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濟：“……”

    后槽牙又有些癢，但只得轉身進了浴室。

    哼～最終的贏家終將是她。

    葉舟舟得意。

    由于第一天的課程強度較大，第二天劇組便合理安排了只需要動腦的文戲課。

    不用特地趕到現場去上課，由古學老師錄制了視頻，為他們講解課程內容。

    葉舟舟趴在床上，賴著不肯起來，又非要和他一起看課，美其名曰，同樣的課在同一個家里播放兩遍，是一種對資源的浪費。

    就屬她歪理一套一套的。

    司濟只好靠坐在床頭，平板架在他的腿上。

    葉舟舟在床上扭動得像是一個可愛的蠶寶寶，直到橫躺過來，雙手撐著下巴，半邊手臂趁機貼著他的腿。

    還打著“湊近一些，有助于進入專注的狀態”的旗號。

    開課十多分鐘了，司濟在想，上學的時候不允許早戀確實有道理，真他媽影響學習狀態。

    饒是斯文如他，也沒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偏偏這姑娘對自己的罪行渾然不覺，甚至還暗自得意，自己倒是已經跟著視頻里的老師學上了，一字一頓地念生僻字，到了一些難寫的字上，還要在他的腿上比劃兩筆，完全不管他的死活。

    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這個開頭他只能之后自己再補補了，現在盡可能把注意力放在老師念的古文上。

    心里默默跟著重復一遍，恍若正念佛法的唐僧，卻也無法修煉到真正的四大皆空。

    古學老師講得很有趣，科普了不少歷史小故事。

    就是課程結束還布置了作業，要將發在群里的古文背熟。

    剛剛聽課聽得很高興的葉舟舟，這會兒看著滿屏的之乎者也，頭都要大了，有種重回學校背課文的錯覺。

    不學習的時候哪兒哪兒都舒坦，一學習就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特別是昨天高強度的運動，今天渾身肌rou都在酸疼。

    “司濟，我肌rou痛?！比~舟舟撅嘴。

    “說明平時的運動量還是不夠?！彼緷f。

    殘忍，他怎么這么殘忍？

    “我是說幫我按摩?！比~舟舟的聲音被軟被悶掉了一半，聽著是甕聲甕氣的奶音。

    司濟抬了下眼皮，凝著她。

    又來，是吧？

    葉舟舟讀懂了他的眼神，瞬間羞赧，“是真的酸！”

    “而且昨天不知道什么時候還劃破皮了，洗澡的時候痛死我了?！痹秸f還越委屈上了。

    葉舟舟是個大傷都不喊痛的人，上次去海邊被沖浪板撞傷得那么厲害，要不是他發現了，她都不肯主動說，這會兒都和他哼上了，該是受了多大的傷。

    “哪里？我看看?！彼緷苊黠@地急躁起來。

    “這里！”葉舟舟緩緩坐起身來，伸出右小腿給他看。

    光滑潔白的小腿，皮膚吹彈可破，像精致的白瓷，沒有絲毫的瑕疵。

    “哪里？”司濟用眼神細致地檢查了一遍。

    莫非是什么看不出來的內傷？

    葉舟舟定睛一看，訕訕改口道：“哦，記錯了，是這里?！?/br>
    努力臉不紅心不跳。

    又伸出左小腿，湊到他面前。

    這回順著她指的地方看過去，確實有一個傷口。

    但——

    大概就是個小拇指大小都沒有的擦傷，甚至沒有見紅。

    “好痛的，”葉舟舟撅起她軟乎乎的粉唇，“需要司濟哥哥呼呼，才能好?！?/br>
    其實她無意識時很會撒嬌，但這會兒就是渾身細胞都寫滿了「我在撒嬌，懂？」，聲音一扭三轉，恨不得再來個十八彎。

    逗笑了司濟。

    她卻以為司濟是在嘲笑這么小個傷，也值得拿出來說。

    正要對他怒目而視時，司濟突然伸手捏了捏她軟軟的臉頰。

    聲音含笑：“我們哭哭，怎么這么嬌呢？”

    這人身上一定是帶了火種，不然為什么會燎她？

    葉舟舟腦袋一片空白，只能感覺自己全身燙了起來。心跳一定也感應到了這不正常的體溫，亂跳著發出警報。

    “你就說你呼不呼吧！”葉舟舟瞪他。

    就嬌一秒，多一秒都沒有。

    司濟微抿著向上翹的唇，伸手輕輕托住她纖細的腳腕，在她的小小小傷口上輕輕地呼了呼。

    如輕柔的春風，撫上她的傷口，也撫過她的心弦。

    他的側臉透著認真，細碎的黑發垂在額前，眸色垂落，透過鏡片，也能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在他臉上落下的陰影。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但他還是這般仔細地對待著。

    葉舟舟有些迷茫。

    這是追到手了吧？好像又有點兒過分容易了？

    但這事兒要是放在以前，如果她這么折騰，司濟應該也會像眼前這般做。

    所以他對她這么好，可能也只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讓她占了便宜？

    她分不清，也想不明白。

    “還疼不疼？”司濟轉頭過來問她，聲音也放柔了幾分。

    葉舟舟沒說話，只是抿著唇搖頭。

    從他的手里把自己的腿抽了回來，強忍著肌rou酸痛，再次趴在床上。

    “按摩，司濟技師！”毫不客氣地指揮道。

    昨晚當完老師，今天又是按摩技師了是吧。

    這個小惡霸，就是想著法兒地折磨他。司濟唇角勾起弧度，伸手聽她的指揮。

    “我給你念古文，算是你的報酬啦?！?/br>
    也不管他需不需要人幫忙念書，自顧自地讀起來。

    脆生生的嗓音，清甜悅耳。

    ……

    《燼》安排主角拍攝定妝照。

    相較試戲時只是簡單的妝造，這回就是從頭到腳，裝扮到每根頭發絲。

    女藝人化妝的時間通常都是男藝人的好幾倍。

    因此葉舟舟起了個大早，但司濟竟然也起來了。

    “你起這么早干嘛？”葉舟舟問。

    “提前去劇組，進入角色狀態?！彼緷f。

    不愧是他。

    他們前后腳出門，各自去了公司和工作室，又前往定妝照拍攝的攝影棚。

    說巧也巧，竟然在門口遇上了。

    葉舟舟看見他時，臉上就藏不住笑意了。

    “司濟老師早，好巧?！?/br>
    這個「巧」字的音調，像是故意在她舌尖繞了一圈似的，有心之人聽起來便顯得意味深長。

    這個有心之人也回道：“早，舟舟老師，好巧?！?/br>
    喬暢還是老樣子，笑容像是長在他臉上似的，逢人就笑，看著喜慶，但也就是做做公關工作，友好有余，真心不足。

    阿維靦腆，只是跟著問好。

    反觀溫曉和欣欣，渾身有點兒僵硬，只是保持了該有的禮貌，沒有多寒暄的意思。

    一行六個人，便這么一起進了拍攝棚。

    棚里的工作人員紛紛停下動作，扭頭看過來。

    不是在鏡頭前，而是在生活化的場景下，司濟和葉舟舟同框了，怎么看怎么顯得怪異。

    倒不是說他們的外形和氣場不搭，恰恰相反其實他們非常相配。

    只是明知兩個關系不對付的人，因為工作的關系，要強行綁在一起。就像是工作上討厭的同事，被安排進了同一個項目里要求朝夕相處。

    甚至還要演出對對方愛意暗潮洶涌的模樣。

    任誰代入到自己身上，都忍不住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倒是他們倆，似乎并沒有散發太多的冷氣壓，雖然也沒有和彼此說話的意思，但分別坐在了相鄰的兩個化妝椅上，看著倒意外和諧。

    “司老師，負責您妝造的化妝師還沒到?！惫ぷ魅藛T小心翼翼地說。

    本來和司濟這邊約定的時間也沒那么早，不知道為什么他來這么早。

    “沒事，還沒到約定時間，”司濟表示非常理解，“是我早到了?！?/br>
    葉舟舟那邊已經開工了。

    司濟坐在旁邊，看著手里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