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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個rou……」貓眼還沒開口,維耶爾便顧不得自己有孕在身衝上前,速度快到連自己都感到訝異: 「貓眼!」 貓眼先是稍微愣了一下,接著他露出一個理解的表情。但維耶爾仍然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微微的怒氣:「沒有,我只是來問你們誰有吃的,我好餓?!?/br> 「……很抱歉,我們這里什么都沒有?!箘P薩站起身,他最近對于自己和拉薇的行動總是抱持著奇怪的懷疑,現在被他給逮到貓眼,維耶爾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避免快被引爆的衝突。 「沒關係?!关堁郛惓5亩Y貌,他惡狠狠瞪向自己,接著才說:「那么,維耶爾這傢伙先借我一下,等等再還給你?!?/br>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這就是凱薩,他不會棄他人于不顧,而是會想辦法讓大家照著這個社會所描繪的製度去活著,因為那樣肯定會比反抗現實來得輕松。凱薩站上前,他比貓眼還高了幾乎一個頭,但對方的氣勢卻也不遑多讓: 「我交朋友啊?!关堁勐柭柤?,不改面色地說著謊言:「你又不是維耶爾的家長,干嘛那么替他擔心?」 凱薩沒有回話,他繃著一張臉,像是緊張,也像是在衡量局勢。自己沒辦法完全的信任貓眼,他一不小心就直接告訴凱薩的這個可能性太高了。維耶爾艱難的吞了口口水,然后說:「凱薩,沒關係的,我們最近、咳,在交流一些……」 「……懷孕初期的心得?!关堁圻B遲都沒有遲疑,直接說出口這句話。而這讓凱薩幾乎沒有可以感到懷疑的空間,所以他只是嘀咕了幾聲,像是為什么不找他談就好了,然后事情就在危機邊緣落幕了。 應該說暫時落幕。 「你搞什么???」 緊接著的放風時間,貓眼像個流氓一般,將自己拉到沒有人在的小角落,外頭很冷,維耶爾一邊硬忍下打顫的衝動,一邊避開了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我很好心了吧?我都說可以帶你們那房的全部人走,而你竟然還因為顧慮他會受傷而沒有把事情說出來?」 維耶爾微弱的反駁:「瞞他到走的那天也不會怎么樣吧?」 貓眼的瞳孔反射出太陽的光芒,他抓住了自己的衣領,只差沒有亮出那充滿威脅性的刀子:「這不是那個問題,而是那傢伙連為何而逃都不知道,這我可接受不了?!?/br> 戶外的空氣夾帶著一股冷氣,所以相較起夏天的時候,大部分的人都會待在有屋簷的中庭下,比較少人還會踏上這放風的空間了。只剩下維耶爾和貓眼兩人突兀地站在墻角。 「……那些孩子是他的生存意義?!咕S耶爾覺得自己在找藉口,但不想讓凱薩感受到難過的這份心意,甚至可以凌駕于到底逃不逃得出去。 「那你事到如今還任由他吃那些rou嗎?」 維耶爾愣了一秒,然后,羞愧感和厭惡迅速的絞進了內心,明明知道貓眼說得沒錯,但基于某種噁心又自以為崇高的心態,維耶爾依舊說了:「我不能這么自私,貓眼,他要是知道的話,整個世界就等于是崩潰——」 「是喔,」貓眼平淡的說:「誰的世界不是無數次的崩潰后再構筑而成的呢?是怎樣呢,我發現原來omega永遠會活的沒有尊嚴,這樣難道不算崩潰嗎?」 「……這不一樣,只要他可以永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不會受到傷……」這是多么自我中心的說話方式啊。維耶爾幾乎快要哭出來,一邊這么想著??墒峭瑫r,想保護對方的這份心意也是很真誠的。不想看到別人哭,也不想讓他們承受任何一丁點來自這個世界的惡意。就算讓自己扮演一個丑陋的圣母角色,好像也沒什么關係。 「那么,你這個膽小鬼,我去說?!?/br> 貓眼撇開頭,他烙下這句話便直直往后頭走,連回頭都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貓眼!」維耶爾跨大步跟了上去:「不要這樣,我們會搞定!」 「如果可以搞定的話,我還會在這里嗎?」他不爽的回過頭,但腳步自始至終沒有停下來:「維耶爾,聽著,這個世界并不善良。你越是不想讓他受到傷害,到時候絕對會跌的更慘?!?/br> 維耶爾說不出話,應該要提一些什么,應該要說一些什么。任何可以推翻眼前這嬌小傢伙的言論都好。心里的某個角落明白,貓眼絕對說到做到,可是到時候,大概會換自己承受不住一切。 進到了牢房區,向守衛報備一下決定留在這里休息,貓眼直直往方才之沒有去放風的凱薩所在處前行。他的腳步是如此充滿自信,但維耶爾卻連走都快走不動了。 「……你剛剛說什么?」 還沒到門口,那是凱薩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抖音。一個好像已經進行很久的對話。維耶爾超越了貓眼,顧不得身體還很虛弱,便一個箭步的衝上前。然后看見的是坐在床上的拉薇,她的表情像是在剛剛下了必死的決心: 「我說,我們吃的那些rou。都是由b區誕生的孩子做成的?!?/br> 拉薇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手摸向了她那逐漸開始成長的腹部:「……滿意這個答案嗎?」 維耶爾喘著氣,站在原地,然后看著凱薩的表情。 他原先以為是玩笑而勾起的嘴角完全垮了下來,隨后而來的是腿軟,僅剩的力氣不足以支撐這個又瘦又高的身體重量。 所以他沉默地靠到了墻上,然后緩慢的用雙手覆蓋住臉,像是古老的影像被人按了慢速播放鍵。 在這個肩膀顫抖著,看似哭泣的動作中,他一點聲音也沒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