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紈绔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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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 她臉色不好,公孫遙的臉色也并未好到哪里去。 領路的小二回頭,正要給她們介紹空位,卻見兩人神情都已不復先前和善,不禁問:“可是小店有哪里做的不好的,惹二位不快了?” 公孫遙抿唇:“太吵鬧了?!?/br> 小二立時注意到身后那群不知道收斂的紈绔,擠出逼不得已的笑:“這可沒辦法,姑娘。實不相瞞,身后那群是整個長安城都有名的紈绔,各個出身世家,高門顯貴,最上首那個,更是不可言說。今日這西域歌舞,便是他出的錢,叫我們務必要在上元之前將人弄到長安,登臺演出。他一發話,我們整座悅來樓都得完,哪里還敢請他別吵鬧啊?!?/br> 還果然是他。 公孫遙只覺自己腦門上有什么東西在跳動,身影背對著他們落座之后,問:“西域歌舞何時登場?” “只剩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二位姑娘可先吃些喝些,小店美酒佳肴也是不少?!?/br> “來幾個招牌的吧,再上一壺茶,不要酒?!?/br> 公孫遙無心點菜,草草吩咐過后,便將目光越過欄桿,去俯瞰下面早已搭建好的臺子。 看得出來,為了今日這場西域歌舞,店家是專門花了不少心思的。一樓所有的桌凳,全都圍繞著抬高的圓臺擺放,中央空曠的場地,用五顏六色的畫筆勾勒,呈出nongnong的異域風情,還有各色絲帶、各色瓷器,擺在圓臺角落,沒點銀子,還真做不出這等架勢。 她又將目光漂移,略帶嫌棄地瞧了眼身后正與人呼朋喚友、飄飄然似神仙的李懷敘。 他顯然并沒瞧見她,即便瞧見了,也當認不出她是誰。 隔著幾桌的距離,公孫遙依舊不能很好地看清他的模樣。歌舞尚未開始,他卻好似已經有點喝累了,緋紅爬上臉頰,氣虛般地靠在自己的椅背上。 依舊沒個坐像。 她看完后,更加嫌棄地回過頭,不明白自己這一生究竟做錯了什么,竟要栽在這等紈绔手里。 “小姐,西域歌舞出來了!” 就在她發愣的時刻,周遭的吵鬧忽就比方才多了一倍。蟬月喚回她的思緒,叫她也不禁跟隨著眾人一起,再次將腦袋湊到欄桿邊上去鳥瞰一樓盛大的場景。 露著腰腹肚皮的西域舞娘,正一個個帶著輕透又神秘的面紗,赤足往臺子上站,纏著鈴鐺的鬈發,翩翩揚起的纖婀,舉手投間,便將酒樓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公孫遙不能免俗,自然對美人也多加張望。 就在她看的津津有味,只等著鑼鼓開響,歌舞升平時,她突然聽見耳邊有一陣清晰的破碎聲,旋即,她的衣袖衣擺,馬上便傳來一陣濡濕的感覺。 她回頭,見到臉色煞白的店小二。 原來他也是適才貪看美人,送茶水時不小心便將整只茶壺都掉到了地上。 他有些微微發抖,似乎是害怕公孫遙會因此責備他,還有店家,摔碎的茶壺自然是要他來賠。 他不復先前那般開朗,望著眼前的一攤狼藉,有自責,也有惶恐。 “實在對不住,姑娘,您這衣裳……” “你是怎么做事的?”公孫遙尚未說話,蟬月便先忍不住斥責他。 小二愁眉苦臉,一個勁兒地點頭哈腰:“實在對不住,二位姑娘,我是一時粗心,手忙腳亂了。今日這悅來樓,客人實在太多了,跑堂的卻仍舊只有我們幾個……” “你無需找借口,趕緊說下如今該怎么辦吧!”蟬月一邊替公孫遙打理被弄濕的衣袖,一邊沒好氣地問道。 “姑娘若是不嫌棄,我們酒樓后頭便有火盆,可以先去那邊將衣服烘干再繼續回來欣賞歌舞,至于那摔碎的茶壺,也是我來賠……” “自然是你賠,是你辦事不力,難不成還要我們做客人的賠?” “蟬月!” 公孫遙適時打住她過于鋒利的話,與那店小二道:“既然你已經知道該怎么解決,那茶壺的事就請你自己向你們掌柜說明,再自行賠錢吧。至于衣裳……” 這壺打翻的茶水就像一劑降躁的良方,公孫遙覺得。 明明適才盯著那幾位舞姬,還是滿心期待滿眼離不開,結果一壺水澆到身上,她再回頭去瞧,只覺已經抽離在喧囂之外。 “衣裳我還是自己回家處理吧,歌舞雖好,我卻也不想久留?!?/br> 她說完,便示意蟬月將剛解下的大氅又重新為她披上,主仆二人分外顯眼地在此刻動身,離開酒樓。 而此時的李懷敘,正懶懶撐眼,目光掃過樓下已經開始喧囂的歌舞,眸中興致并不濃烈。只是唇角習慣性的一點揚起,始終叫人覺得他的確是興味盎然、樂在其中的。 “要不說,還是我們九皇子會享受,不知等到殿下成了親,我們還能不能跟著享到這等福氣?”有多嘴的,非得在他面前提一提公孫遙。 李懷敘故作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成親成親,你們今日是跟成親沒完了是吧?我都說了,他公孫云平的女兒,能耐我何?不就成個親,一個個聞風喪膽跟見了鬼似的?!?/br> “還是殿下有種,我等跟著殿下,算是跟對人了!” 說來說去,那人便又舉起酒杯,勢要敬他。 李懷敘來者不拒,即便臉上兩坨酡顏還未消,又配合地叫人斟酒。 他舉著酒杯,朝那人站起來的方向看。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在瞧這個敬酒的兄弟,只有他身后的為期知道,他的目光,早已越過這個不識好歹的紈绔,極具目的地,落在他身后可以眺望見的樓下大門。 公孫遙和蟬月一道出了這悅來樓,滿城燈火瞬間入眸,叫她心情立時開闊了不少。 可惜她身上有不少地方都濕了,黏糊糊地貼著手臂,十分難受,不然公孫遙是怎么也想帶蟬月再在街上逛一逛的。 一年一度的盛會,何其難得。 她正想與蟬月商量,是否要在回去的路上買些宵夜,身后歌舞升平的悅來樓,突然又變得人聲鼎沸—— “救命??!殺人了!西域來的舞姬殺人了?。?!” 作者有話說: 老九(雄赳赳氣昂昂):沒錯,是我干的,有什么想法? 女鵝(怒):沒什么想法,趕緊把衣服給我弄干,影響我逛燈會了! — ps:想了想,以后還是定在每天晚上九點準時更新吧!今天發生了點意外寫晚了,以后都是晚上九點呀! — 感謝在2023-02-01 22:40:11~2023-02-02 22:25: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pgxhchg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十一章 ◎我是吃人的老虎嗎?你跑什么?◎ 緊隨其后的,是排山倒海般的人潮向門口涌來,公孫遙站在臺階上,措不及防被人推了一把,同蟬月互相攙扶著,趕緊往邊上躲。 片刻前還在鼓樂喧天、花天錦地的酒樓,剎那間便仿佛淪為了人間煉獄,眾人只顧著四散出逃。 “怎么了怎么了?到底這是怎么了?怎么街上突然跑出來這么多的人?”酒樓對面賣包子的大娘疑惑不解。 “殺人了!那酒樓里有舞姬殺人了!那么長的一根刺,直接刺中了那個人的脖子!這不跑還等什么?誰知道她后面還要殺誰!”驚魂未定的百姓撲在包子鋪前,順道便給大娘做了解答。 大娘驚呼一聲,還待再問,那人卻擺擺手,又再次抱頭鼠竄,仿佛這整條街,都已成了極其不安全的地方。 “小姐,我們也趕緊走吧?!?/br> 蟬月聽得害怕,越發地抓緊公孫遙的胳膊。 公孫遙與她同樣惶惶不安,適才差點摔下臺階的驚恐還在她心頭尚未消散,如今又出這種事,她一錯不錯地望著酒樓,面色煞白:“走,趕緊走,此地不宜久留……” 她們腳步利索,很快便順著四散的人群,朝自家馬車的方向走去。 可不過快走了幾步,公孫遙便又陡然駐足—— “等等,蟬月,那個九皇子,是不是還在里頭?”她后知后覺。 “這都什么時候了,小姐您還想著他呢?”蟬月跺腳,“那個紈绔,適才那般在背后說您,我巴不得他……” 公孫遙立時捂住蟬月的嘴,緊張地四下看了看,又問了一遍:“你適才可有見到他們那群人出來?” 蟬月老實巴交地搖搖頭:“奴婢并未注意?!?/br> 公孫遙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 并未注意……那到底是出來還是沒出來? 若是出來了,那倒沒有什么,若是沒出來……她想起蟬月適才被自己堵住未說完的話。 講道理,他若是真在此時此刻沒了,于她而言倒還真的算是一種解脫。 她手中的拳頭攥緊,微微發抖:“蟬月,離此處最近的衙門是何處?” 這個蟬月會:“兩條街外的金吾衛衙門!” 公孫遙不再做猶豫:“我們趕緊去金吾衛報官,今夜是上元,金吾衛各處巡邏應當會比往常還要頻繁,路上便需注意,有沒有正在巡街的!” “小姐!” 蟬月看她拔腿就跑的身影,回頭朝自家馬車的方向張望了眼,雖然心下害怕,只想快點回家,最后卻也還是認命地跟上她,陪著她一起去金吾衛報官。 萬幸兩人不需要趕完那整整兩條街的距離,距離悅來樓一里外的街角,便正有一隊正在巡街的金吾衛。 公孫遙開口第一句便道:“官爺救命!悅來樓適才有舞姬殺人!” 為首的左金吾衛郎將神情登時嚴峻。 隨即她的第二句又道:“九皇子還有諸多的世家子弟,都被困在其間不曾出來!” 他立馬不再有更多的疑問,提劍帶人即刻往悅來樓趕去。 從未見過有人能跑這么快的公孫遙,在感受到金吾衛列隊從自己面前席卷而過留下的一陣陣狂風時,總算能松一口氣,虛脫地靠在墻角,輕喘著氣。 蟬月不明白:“小姐,咱們不是不知道九皇子究竟在不在里頭嗎?您適才說的那般篤定,萬一金吾衛過去之后發現他們早已走了……” “他們走了,總也會有無辜受傷的百姓還在?!惫珜O遙道,“這本就是金吾衛的職責,我之所以提到九皇子他們,不過想要他們趕的再快一點罷了?!?/br> 這世道的許多事,都是生來就不公平的。百姓與天家,也從來沒有可以相提并論的地方。 尋常百姓遇險,官府辦案說不定能拖上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年半載,拖著拖著,漸漸成懸案疑案也有可能;而若是天家遇事,那自然又是另一回事。 公孫遙遙望著悅來樓的方向,想,若是那九皇子命大,人能沒事,那就是他的福氣;若是他命不大,真的已經死在什么西域舞姬的手上,那她也沒有什么好愧對他的地方。 她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甚至最后還借他的名聲,為百姓辦了件事,他沒理由埋怨她。 “走吧,回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