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有道(雙重生)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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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吐出一口長氣,感覺自己又活了。 對面的季路元卻是驀地僵硬了起來。 季世子原本還在聚精會神地關注著鄭頌年的動向,可毫無征兆地,緊挨郁棠的半側耳廓冷不防覆上了一層濕漉漉的guntang灼息,他尚且來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發紅的耳垂就已經被那團暖熱的氣息濡.濕了個透徹。 偏生鄭頌年還在繼續往這邊走,郁棠也隨之受驚似的愈加往他懷里鉆。柔軟的溫熱親密無間地緊貼著他,季路元垂了垂眼,黑漆漆的眸子里終于忍無可忍地泛上了一層晦沉的暗色。 “季……” 郁棠無知無覺地抬眼看他,輕緩的氣音在瞧清他眼底洶涌的波瀾時戛然而止。 咚—— 咚—— 平復的心跳復又速急躍動,郁棠怔了一怔,突然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呆呆瞠著雙目,在這息息相通的距離里與季路元不明不白地對視起來。 …… 咔噠! 鎖頭閉合的動靜溘然炸響,二人一個激靈,同時從一片霧氣氤氳的晦暗迷蒙中跳脫開來。 慘遭忽略的鄭頌年不知何時已經打門口繞過了一圈,正哼著個不成曲的小調散誕而返,他姿態閑適,左手端著一柄雕花燭臺,右手勾著一串黃銅鑰匙,行走間鑰串叮咚作響,惹得郁棠擰眉斂目,艱難地偏頭去瞧。 很熟悉,熟悉到不久之前她似乎才堪堪見過。 視物能力較之她而言更為優秀的季路元則先一步將其認了出來,他仰頭望天,難得無力地嘆出一口氣。 郁棠將他的嘆息聽進耳中,心頭頓時一跳。 這鑰匙該不會是…… 她垂死掙扎著揚眸望向季路元,后者神色無奈,默默點了點頭。 這正是二樓大門的鑰匙,鄭頌年鎖上了斗室的門。 ——他們兩個天亮之前都出不去了。 * 光點愈遠,鄭少爺徹底安心,重又摟著女子倒在榻上滾成一團,郁棠暗自失神地呆愣許久,最終不得已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她在心底抹了兩把眼淚,隨即又強行樂觀地勸慰自己,罷了罷了,眼下處境雖說不佳,卻也并非是最壞的情況。 至少今番趕來救她的人是季路元; 至少這斗室里光線幽暗,他們二人就算需要貼在一起幾個時辰,只要瞧不清彼此的神色,就不會顯得太尷尬; 至少那軟塌與她相距得不算近,只要她刻意想些旁的事情,便可將那不雅之聲隔絕個七七八八; 至少,至少青雨和自己還沒被人發現不是? 然而,還不待這點安慰完全發酵,鄭頌年就好像聽到她的心聲似的,極其無情又殘忍地,一把將她推向了更深的崩潰境地。 興致大發的鄭少爺隨手從書筐里抽出一冊艷|情話本,興致盎然道: “心肝兒,咱們來一同品品這本《霸王王爺俏寡婦》吧?!?/br> 郁棠:? 才擦干的眼淚頓時更兇得流了下來。 * 月落參橫,鄭少爺款款翻開了書頁。 他吐字清晰,語調鏗鏘,節奏沉穩又均勻,情感鮮明而豐沛,丁點不帶扭捏地朗聲吟誦著那些直白又粗鄙的yin.詞浪.語,一句接著一句,連綿不止,聲聲不息。 郁棠在心底咬牙切齒地咒罵了鄭頌年一萬遍,自欺欺人地閉上了眼睛,可也不知是否是因為五感缺失一感的緣故,她雙目緊合,心里越是不想聽,屏風之后那點調笑親吻的曖昧動靜就越是清楚地灌入她耳中。 霸道王爺不過第二回 便已入了俏寡婦的房,正要霸道地掀了人家的襦裙滾上臥榻。 清晰聽得全程的郁棠垂淚握拳,簡直恨不得更加霸道地大步走出去亮明身份,再將這荒唐又浪蕩的鄭頌年霸道地一腳踹下樓去。 又過了小半盞茶的功夫,眼見話本里的內容愈加露.骨下.流,郁棠羞臊得面紅耳赤,干脆破罐子破摔地睜開眼來,用眼神示意身前尚能活動雙手的季世子,直接將她捏暈了一了百了。 季路元無奈又糾結地同她對視,遲疑片刻,到底還是如她所愿那般抬起手來。 溫熱的指腹搭上她頸側跳動的脈搏,卻未就此捏下,而是鉗著她的后頸款款下壓,讓她的左耳緊緊貼上了他的胸膛; 繼而,五指順勢上移,又牢牢扣住了她的右耳。 至此,完全將她與那不堪入耳的荒|yin風流隔絕開來。 撲通—— 撲通—— 像是被小心翼翼地放入了一個密閉又堅實的屏障里,四下具是一片萬籟無聲的闃然,唯有耳邊心跳規律沉穩,蓬勃鮮活。 郁棠后知后覺地眨了眨眼。 過往的記憶頓時潮水一般地涌入腦海,前世長街大雪,她雖被季路元擁在懷里,魂魄卻是漂浮在陰冷的半空中; 柳庭苑的那次亦復如是,她渾身濕透,除去入骨的凄寒之外,什么都感覺不到。 ——原來他的懷抱竟是這樣溫暖。 清夜寂寂,編織出一片似真似幻的朦朧暗昧。 郁棠緩緩闔上雙眼。 她埋頭藏進季世子的懷抱里,雙手艱難地挪了挪,難得放縱又順從心意地環住了這人的腰腹。 季路元的身上帶著一股淺淡的香氣,似花非花似木非木,泉水般泠泠的清甜里裹著兩分藥材的甘苦,然那苦卻并不難聞,反倒使得原本的甜變得獨特起來。 郁棠抽抽鼻子,無意識地愈加靠近嗅了嗅。 ——然后她就感覺自己的手背被季路元輕輕拍了一下。 這是一句意思再明顯不過的,無需明說的潛臺詞。 季世子讓她規矩些。 作者有話說: 推基友文 《將軍難撩》by流光櫻桃,文案如下: 【嫵媚(被迫)撩人落魄貴女x冷漠腹黑大將軍】 * 一道圣旨,戶部尚書之女沈鳶被迫賜婚給傳聞暴戾冷傲的鎮北大將軍衛馳。然成婚前夕,北疆大亂,衛馳率兵遠征,一走便是兩年。 兩年后衛馳凱旋,手握重兵,神姿威峻,一躍成為京中炙手可熱的人物,而戶部尚書卻因軍餉貪腐一案被牽連入獄。 沈鳶從高門貴女一夕跌入深淵,成為笑柄,父親入獄,沈府被抄,當年未完成的婚事也已無人再提。 沈鳶為替父親洗刷冤屈,把心一橫,打著未婚妻的名號住進將軍府,開始對這位夫君曲意討好…… 輕紗幔帳前,沈鳶顫抖著指尖撫過男人的窄腰。 男人容顏淡漠,目光掃過腰間細白:“若覺委屈,隨時可走?!?/br> 輕薄紗衣下,女子的玲瓏曲線若隱若現,沈鳶強忍住指尖顫抖:“阿鳶,本就是將軍的人?!?/br> * 衛馳初見沈鳶時,她是高高在上的貴女,清眸流盼,淡雅脫俗,如天邊新月皎潔明亮,不可企及。 再見時,她主動送上門來,柳腰纖細,雪膚花貌,明珠落入塵埃,衛馳自認為不是什么君子。 他自以為籌謀萬全,直到他幫沈家冤屈昭雪的那一晚,沈鳶吃干抹凈不告而別之時,他方知,從頭到尾,都只是他一人淪陷。 他連夜策馬追出城門,直將馬車攔下,咬牙切齒,將她逼至馬車角落:“你本就我衛馳的妻,還想去哪?” * 第10章 螢粉 ◎他只盼望郁棠能再等等他◎ 如同一個唐突了佳人又被當場抓包的浪蕩子,郁棠的臉頓時紅得要燒起來,她忙不迭地松了雙手,老老實實地不敢再動。 書里的霸道王爺已經玩出了新花樣,他給俏寡婦穿上一件夜光紗衣,抱著人在月光下揮汗如雨地辛勤耕耘。 鄭頌年念到此處停了一停,不老實地要去親那女子的側頰,女子嬌笑著推了他一把,問他道: “少爺,世上真的有話本子里這樣的紗衣嗎?” 鄭頌年鼻息粗重地回她,“有沒有這樣的紗衣不清楚,但少爺我在京郊的私宅卻是有個類似的玩意兒?!?/br> 他似是篤定此刻斗室里再無旁人,說起話來便不甚顧忌。 “少爺我前幾日新得了個稀罕東西,那東西里摻著流螢的粉末,在無光暗夜下亦可瑩瑩生輝。你若是喜歡,明日咱們就去宅子里,你脫了衣裳,讓少爺用融了那東西的墨汁在你身上畫上一畫,待畫作一成,你再披上薄紗,與這夜光紗衣豈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京郊的私宅…… 無光暗夜下能瑩瑩生輝的粉末…… 幾個關鍵字不期然地落入郁棠耳中,郁小公主一個激靈,猛地睜開雙眼。 難怪她在柳庭苑的藏書室和如意書齋中都尋不到那能發光的墨條,原來最終的玄妙竟是在此。 澄澈的月牙眼里即刻顯出些柳暗花明的喜悅,郁棠顰起眉頭,開始在心里撥弄起自己的小算盤。 現下既已有了確切的線索,那這東西她便勢必要得到,可是從城內到京郊至少需要半日,青竹卻是巳時便會來接她們回宮。 這個節骨眼上無功而返著實可惜,況且今次之后,她若再想出來,不僅需得郁璟儀費上一番功夫,解了禁足的郁肅璋便首先是個阻礙。 城門校尉不會在無特殊情況的前提下強行檢查公主的馬車,倘若她獨自在外多留一日,青竹與青雨再在入城門時稍加掩飾,料想那校尉也不會發現馬車中少了一人。 只是她留在宮外簡單,事成之后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返回宮去卻是件難事。何況她勢孤力薄,就算真到了鄭頌年的宅子,能不能偷偷溜進去都是個未知數,更遑論還要去尋那流螢的粉末。 除非…… 郁棠驟然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望向了眼前的季路元。 被她灼灼視線盯到心里發毛的季世子:“……” 二人就這么各懷心思地四目相對,半晌之后,季世子首先支撐不住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