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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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證據他在說什么? 他說了啊,第二頁第五行到第七行——尚書左仆射董昌時勾結吏部侍郎,為一騎曹參軍事謀官,該人原應留京就職三年,結果剛當值一年出頭就被吏部遣隴右道為翊麾校尉,于法不合…… 嬴政看到這兒,立時就從慕容璟的記憶里翻出了這事兒。 原主跟董昌時的侄子為搶一小倌兒大打出手,宵禁鬧事,被巡防的金吾衛抓起來打了板子,事后罵罵咧咧想去報復,不曾想那金吾衛已經被調走了,他雖為宗室,卻也干涉不得吏部調遣,鞭長莫及,只得就此作罷。 王越狀告董昌時與楊集結黨營私是假,□□報告說“老大就是這個人當初走關系把打你的小癟三調走了,弄他!”才是真的。 偏生人家還說的有理有據——任期未到就把人調走了,這確實不合法啊。 嬴政看到這兒,就沒再往下看了。 因為意義不大。 說白了,就是為了這幾行字,王越才上的這道奏疏。 他看到這里,這份奏疏的目的就達到了。 空間里邊皇帝們都唏噓起來了。 李元達:“人家就是為了這點醋,才包了這頓餃子?!?/br> 朱元璋:“這位大人搞政治斗爭可以的,行家??!” 李世民:“這人腦袋不太聰明啊,哪有新帝剛繼位臣下就干這事的?!?/br> 劉徹意味深長:“你忘了,始皇來之前原主是沒頭腦,這種簡單明了的小心機,配他剛剛好。深了就惹人煩了,沒頭腦看不懂?!?/br> 李世民:“是噢,你看他怕奏疏太長始皇沒耐心往后看,都沒敢寫在第三頁?!?/br> 嬴政:“……” 嬴政板著臉沒說話。 雖然沒頭腦的是原主。 雖然沒頭腦這一招有時候的確很好用。 但現在被當成沒頭腦的是他。 呵呵。 他冷笑了兩聲。 愿沒頭腦在地下不得安寧。 臣下面君,不得直視天顏,這是朝廷禮法,王越自然也不例外。 此時他躬身站著,聽得新君冷笑,心下便有了三分底,正待再假(火)意(上)規(澆)勸(油)一下,卻聽新帝道:“他們時常私下往來嗎?” 王越心神一凜,忙正色道:“是,董仆射與楊侍郎私交甚篤?!?/br> 嬴政又問:“三省六部之中,還有誰與董仆射相交甚好?” 王越心里邊冒出來的第一個人,就是侍中李淳。 先前先帝臨終托付之時,錯非李淳那一攔,董昌時那廝只怕早就被先帝帶走了! 只是這人選在腦海中轉了一瞬,很快就被刪去。 他此來是為了向新帝表忠心,能在新君面前給董昌時上一上眼藥,已經很不錯了。 歸根結底,給自己人安排職位這事兒所有官員或多或少都干過,不算什么滔天大罪,所謂的結黨營私,也只是為了遮掩真相,給新君一個報復董昌時的理由罷了。 再硬扯上李淳,前后將兩位宰相拖下水,無疑有事態擴大化的可能,新君畢竟是新君,對于朝堂的掌控力有所不足,若是最后鬧到不可收拾,說不定會禍及自身。 王越想到此處,便搖頭道:“臣素日只忙于中書省的公務,對此不甚了解……” 嬴政覷了他一眼,有些小小的詫異。 這人雖陰險,卻不愚蠢。 他“唔”了聲,對此不做評價。 王越見他不語,便緘默的陪著,也未曾做聲。 半晌之后,嬴政忽的道:“朕有意再增內衛職權,皇權特許,使之監察三省宰相,王愛卿以為如何?” 王越冷汗都差點掉下來。 內衛本來就夠無孔不入了,現在新君登基,想再增內衛職權,連帶著三省宰相都能監察? 臣以為不如何! 你專門設個機構盯著我們家吃什么飯見什么人,還指望我支持嗎? 賤不賤吶我! 只是他沒敢直說,委婉道:“內衛草創之初,便有朝臣非議,且資費頗多,戶部甚是為難,兼之其職權與御史臺有所重合,本就多有齟齬之事,若是再行擴展職權……臣并非心有所愧,只恐朝野非議,民間側目?!?/br> “噢,這樣嗎?” 嬴政神色疑惑,皺起眉頭:“王愛卿,你來跟朕詳細說說,當初御史臺和朝臣都是如何非議的?” 王越見他似乎有所動搖,欣然領命,當下引經據典,說的唾沫橫飛。 繼而就見新帝支著耳朵聽了半天,表情從郁郁變成茫然,繼而又露出學沫兒的惱怒,最終轉為暴躁:“夠了,別說了!吵吵吵,煩死了!” 他怫然不悅:“既然已經有了御史臺,又何須內衛?王愛卿,你回去擬一道折子,干脆把內衛廢置掉算了!” 王越猝不及防:蛤??? 驚呆了老鐵,這是什么表演,從來沒見過,算是讓我開了眼…… 陛下你不按套路出牌??! 還沒等他說出個二五四六來,新帝便目光灼灼的看了過去,感慨不已:“朕先后召見數名要臣,也只有王愛卿同朕說這些貼心話,這才是忠君愛國的臣子啊。如今這種局面,朕能信得過的,除了你之外,還會有誰呢?” 然后又問:“這件事,王愛卿能為朕做嗎?” 被迫戴了若干個高帽的王越:“……” 那,那必須能??! 新帝:“即便所有人都站在朕的對面,愛卿也會站在朕這邊的,是嗎?” 王越:emmm 迎著新帝飽含希冀與信任的眼光。 王越:“啊對對對!” 第6章 皇太后知曉新帝召見重臣的事情,倒不覺得奇怪。 她的胞弟馮明達為尚書右仆射,又同中書令柳玄有些交情,兩廂對照,她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 爛泥扶不上墻,沒頭腦翻不出什么浪來。 如是到了二十七日喪期結束,新帝往太極宮正殿去受百官朝見,皇太后隔著簾幕在后聽政。 ——沒大婚沒立后,當然就是小孩子啊,mama幫著照看一下,有什么奇怪的? 嬴政著天子冠服于正殿落座,百官齊齊叩首,恭問圣上安康,太后千歲,繼而又是新君繼位之后須得處置的一干朝政。 先帝的謚號如何選定,新君登基、改元的年號該叫什么,如何加恩皇太后的母家,還有人提起了新帝的生父生母周王夫婦…… 只是奇怪的是,無論朝臣們商討何事,殿上高坐的天子始終一言不發,漸漸的,朝堂之上的議論聲的便小了,到最后,徹底歸于寧靜。 最后還是皇太后隔著簾幕,皺眉責備出聲:“陛下,百官面前一言不發,有失儀之嫌!” 嬴政側身向皇太后頷首示禮,繼而轉向眾臣:“除去為先帝選定謚號、改元年號之外,諸位卿家難道沒有什么話想講嗎?” 眾臣被他問住,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嬴政的目光依次從為首的幾位朝臣們臉上掃過,途徑王越的時候,后者兩條腿都在打顫——陛下,大哥,爺爺?。?! 你想廢置內衛,也不能這么搞??! 當世唯名與器不可以假人,為了區區內衛而擱置先帝的謚號和改元大事,這豈不是叫天下人非議? 臣很想幫你,但是臣做不到啊—— 大殿之上的空氣近乎凝滯,王越更不敢在此時出頭,心里一時惶恐不已的想“完了完了,如此必定失了圣意”,一時又委屈的想“這也不能全怪我啊”,正進退兩難之際,忽聽一聲震響,高坐之上,嬴政拍案而起! 寂靜的朝堂之上陡然作聲,群臣齊齊心下一顫,不約而同跪下身去,口稱惶恐。 而嬴政厲聲斥道:“爾等身為朝臣,蒙受國恩,俱是無君無父之輩耶?!” 他向先帝陵寢所在之地拱手:“先帝仁善,臨終前降旨不得因山陵崩而阻止民間嫁娶,只以百日為計——百姓尚且如此,而朕為嗣子,竟只守孝二十七日,如此忤逆無禮之事,滿朝公卿,竟無一人上表直言,坐視朕失孝于先帝,見笑天下嗎?!” 群臣跪下身去之時,還在想沒頭腦今日在抽什么風,太后如何還不中止他這般胡鬧,待到嬴政說完,卻是臉色大變,齊齊顯露惶恐之色。 這一回,卻是要真心實意多了。 原因無他——新帝占理! 而嬴政尤且沒有作罷之念:“禮部尚書何在?!” 禮部尚書幾乎是屁滾尿流的膝行兩步近前:“臣在?!?/br> 嬴政狂風暴雨般訓斥道:“禮部職權為何?你的為臣之道又在哪里?坐視大行皇帝受辱,當今天子失行,這禮部尚書的官帽,你竟還戴得???!” 禮部尚書連聲稱罪:“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嬴政又看向滿殿朝臣:“二十七日啊,朕等待了整整二十七日,如此不法不孝、有違國禮之事,竟無一人做聲!你們如何對得起先帝?如何對得起國朝?又如何對得起朕?!” 沒人敢抬頭,也沒人膽敢出聲分辯。 嬴政冷笑出聲,勢如霹靂:“禮部尚書失職至此,罪無可赦,即刻去官,廷杖三十,兩名侍郎同罪!當日出聲提議朕以日代月為先帝守孝的,更是其心可誅!通議大夫章懷、中書舍人戴誠、內給事王永貞、秘書郎符永之即刻杖殺,以正國儀!”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眾臣:“朕如此處置,眾卿家可有異議?!” 眾臣被他這一通狂風暴雨嚇得肝膽俱裂,且又兼新君占據大義名分,字字句句毫無錯漏,又豈敢違逆? 當即齊聲跪拜:“臣惶恐,伏唯陛下能作威作福!” 嬴政唇角微動:“很好?!?/br> 緊接著便聽帷幕之后傳來宮人的驚呼聲:“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