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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寒山鐘聲到客船在線閱讀 - 四十、一場恩怨一柄劍

四十、一場恩怨一柄劍

    姬宗臣任由黑貂大氅在風中颯颯,油亮漆黑的貂毛擋住他剛毅的下巴,他臉色陰沉看著岳百川等人。

    盧蔚然想起之前掐著自己的人,嗓音跟姬宗臣很相似,目光就直接射向鐘離道意思很明顯,姬宗臣是他手下,那這場變故自然是受到他所使,沒料到姬宗臣一個破風鋼箭向鐘離道眉心射去,被對方用黑麟護腕鏘的一聲擋掉,這擺明就是姬宗臣要跟鐘離道劃清界線,以免鐘離道被自己牽扯。

    三娘很配合的對他道:"你竟然敢攻擊小莊主不要命了??。?/br>
    鐘離道假裝不認識他,轉轉手腕道:"哪里來的不長眼。"

    琴宿想著:"看來姬宗臣是有計劃而來,剛剛那兩人就是金吉跟樓璟翔了吧?也不知道樓潭主現在在哪?"

    岳百川道:"原來是姬將軍,你是為了百年前大戰而來的?"

    仲禮抱著仲仁的尸體,胸口跟雙手沾滿他同門的鮮血,他雙目通紅的吼著:"跟他廢話做甚!我殺了你這東沙狗賊?。?/br>
    他飛身一劍向姬宗臣擲出,劍身剛飛出立刻被十幾隻鋼箭打掉,山壁上的魔族士兵估計五十幾人,岳百川沉聲道:"姬將軍既然殺我門人,那就留下命來賠吧?。?/br>
    說著盧蔚然已抽出七星劍,堯澤轉著善化,萬堡主跟夫人擋在千燈面前,千燈右手按在尋夜刀柄上,鋐午持著殘陽劍道:"姬將軍,百年滄海桑田,事過境遷你又何必耿耿于懷過去?放下執念對你跟你死去的族人會好一些。"

    姬宗臣一雙棕瞳是黃沙滾滾的危險,冷聲道:"當年你們四象變之盟殺我父親滅我族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這些垃圾的忌日,前提是如果有人還記得你們的話?。?/br>
    金吉將強弩丟給旁邊的屬下,盧蔚然劍指開封,七星劍七顆珠寶閃閃眩光,一到七彩虹光大作,他周身靈力暴漲率先衝上山壁與大批魔兵打起來,堯澤唰的善化飛速旋轉,立刻削掉一個魔兵的半邊腦袋,腦漿是白色汁液亂噴,堯澤踩住那斷頭尸體,縱身往上躍幾個起落斜卡在山縫中給其他魔兵打起來。

    姬宗臣知道這次翡翠谷爭鳴宴勢必會聚集各大門派掌門,他對四象變之盟積怨已深,尤其是天宵派,他一心認定這次不是闕玉英就是楚子敬會來,岳百川跟闕玉英有交情,這次這么大的事情他沒有理由不來,儘管樓璟翔跟他說過楚子敬不喜這種喜宴場面,一沒魔族二有茄子。

    闕玉英近年身體欠佳極少下山,頂多是派鋐午最多加一個鬧騰小鳥郎英杰,姬宗臣不想聽他的,他當將軍時就習慣下命,最討厭別人自作聰明的搞獻計謀略,好像把自己當什么都搞不清楚的笨蛋一樣,他酸了樓璟翔一頓就獨自規劃突襲計畫,金吉這種完全不會反駁不會硬要講道理說服對方,更不會一言不合就發脾氣堅持己見,他這樣個性十分適合當姬宗臣的副手,姬宗臣頂多心情不好嫌他沒主見老是唯唯諾諾,有主見的不都被他宰了么!

    姬宗臣眼神示意,金吉看不太懂,他口金口道:"把這里的人全宰了,我要去找忠君。"

    姬宗臣這次開戰前有跟金吉說過郎英杰身份,金吉才明白為何他要對爭鳴宴發突襲,金吉知道少爺沒死真是喜極而泣,邊哭邊跟著自家將軍沙盤推演,也是因此金吉才能召集到沿海一帶的舊部,對金吉來說沒有比忠君少爺還在世更讓人欣喜的事情了,畢竟這是金吉一直以來期望之事,姬宗臣跟樓璟翔僵持一年多,他滿腹怨懟愁苦,不斷計畫要向四象變之盟報仇。

    琴宿打著:"姬將軍是要打算殺死岳百川跟盧蔚然?還是要滅了這里所有人?"

    鐘離道躲開那些象徵性打打他的魔兵,一腳揣開七八個舉刀砍來的敵人道:"琴哥哥,這是他們的恩怨還是不要插手為好,先撤吧?。?/br>
    琴宿見岳百川身前是揮劍的仲禮跟奮力抵擋的盧蔚然,轉念想著:"這些恩怨外人又如何管得?我現在不是清平君連勸都無法了。"

    他跟著鐘離道后面是三娘一路往正殿跑,只見一個斷柱從天而降,鐘離道一劍劈斷,隨著石塊四射一個巨大的陰影覆蓋住他們-

    那是一個龐大的巨獸,擁有一張人臉,四周都是青紅交錯的皮毛,四條獸爪踏著腥臭的灰黑霧氣,后尾由幾百具縫在一起的白花花扭曲亂折起來的尸身組成,上百隻陰鬼從那東西身邊竄出,發出凄厲的尖叫!

    "檮杌!是檮杌!還有幾百隻陰鬼跟著他一起?。?/br>
    "什么?!為什么翡翠谷會有檮杌!外面怎么回事?"

    "翡翠臺那邊過來的……嗚…….?。?/br>
    "岳掌門人呢!不要推,媽的我要……啊啊啊?。。?/br>
    "萬堡主!快去找堡主過來!那邊的,你在干嘛!不要對他用寒冰決會……啊?。。?/br>
    正殿都是各仙門的小輩被突然衝進來陰鬼嚇得魂飛魄散,酒醒一半,有的手忙腳亂的要去拔劍,有的要丟黃符,有的要衝出去找自家掌門,被狂暴的陰鬼當眾開腸剖肚,鮮血跟內臟嘩啦啦的掉下來,一條手臂被甩在一個驚慌的弟子臉上,嚇得他當場暈過去,幾個弟子剛抽出長劍就被一個陰鬼從后方貫穿,五臟六腑粉紅的rou外翻,濺在墻上,有弟子嚇的踩到自己下擺,整個人往前跌出去,發現視覺往上看到梁柱,再快速墜落看到一具無頭身體還站在原地。

    琴宿趕到時正殿一片混亂,斷肢內臟噴在桌面上、地面、掛畫,酒杯碗盤碎片亂飛,每個嚇的弟子根本忘記怎么用劍,只顧要往外跑,那些陰鬼見到鐘離道就自動往兩邊散開,鐘離道慢悠悠的抬腳避開地上躺著腦殼被咬開的半邊尸體。

    門口兩扇大門被一根柱子橫擋著,數十隻陰鬼趴在地上分食尸體,還有幾個被琴宿從乾坤袋中翻出追月洗塵弓,三箭角宿箭嗖嗖嗖射中陰鬼,他們便化成一縷黑煙消失在原地。

    琴宿一箭射穿屋頂,頭上一束強光射進來,還有七八個存活的弟子連忙御劍往那唯一的出口逃命,剩下幾百隻陰鬼還趴在地上、匍匐在梁柱上、躲在桌下各處啃食被殺死的弟子-

    一片狼藉,鐘離道揮手封住正殿八方阻止陰鬼逃脫,琴宿持著仙弓不斷向陰鬼攻擊,角宿箭穿梭在黑霧中,每道準確無比的銀光穿透四射,一會兒這里的陰鬼全被琴宿滅的乾乾凈凈。

    鐘離道撤下結界,橫七八豎殘缺不全的尸體少說有一千多人一路延伸到偏殿及后院天井,琴宿避開那些斷肢跟滑膩的肝臟,他雪白的靴子仍是沾上一點腥紅,鐘離道在他有些錯愕一時反應不過來情緒中,先繞了一圈檢查有無生還者,道:"走吧!這里沒有活人了。"

    琴宿呆呆的望著前方破碎一地的桌椅、酒壇、碗筷碎片混著一跟下巴被撕開裂出白骨跟牙骨的尸體,剛剛這里還很熱鬧,大家還在把酒言歡,轉眼間就變成人間煉獄,到底是什么樣的仇恨需要用這么多的年輕生命來報復心中的憎惡?

    琴宿閉上眼,彷彿回到百年前怒火沖天的大戰中,葉震天每個晚上都會處決十幾個被懷疑是魔族的弟子,那時"正身"天天都在上演,水云宗的刑場被染成紅色怎么洗都洗不去,琴宿無法忍受這種兩相不斷廝殺的戰爭,他毅然決然背上仙劍下凡,為什么不能干涉人間之事?還要犧牲多少人們百姓跟魔族士兵才能遏止?為什么要戰到這種程度?

    那時十八歲的他不明白,過了幾百年他懂得雙方堅持各自的立場,一輩子都不可能妥協對方的要求,當年葉震天不會對魔族低頭,更不會承認這是他拉其他三派下水的計謀,他用大義換私利,天宵派、丹陽壇跟馮門都不得不在這腥風血雨中跟著他上戰場,攝政王不會放過間皆殺害女帝之人,他言明要對四象變之盟開戰,特別點名要取闕玉英、葉震天、岳百川及盧蔚然四人狗頭,攝政王為了女帝的死跟阿離的生先發制人。

    闕玉英被逼著拿起圣王劍對戰,他一向是個平易近人的個性不喜爭執,岳百川從來不喜歡這些規矩框架卻被逼著服從聽命水云宗,盧蔚然喜研究古籍歷史,他是個讀書人卻必須站在不屬于他的位置,這些本可不見血談妥的事情,到頭來還是要殺到對方倒下為止,清平君無法忍受這種偏激的殺戮征伐。

    "你太年輕了,根本不明白這些事大道中運行的因果。"

    "寰宇殿不是管黃道十二宮的?還有本事去打仗了!他以為他是誰?笑死人了,一個年輕的仙君別人稱呼一聲殿下是給他面子,有什么能耐還想要插手人間戰亂?。?/br>
    "含著仙湯匙出生就是不一樣呵!反正有星河天尊跟瓊光仙子罩著他,當然想干嘛就干嘛。"

    "人間自己開打關我們什么事情?死一批換一批不每隔幾百年就一次,有什么好大驚喜怪的,這種賤民活該去死?。?/br>
    "我說我這廟咋都沒香火了,哼哼原來是開戰??!希望下一批信徒不要品味太低,把我那神像貼滿金箔難看死了?。?/br>
    "寰宇殿下,您別插手了,以前您要在人間如何都沒關係,可這次千萬別?。。?/br>
    "阿宿你別胡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這回跟你喜歡人間是兩回事,每件事情的發生跟結束都有命數,萬物變化任何事情不會無中生有此消彼長,何況此戰并非小事,關乎三界你一定不能干預,否則后果不堪設想?。。?/br>
    "會被貶的,肯定會被貶的。"

    那就貶吧!

    每個仙僚星官,包括師父都是這么勸自己,明明有制止殺戮之法,卻要躲在宮闕飲瓊漿玉露,明明擁有匡扶天下之力,卻要在天庭撥弦擲金!

    你們不懂這些,既然不懂,就不要管了!

    清平君從來不會對于無法被認同而憤怒,除了對上星河天尊真正生氣過,當時清平君從來都是平靜地接受所有勸說跟那些帶著損人的尖酸批評。

    會被處罰,最糟糕就是被貶下凡,好吧!那我就用這份覺悟證明我是對的!

    你們不懂這些,既然不懂,就不要管了!

    清平君從來不會對任何人用言語來堅持己見,他會直接實施用行動證明!

    "你們不懂這些,既然不懂,就不要管了?。?/br>
    鐘離道問道:"什么?"

    琴宿連忙打著:"沒什么,只是想到以前心里面一直想說的一句話,反正我現在不能說話,打出來也沒關係。"

    以前想說卻犟的不想同任何人說,即使不被認同又如何?被認同又如何?

    這些外物不可能左右他的心智,他知道自己是對的就好,他可以平息戰火,他喜歡這個人間,那些痛苦的慘叫跟失去家人的絕望看在他眼中徹徹心扉,那被血腥跟仇恨環繞是他喜愛的地方。

    他戴上青銅面具,穿著竹紋廣袖,系上白玉帶流蘇,背著一柄長劍,左手持追月洗塵弓躍下凡間,右手指間平舉,四指尖化出三支角宿箭。

    那句話好像一說出就是跟某個無形的cao弄低頭,現在想說了卻變成個啞巴,他從來不想被安排,師父總說人的一生都是被因果天道安排,或是自己選擇了某個選項導致某個結果,那些論調太過使人徬徨了,什么事情都在云煙渺渺中,所以惡源的指向都是咎由自取。

    物極必反下來一點好運帶了的喜樂都要小心翼翼的收藏起來,琴速不能完全認同這個道理,他不是反古,而是更傾向主動維護天下蒼生,至少在一個凡人無端被殺害時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琴宿支撐神柱失敗,即使墜下人間被割斷聲帶,被星官們憎惡被人們欺騙背叛,他還是道心不改。

    琴宿始終堅信自己是對的。

    他厭惡過自己,恨過自己無知無能,恨過自己可笑荒唐,幾度想要自傷自殘,那些絕望潦倒的日子,是思過墻另一頭的人支撐他,他走出雪山的同時了解到未來會在道心與天命間取的平衡。

    琴宿打著:"檮杌還在翡翠臺,那邊有兩位掌門一位堡主應該沒問題,這里都沒有英杰的身影,我們去附近找找說不定他躲起來了!。"

    其實認識郎英杰的人都知道他絕對不會躲,他寧可硬碰硬也不會躲,在他的認知中沒有"躲"這個字,估計他連怎么寫都不會。

    鐘離道還是順著琴宿道:"好,那我們去瞭望臺附近找找。"

    三娘默默跟在他們后面幫忙掃除一些殘馀的陰鬼,琴宿角宿箭架在弓上,瞭望臺坐落在八個方位,以前是佈置結界用,近期移交權責的關係早就撤除了,這才使得陰鬼更加猖狂涌入。

    琴宿在附近轉了一圈都沒發現郎英杰的身影,倒是發現很多尸塊,像是被土龍咬住人的胸口左右來回使勁甩動,那四肢軀干率先無法承受力道崩裂開來,rou削跟血塊飛濺,到處都是黑褐色的液體跟臭味。

    琴宿一手扛起倒塌的瞭望臺,目光來回搜索郎英杰的身影,只聽見耳際傳來一陣轟炸聲,鐘離道道:"他們跑上去了?。?/br>
    萬堡主跟夫人正努力畫結出陣法抵擋檮杌猛烈的攻擊,他們身邊站著僅存的三名弟子面色慘白,身上大小不同外傷正努力支撐著,千燈持著尋夜刀瘋狂砍殺目露紅光,快速穿梭眾人的陰鬼,他們在忙碌抵抗檮杌的萬家堡間趁機攻擊,金光刀影翻滾,萬堡主雙手袖袍被檮杌撕咬開來,手臂上皮rou外翻骨rou露出,他吼道:"千燈快走?。?/br>
    千燈哪里聽他父親的,唰唰唰斬落七隻陰鬼,大喊道:"父親,這里的靈脈被檮杌控制了!現在不殺死他我們誰也踏不出此谷一步,不如我們合力殺了他一起出去?。?/br>
    堯澤身子掛在山壁上,雙腳懸空晃蕩,右手善化劍鋒插在壁上,他幾乎靈力耗盡,努力要把自己掛回劍上,眼見萬家堡主帶領著萬家堡弟子被檮杌掀翻過去,穿著夜櫻服的弟子整個人飛在空中被五隻陰鬼拉住四肢,在空中被四分五裂,腸子嘩啦啦跟豬血湯似的灑在萬家堡主頭上,一個弟子撞上樹干發出骨頭崩裂碎開的喀啦喀啦聲隨即七空流血氣絕身亡。

    堯澤一分心就被一個魔兵砍在肩上,整個人被打下山壁,摔在一個人形坑內激起塵土漫天,檮杌尾端生出的死白人形尸歪著身子朝他撲來,七手八腳的纏住他,他握緊善化狠狠往那死白的人形尸身上猛刺,人形尸長滿獠牙的臉往他胸口大腿扯出新鮮皮rou!

    盧蔚然被一大群魔兵包圍在中間,黑壓壓鎧甲中透出一抹金邊玄衣,見自己愛徒被圍殺,氣的丟下眾多魔兵往堯澤的方向奔過去,七星劍炫目劍光狂風驟雨的斬落過來,堯澤善化劍被人形尸咬住,他奮力掙扎卻被人形尸鎖得更緊,盧蔚然背上被魔兵砍了十七八刀,背上皮rou都被砍爛了仍是堅持伸手將堯澤拉出來。

    岳百川無力的呆望一手拖著仲仁尸體一手扶著拐杖,下唇蒼白顫抖,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仲禮一條右臂鮮血淋淋,衣衫被咬的破爛,肩膀跟胸前都是深可見骨的刀痕,左半邊臉被黃泥色的液體覆蓋住視線,左腰被魔兵砍中一刀,他大口大口喘氣,白皙的骨頭跟肌rou隨著他呼吸開闔,白尸毒侵入體內使他每吸一口氣就劇痛難耐,那華美的翡翠臺被無情的轟塌成殘骸,碎玉灑落滿地大大小小猶如崩塌的四象變之盟。

    綠的玉,紅的刀。

    綠的太鮮艷,紅的太血腥。

    鐘離道道:"這里有萬堡主支撐著,我們先走?。?/br>
    琴宿看到此景整個人僵住,鐘離道喚出上窮劍將他連上來,御劍往那被轟出一個洞的山壁飛去。

    洞口上方有一道瀑布向下奔流因為中斷被炸開的緣故,那洞口外邊被洩下的激流形成一道水簾,鐘離道在飛進洞中瞬間尸了避水決,腳下上窮劍往上翻滾,被他一手抄住,琴宿見寬廣的洞中四個高矮不一的人影,一陣心喜打著:"是英杰?。?/br>
    姬宗臣臉色陰沉的站在一個粗糙的平臺邊上,帶著鬼面具的人翹著腿坐在上面撫掌,專注在研究自己的掌紋,這種不管外界怎么暴動都置身事外的態度是樓璟翔,他真的不用帶上那面具,就算看他的這種小動作都知道這人是誰,或許他根本懶的演戲,在他的認知里面眼誰都不能化解他心中的愁苦!

    他此刻依舊在懷疑人生,金吉壓制住郎英杰,郎英杰身上環繞兩道漂浮在空中的粗重鐵鍊,形成一個交叉在旋轉,他不斷掙扎喊道:"姬宗臣!你個無恥魔族快放開我!我要跟你決一死戰!放開我?。?/br>
    姬宗臣在弟弟被抱走后,每次都化成不同的樣子遠遠偷看著郎英杰,總是想著我家忠君就是不一樣,隨著郎英杰越長越大,眉目跟哥哥姬宗臣七分相似,但他打扮、氣質、靈力跟慣性都隨天宵派跟樓璟翔,連他不笑時棕眸上都染上一點秋風落葉的重彩。

    姬宗臣看的又喜又傷,喜的是弟弟在天宵派過得很好很快樂,傷的是他永遠都只能裝成樵夫、掃山門的、挑糞的、搬磚的、求藥的村民等等販夫走卒才能遠遠看上郎英杰一眼,郎英杰從來沒跟他對過眼,姬宗臣喜歡看他笑,他兩個深深的酒窩像是天真無邪的大孩子。

    在姬宗臣心中,他想要弟弟永遠都是這樣笑著,他愿意為他鋪路,他想要弟弟跟自己父親一樣在君主身邊侍奉左右,這一切在他抱著嬰兒的弟弟時他就規劃預設過幾百次,忠君會穿上父親鎧甲戴上金兜鍪,英姿煥發的站在君主身邊,有如當年父親站在攝政王身邊一樣,自己會統整部隊協助他們,他的長鎗會為君主開疆闢地!

    姬宗臣是個標準的將軍性格,個性強悍剛硬、不擅言詞、作戰時而霸道時而激烈,討厭君主以外的人下命令指示、處事上有點不知變通,表達重視的方式就是過度的鍛造敲打他,像是金吉剛開始被他在營區整的很慘,姬宗臣最討厭那種唯唯諾諾前怕虎后怕狼的怯懦之人,金吉一開始簡直雷翻他,一直到金吉頑強的在訓練中茍活下來贏得姬宗臣認同。

    "去召集東海姬家軍,你和記得攝政王教過的突襲基礎概念嗎?"

    "謂指集中力量,加快速度,在短時期內進行急速猛烈攻擊并完成任務。"

    "很好,那二月二十日,翡翠谷,帶上樓璟翔。"

    "是,將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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