他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咳!”萬元干咳一聲,胳膊搭在院墻上,試圖跟病秧子拉近距離以示親近,“誒,聽說你是城里來的?我也剛從城里回來,你沒見過我吧,我叫萬元,我聽胡嬸喊你‘縉云’,你姓啥?” 病秧子像是沒聽到一樣,轉了個方向,吃力地滾動著輪椅。 “喂!問你話呢!”萬元被晾在了院墻外,從剛才開始,就沒聽過這病秧子說話,難不成他不光腿腳不好,還是個啞巴? 這院子大概是荒廢太久,即便是住了人,也一點人氣都沒有,院里似乎比外面還有冷一些。 泥濘的地面,墻面開裂,墻角都是雜草,那一扇掩耳盜鈴的木門搖搖欲墜,每每有風吹過,都能聽到木門發出凄慘的聲響,輪椅上的病秧子倒是應了景。 可惜人家只給萬元留了個冷漠的背影,畢竟不太熟,萬元也不好刨根問底的,他自己家里還有事,沒再耽誤,跳下板車直奔家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