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紈绔 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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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塘的一磚一瓦,停留在她心尖的,唯有娘親的溫柔還有惠娘的仁善。 回到江州之后,日子又恢復回了先前的稀松平常,李懷敘繼續做他的江州司馬,日常同一群紈绔打交道,替刺史分憂辦事。 公孫遙待在家中,一邊與江州的各位官僚夫人赴宴玩樂,一邊開始準備過冬的事宜。 照如今的樣子來看,她和李懷敘大抵是要自己在江州過除夕的,早早地開始準備,到時候也好有條不紊,臨危不亂。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回到江州后不過十多日,長安突有來信。 是宮里來的消息,說是淑妃娘娘病了,想要李懷敘回去一趟,皇帝已經準了。 夫妻倆無一不感到意外。 但淑妃病了,他們不論說什么也是要回去的。 于是又不過一日的功夫,他們便收拾好了所有東西,與刺史和長史告辭。 章刺史同俞長史,待他們夫婦倆已經同來時完全不同。大抵是從李懷敘為了百姓,愿意自己下到山腳下去救人開始,抑或是從他們愿意從自己的王府里撥錢,為百姓們修筑堤壩開始,總之,他們再也不會認為眼前的這對夫婦,是兩個只曉得吃喝玩樂的皇家廢物。 走前的最后一頓飯,是章刺史執意請兩人到最初的酒樓上,為他們送行。 “能有殿下與王妃娘娘至此,實在是江州之幸,章某就此敬殿下一杯,望殿下與娘娘往后一路順遂,得償所愿?!?/br> “是,祝殿下與娘娘往后一路順遂,百年好合?!?/br> 同樣的酒樓,同樣的宴席,甚至說的話其實都與當初大同小異,但在公孫遙耳中聽來,就是比他們剛來時要真心實意。 她白日里不好喝酒,便只能以茶代酒,回敬了兩人一杯。 李懷敘則是百無禁忌,直接端著酒盞,一飲而盡。 “本王還未謝過二位大人呢,此番在江州,二位大人亦教會了本王許多,給了本王不少歷練的機會,如今回到長安,不知除了母妃之事,父皇還會有何指示,本王只愿與二位大人,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后會有期!” “殿下如此關心百姓,體恤民情,下官早就修書一封送往長安,在陛下面前多番美言了,只盼是淑妃娘娘病好之后,殿下依舊能久留長安,繼續為民辦事?!?/br> 李懷敘聞言,甚是訝然:“那本王在此,還要多謝章刺史了!” “哪里哪里,這都是殿下應得的?!?/br> 江州一趟,他們的確是各人有各人的目的,但無一例外,都完成的十分圓滿。 酒過三杯之后,李懷敘便說什么也不再多飲,牽著公孫遙上去馬車,與她徹底踏上了回京的旅途。 又一路奔波辛苦暫且不提。 — 兩人回到長安,正值是年仲冬。 夫妻倆連東西都來不及收拾,一回到王府便先換了身衣裳進宮,前去拜見皇帝并且看望已經臥床一月有余的淑妃。 “其實沒什么大事?!笔珏吭诖查缴?,一臉病色,神態不佳。 “只是你們父皇喜歡大驚小怪,還要你們特地趕回來?!?/br> “父皇才不是大驚小怪,母妃已經病了一月還不打算告訴我們,那打算等到何時才告訴我們?難不成要等到病入膏肓嗎?那我這個做兒子的也太……” 李懷敘急急忙忙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公孫遙撞了下胳膊。 他神色僵了僵,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不情不愿地閉了嘴。 公孫遙適時替他找補道:“母妃別怪王爺,王爺也是擔憂您太過,所以才口不擇言?!?/br> “我知道?!笔珏谶@等事情上從來都不是計較的主,何況李懷敘還是她的親兒子。 只是深宮之中,有些話該避諱,人們總是下意識會避諱。 她緩緩去探公孫遙的手:“他這幾個月,一路南下,還要多虧遙遙在身邊指點了,否則,就憑他那個性子和本事,母妃是真的不放心?!?/br> “……” 公孫遙心虛地笑了笑。 這一路南下,幾乎都是李懷敘帶著她在闖蕩,哪里談得上她指點李懷敘。 她正要謙虛一番,哪想,李懷敘那渾小子立馬又神采飛揚地接道:“是啊,母妃是不知道,兒臣此番南下一路兇險,全靠王妃庇佑,王妃就是兒臣命里的福星,如今兒臣攜王妃回宮來看望母妃,母妃的身子也一定能快快好轉,健康如意!” 這話說的……公孫遙一時倒不知道話該怎么接了。 可是不用她接,淑妃馬上便也跟著笑道:“我就知道,遙遙是再適合你不過的。不瞞你們說,今日你們過來,我這身子的確也感覺有了不少好轉,說不定明日便可下榻行走了?!?/br> “那敢情好,明日我們也進宮來陪母妃,多在母妃面前轉悠,給您沾沾喜氣!” “那還是免了吧,要來也只要遙遙來就好了,你個混賬東西,整日在本宮面前,只會攪得本宮越發頭疼?!?/br> “母妃這是偏心王妃,半點不心疼您自己的兒子了?” …… 母子倆唇槍舌戰來來回回,雖然言辭中頗有爭議,但無一例外,都將公孫遙夸成了天仙似的小福星。 她插不上話,就在邊上坐著,聽得暗自發笑。 “遙遙?!笔珏捳f累了,搖著頭不再打算搭理李懷敘,“母妃近來又得了不少的翡翠頭面,留了幾套給你,待會兒你們離開的時候,記得跟著嬤嬤去拿?!?/br> 公孫遙慌忙搖頭:“母妃,這使不得……” “使得,這渾小子不都說了嗎,一路多虧了你,才能平平安安,你是他的小福星,當然使得?!?/br> 對于自己的兒媳婦,淑妃從來不知道什么叫收斂,每回她進宮來,都得叫她帶點什么東西回去。 公孫遙如今王府的小金庫里,已經有不下十幾套的珍珠翡翠各式頭面了,更別提每季時興的緞子、綾羅,淑妃也都會給她備一份,無論她用不用得到,喜不喜歡,該有的總是會有。 平白又得了不少好處的公孫遙,是日出宮門的時候,腳步都是飄的。 “我明日還是再進宮來陪陪母妃吧,無功不受祿,母妃每回都給我這般多的東西,我實在受之有愧?!彼矍耙呀浻行┥璧闹烊复蠼?,頗為不安心道。 李懷敘卻不以為意:“娘子同母妃客氣什么,這都是母妃自己愿意給你的,你想進宮陪她便就進宮陪她,不想進宮就只管做自己的事也行,不必擔心那些有的沒的?!?/br> “可是……” “老九!” 夫妻倆站在宮門口,話還沒說完,便又被一陣溫潤沉穩的聲音喚去,雙雙回了頭。 朱紅的宮門內,徐徐正向他們走來的,是許久不見的大皇子李懷宸以及他的王妃錢氏。 公孫遙見狀,即刻與錢氏互相行了禮,他們兄弟倆許久未見,倒是顯得不生分,連互相作揖都沒有,便就雙雙敞開了笑顏。 “大皇兄!” “老九!” “早前便聽聞父皇要召你回來,不想你回來的這般迅速?!崩顟彦纺笾约疫@位弟弟的肩膀,眸中盡是溫和的欣喜。 “老九啊,大皇兄聽聞,你此番南下,路上頗不太平,一路都沒出什么大事吧?” 寒暄過后,李懷宸便雙手背到了身后,對他架起了一番明面上是關心,實則卻是拷問的姿態。 “沒事?!崩顟褦⒆匀徊粫菟闯鲎约旱男乃?。 他笑得依舊沒心沒肺:“多謝大皇兄記掛,其實南下這一路,也就到揚州的時候麻煩一些,路上遇到了山匪和賊寇,好在我帶的人手夠多,皆是精兵強將,沒三兩下便將他們給解決了!” “那便好,一路平安順遂,才是最要緊之事?!?/br> “那是,有勞大皇兄費心掛懷了?!?/br> “對了,老九……” 李懷敘說罷,已經想要帶著公孫遙離開,李懷宸卻好似還有話想要同他知會,再度喊住了他,欲言又止。 “大皇兄可是還有何事?”李懷敘對著他身后愈漸垂落的太陽,瞇起了眼。 李懷宸捏緊袖中的拳頭,似在掙扎。 沒過多久,李懷敘便聽見他道:“是,老九,大皇兄此番,其實還有事想要同你商量?!?/br> “何事?”他大大咧咧地站在宮門口問。 李懷宸臉色不復先前那般從容與溫和。 李懷敘當即便領會:“如今日頭快落了,正是用晚飯的當口,大皇兄若是不嫌棄,不若就請攜嫂嫂一道,回我那寒舍用頓晚飯?” “正有此意!” 李懷宸當即拍板。 兄弟倆和和睦睦,聊到一處便又順心地笑了起來,倒是留公孫遙與錢氏互相尷尬。 她們雖同為王妃,名為妯娌,但實則半點不相熟,也根本就沒見過幾回面。錢氏不是生來熱絡的性子,公孫遙也不是,兩人便從上馬車到進王府,一路都是客客氣氣,不曾有一句多的話。 只是在進王府之后,看見公孫遙熟練地指揮著下人將剛從淑妃那里得來的頭面和襖子送去庫房,錢氏眼中不免||流露出艷羨。 “淑妃娘娘對meimei倒是大方?!彼挥勺灾鞯啬剜?。 公孫遙聞言,訝異地回過頭來看她,一時又不知該接什么話才好。 中宮皇后節儉,這在整個長安都是出了名的。錢氏身為皇后的兒媳,雖與她一般同為王妃,但吃穿用度必然也要與皇后同步,不得有過于奢侈糜爛的行為。 所以,她幾乎從未收到過來自皇后金銀珠寶的賞賜,就連下面的人為了討好她,想要送她精美的頭面,為了丈夫和婆婆的名聲,她也不能收。 “嫂嫂是皇后娘娘親選的兒媳婦,皇后娘娘將來有什么好東西,不也全是留給嫂嫂的?嫂嫂何必贊嘆我家娘子這三瓜兩棗?!?/br> 公孫遙還站在原地心酸錢氏的時刻,李懷敘又不知從哪摸過來,替她直接回了錢氏的話。 他嬉皮笑臉的,竟把難聽話說的也不是那么難聽。 錢氏頓了頓,只得臉上擠了個再溫柔不過的淺笑。 此時的辰王李懷宸已經獨自坐到了廳里,正等著李懷敘過去,見到他居然要將兩個女眷一起帶來,忙道:“老九,你這新宅子,遷府那日我和你嫂子都有事來不了,所以還沒有機會觀賞。如今趁著晚膳還沒好,咱們兄弟倆先談正事,就請弟妹帶她嫂嫂先去欣賞一二吧?!?/br> 他這要支開人的話術,饒是傻子也聽出來了。 距離前廳還有兩步之遙的公孫遙,因為他這話,立馬便被他的王妃錢氏拉住了手腕:“我正有此意,不知弟妹愿不愿意陪我走走,叫我也瞧瞧你們這新建的王府到底有多氣派?” 公孫遙其實不大愿意。 但她看了眼李懷敘,李懷敘的眼神卻是依舊亮亮的,帶著淺笑。 她便再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廳中終于只剩下李懷敘同他那城府頗深的皇長兄。 李懷敘疑惑:“大皇兄特地支開我家娘子,到底是有何要事要談?” 唯有兩人的正廳里,李懷宸一改之前的穩重模樣,面露些急色,緊蹙起眉鋒道:“老九,我問你,你與你那揚州刺史的舅父,關系可還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