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斯文糙漢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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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媚昂頭,惡狠狠地朝他吐字:“對啊。怎么了?就光你有人脈我沒有?我的姐妹暗地里就是說你摳門,對你的咸豬手控訴不止。去了警局,作證的人一抓一大把?!?/br> 東哥看到方媚手機的屏幕陡然一亮,她已經接通了電話! 這個女人瘋了! 東哥不顧一切地朝前奪走她的手機,兩個手下也上前幫忙。 方媚一臉狠勁,死不松手,甚至用自己的尖頭高跟鞋去踢東哥的腿,膝蓋抵著他的腰。 “cao/你/媽!” 東哥怒吼一聲,兩人終究力氣懸殊,更何況后者還有幫手幫忙,方媚招架不住,站在高高茶幾上的身子向后倒,手上的手機被東哥搶去,她的另一只手極力地在空中尋找支撐點。 方媚跌落在沙發上,沒有意想中的疼痛,但她的手上卻多了一件東西。 東哥的口罩。 她下意識地朝他看去,橘色的燈光清晰地照出東哥怒目圓睜的臉。 他臉上的rou在抖動,典型的中年男人長相,嘴角有一顆很明顯的黑痣。 方媚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不冷靜的行為讓她引火燒身。 東哥掛斷了通話,扭頭惡狠狠地看著窩在沙發上的方媚。 他自己感覺到臉上一涼,她肯定看得清自己的全貌。 他把手機摔倒角落里,零件瞬間四散。 東哥拉開已經拉上拉鏈的外套,在腰部摩挲,掏出一把漆身黝黑的消音槍。 他對準方媚毫無血色的臉,近乎咬牙切齒地吐字:“這是你自找的?!?/br> 隨后,屋內死一般的沉寂。 開槍的過程只有細微的聲音,很快就被別的包廂傳出的微弱歌聲給覆蓋住。 東哥扣動機板,余氣未消,胸口不停地起伏。 秋末初冬,他的額頭、脖頸乃至背脊都冒著冷汗。 余光中,東哥的兩個手下看到原本在暈倒在角落中的夏眠身體緩慢地挪動。 有一只纖弱又白皙的手正扯著她的領口,慢慢地從包廂的門縫中拉出去。 一位男人拿著煙灰缸上前,一邊拉開門把手一邊迅速地砸暈來者的后腦勺。 悶哼一聲,對方也倒下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兩個女孩重新拖回房間。 “東哥,這女的要不要也……” 他做了一個槍的手勢。 東哥蹲下來,一把扯下女孩臉上的口罩。 是錢曼妮。 “這人不能殺,”東哥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她是當紅女星,正在風頭上,殺了麻煩?!?/br> 東哥瞬間感覺自己做事拖泥帶水,行動毫不干凈利落,落下太多可以被警方抓住的蛛絲馬跡了。 他用腳踢了踢錢曼妮,確定對方昏迷不醒后,說:“她得留著?!?/br> 葉介的手機一直在響個不停,系統自帶的鈴聲聽起來急促又匆匆,邵義在一旁看著心神不寧的他,道:“接電話?!?/br> 葉介眸色凝重。 看這歸屬地,持有者不是藍錐,便肯定是藍錐的手下。 他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在耳邊。 邵義把手中的煙蒂碾滅,擠壓在煙灰缸里,發出滋滋的聲音。 只需短短幾分鐘,葉介便掛了電話。 他說:“夏眠在他們手上,還有一個女孩。他們讓我拿著粉鉆去交換?!?/br> 邵義碾煙的手突然一頓,胸口一滯,背脊僵硬又筆直。 他扭頭,深邃又沉靜的眼睛牢牢地看著葉介,吐字清晰:“你確定?” “對,那個女孩同時也報了警,在江邊的一個酒吧?!?/br> 下一秒,邵義的臉色是駭人的冷厲。 他起身,走出門外,身上帶著隱忍不了的怒氣與冷硬。 第四十五章 月光灑在無人的道路上, 清冷、薄涼。 江邊最紅火的酒吧被封鎖, 門口布滿警戒線, 警署人員進進出出, 還有因為不斷清理現場而走出店面的顧客。 葉介再次拿出自己的證件, 得以進入了現場。 旁邊的警官都是生面孔,他們看著葉介, 差點以為是編外人員。 方媚死了。 她窩在沙發里, 維持著不變的姿勢, 眼睛永遠不會合上。 她黑色的緊身皮裙上, 左胸口邊有一個幽深的血洞。 葉介站在尸體前, 看得到方媚生前與他人有過激烈的行為。 她裙子被往上拉,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根部。 葉介趁一些警察在場外做證人筆錄沒看到內里的情況下拍了照片,傳給邵義。 邵義就在酒吧的外邊, 坐在商務車內。 從接到夏眠被綁的消息開始, 他的牙齒就不斷咬合,整個人處于緊張和戒備的狀態。 他外表鎮定,但不知道自己為何就是不能從內里就保持冷靜。 邵義心亂如麻, 最終他按捺不住,下了車。 冷風涌入,他額發下的眼睛淡漠地像沒有潮汐的海水。 他一邊走到警戒線的外圍,一邊放大葉介傳給他的照片, 從方媚的臉部看到下/身,仔仔細細地看。 她全身最特別的地方就是脖頸上的梵克雅寶四葉草項鏈,與她的打扮格格不入。 方媚還在爆紅時期便很會穿搭, 盡管有團隊為她鞍前馬后,但在狗仔隊拍的私照中她的穿著永遠都不會出錯。 所以這個四葉草項鏈,在邵義眼里顯得極為突兀。 但她身上的所有配飾都會被警察拿走,邵義插不了手。 他把手機放回兜里,朝自己的手掌呼了一口氣。 黑夜中,他的身影筆直地就像一棵柏樹。 邵義阻止自己去想夏眠,一想到她失去了安全,他就不能保持現在的沉著泰然。 他需要清醒,要穩住哪怕是僅剩的理智,才能給自己乃至夏眠希望。 邵義掏出煙盒,辛辣的煙味刺激著他的神經,使他的大腦保持活躍。 他來找葉介之前已經過度疲憊,可他必須要求自己擁有持久的興奮,這才能讓他快速地思考。 邵義聽見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一位燙著波浪卷發的摩登女郎慢慢地走過來。 她手里夾著女士香煙,笑:“帥哥,借個火?!?/br> 邵義面無表情地把打火機遞給她。 摩登女郎沒有接過,一雙涂著黑色指甲油的手將邵義的手扶正,輕輕地摁下他的大拇指點開了火,她慢慢俯身,嘴里叼著煙靠近。 她眼神勾人,但邵義卻瞇眼看著她彎下腰而半露的胸部。 她帶著四葉草吊墜,只是和方媚的顏色不同。 邵義裝作饒有興致的樣子:“項鏈不錯?!?/br> 摩登女郎勾唇:“是啊,一位朋友送的?!?/br> 邵義把手機的照片擺在她面前:“你說的是這位?” 摩登女郎大驚失色,搖了搖頭,與邵義搭訕的想法立刻煙消云散。 邵義騙她說:“我是便衣,在場外收集一下證詞?!?/br> “我什么都不知道?!?/br> “我只問你知道的,”邵義俯視著她,氣勢逼人,“這項鏈誰送的?” “一個、一個男的?!?/br> “形容一下特征?!?/br> 摩登女郎磕磕絆絆地根據自己的回憶說了說,可對方帶著口罩,除了身形較胖,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但最有價值的是,他會給模特送一些珠寶,都是高級仿品。所以這女人身上戴的項鏈應該和方媚身上的近乎一模一樣。 這一點,就讓邵義確定他是藍錐的手下。 這些就夠用了。 邵義朝空氣中吐出一口煙,轉而看向她低胸的領口:“我要這條項鏈,開個價?!?/br> 摩登女郎比劃了一個數,邵義用手機轉賬給了她,把項鏈收入囊中。 過了半個小時后,葉介出了酒吧,和邵義重新回到車內。 他說:“一個模特說,方媚之前和一個叫東哥的人走得很近?!?/br> 邵義問:“你認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