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妾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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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沈韞玉的那個妾,對吧?” 聽到“沈韞玉”三個字,柳萋萋身子驟然一僵,抬首看去,便見那位褚三姑娘正冷笑著看著自己。 “上了妝倒還算能看,聽聞你被沈韞玉送給了武安侯,如今竟還能被孟大奶奶帶到盈香宴來,過得當是不錯呀?!?/br> 聽著她語氣中的嘲諷,柳萋萋只覺莫名其妙,“我過得如何,當是與褚三姑娘無關吧?!?/br> 說罷,徑直往里走。 雖說她如今的身份只是武安侯府的妾,但也沒必要對她卑躬屈膝。 “怎的,還癡心妄想覺得自己可以還原那香,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賤妾罷了,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嗎?” 柳萋萋步子微滯,側首看了那位褚三姑娘一眼,實在不知自己怎么惹到她了,讓她這般刁難侮辱自己,凜陽侯府那事兒過去了那么久,她當是不可能記到現在。 聽了這些話,她并非不生氣,但可想起徐氏說過不可惹事的話,柳萋萋只能當沒聽過,默默走開。 見她這般態度,站在那廂的褚煙面色愈發難看了。 柳萋萋確實沒有招惹她,只褚煙氣悶難以發泄,才會撒到柳萋萋身上。 如今柳萋萋是解脫離開了沈家,而褚煙沒想到自己當初提出的無理要求沈家居然真的辦到了,解除婚約的事兒沒有成,不日便要嫁給沈韞玉為妻,如何能不氣。 那廂,因著棲翠湖邊有好幾家香鋪,不過一柱香的工夫,兩個婢子便接連將柳萋萋想要的香材交給她。 其余的香材徐氏皆已按香方所記,盡數處置好了,徐氏實不是多喜歡制香之人,見枸櫞已送來,她便放下手中的東西,剩下的盡數交給柳萋萋,自己由鈺畫陪著到舫外散心去了。 大半個時辰后,便有不少做好的香品被送到了王氏的桌案上。 制香罷,眾人復又安坐下來,王氏看著面前那么多的香品,便讓眾人聊一聊自己的想法,覺得該如何復原此香。 先頭幾位說了看法,王氏都只是笑了笑,說辛苦她們嘗試一遭,卻并未認同,或是自己已試驗過,知道此方根本行不通。 而后她看向顧筠眉,“不如顧大姑娘說說,你在里頭都添了些什么?” 顧筠眉莞爾一笑,徐徐道:“回夫人,筠眉將香方中的橘皮改成了枸櫞。枸櫞此物雖是不好吃,但卻常被用來制香,其香氣清新怡人,很是好聞,且與柑橘甚是類似,筠眉私以為此物恐就是大奶奶嗅見的果香,至于草木香,筠眉在其中添了些崖柏,但也不知是不是此物……” 王氏聞言露出欣賞的眸光,“顧大姑娘果然厲害,這么快便能猜得一二,其實今日我故意改了香方,將原本的枸櫞改成了橘皮,加了枸櫞的香方才是最近似于我當時嗅得的香氣。不過加崖柏,我倒是未試過,指不定顧大姑娘真能實現我的心愿?!?/br> 安國公夫人話畢,顧筠眉身側登時響起溢美之詞。 顧筠眉亦眉宇間亦洋溢著歡悅。 王氏看向桌案上最后一份線香,有些詫異地看過去,“孟大奶奶也想到了如何復原此香嗎?” 兩人相識多年,王氏不是不知道徐氏對制香一事向來興致乏乏,沒想到此次她居然也試著復原了香品。 徐氏笑了笑,否認道:“不是我,是我今日帶來的人?!?/br> 說著,她轉頭看向柳萋萋,“既是你所做,便由你來說吧,我不好占了你的功勞?!?/br> 看著周圍聚攏來各色目光,柳萋萋稍顯猶豫,“可……” “去吧,怕什么,就算錯了也不止你一人想不出來?!毙焓系?。 柳萋萋聞言,咬了咬唇,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在王氏面前福了福身。 “你是武安侯的那個妾?”王氏認出她來,旋即看向徐氏面前的桌案,瞥見擺在上頭的那只枸櫞,驚訝地微微張開嘴,笑道,“難不成你也想到了枸櫞,竟和顧大姑娘想的一樣?!?/br> 此言一出,落在柳萋萋身上的目光頓時變得意味深長起來,畢竟有顧筠眉珠玉在前,柳萋萋再言枸櫞之事,未免有些拾人牙慧的意思。 畢竟同樣的東西,一個備受推崇的,制香手藝絕佳的香秀想出來的香方,和她一個身份低微的妾想出來的天差地別。 底下頓時響起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兒,顧筠眉坐在那廂,看著周遭人的反應,唇間笑意微妙。 柳萋萋被盯得如芒在背,少頃,驀然想起孟松洵對她說過要有底氣的話,穩了穩呼吸,大著膽子抬起頭緩緩開口。 “不,并非枸櫞,回夫人,妾在里頭添的是另一物?!?/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 2- 28 22: 23:63~2023-0 2-20 2 2: 25: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阿俏 26瓶;林夕 5瓶;彤彤266 2瓶;coffffei、木夕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7章 “哦?”王氏面露好奇, “不知你用的是什么香材?” 王氏雖開口問了這話,但實則對眼前這位武安侯的妾并未抱太大的期望,畢竟一個妾, 無論如何是比不上那位制香手藝精湛的顧大姑娘的, 她之所以開口問不過是礙于徐氏的面子,不想讓柳萋萋下不來臺。 柳萋萋并不馬上答,只側首往徐氏面前的桌案上看了一眼,又看向鈺畫,鈺畫登時會意,將桌案上的一個小碟呈到了王氏面前。 “這是?”王氏拿起碟內類似樹葉一般的東西仔細端詳。 “這是香茅?!绷螺碌? “不瞞夫人, 妾先前確實也想到了枸櫞,但后有覺得不大像, 轉而選擇了香茅。香茅此物常作藥用,有祛風通絡,止瀉止痛之用,但香茅亦可做香, 它散發的香氣像極了枸櫞, 又不乏淡淡的草木香氣, 我便將此用在了香方之中?!?/br> 王氏看著曬干的香茅葉, 在聽了柳萋萋一番話后, 雙眸微張, 一瞬間有種恍然大悟之感。 這么多年, 她一直以為草木香和果香是兩種香材, 卻從未想到或許是同一香材散發出的兩種香氣, 所以她才始終調配不出正確的香方。 如今想來, 當年她在教她制香的顧夫人的桌案上好似也看到過曬干的香茅。 香方里少的或是此香材不錯了。 她大喜過望, 這才開始細細打量起半低著腦袋站在她面前的女子,先前沒認真看,如今細看之下,王氏不由得怔忪了一瞬。 她怎覺得武安侯這位妾室的眉眼有幾分像那位教她制香的顧夫人。 可顧夫人已故去了十余年,甚至整個顧家的人都無一幸存,她定是最近對故人念得緊,才至于生了這樣的錯覺。 雖王氏心下已有了答案,但不好讓參宴的客人,尤其是那位顧家大姑娘失了面子,沉思片刻,只得道:“柳姨娘的想法挺有意思,確實也貼合我想尋的香,但香品未經窖藏,到底還不能驗證,說不好最后究竟是你還是顧二姑娘的香更還原。今年的頭魁怕是難分伯仲,不如贈予你們兩個人吧?!?/br> 她的話說得客氣,但在座的哪里看不出她更喜歡的分明是柳萋萋的香方,雖不知這位武安侯的妾如何誤打誤撞想出的這方子,但光是聽著,眾人也不得不承認是柳萋萋選的香材更貼合安國公夫人所求。 柳萋萋在乎的倒不是什么頭魁,而是一份認可,聞言欣悅地一笑,施禮道:“多謝安國公夫人?!?/br> 頭魁所得是一瓶特制的桃花香露,安國公府的婢子將兩瓶香露各呈至柳萋萋與顧筠眉面前。 相比于柳萋萋的喜笑顏開,顧筠眉的臉色則沒那么好看,嘴上雖有禮地同安國公夫人道著謝,笑容卻極為勉強。 作為京中制香手藝最佳的女子,皇后娘娘欽點的香秀,讓她與一個卑賤的妾并列成為頭魁,無疑是一種侮辱。 但周遭視線投來,她只能端莊地笑著,努力不失了體面。 顧筠眉如何想,柳萋萋自然不曉得,也不在意,因品香后緊接著便是桃花宴。 徐氏命婢子另搬了把圈椅擺在她身側,示意柳萋萋坐下,說她得了頭魁,哪好再站著,讓她同她一道用宴。 桃花宴上琳瑯滿目盡是用桃花制成的點心,桃花糕,桃花醉,桃花粥……除了桃花醉,用來做糕食點心的桃花盡數是從棲翠湖邊新鮮采摘的,幽淡怡人的花香氣融著甜香鉆入鼻尖令柳萋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雖她極嗜甜食,但在這般場合,到底不敢太放肆,縱然再喜歡,也只能克制著從盤子里拿了塊桃花糕小口小口地吃著。 宴至半晌,余光卻驟然瞥見徐氏抬手摸了摸發髻,旋即面色大變,慌忙低下腦袋在地上找尋起來。 柳萋萋不明所以,朱唇微張,正欲問詢,鈺畫卻先一步湊近,開口道:“大奶奶,您怎么了?” “可瞧見我的發簪了?”徐氏的聲兒都有些顫。 雖徐氏發髻上插著不少發簪,但鈺畫并未問是哪一支,只瞥了一眼,便驚慌失措道:“呀,方才還在的,怎的不見了?!?/br> 她忙也跟著蹲下來四處找尋,但桌案底下也就這么一片地方,一眼便可望盡,的確未見那簪子的蹤影。 “會不會是大奶奶方才去舫外看景時,不意落在了外頭,奴婢去瞧瞧?!?/br> 鈺畫說罷,疾步往外走,沒一會兒便折返回來,卻是愁眉苦臉,沖徐氏搖了搖頭。 “大奶奶,要不同安國公夫人說一聲,讓他們幫著一道尋一尋?!?/br> “不了?!毙焓想m也心急,但聞言拒絕得卻快,“夫人辛苦籌辦的宴會,還是莫要因著我的事擾了大家的興致?!?/br> “大奶奶,可那是……” “莫說了?!毙焓洗驍噔暜?,她垂首掩下眸中思緒,低聲呢喃道,“一個簪子罷了,戴了那么多年,也舊了,丟了便丟了吧?!?/br> 雖這般說著,但柳萋萋看得出來,徐氏之后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她根本就是口是心非,想來那簪子對她而言應是什么重要之物。 宴罷,畫舫也在不知不覺間靠了岸,待王氏送走大多數賓客,徐氏才上前道了丟簪之事,卻也只輕描淡寫,說若尋著了,便派人送回去,若尋不到也無妨,不過是支樣式老舊的銀簪罷了。 柳萋萋看徐氏含笑說著,一旁的鈺畫卻始終雙眉緊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王氏連連答應下,還說東西是在她這里丟的,若真尋不著也會再送一支給她。 徐氏搖了搖頭,讓王氏不必放在心上,還夸贊王氏這宴辦得好。 兩人說話間,便見那位顧大姑娘緩緩自舫內走出來,沖安國公夫人福了福身,顯然是要告辭。 徐氏見狀,便快一步同王氏道了別,臨走前又往畫舫內深深看了一眼,才提步往馬車??康姆较蚨?。 柳萋萋原也要跟著走,可經過那位顧大姑娘的婢子身側時,她腳步卻倏然一滯,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 她忍不住往那婢子身上瞧了一眼,那香氣似是從她衣袂中散發出來的。 那是徐氏今日用的香膏香氣。 徐氏總喜歡時不時用手去觸摸頭上的發簪,發簪上自然而然便留下了那股香。 難不成大奶奶的簪子…… 柳萋萋瞥了眼那婢女的衣袂,只覺這情形萬分眼熟,少頃,她卻逼迫著自己別過腦袋,不再去看。 上回在凜陽侯府的教訓已是足夠,她若說出此事,免不了面對和先前一樣的情形,而她只是個妾,如何能招惹得了顧家。 柳萋萋狠了狠心,只作視而不見,一路隨徐氏行至馬車旁,卻聽鈺畫哽聲道:“大奶奶,那可是大爺送給您的簪子,您向來最寶貝那簪子了,緣何不對安國公夫人說實話……” 孟家大爺送的簪子。 柳萋萋猛然一震,怪不得大奶奶這般在意,原是亡夫所留之物。 “說了有何用?!毙焓峡嘈σ宦?,“若是能尋到自是好的,若是尋不到,徒讓夫人愧疚,沒這個必要?!?/br> 到了這節骨眼上,她仍在為她人著想。 眼見徐氏由鈺畫扶著上車去,柳萋萋到底忍不住開口。 “大奶奶!” 見徐氏轉頭看過來,柳萋萋心下一緊,當初因秋畫一事被趙氏命人用藤鞭抽打的痛仍記憶猶新,甚至沈韞玉同她說的安分守己,莫要多管閑事的話仍在耳畔,但一想到那是已故的孟家大爺孟松浛的遺物,柳萋萋鼓起勇氣道:“妾好似在顧大姑娘的婢子身上嗅到了您的香脂味?!?/br> 徐氏蹙眉,“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