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甜蜜生活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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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算個棒槌,一塊手表頂她近兩個月的工資,向晚心疼的不得了,以至于中午程珣提議去吃奶油面,她都不肯去,兩人站在街邊一人吃了一個烤紅薯就把午飯給解決了。 接下來兩個人又去逛了一圈南郊的蘆葦蕩,去吉祥嶺的普雨寺拜了菩薩,回來時,向晚見程珣的后背全被汗水浸濕了,死活搶著要騎車,程珣見左右看看沒人,才同意把車子讓給她,但到了市區,他要求向晚一定把車子還給他,理由是,讓女孩子載著很難為情,他一路上連頭都不敢抬。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向晚問他去哪里住,程珣說等到了就知道了,向晚眼見程珣騎過一道道長街,又繞過幾條狹長的巷道,最后把車子停在一幢小樓面前,這是一棟四層高的賓館,因為牌匾太高,向晚沒看清名字,她拽住程珣的手腕說:“我們不要在這里住,永和路上有家招待所不錯?!?/br> “我已經訂好了?!?,程珣走到大堂,從前臺那里拿過鑰匙,然后帶著向晚進到二樓的一個房間,一看擺設,向晚就知道這里便宜不了,但訂都訂了,她沒法再說別的,程珣把東西放在五斗柜上,指指窗邊的兩張床,讓向晚選一張,向晚說,不都一樣嗎,她選了右邊的那張。 屋子里很暖和,可能裝有地暖,她脫下外套掛在墻上,程珣走過來,還沒坐,向晚就馬上往旁邊移了移,屋子里只有他們兩個,而且又那么靜,她突然有點緊張。 程珣彎下腰,兩手交叉著,轉頭盯著她看,向晚說:“你看我干什么?” “看都不行嗎?” 向晚沒回答她,而是別開了臉,程珣無聲的笑了笑,站起來說:“你剛才也出了很多汗,去洗洗吧,我出去一下?!?/br> 這里離佟樓不遠,程珣騎車過去,沒多久拎了一兜吃的回來,他彎腰把那些東西一樣樣擺在床頭柜上,轉過身就看到,向晚濕著頭發,正從洗浴間走出來,程珣告訴她說五斗柜的第二個抽屜里有電吹風,向晚攸地轉頭看他,問:“你怎么知道?!?/br> “我會算?!?/br> 向晚拿出吹風機,插上電源,這東西她只在姜慧茹的家里見過一次,但完全不知道怎么用,看來看去也不確定手柄上的白色按鈕是不是開關,向晚把食指放上去又移開,想摁又不太敢,程珣被她那副笨笨的樣子笑的不行,他走上去,從她手里拿過吹風機,吧嗒吧嗒摁了幾下,那東西突然嗡嗡響了起來,向晚抬腿就跑,程珣伸手一撈就把她拽了回來,他把向晚按在椅子里,舉著吹風機在她腦袋上來回吹,向晚癢的夾起脖子,其實程珣也沒怎么用過這個,以前在北京的家里,每次洗完頭,他mama一定讓他吹干頭發再出去,沈玉竹說頭部要是受了涼,將來就會得偏頭疼的毛病,將來太遠了,程珣不太放在心上。 “程珣”,向晚怕他一直舉著胳膊會累,伸手跟他要,“我自己來吧?!?/br> “沒事”,程珣用另一只手來回撥弄著向晚頭發,“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待會兒也幫我吹?!?/br> “好吧”,向晚垂下頭,不說話了,她穿著件姜黃色的睡裙,長袖的,蘇雪梅親手做的,領子很大,還特意壓了花邊,穿在向晚身上,顯得她的膚色很白。 頭發吹到半干,向晚死活不讓程珣再吹了,她覺得太費勁,但程珣洗完澡之后,她卻堅持給他吹,程珣感到她的手在他的頭頂上來回的劃過去,很溫柔,就像當年沈玉竹給他吹頭發時的感覺一樣。 “向晚,你剛才在普雨寺許了什么愿?!?/br> “這不能說的,說了就不靈了”,向晚關上吹風機,把線纏好,放進抽屜里,她見程珣只穿著一身背心短褲,問他,“你不冷嗎?對了”,向晚朝床邊走,她記得布包里好像還有一套衣服,看樣子不像是她的,不知道是不是她mama給程珣準備的,她正要去翻,程珣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先吃飯,吃完再說?!?/br> 于是向晚就坐下來,跟程珣相對著坐在床上,程珣買的菜有點多,向晚看了一眼剛想數落他,程珣就說:“今天日子特殊,我保證以后不這樣了?!?,他拆開旁邊的一個紙盒,把里面的東西放在向晚面前讓她吃。 “這什么?”,向晚低頭聞了聞,“蛋糕啊” 程珣嗯了一聲說:“那里正好有賣的?!?/br> “你就買了一個饅頭嗎?” 程珣一頓,“你吃蛋糕吧!” 向晚說:“我不習慣吃那么多甜,你把饅頭給我一半?!?,程珣掰開給她,向晚把醬牛rou和豆腐皮還有酸豆角都夾在饅頭里,盤腿坐在床上,吃的分外香甜,程珣見她這樣,也跟著學起來。飯后,他們又一人吃了一半蛋糕,程珣把桌子收拾好,也過來坐在向晚床上。 向晚只見過程珣穿長袖長褲的樣子,印象中他一直很瘦,但現在看到他沒被衣服包裹住的胳膊和小腿,才發現,他雖然瘦,但跟她原本以為的弱卻一點都不搭界,相反,他的肌rou看上去很緊實,倒是和向晚喜歡的力量感有點接近。 “你是不是經常跑步?” 程珣說:“那倒沒有,我以前經常打籃球?!?/br> “怪不得”,向晚撈過那只布包,捏著底下的兩角,把東西全部都倒在了床上,一只小圓盒緩緩滾到程珣手邊,他拿起來看了看,用目光問向晚是什么,向晚接過來打開,然后,兩個人全都愣住了。 一時間,屋子里出奇的靜,就連窗外樹葉的沙沙聲,都能感覺到,那里面的東西程珣認得,向晚見過一次,但不確定,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夫妻間用的東西,蘇雪梅讓他們收斂收斂,但卻給他們放了三個在里面。 那要是不收斂呢,向晚真是佩服死她媽了。 向晚不知道怎樣化解這份尷尬,就干脆埋下頭收拾東西,她甚至抓起剛剛倒出來的那套藍色睡衣,想重新放回包里,程珣從她手里搶過來說:“我去試一下?!?,他一離開,向晚立即放松了下來。 程珣拿著衣服走到洗浴間,忍不住笑出了聲,突然間,他想到一件事情,如果向晚沒有跟他說過,她還不想跟他有實質性的關系,那么,在他們成為夫妻的這個日子里,他會試探著去做嗎? 答案是:不確定,不過會的可能性偏多,但向晚說了不愿意,他就一定會尊重她,他能理解向晚,他們真正認識并交往不過才十幾天而已,要是違背她的意愿,強行干那件事的話,就跟牲口沒什么區別了。 當程珣換好衣服站在向晚面前的時候,她已經恢復如常,“哎呀,還挺合適”,程珣拽拽衣角問她:“好看嗎?”,向晚點點頭說還行,蘇雪梅給程珣做的這套衣服也是棉布的,摸上去很軟,程珣猜想應該是洗過燙過了,因為新的布料摸上去會又硬又刺手。 只是這么尋常的一件事,程珣就覺得蘇雪梅也把他當家里人看了,這讓他覺得很溫暖。 第十七章 屋子里很暖和,兩個人躺在床上沒蓋被子,雙手枕在后腦勺下聊了會兒天。 向晚嘆了口氣說:“我已經求菩薩保佑咱們分房順利了,可千萬不要出差錯?!?/br> “你不是說,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向晚一怔,抽出手,啪啪拍了好幾下自己的前額,“啊,我怎么這么笨?!?/br> 程珣安慰她說:“沒關系的,只要符合廠里政策,肯定可以分到的?!?,向晚望著天花板沒出聲,程珣又問:“時間還早,反正咱們還不困,做點別的好嗎?” “什么?” 程珣說:“猜謎語”,結果一連猜了好幾個,向晚也沒猜對,她懊惱的轉過身,“不玩了?!?/br> “要不,挑一個你喜歡的行不行?” 向晚想了想,“猜詩詞怎么樣?” 程珣一聽這個就腦袋沉,但為了配合向晚他還是問:“怎么玩?” “就是,你說我接或者我說你接?!?/br> “好吧”,程珣在心里祈禱向晚能挑一些他記住的,諸如,離離原上草,鋤禾日當午之類的詩句來讓他接。 向晚坐起來,擼了一把馬尾,看起來戰斗力十足,她清清嗓子,“你聽好了啊,燕翩翩其辭歸兮”,她看一眼程珣,讓他接,結果程珣呃了半天就說了一個字,“過”,向晚問他過是什么意思,程珣說他不會,讓她讀下一個。 “滄浪之水之清兮” 程珣嗖的一下坐起來,“這個我會,你等等,嘶”,這一句程凱文之前經常在家里念,程珣明明很熟悉,但就是,“可以,可以,可以,過……向晚你不要讓我接什么兮什么兮的行不行,就說正常一點的?!?/br> “好吧”,向晚答應了他,“落霞與孤鶩齊飛” “啊,我會我會我會”,程珣擼起袖子,咽了一下口水,一字一字的說:“秋水共長天一色,對嗎?”,向晚說對。 程珣重重的躺回床上喘了口氣,感謝程凱文,這篇賦他曾經讓程珣讀過很多遍,還問過他這兩句是什么意思,程珣知道落霞是什么,那孤鶩又是什么玩意呢,他記得他當時想了半天對程凱文說:“落霞跟孤鶩一起飛,秋天的水跟長天一個顏色?!?,他自認為自己說的沒錯,但程凱文砰的一聲拍了把桌子,罵他蠢材。 “向晚,你跟我說一下這兩句詩的意思好嗎?”,隔著許多年了,程珣想知道他當時究竟是哪里不對。 向晚抬了抬下巴說,這其實是詩人描繪的一種意境,而意境是很難解釋清楚的,接下來她就把這句詩給程珣用白話描繪了一遍,程珣覺得向晚說的比他說的好太多了。 后來,向晚又讓他接了一些詩句,程珣一句也沒接上,于是向晚讓他說,換她來接。 程珣覺得向晚在這方面很厲害,他要是說鵝鵝鵝這樣的就太可笑了,想來想去,他想起來曾經程硯念過的,他爸爸寫給他mama的情書里,有這樣一句。 程珣說:“執子之手?!?/br> 中國有很多古老的傳統文化,《詩經》是最樸素最能體現勞動人民智慧的,這里面描述的感情初讀時你會覺得平淡的跟水一樣,仔細品味才會知道,這里面蘊含的感情熱烈如火。 向晚低了低頭說:“與子偕老?!?/br> 程珣在心里把這兩句話連貫起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向晚,這方面我會的實在有限,要不我給你說一下,我曾經讀過的一本書?” 向晚答了一聲好,程珣就給她講起了《天球運行論》。 但他沒說幾句,向晚就覺得有股深深的困意涌上心頭,結果她就睡著了。 程珣走過來給她蓋上被子,又看了一會兒,也睡了。 向晚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新婚之夜就這樣在無波無瀾中渡過了,第二天她和程珣一塊去人事部提交分房申請,一走上那條長長的廊道,向晚心里就有點緊張,她害怕面對李乘風,向晚在心里面祈禱,希望他不要為難他們。 人事部的綜合辦公室里有三個人,今天都在,謝曉涵一看到向晚就站起來說:“小向你可真迅速,我們之前一點都沒發現你跟程工在一起了?!?/br> “那是人家保密工作做的好?!?,老師傅何昌鴻走過來拍拍程珣的肩膀小聲說:“小向可是咱們廠最漂亮的姑娘,真有你的?!?,程珣聽了只是笑。 坐在謝曉涵對面的李乘風一直低著頭不知在寫什么,向晚從包里拿出糖請大家吃,當走到李乘風那邊時,向晚把糖放在他的辦公桌上,說:“李工,麻煩你給我們開一張我父親向海山還有我的工齡證明?!?,查工齡得翻找之前的檔案,而職工檔案正好歸李乘風管。 李乘風瞥了一眼旁邊的幾顆糖,淡淡的說:“拿走?!?/br> 向晚怔了怔,刷的一下就紅了臉,何昌鴻則和謝曉涵面面相覷著不知該如何打圓場,倒是程珣的臉色沒怎么變,他笑著走過去,把那幾顆糖抓在手里,“看來李工不喜歡吃糖?!?,李乘風抬頭看他,兩人對峙了幾秒,程珣說:“李工你要是忙的話,我跟小向我們自己找,你看行不行?!?/br> “職工檔案也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嗎?” 程珣笑著說:“我不看別人的,而且我也沒有興趣?!?/br> 李乘風一站起來才發現,程珣竟然比他高了那么多,這個結果讓他更加氣憤,他十分不想讓別人看出他們兩個的身高差,所以就又坐下了,要是其他人不在場,他真想質問程珣,你一個滿腦子資產階級腐化墮落思想分子的子女,怎么就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跟向晚結婚,你夠資格嗎,而且,作為一個男人,你靠女人才能得到住房,就不覺得羞恥嗎? 不過,他覺得像程珣這樣的人,可能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么寫。 僵持了半晌,李乘風拍了拍一旁的一摞資料說,他今天事情太多,沒空幫他們找,讓他們明天再來。 走出那間屋子,向晚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程珣拍拍她的肩說:“明天我一個人來吧?!?/br> 向晚朝他笑了笑,“不,我自己來?!?,她打定注意,要是李乘風還是這副態度的話,她就坐那兒不走,走廊盡頭那間是左秋明的辦公室,向晚說讓程珣陪他一塊去看看左老師。 推開那道虛掩著的門,向晚彎腰朝里瞧了瞧,“左老師?!?/br> “小晚”,左秋明從桌子后面站起身,他不認識程珣,用目光詢問向晚是誰,向晚說:“我結婚了,這是我愛人程珣?!?/br> 程珣朝左丘明點點頭,他不知道是按向晚的稱呼稱他左老師好,還是稱他左師傅好,他們這里是工廠,一般都稱呼比自己大的人為xx師傅,他不知道為何向晚會叫這人老師,難道是因為他那張極有書卷氣又斯斯文文的臉嗎? 想了半天,程珣還是覺得他跟向晚一致比較好,就也叫左丘明左老師。 左秋明笑著打量了一下程珣,又把目光落回向晚身上,說:“怎么之前一直沒聽你提起過?!?/br> 向晚看了看身后,“是挺突然的”,她壓低聲音,“廠里不是要分房嗎?” “哦”,左秋明扶了扶眼鏡,請他們坐,向晚忙擺擺手說,不用麻煩了,他們只是路過過來看看他,沒別的事,她掏出糖放在左秋明桌上跟他告辭。 “小晚”,左秋明叫住她,從辦公桌下面的抽屜里拿出幾本書給她,程珣清楚的看到,他的嘴唇動了動,卻最終沒說出話,向晚接過書說:“你之前給我的,我都看完了?!?/br> 左秋明笑了笑,“你還這么年輕?!?,這一句程珣懂,左秋明大概是不想讓向晚這么早就蹉跎在婚姻里。 離開機關大樓,程珣問向晚,“你不是不讓我跟別人講,你和我是因為分房才結婚的嗎?” 向晚說:“左老師不是別人,你放心好了,他絕對不會跟其他人講的?!?/br> 程珣不明白為什么廠里一千多人,向晚就單單覺得左秋明不是別人,還有那聲令他說不上來是什么感受的“小晚”,左秋明為什么這么叫她,他都沒這么叫過。 “你為什么叫他左老師,他以前是老師嗎?” 向晚看一眼程珣說是,“他以前是晟云中學的語文老師,帶過我們班的課?!?/br> “那他為什么來廠里了呢?” 向晚嘆了口氣沒回答他,因為這個問題解釋起來很花時間,直到他們晚上在方伯的餛飩攤吃飯的時候,向晚才說給了程珣聽。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