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我當天晚上就打了電話給米嘉,給她訓話了半個小時。米嘉無奈地聽我訓話,我每說一句她就道歉一次,直到最后我都搞不清楚她的道歉到底真不真誠了。其實我和米嘉的關係吧,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她虐我千百遍,我待她如初戀……嗯,這么說感覺我是個抖m。 『我親愛的小表妹啊~饒了我吧,明天還上班呢?!幻准巫詈蠼K于受不了了,隔著電話跟我苦苦哀求?!涸僬f了,我這不也是幫你嗎?促成你們關係的進一步發展?!?/br> 遙想半年前,我大半夜接到你的越洋電話時,我也是這么好說歹說,結果你還是堅持說下去。今天可算是風水輪流轉了。有倒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 我沒好氣地說:「誰要你促成了!要是沒成,反而破裂了怎么辦?」 『唉呀,不可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宇熙可喜歡你了,他才不捨得跟你分手呢?!幻准握f完還打了個哈欠。 「呃……你說這話有點rou麻?!?/br> 米嘉不以為意地說:『有什么rou麻的???你們之間不會說些情話啥的嗎?』 「都什么年代了還要說rou麻情話?你以為你是瓊瑤阿姨?」 聽我說起瓊瑤,電話那頭的米嘉又開始不正經了?!号秪小毛蟲,我開心得瘋了,我陶醉得瘋了,我享受得瘋了~』 還學小任叫我的綽號??!媽??! 我不僅要吐,還有一大片雞皮疙瘩要掉。趁著她還沒接著說下去,我趕緊阻止她并把電話給掛了?!感辛?,閉嘴吧。再見!」 回臺灣前我給十家公司投了履歷,只有五家公司給我回了信,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我就在不斷的筆試或面試中渡過。暑假期間,餐飲業工作的米嘉更忙,我們約出來聚會的時間也少。小任也因為有暑期輔導課,所以我們突然變成像住在同一棟樓的鄰居。早上我睡得晚,通常我起床后他已經去學校了,我面試完回到家大約是晚上六點了,下了課的小任就窩在房間補眠。不過,至少看得見。我消失的那八年不說,我后來待在紐西蘭的那半年的遠距離戀愛,真的是思念成河啊。 開學前我順利地找到了工作,在一家貿易公司擔任小小的助理。反正我對職位這種東西也沒有什么遠大抱負或是多大要求,我只求溫飽。只要還能活,只要還能定期給老媽幾元錢逍遙快活,對我來說什么職位都行。于是又開始了忙碌的朝九晚五生活,直到終于迎來第一個國定假日。 也是由策劃女王—米嘉提起,一伙人約著中秋節去吃烤rou和k歌。在國外待了八年,已經很久沒有中秋烤rou的習慣了。也不知道是哪來的習俗,中秋節必定要吃烤rou、必定要放鞭炮。好久以前,也許是小學,有過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團圓烤rou。那年老爸難得的回到家,老哥也在,加上米嘉和小阿姨。那年晚風輕拂,明月初上,煙花與萬家燈火齊放,耀眼奪目。 中秋節那天,小任載著我來到約定的烤rou店,在位子上坐了一會兒,不久就看見米嘉和少麒姍姍來遲。 小任正烤著rou片,頭也沒抬。 我喝著玻璃瓶裝的雪碧,瞟了米嘉一眼,「哪有策劃人自己遲到的?」 「塞車?!?/br> 「加班?!?/br> 米嘉和少麒異口同聲,只不過是說了不同的答案。米嘉說的塞車,少麒說的加班。 他們頓了頓,又改口。 「加班?!?/br> 「塞車?!?/br> 這默契倒是無人能及啊。 「遲到的沒有rou吃?!剐∪卫淅涞卣f,而且很明顯是針對少麒。他將擺在他座位前的那盤牛小排拿到自己面前。 少麒一面脫外套,一面用那不標準的廣東腔說道:「干,有沒有搞錯啊。好歹我也飆了時速一百才趕到?!?/br> 聽米嘉說過少麒有個同事是香港人,看來果真不假。 聞言,小任再順手拿走一盤蝦子,「很好,超速也不用吃了?!?/br> 少麒翻了個白眼,識趣地閉上了嘴。 我放下雪碧,拿起桌上的夾子,也打算烤個rou片吃,結果被小任一手按住?!笭C?!?/br> 是能有多燙?這爐子也不燙手啊。 「我來?!顾贿呎f一邊往我碗里放rou。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你沒聽過嗎?」我說著,不死心地又拿起夾子。 他瞪了我一眼,我瑟縮的放下夾子,幽幽地說:「且聽皇上吩咐?!?/br> 一旁米嘉看著我們偷偷地笑了出來,隨即轉向少麒,「喂,你看沒看見人家怎么對思凜的?」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股禀栌梦业脑捇鼐此?,「何況你平常也沒少進廚房,怕什么?」 看來這人的字典里就沒有求生欲這三個字。 「馮少麒!你要氣死我是不是!」米嘉咬牙切齒地說著,默默地拿起夾子烤rou。 我一邊聽著他兩吵架,一邊看著碗里的rou愈來愈多,愈來愈多…… 「任宇熙,你養豬啊?!?/br> 我一個人都要吃完嗎?我不得撐死??? 他不以為意地說:「你本來就是豬啊?!?/br> 雖然我知道他說的是我的生肖,但我還是故意說道:「什么豬?你是不是嫌我胖啦?」 他喝了一口可樂,「???也很好啊,又不丑?!?/br> 「我只問你我胖沒胖,誰讓你說我丑不丑了?」 估計他的字典里也沒有求生欲這三個字。 于是好好的烤rou聚會成為了情侶斗嘴大會。 酒足飯飽后,米嘉和少麒就先趕往ktv了。小任說想吃薄荷巧克力,我說想買無糖綠茶去油膩,就騎著車去便利商店了。 吃這么多大魚大rou,估計隔天又得胖個幾斤。貪吃是個無底洞,減肥更是個深淵。怎么減才是個頭??? 等我們到了ktv,跟店員問了包廂號,穿過長廊到達包廂門前,眼前的畫面讓小任大翻白眼。 透過門上的玻璃窗,清楚地看見那對笨蛋情侶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 小任雙手交叉在胸前,冷冷地說:「這兩個白癡真不會看時間?!?/br> 我問:「怎么辦?破門而入?」 小任看了看手錶,「五分鐘?!?/br> 于是我們看著這兩個白癡親熱了五分鐘,看得我面紅耳赤。 親親親,你們還唱不唱了?我心下碎念。 五分鐘后,小任敲了門,我們兩個進入包廂。 米嘉問:「你們兩個是跑到美國去買啦?」 我還沒說你們不唱歌,在里面親來親去的有病??? 小任面不改色地說:「到這之后看了齣猴戲?!?/br> 聞言,我忍不住笑出聲。 少麒無奈地一手扶額,顯然聽出了話中含意,只有米嘉還傻呼呼地問我們看了什么。 我的傻jiejie你可長點心啊。 沒回答米嘉的問題,我拿了歌本開始點歌。 米嘉高歌了幾曲后居然就在沙發上睡著了,還是少麒搖晃了半天才醒來。 吃飽了容易想睡,我也有些發懶,所以跟少麒說今天就散了吧,讓他趕緊載米嘉回去。 少麒遞給小任一張千元大鈔,說找的錢下次再算吧,就帶著米嘉回去了。 付完錢我打了個哈欠,就跟小任一起回家。 其實我也沒唱多少歌,因為我也不是什么歌后,就別自曝其短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愈唱愈累,站在小任的摩托車前就開始度辜(臺語,打瞌睡),身體晃了晃,差點軟腳,還好讓小任給抱住。 他輕輕地搖了搖我的肩膀,「小毛蟲,醒醒?!?/br> 我睜開眼睛,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彷彿還在夢中,迷迷糊糊地說道:「太近了?!?/br> 他狐疑地看著我,「什么東西?」 我揉了揉眼睛,「說你,太近了?!?/br> 恍惚中,我似乎看見他勾起唇角,一臉壞笑,「那要不要做點更近的事?」 「什么?」我還沒反應過來,唇上蜻蜓點水般的觸感卻先傳來。 這一吻讓我頓時醒了,愣愣地看了他半天?!改隳隳氵@是趁人之危!」 「戴上吧!總算醒了?!顾寻踩边f給我。 這是哪門子的叫醒方式啊。 「你……」 「我什么?」他故意問道。 「我、我……」我抓著安全帽,聲音小得只有我兩聽得見?!肝艺f我還要啦!」 我估計說完這話的我的臉已經能燙熟一顆蛋了。 他看著我笑了一下,給了我一個帶有薄荷巧克力味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