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有道(雙重生)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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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路元猛地躍起,極為利落地攀上南邊的飛檐殿角,“我明白了,你藏回去?!?/br> 況且辛氏與郁肅璋一向對立,現而今,郁肅璋前腳才因著柳庭苑走水,給辛氏送上了一個自己的錯處,后腳便以尋找刺客為由,意圖搜查郁肅琮的煦暖閣。 這事怎么看怎么像是郁肅璋試圖扳回一城而假意尋的幌子,且不說當下尚無除郁肅璋麾下之外的人發現季路元與郁棠這兩個‘刺客’,就算真有人證實了刺客的存在,誰又能保證這刺客不是郁肅璋一手安排,好借此演上一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戲碼? 須臾間煦暖閣已近在眼前,季路元摟著郁棠閃身藏入偏殿狹道,郁肅璋只慢一步,就這么被聞聲而來的郁肅琮的人攔在了正殿門外。 兩方人馬當即對峙殿前,郁肅琮拎著個酒壺醉醺醺地走出來,面上神色潰散,一副不甚清醒的酩酊模樣,口中卻言辭犀利,極盡所能地陰陽怪氣。 前殿氛圍一時劍拔弩張,季路元趁機自后殿遁出,帶著郁棠回到了鹿溪院。 季十一彼時已經煮好了姜茶,連同一套干凈的襖裙一并放在了桌子上,季十九守在殿外,瞧著季路元與郁棠回來了,便頗有眼色地攀上屋頂,自顧自尋了個看戲的好位置,暗戳戳地掀開了一片瓦。 “十九?!?/br> 季路元的聲音冷冰冰地傳上來,“你倒不如直接下來,坐到我身旁聽我們講話?!?/br> “……世子您說笑了?!奔臼庞樐樀溃骸拔疫@就走,馬上走?!?/br> 他足下一點,話音尚且未落,人就已經悄無聲息地離了屋頂。 郁棠被這動靜惹得抬頭去瞧,季路元則乘隙抬手,一把將桌上的梅rou罐子推到了暗處看不見的角落里。 他藏完了東西,這才鎮定地斂袖倒出一碗姜茶,提壺的瞬間想到郁棠慣常的口味,便又隨手向里扔了一小塊紅糖,抵著碗壁將茶推了過去。 “別瞧了,先把姜茶喝了?!?/br> 郁棠應了一聲,收回視線,乖乖將碗捧了起來。 姜茶guntang,郁棠的吃相又淘得緊,她被那澄黃的湯汁辣得‘嘶’聲不停,殷紅的舌|半吐半露地搭在細白的齒列上,瑩潤的臉生了一層薄薄的汗,一顆汗珠自額角滑落,要掉不掉地銜在了精致的下巴尖。 季路元看在眼里手指微蜷,強自壓下了想親手抹去那滴汗的勃發沖動。 殿中一時寂靜,半晌之后,郁棠才放下空了的茶碗,率先開口道:“季路元,你為何害怕我認出你?” 她總覺得季世子此番回京,行為舉止都過于反常古怪。不論是柳庭苑中的久別重逢,還是御花園里的偷摸送藥,再或是方才的及時搭救,他明明每每都出手幫了她,卻又好似極為害怕她體察出他的善意。 郁棠向前傾了傾身,語氣有些急,“先前郁肅璋在場便也罷了,可你明知方才我就算認出你了,也斷然不會……” “我知道?!?/br> 季路元倒是沒想過她會先問這個,他打斷郁棠,骨節分明的二指曲起扣在桌面上,不急不徐地敲動兩下,頗為直白地反客為主道: “那你呢?” 遠山似的澄澈眉眼泰然端靜,季世子面色平和,投過來的視線里卻滿是沉而銳利的探查。 “你又為何會穿著宮女的服飾夜探柳庭苑?” 郁棠被他措不及防的反問惹得一愣,“我,我自然是有原因的?!?/br> 季世子‘嗯’了一聲,“我也有原因?!?/br> 郁棠不滿顰眉,“什么原因能讓你如此湊巧地出現在柳庭苑?今夜的走水同你有關嗎?” 季路元看她一眼,“什么原因能讓你孤身犯險潛入藏書室?你想去里面找些什么?” 郁棠:“……” 她抿了抿嘴,沉默片刻后才道:“君子不強人所難,你若不想說,我不問就是了?!?/br> 言下之意是你季路元也莫要再繼續追問我了。 季世子從善如流地止了話頭,拿起桌上的襖裙遞給她,“換身干凈的衣裳,我讓十一送你回去?!?/br> “送我回去?現在嗎?” 郁棠這下更為詫異,郁肅璋方才沒能抓到人,接下來的幾個時辰都必定不會罷休,為求穩妥,她最好還是等到明日眾皇子面圣之時再回自己的宮里去。 這樣直白又淺顯的道理,她懂,季路元必然也懂,這人今夜既然已經蹚了這趟渾水,何必還要趕在這關鍵的節骨眼上,冒著不必要的風險送她回去? “鹿溪院這么大,你就不能尋個空房間讓我待一夜嗎?” “自然,” 季世子頓了頓,狀似無意地瞥了一眼窗外圓月,薄唇嗡動,淡淡道: “不能?!?/br> “……” 郁棠被他氣得咳嗽,急忙抬了袖子掩住嘴。 “我去外面等你,換好衣服就出來?!?/br> 季路元放下茶盞,無視她語塞的目光起身離開,提袍向外走時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退回兩步補了一句, “動作快些,別磨蹭?!?/br> 郁棠對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嘴上倒是柔順應道:“知道了?!?/br> 她快手快腳地換好衣裙,臨行前又看了季路元一眼,瞧見這人一臉漠然地沒什么反應,便低下頭去撇了撇嘴,自顧自道了聲謝,默默離開了鹿溪院。 …… 天空又落了雨,絲絲縷縷,連綿打在屋檐上。 直至郁棠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季路元才皺起眉頭,對著迎面而來的季十九沉沉道:“馬上尋個路子安排澤蘭進宮,想法子將她送到郁棠身邊去,越快越好?!?/br> 季十九應了一聲,隨后又猶猶豫豫地抬起右臂,“世子,方才公主在時你不讓我進來,現在時辰馬上就要到了?!彼呎f邊掀開手上的烏木食盒,露出其中盛著藥汁的青花瓷碗,“這藥,這藥還拿去熱嗎?” 藥汁早已涼透,像是融了這索寞夜色一般黢黑苦澀,季路元垂下眼睫,神色晦暗地伸手接過了藥碗。 窗外落雨愈急,滴滴答答地響個不停。 “不必了?!?/br> 季路元將藥一飲而盡,繼而又自矮柜里取出一條鎖鏈,面無表情地牢牢綁住了自己的一雙腕子。 “十九,出去鎖門吧?!?/br> * 回棲雀閣時一路通暢,孔嬤嬤焦急地候在內殿里,冷不防窺見郁棠濕著頭發從窗戶爬進來,登時便抖著手要去扶她。 “我的小主子喲,您去哪里了???” 郁棠摘下頭頂落葉,彎著眼睛笑了笑,隨口胡扯道:“殿里憋悶,我出去抓了幾條魚來玩?!?/br> “抓,抓魚?”孔嬤嬤一噎,“怎的,怎的就能去……” “哎喲嬤嬤,我的好嬤嬤,” 郁棠耍賴似的打斷她,雙手攀住她的手臂,帶著人往榻邊走,“我好冷啊,又冷又餓,我想沐浴,我還想喝嬤嬤親手煮的熱騰騰的甜粥?!?/br> 孔嬤嬤果然輕易被她轉移了注意力,“好好好,嬤嬤這就去給我的小主子熬甜粥?!?/br> 她一面應著,一面從柜子里取出一套干凈的寢衣,“嬤嬤先伺候我的小主子換了衣裳,你啊,慣是個拖延性子,嬤嬤若是不看著,這衣裳還不知要換到何時去?!?/br> 郁棠順著孔嬤嬤的擺弄套進一只袖子,聽見這話便是一怔,“嗯?我平日里做事很拖拉嗎?” 栗果笑著上前搭手,“是也不是,公主在正兒八經的大事上向來果斷,小事上卻總是要人催促著才行,自小便是如此的呀?!?/br> 自小便是如此…… 郁棠愣了愣,突然就想起了方才在鹿溪院時季路元的那句催促。 孔嬤嬤伺候她換好衣裳,這才轉身往外走,行到門前時又停下腳步,半是囑咐半是苛責地叮嚀栗桃道:“咱們內殿里本就人少,我已經老了,你又比栗果年長,往后都要靠你看好公主才行。公主胡鬧,你也跟著胡鬧嗎?還有那窗子,你瞧瞧,外邊都下雨了,你也不趕緊著……” 栗桃接收到郁棠遞來的視線,忙不迭地順從頷首,連拉帶哄地將孔嬤嬤送了出去。 第8章 出宮 郁肅璋果然因著柳庭苑一事挨了責罵。 郁璟儀帶著消息趕來棲雀閣時,郁棠才堪堪起身下了榻,她昨夜睡的不甚安穩,先是夢見自己幼時溺水險些喪命,季路元奮不顧身地將她救起,事后又難得嚴厲地教她潛泳泅水,她乞憐不成,只得咬牙浸在冰冷的池水中,尤自笨拙地劃動著手腳。 好不容易游到對側攀上岸邊,胸口的位置卻是倏地一疼,一只紅尾短鏢不偏不倚地自她心口穿過,‘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夢里的那個她當即頹然倒地,夢境之外的郁棠卻是頭一次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認認真真地端詳起了那枚奪走她性命的紅尾短鏢。 鮮艷的尾羽紋路齊整,梭形的鏢頭處似乎還有個不甚清晰的四方圖案,郁棠之前從未懷疑過當日那隊戛斯兵的身份,直至昨夜意外瞧見了郁肅璋射出的箭矢,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那短鏢與利箭竟是莫名地有些雷同之感,不似外族之物,反倒更像是宮中衛所里做出來的東西。 難道那時要殺她的是宮里的人? 可她前世自始至終都無甚依傍,東寧王對于這樁賜婚也并不看重,若宮中真有人想要她的性命,大可以趁著趕路奔波之際悄然動手,之后再隨意尋個病逝的因由報回京中交差了事,何必還要等她抵達寧州,擔著失敗的風險再行籌謀? 難不成…… “阿棠,你在聽我說話嗎?” 郁璟儀見她沉默不語,伸出手來貼了貼她的額頭,“怎的在發愣,不舒服嗎?” 郁棠回過神來,淺笑著攥住了郁璟儀的手掌,“沒有不舒服,我聽著呢,你說大皇兄今早挨了父皇的罵?!?/br> “嘖嘖嘖,那只是其一,大皇兄此次可不僅僅是挨了罵這么簡單?!?/br> 郁璟儀回握住她的手,頗為愉悅地勾了勾唇角,“我聽說方才問責之時,除了二皇兄和五弟之外,你那離宮數年的青梅竹馬,鎮北世子季路元也在場?!?/br> 她意味深長地拍了一把郁棠的小臂,隨手拈了顆桌上特制的鹽漬梅子放入口中。 “今早在文華殿,柳庭苑走水一事原本已經快要在大皇兄的辯解之下就此揭過了,偏生你那季世子卻在父皇斥罵之時,扶危持顛似的站了出來,一口一個‘臣慚愧,臣有罪,臣不該陪著大殿下無度飲酒卻不加以勸止,還請陛下莫要再責怪大殿下,千錯萬錯都是臣的錯’?!?/br> 郁璟儀說到此處,煞有介事地感嘆了一句, “嘖,多年不見,季路元這廝果然還是同小時候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笑面虎。若不是他看似攬罪,實則話里話外地一再強調大皇兄放肆酗酒,父皇也不會大發雷霆,一怒之下又添了懲……嘶,你怎么總愛吃這樣怪味道的梅子啊?!?/br> 入口的梅rou咸澀非常,很快酸皺了郁璟儀的一張臉,她顰著眉頭將梅子吐出來,緩了好一會兒才又換上一副幸災樂禍的口吻繼續道: “我可真是為大皇兄感到難過呀,你說他那樣一個看重顏面的人,怎么就當著二皇兄和五弟的面領了責罰,被父皇禁足了七日呢?!?/br> “……你說大皇兄被禁足了?” 郁棠原本還看好戲瞧熱鬧一般意興盎然地半靠在軟椅上,冷不防聽見這話,即刻便坐起身來。 “這禁足從何時開始?旨意可下了?還會有變動嗎?” 郁璟儀搖了搖頭,“父皇的口諭半個時辰前便送去了南三所,禁足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至于何時開始,約摸著不是今日就是明日吧?!?/br> 她抬眼與郁棠對視,“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