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師兄,你今晚怎么了?怎么好像都不說話?」 抬頭望了望明亮的月色,點點銀光與星光讓黑夜看起不再是漆黑不見五指,透露著光芒的灑下。蒼夏眨著一雙動人的眼楮,把對面人的所有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察覺出他的古怪。 賀容溪哪敢坦承道出他所思的事情,那旖旎動人的景象總在他的腦中徘徊不定,只要一對上蒼夏那雙乾凈不含雜思的杏眸,他就萬分的尷尬。 他覺得自己的心思不太對勁,就是現在見到了蒼夏那張嫵媚嬌艷的小臉,想到了那情景,體內的那股臊動就彷彿就要奪竄而出。 賀容溪震驚自己竟然起這樣齷齪的心思,而且對象還是…… 他總覺得需要一些時間來調整自己的心態,理理自己的想法。 只是這些事情,自然不好對人坦言。 「咳,只是在想一些事,不重要。倒是你,今天怎么對齊家的事這么上心?」賀容溪蹙著眉宇,打從發生師妹被抓的事,他對齊家目前可說是沒有半分好感。 「沒有,只是有股直覺,幫他們一把對我們并無壞處?!股n夏不說假話,一來是因為自己被拖累的緣故,才想要幫上齊家一把;二來也的確是有股直覺,彷彿就應該這么做。 她總感覺齊山這人沒他們預想的糟糕。 「既然你心中有底就行了?!官R容溪就是對齊家的人不喜,也不會阻止自家師妹想做好事的心,況且比起齊家,那一些在壽辰出現的人更讓他不喜。 死士,通常是用到見不得人的地方上,在他看來這死士背后的主人也不是好的。 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 逍遙谷向來是個清凈地,從來就沒有這一些污心事,齊家莊在他看來太過復雜,如果不是真的走不開,他老早就帶著蒼夏離開。 「放心,我不會惹麻煩的?!股n夏小聲的做出保證,她就是幫人也會帶著分寸,她也不想把自個兒師兄妹給扯了進去。 再傻,她都不會做出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蠢事。 好心辦壞事的例子可不少。 所以,她只是聰明把自己製作的一些「小東西」送出去,之后的事情,可與她毫無相干。 她的迷神散,可不單單只有迷失了心神這般簡單,或許齊家的事情很快就會有了好結果。 「無礙,就是惹麻煩我也能幫你頂著?!官R容溪見了她小心翼翼的模樣,伸手就想揉揉她的腦袋瓜讓她不用擔心,可是就在要觸碰到一瞬間,腦中的畫面讓他的手陡然僵在半空中。 「怎么了?」蒼夏困惑不解的問道。她是沒注意他的小動作,只是不解怎么這人突然久久不應聲。 「無事,只是今天折騰了一整天,有些累了?!顾鲋e道。 蒼夏驚訝張了小嘴,她難得聽見賀容溪也會喊累,不過想想也是,回程的時候她多少有瞇眼片刻,師兄一來一回可都是清醒的,這也難怪了。 她頗為理解的點點頭。 「天色確實很晚了,那我們還是別聊了,先各自回房吧?!顾w貼說道。 「好,不過我先看你進去房間,我再回房?!官R容溪頗有風度的笑道,挺直站立的身軀彷彿真是要說到做到。 「那你自己也早點休息?!股n夏只以為他是被今天的事情給嚇著了,也就接受他的要求。 她轉過身的剎那,并不知道背后的那一雙深邃的瞳眸,也一直如影隨形的注視著,直到久久。 半晌,黑夜中飄蕩著微弱的輕嘆聲。 就是不知這縷嘆息聲,是針對了誰的嘆息。 一道門,兩道心思,這個夜,不知是否好眠…… ∞ 「賀公子?!过R妍伴隨著悅耳嗓音而至的是娉娉婷婷的身影,她柔婉出色的嬌容上,眉眼含笑,猶如春花般的美不勝收。 她身著雪白紅蝶穿花襖兒,外面罩著銀紅對襟褙子,下面系著的仍是雪白色的長裙,裙上針繡細膩非常,嫩花嬌媚多彩,讓行動之間更顯得婀娜多姿。 她一身溫嫻沉靜的氣質,溫婉端麗的五官,不得不說,齊妍也算是一名上等姿容的佳人。 不同于蒼夏攝人奪目般的艷麗,她有著的是一種內斂溫婉的美麗,比起江湖人的兒子,她給人的感覺,反倒更像是一名教養極好的大家閨秀。 見到來人,賀容溪猶如松柏般挺立的狹長身軀,倒是也沒有動作的必要了。 他對齊妍的印象,比起齊玉雁的印象,可以說是好很多。 如果,現在癡纏過來的是那一名自以為是的刁蠻女子,他定然是沒有二話的就走人,可說是半分面子也不打算給。 但是,對這一名女子,賀容溪倒沒有讓人難堪的必要,只因她的性子還不算討厭,其次就是他們人在齊家莊,主人翁的面子,如無必要也無需弄得太過難看。 因為如此種種原因,他倒是選擇了留下來。 「是你?!官R容溪回頭,不失禮的朝人回應。 齊妍見到那身姿修長,雋雅無儔的男子朝自己回應,她那張清雅柔和的面容,如花般的笑顏更是勝上了幾分。 她走向前去,瞅著這般氣度風姿宛若皓月出塵的男子,不由得失了心神。 初見的時候,縱然這偉岸的男人有著那般出色的姿容,她卻也沒有特別的感覺。 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不一樣的? 齊妍知道是在父親壽辰時,那突兀闖進來的黑衣人時,她的心就在被救起來的瞬間遺失了。 憶及他擋在自己身前那份從容的模樣,看著他不慌不忙的應對敵人,那出色的身手竟是比起父親也絲毫的不遜色。 也是從那一刻起,齊妍忍不住關注著他,也不曉得是不是關注多了,她的心開始漸漸地不太一樣。 那是不同于對兄長與父親的另一種感覺,她似乎是喜歡上這個看似端方如玉的男人。 「賀公子,上次的事,還沒來的及向你道謝一聲,真是失禮了?!过R妍想要親近他,不由得絞盡腦汁開了話題。 「上次?」賀容溪停頓一下,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才道:「你是說出手相救一事嗎?若是的話,這倒是不必了,這只是小事一件?!?/br> 賀容溪不是很在意這件事,說起來如果不是她剛好站在他的側旁,他也不會特地去相救的。 「對公子或許是小事一件,對小女卻是意義非凡,如果不是公子的話,小女恐怕就不能站在這里了?!过R妍淺笑晏晏說道。 「你多慮了,即使沒有我,令尊也不會讓你出事的?!官R容溪就事論事道,他感覺的出來,那時候站在齊妍身旁的能人,可不只是只有一個人。 當初,要不是身旁還有那些人盯著,他也不會俐落就出手了。 省得到時候,還被人懷疑是黑衣人的那一伙人。 「即便如此,最后出手的人卻是公子?!过R妍不以為意他的一番論調,她私自以為對方是那種即使做好事也不愛留名的俠士。好比現在,他明明救了她,卻不愛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也或許是喜歡的人做什么都是好的,齊妍是怎么看都覺得怎么好。 「公子的身手都是令師所教的嗎?」齊妍巧妙的再度轉了話題。 「是的?!?/br> 「聽聞令師是個什么都會的能人,是真的嗎?」 「這倒是真的,師父武功卓絕,天文地理,琴棋書畫詩酒花,藥理毒術……他幾乎都略有涉獵……」提起師尊嵐延真,賀容溪臉色稍暖,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也略減一二,似乎是往常再怎么抱怨,真實的心里卻非常尊敬這個行事時常不太著調的師尊。 齊妍靜靜聽著,心里覺得若不是有此天賦卓絕出眾的人,何以教導出如此佳徒? 這一頭,兩人倒是還算是交談甚歡。 另一頭,有人卻雙目噴火,咬牙切齒的注視這和樂融融的畫面。 齊玉雁一如往常的抱持著不撞南墻不回頭心態,哪怕賀容溪從來不與她待在一處,多說一言,可是這姑娘天生的想法就與常人不太一樣,賀容溪這樣漠視的態度,她不但不感到難堪,她的愛慕之情反而更勝以往。 齊玉雁似乎有種得不到才是好的感覺,所以她反而不在意這樣冷漠的對待,尤其她天生又會自動屏蔽不想知道的事情。因此,即便賀容溪的表現方式再明顯,只差沒親自說出口,可是這姑娘依舊相當自我地繼續死纏爛打。 不過,賀容溪終究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的武藝擺在那里,遇到不想理會的人,也不用客氣,運起輕功就立馬走人。 而齊玉雁卻只是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壓根沒有習過武藝,因而她至今從來沒有成功靠近過賀容溪三米以內的距離過。 「齊妍,又是你!」齊玉雁嫉妒怨毒的眼神,赤裸裸坦露出來。 齊玉雁嫉妒所有接近賀容溪的女子,只是一開始蒼夏就忙著醫治齊澤,所以并未讓齊玉雁看見他們二人的獨處。反倒是齊妍,她沒想到自己接近不得的人,齊妍不但能夠靠這么近,他們甚至還有說有笑的! 齊玉雁哪能不恨! 如果齊妍排在齊玉雁討厭名單的第二名,那么就沒有誰能夠占得第一的位置,由此可見齊玉雁有多討厭齊妍了。 更別說,現在新仇加舊恨,齊玉雁出生以來難得碰見這么喜歡的人,偏偏齊妍又來跟她搶,本就積壓在心中已久的嫉妒與怨毒,此刻是完全是爆發了! 她再也顧不得齊妍是二伯父的女兒了,她現在只想報復齊妍,讓她嚐嚐得罪她的下場。 「齊妍,要怪就怪你自己吧!」目光充斥著陰冷冷的寒氣。 齊玉雁瞧了也不知多久時間,她終于帶著滿腔的憤懣離去。 從頭到尾,齊妍都不知曉自己已經徹底得罪她的堂姐,她的人已經牢牢被人惦記在心。 賀容溪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他倒是發現到齊玉雁的存在,可是對方并未上前來叨擾他,他也就沒多放心思予以理會。 不過,也因為如此的疏忽,他終究不曾發現那嫉妒的目光下,蘊含的險惡用心。 ∞ 他在躲她! 為什么? 蒼夏怔忡著目視前方,玉手緊握。她的心思向來細膩,尤其是面對賀容溪時,更是能夠敏感察出對方的情緒變化。 所以,她如何能夠不知道,他在躲他! 是因為齊妍嗎? 蒼夏也撞見過賀容溪與齊妍相處的景象,除了逍遙谷的師妹們,她不曾見過他與其他女子相處過,唯獨這齊山的獨女齊妍,看他們言談之間,似乎是頗為融洽的樣子。 他對她想必是心有好感吧? 蒼夏了解賀容溪的一些心思,倘若不是齊妍有不同之處,他也不會與她交談甚歡。 甚至是……彷彿忘了她的存在…… 他是怕被誤會嗎? 因為有了心儀的女子,所以才要躲她的嗎? 其實早該料到會有如此的一天,蒼夏只是不曾想到這日子是來的如此的快。 胸口悶悶澀澀的,可是卻不再有先前的痛徹心扉。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有了前頭的經驗,還是說被冷了一次又一次的心,蒼夏覺得自己的努力似乎還是有了成效。 她不想為了嫉妒而變得面目可憎,更不想為了嫉妒傷害彼此的關係。 所以,他想要的,她照做了。 他只想要她的兄妹之情吧? 愛情,她真的不會強求的。所以,他其實真的不必躲她…… 蒼夏不由得覺得有些傷心,不過這卻是無關情愛的事了,而是他們之間的情分。他的閃躲,在她看來,似乎像是防備自己一般,這個真的是不必要的。 他只要一句話,她其實不會這么的不識趣的。 蒼夏覺得自己應該前往苗疆,或者是選擇留在逍遙谷中。這次答應與師兄同行,或者是做錯的…… 「蒼姑娘,原來你在這里,我找你找好久?!惯@是相當熟悉的溫潤嗓音。 蒼夏被這聲音打斷了沉思,她轉頭,果然看到這日日都能見到的熟悉面孔。 齊澤現在的模樣已與初次見面時大相逕庭,他現在面頰雖然依然白皙,但是卻不是病氣的死白,而是健康透露出血氣的白皙。 他的身體不再是清瘦如竹干的模樣,腰圍彷彿增了幾寸,整個身形可以說是健碩不知多少倍。 齊澤已經逐漸變成他的年紀應該要有的模樣。 他的氣色良好,身姿修長挺拔,五官斯文,現在怎么看都有了翩翩男子的俊朗。 比起以前清瘦的不像樣,他現在的樣子肯定能吸引不少的待嫁閨女。 「你找我有事?」蒼夏滿思不解,她記得今日的藥浴與金針都已經做過了,按照理是沒事了,難不成她還有遺忘什么的嗎? 「嗯,是有一點事?!过R澤在說出這句話時,似乎帶點不好意思。 「什么事?」蒼夏挑起柳眉,心里被他的樣子,勾起許久不曾有的好奇心。 「這個東西,我想要親手交給你?!过R澤清潤的聲音帶點慎重,他秀逸斯文的五官泛起微微的紅色。 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容易害羞。 蒼夏原來的壞心情,因為他的模樣,稍稍好了不少。 她難得勾起唇角,帶點興趣接過他遞來的匣子,問道:「這是什么?我現在可以開嗎?」 「現在開?」齊澤神情不由得有些錯愕,彷彿是沒料到心上人,這么快就要打開他給的東西。 「不行嗎?」蒼夏柔聲的問。 「當然,原來就是送給姑娘的東西,你想怎么做都可以?!过R澤終究不忍拒絕她的要求,摸摸后腦勺,他的樣子卻有些頗難為情。 蒼夏想過種種里頭可能會有的東西,可是當纖長的手指挑開匣子的開關,還是有些意料不到。 這是紙捲? 她小心翼翼攤開紙捲,赫然發現里頭原來是一幅畫,而畫里頭并不是什么山水之景,而是她的本人! 蒼夏的指尖無比小心觸碰到畫捲的每一個位置,心里涌出說不出口的復雜情緒。這畫的一筆一畫,皆能看出作畫人的用心,以及……非比尋常的感情…… 「這是你畫的?」其實不用問,蒼夏也有了答案。 「是啊,就是不知道姑娘喜不喜歡……」齊澤這話問的頗有些忐忑不安的感覺。 「這畫……我很喜歡?!股n夏說出老實話。 「真的嗎?太好了?!过R澤彷彿也很高興自己送出的禮被人喜歡這件事。 「只是這畫……」蒼夏遲疑半晌,依舊不知道該如何開這個口。 她從這畫看出他的情,不同于先前那般,她突然不想像那般隨便的敷衍。 癡心錯付的難受,她懂得,所以為了承他的情,才更應該快刀斬亂馬,免得耽誤了他。 明明對他無意,何苦拖著別人不放? 「姑娘不必多說,我知道姑娘對我無意?!过R澤低下頭避開那雙蘊含千言萬語的眼睛,他竟像是猜出她要說什么,提前道明了話。 「那你這畫……」蒼夏不可避免的詫異,他竟然懂她的心思。 「姑娘從不做讓人誤會的事情,時間久了,我自是知道姑娘對我無意?!过R澤說這句話的同時,嘴角含著一抹苦笑。 而他也更因為如此,心中原就有的喜愛之情,又更是多了幾分??墒切男源己竦乃又?,他不能讓她為難。 「那么你為何還要畫上這幅畫?」甚至是……送給她? 「因為我打算最后一次的情思寄托在此畫之中,送給姑娘只是因為想要對自己有所交待,姑娘不必在意?!过R澤說得是真話,他畫這畫也是想要對自己有所交待,這代表把曾經寄托出去的情思退還給別人。 蒼夏也懂得他的意思,原來這人不是什么都不明白…… 如果她不曾動過心,付了情,她想自己定會對這醇厚善良的人動了心。 「……謝謝,我會好好珍惜的?!?/br> 「姑娘也不必如此客氣,隨便收著就行了?!过R澤露出了笑容道。 蒼夏淡笑搖頭,不作一語。 見狀,齊澤也不再勸說,他另外語帶關心道:「姑娘這些日子看起來心情好像很不好,怎么了嗎?」 「只是被一些事煩了心神而已,沒事?!?/br> 「是嗎?」齊澤半晌不說話,然后思索片刻,說道:「如果是遇到煩心的事,我倒是知道有一個好去處。姑娘放心,這不是什么危險的地方,就是齊家莊不遠處的后山,那里有看守的人,很安全的。我每次只要心情不好,就會去那里走走,看看那一些山川美景,心情就立刻感到不太一樣?!?/br> 「聽你這么一說,我若是不去一趟倒是可惜了?!?/br> 蒼夏知道齊擇已經放下了心思,也就認為沒有必要像以前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這樣倒顯得不盡人情。 他的好意,她接受了。 齊澤聞言,果然表情顯得更加開心。他笑道:「如此甚好,放心我會留下人讓人知道我們去哪里,不會讓人擔心?!?/br> 齊澤也知道了自家的一些情況,了解防范于未然之事。 「那我們走吧?!股n夏聽他連事情都安排好后,就更不會拒絕。 她感覺或許陪他走走也是不錯的決定,換了個地,或許也就會換了個心境。 既然都被人躲著,為了避免討人嫌,走走也好,這般眼不為凈的情況,對他們都是好的吧? ∞ 臨近傍晚黃昏,太陽將要落下的時候。 蒼夏帶著笑靨與齊澤分開后,她發現這么出去一晃回來,心情的確是開闊了不少。 她帶著好不容易得來的好心情回了住處,不想居然有個高大的人影杵在那里,動也不動。 蒼夏抬頭臻首,看著在光影馀暉下踏走出來的人,也不曉得是不是臨近黃昏的光線太強,她完全看不清楚來人的五官樣貌,更別說對方的神色表情。 直到,光線下方的人開口說話,聽見那熟悉的低沉聲音,她才知道前面那高大的人影究竟是誰。 「你去哪里?」 賀容溪一雙濃眉直入發鬢,深邃的黑眸黝暗深沉,讓人摸不清楚半分的情緒。 「……那是我的事?!股n夏頓了一下,然后美艷的小臉端著清清冷冷的表情回道。 她不是沒有半點脾氣,先前躲她的人是他,現在又來這副關心的模樣是做什么? 她不想破壞難得的好心情,自然就沒有與他說話的興致。 蒼夏的眼睛瞟也不瞟,整個人就愣生生朝賀容溪的身旁走了過去,完全無視這杵在這里的大活人。 她覺得這般的不理會,事情就應該告了一個段落。 孰不知,她料到了頭,卻沒有料到了尾。 一隻強而有力的粗糙大掌箍緊住蒼夏的酥骨玉手,不待人回神,手臂一個使勁,蒼夏整個人就被帶入他人的懷里了。 賀容溪緊箍在蒼夏柳腰間的手臂,力氣大得驚人,似乎有種想把人揉進身子骨的感覺。 蒼夏被這突如其來動作給嚇到了,她愣了片刻,隨后才清醒發生了什么事情。她這次被他牢牢緊摟在懷中時,并沒有感到半分羞赧,而是油然而生一股火氣。 這樣到底算什么? 「放開我!」她的語氣霎時降了好幾度。 然而,對方對她的語似乎聽而不聞,一絲反應都沒有。 蒼夏覺得求人不如求己,她使勁地想掙脫出這粗壯結實的臂膀,可是臂膀的主人卻依舊不為所動,顯然她的力氣在他看來,那是白費功夫。 蒼夏掙扎半天,發現她根本無法離開這人的懷中,氣得她一向好的脾氣都消失怠盡,只想咬人洩恨。 「掙扎夠了?」賀容溪見她停止,抽出左手手臂,用左手輕捏她小巧的下巴,把她的視線抬起面向他。 「放開我!」蒼夏則是冷冰冰的再度強調。 「為什么和他出去?」賀容溪臉上斂起所有的情緒,黝暗的黑眸幽深深的,直勾勾注視的表現,彷彿是要把人看進心里面去。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股n夏顰眉,難得硬氣說道。 他自己都能與別人在一起,有什么資格管她? 「你竟然說與我無關?」賀容溪的黑眸微微瞇起,深邃的瞳仁灼灼的逼視著。 「我和誰出去原來就與你無關,大師兄?!棺詈笠痪?,她強調著。 他只是她的師兄,沒有資格要求她與誰在一起。 「我不準你和他再出去!」 「你憑什么不準,這是我的事情?!股n夏瞠大了眼眸,她頭一次見到他這樣霸道無理的要求。 即使知道這人那種溫和端方的表現只是一層面具,可是她卻從未見過他如此強橫霸道的一面,尤其是在她的面前。 她覺得自己今天好像才認識他一樣。 「你還是要和他出去?」 「有什么不可!」輸人不輸陣,蒼夏也拗起來的性子道。 蒼夏的叛逆,讓賀容溪的黑眸漸漸積聚起的足以把人灼燒的烈火。 她又是一次為了這個男人,反駁了他,甚至還為了這男人和他起性子。 賀容溪覺得生平第一次再也不能容忍,他不想看見她和那姓齊的小子有說有笑的一起,更不想看見她牽起那小子的雙手一副含情脈脈的模樣! 賀容溪原先還不明白自己起的心思,甚至還有一些猶豫。 現在他清楚了心里的想法,去他的猶豫! 他要她! 而他,不準她不要他! 她只能是他的! 「你喜歡他?」賀容溪的聲音帶點前所未有的冷硬。 「是的話又如何?」蒼夏還在專注脫離他的懷抱,火氣上來就胡言亂語道。 轟! 此話一出,頓時把某人妒火直接燃起,直接就灼燒掉所有的理智。 蒼夏絕對不會想到她隨口的話語,把自己也推入不好的境地。 賀容溪想也未想的直接用灼燙的唇堵住她的口,再也不想那張小嘴吐出他不想聽見的話,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殺人! 這個吻來的突然,直接讓反應不過來蒼夏呆若木雞,徹底傻了! 而她愣住的瞬間,賀容溪更是毫不猶豫加深了這個吻,吻得狂野,吻得熱烈,吻得讓人忍不住癱軟身子。如果不是賀容溪那隻強勁有力的右臂牢牢箍制,蒼夏說不定已經坐倒在地。 賀容溪發現吻她的滋味前所未有的美好,他一手壓住她的后腦勺,不顧一切汲取她的甜蜜,不顧一切想讓她和他一樣耽溺在其中。 蒼夏被這纏綿的熱吻,給吻得腦中一片空白,全身無力,偏偏她的好師兄不知道何時才放過她。 老天爺! 等到吻了不知多久,賀容溪顯然認為夠了,這才捨不得的放開她甜蜜誘人的嘴唇。 他一雙黑眸還夾雜尚未褪去的慾望,熱灼灼的看著因為他的肆虐而變得紅腫,猶如抹上胭脂的朱唇,艷麗的容顏更是因此染上情慾,而變得更加的嫵媚動人。 這么一看,他瞳眸的顏色又不禁漸漸加深。 賀容溪按捺住想再吻上那柔嫩雙唇的衝動,他熱燙的呼吸聲伴隨著吐露的話語,輕輕的在蒼夏耳畔邊警告道:「如果下次再和那小子在一起,下次可就沒有這么簡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