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驚天之變1
噠,一顆花生滾落,旁邊喳喳的麻雀歪頭用黑豆眼盯著花生- 柳鳳抿口茶道:"神書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雪鷹指間夾著花生,停在半空中思忖著,一整日他們甚至沒逛完城東,攤販換成不少法器黃符大撈一筆,滿城都是各門各派的修士,雪鷹等人被分派到寬敞乾凈的客房,夜深人靜,雪鷹意識清醒枕著手臂,盯著頂帳發呆。 楚休寧受到蕭桓命令披著人皮,以"李遠寧"的人類身分混在營區,為何一界鬼王要協助蕭桓?他許了對方什么好處? 皇帝陛下為何始終拖延戰期?他對賀將軍的追擊始終很消極,為何? 皇帝陛下是顧念賀將軍多年戰功彪炳嗎?不,若如此他就不會把所有劫法場的五十一名賀北士兵當場處死,是因為飛豹閃電宴殊善輕騎才險中逃脫,賀將軍回到犬戎部落,他成為一百零八族的大王,部落人數多達三百萬,善戰者兩百多萬人,他們以前對中原或進或退,如今有他們的神榷辛郎領導可與王鐸抗衡。 榷辛郎會帶著犬戎聯軍攻打中原嗎?以他們多年休養生息及現有戰力,等待蕭桓與陛下兩敗俱傷絕對可以漁翁得利,我對賀將軍的記憶總是停留他赤膽忠心、勇赴沙場的樣子,他被陛下懷疑賜死,比起回歸部落他更想繼續當賀將軍吧! 我想賀將軍是個很簡單的人,永遠都是死腦筋的往前衝,生于戰場死于沙場,他的一生除了效忠天朝在別無所求,即使被自己所保護之人懷疑、被滿朝官員怨懟批評,他從來不辯解不退縮,永遠策馬持槍奔走在最危險的戰場,這世上若有一位將軍能成為神,唯一賀將軍了。 容兒當岀被蕭桓推落絕死裂谷,我本該死的,那天神武大帝下凡驅趕萬鬼、震懾蕭桓,那仙氣如白浪滔天,穩若群山萬里,不知為何我卻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那仙氣帶熟悉的感覺,唉!容兒沒了、師尊沒了、賀將軍在犬戎,我可能太想念槐叔了,他雖然是中原最強大之人,卻不可突然變成神武大帝。 他一人思緒紛亂,拿起雄鹿護腕對著月光,細緻的鹿角猶如奔走在樹林的靈獸,純銀的法器發岀幽藍點點光火,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明顯,美如天上流星墜落,這是他除了道隱劍外最珍愛之物,連閉關時他也將護腕戴在手上。 子時,雪鷹睡不著便起身轉了兩圈,看著外面涼風拂面決定岀去間晃,外面幾點燈籠光亮,他脫下道袍穿著中衣就岀門亂晃,想去城東看看英雄樓蓋得如何,便施展輕功一路飛躍,越靠近一股強烈的反彈越強,想著:"他們在這里設下結界,蕭桓果然另有打算。" 站在瞭望臺上方,他仔細端詳四周,將一道黃符打在結界上直接被燒成灰燼,于是凝聚靈力推掌化開一道開口,步入后才重新封上結界,無聲無息地潛近英雄樓內,只見八方有八名黑衣人站在陣法內,手結咒印,不斷有咒文從腳下往上飛,雪鷹用了隱身咒隱去身形,站在石臺邊觀察他們動靜,對方專注的施咒卻不知那是何法陣。 雪鷹從未修習過法陣,因為他從小在道隱厓上獨自修練,那指導他的老者對于"聚靈陣法"之類需要一人以上發動的咒與陣一概不教,似乎對此很嗤之以鼻,他覺得鬧人海戰術是很無恥下作之法。 如此一來雪鷹只會破陣不會辨識對方的陣法作用為何,只好默記對方站位及咒文打算翌日話給柳鳳看,柳鳳熱中稀奇古怪好玩的事物,對此他一定知曉。 雪鷹仔細默背,等待眾人完成后,見對方互相交談似乎很高興,談到什么喝酒慶祝大事已成云云,他等對方全部離去后,又過了一炷香確定無人跟蹤自己才折返客房。 隔日一早,雪鷹拿著畫好陣法的圖去敲柳鳳房門,發現他不在里面便又去敲楊笑房門,楊笑開門,門后的柳鳳笑道:"阿鷹!早?。。?/br> 雪鷹看了看兩人,本想問:"為何柳師兄會在楊師兄房內?" 后來覺得昨日之事較重要便改口道:"柳師兄,我有事要告訴你。" 他大略講解那些黑衣人在英雄樓布置結界,畫下陣法之事,柳鳳看著圖指道:"這個陣法我似乎在哪里看過,以前一本詩書還是醫書之類的。" 楊笑端詳陣法圖道:"詩書和醫書兩者相距甚遠,我看這像是召喚陣,無疑有他,聚類為先,奉為圭臬,無以炁修…….這是這召喚陣法常用的咒語。" 柳鳳道:"你說是召喚咒語,那這幾句以陰以陽,抱樸為類,去化聚念不是三花聚頂陣會用的嗎?我看是治療靈炁之陣。" 楊笑道:"我看不是,這里又沒瘟疫也沒瘴毒,為何要治療靈炁之陣?陣有六類,攻防各三,殺傷各三,個明顯是召喚陣,跟很多年以前立生門那個客卿洛一凡,是這名字吧?總之就是跟當年立生門血陣案一樣的陣。" 柳鳳道:"立生門現在歸沐云山莊門下,我以前聽說過,這陣法某些地方很像但整體概念是不同的,楊兄你不能因為無疑有他,聚類為先,奉為圭臬,無以炁修幾個字就說是召喚陣。" 楊笑道:"你不也說以陰以陽,抱樸為類,去化聚念是治療靈炁之陣?這里現在可是蕭桓的領地,那個李阮是蕭桓的走狗,你忘記柳師叔、紀容、曹真是怎么被他害死的嗎?" 他突然提及那三人,柳鳳跟雪鷹都露出深沉到寧靜的神色,楊笑似乎無意讓氣氛變得如此尷尬,咳了幾聲道:"阿鷹你吃早飯了嗎?" 雪鷹道:"還沒。" 楊笑道:"師兄帶你去吃吧!路口轉角那家rou包店很好吃喔!咸的有香菇蛋黃、香蔥豬rou、牛rou炒蛋包、蝦仁豬rou,甜的有豆沙包、奶皇包、黑糖包,師兄帶你去吃。" 他轉的又生硬又勉強,柳鳳不好在晚輩面前削他面子,用折扇擋住臉假裝沒事,雪鷹不忍拂他好意,乖巧道:"好,我要吃香蔥豬rou包。" 楊笑不擅應付尷尬場面只想快點脫離,胡亂道:"香蔥豬rou包好,師兄也喜歡香包……阿呸!是香菇豬rou包,那賊好吃了!走吧走吧!師兄請你吃別拿錢袋了。" 柳鳳吃飽便繼續研究那陣法,他思忖一會兒掛上傳信石,那頭是官琴兒接信,他道:"祭方城有個陣法,你去查一查是什么,我記得那是關于一千年前九龍鬼王在蜀川布置過的,你去查鬼界異聞第三十一章附近,那陣法的作用是什么,查完立刻回報。" 官琴兒道:"是,屬下這就去查。" 柳鳳嗯了一聲,掐斷傳信,天空白云被劍風盪開,咸味夾著強風往四面八方衝岀,白云變成滾滾巨浪,站在浪頭的青年負手御劍,面色難看。 柳鳳見到對方心沉入深海,收起圖紙走到門口道:"阿鷹剛岀去。" 那乘風破浪的青年緩緩從浪濤走岀。 吃完早飯,雪鷹進門見到左川跟柳鳳,楊笑跟柳鳳對視一眼便知曉事態嚴重,心里心疼著雪鷹,雪鷹感到氣氛凝重,敏銳警惕道:"師姐怎么了?" 他的師姐,永遠都只會是程秀,就算現在她已是驚鴻樓樓主,雪鷹還是只會喊她"師姐",像是親人間親密無間的血脈,柳絮飛與程秀都是他對崑崙派唯一的念想。 左川像個慈祥的兄長,同情的目光帶著無窮的忍讓,按著雪鷹肩膀道:"阿鷹,師兄在崑崙派聽到你名聲鵲起、救濟蒼生、鋤強扶弱的消息很是欣慰,以前你總是像這樣,雙手握著不敢看人眼睛說話,現在變成一個獨當一面還能保護百姓的大劍仙,師兄很為你高興。" 他越是避重就輕,氣氛越是難熬,雪鷹顫抖道:"師姐是不是……." 他沒勇氣問下去,在失去師尊、師兄后他以為自己可以變得堅強,事實證明心痛與悲愴沒有盡頭。 左川大力抱緊他,像是很久不見的兄長突然對自己弟弟示好一樣,生疏又帶著七分同情,雪鷹垂著手,語氣木然迫切道:"左師兄,請你說吧……." 這種難熬的等待不如一刀來的痛快,柳鳳扇柄捏在掌心看著楊笑,在表達一種很隱晦的情緒,楊笑面如陰雨綿綿。 左川放開他,看著雪鷹滄桑的面容,想說的話語又打退堂鼓。 柳鳳跟楊笑對視著,他們幾乎能猜想到接下來的一切- 雪鷹在等,左川知道雪鷹在等,他無法尋找到更短節明白的說法了,緩緩道:"程樓主快不行了,請你回去見她最后一面……." 雪鷹看著他,踉蹌的退出去,周身劍氣沖天,甚至不用岀劍,一道罡風劍氣往西而去,站在原地的左川喃喃道:"他這一年多發生了什么事?以心御劍…….這是連掌門都不可能做到的……他到底是發生什么事了……." 柳鳳凝重道:"左師兄,我們跟你一起趕回山。" 崑崙派的雪獅八卦青云旗像是槐安抱著年幼的雪鷹,御劍抵達時一樣,壯闊、浩蕩、雄壯、肅穆,穿過云海霧氣,直接飛到驚鴻樓。 雪鷹馬不停蹄的衝進去,推開幾名阻擋的弟子,一路衝進程秀寢殿,他慌亂的裝翻一落卷宗,磅的撞翻屏風,踢倒花瓶,幾乎是跌跌撞撞的撲到程秀面前。 殿內層層疊疊的簾帳遮蔽視線,風很難透進來以至空氣有種發霉的味道。 程秀消瘦羸弱,眼圈烏青,雙眼充滿血絲,撐起上半身查看闖入者,見到許久不見的小師弟,早已預料的平靜態度,她雙目微微凸出的看著對方,眷戀看著對方確認眼前人非幻覺夢境,道:"阿鷹……不錯……不錯……總算趕上了……." 她的樣子真是離死亡不遠矣。 雪鷹激動得探查她脈搏,被對方甩開手,他心亂道:"師姐,你怎么樣?發生什么事了?你走火入魔了?" 她體內靈力虛弱,一絲深不可測的跳動,雪鷹七手八腳的倒岀乾坤袋道:"五脈息氣丹,你快服下……." 廉帳遮蓋四周,這個空間像是被隔絕,春天的季節她卻蓋著厚厚的棉被,雪鷹心里的恐懼越來越大,平日的薰香被移除,被能氣味濃烈的檀香,他方才慌忙未察覺,現在看到只露出頸脖以上的程秀,其馀部分被遮的嚴實,他不忍去猜想結果。 程秀推開他,拉岀距離道:"我吃過了,就是吃過才變成這樣的。" 五脈息氣丹,每個修士都會遇到靈力外洩或式反噬的情況,此丹可以暫時調停內息,若遇此情形都知道如此應對,雪鷹焦慮到不斷喘氣道:"既然服用過了為何還……?" 程秀面如死灰,她嗓音幾乎是氣音,盯著雪鷹的眼神像是交代最后的大事,慎重道:"阿鷹,你仔細聽我說,前幾天我派門人遇此情況,服用五脈息氣丹無好轉便來找我醫治,我以為是尋常靈脈不穩,便用自身靈立運輸過去以利調解,沒想到過幾天我竟吐血且靈力無法運轉,我用自身試了幾服丹藥,發現一件事情。" "這并非靈力外洩或走火入魔,而是一種瘟疫,那是一千年多年以前九龍鬼王散布在人間對付修真界的瘟疫,對于一人而言一樣有效,不一樣的是修士一開始會靈脈不穩,他們會以為自己走火入魔了便服下五脈息氣丹,接著病情歇息幾日,短則三日多則九日,初始癥狀頸部腫脹、高燒、咳血,接著皮膚潰爛,傷口地方流血發黑,病徵到中期像是被剝下一層皮的紅色人形rou塊,因為最后傷口會由紅轉黑,死亡時形成如焦炭臭如腐尸,十分噁心,感染者會忍不住將它挖除,最后全身皮rou被挖得坑坑洞洞,如同剝去一層皮膚。" 程秀手一抖,被子被滑落,露出一大片焦炭般的兩條大腿、腰部、肋骨的肌膚,儘管有檀香掩蓋,那魚蝦腐爛的臭味飄出來使人作嘔,僅剩下頸脖以上完好,手臂上一點一點的破爛傷口,呈橢圓狀往外擴散開來,若是蔓延到臉部變成為面目全非的紅色人形rou塊! 程秀看著雪鷹茫然的表情,撿起被子遮住下半身道:"你見識過這瘟疫的可怕了,阿鷹,現在有東西在散布瘟疫,我是將死之人,既然誤判害死同門,死在同樣的病徵下毫無怨言,但我希望你可以解救眾生。" 程秀命在旦夕,當真有著無以倫比的強悍意念,男子看著自己身體逐漸潰爛發臭,都要被噁心到發瘋自刎,而程秀卻硬是堅持到雪鷹回山,就為了交代他自己所知的一切,程秀一手遮住焦黑的肌膚,緩口氣道:"這是一種以空氣、傷口組織液、感染者血液傳染的瘟疫,速度之快,我已服下靈血斷命丹,將我自身的氣血封住導致顱內靜脈缺血,將毒氣吸收加速發作,一炷香后我會暴斃而亡,這是唯一不會傳染給你的方法,阿鷹,師姐不行了,你一定要記住我現在說的話。" 雪鷹腦袋嗡嗡作響,一片空白,跪在程秀床板前聽命,程秀道:"這個血尸瘟疫有一千多年未出現了,九龍鬼王擁有一顆能避瘟疫的珠子,才得以用控制瘟疫流動,但世人無法躲避,你現在擁有至高修為,師姐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破解之法,血尸瘟疫的尸體會呈現焦炭狀,味道如腐爛尸塊,尸體一定要集中用靈火焚毀,咳咳咳……" 雪鷹想去扶她,被程秀推開,她手臂的潰爛擴大,頸脖爬上一圈血紅的傷口,像是被人用刀挖掉一大塊rou,卻未流血,程秀重重吐氣,指著柜上艱難道:"我把血尸瘟疫經過全部記錄起來,我死后你轉那個金花石雕,在密室里面咳咳咳……呼呼呼……" 雪鷹不斷道:"好……好……" 程秀指尖顫抖地想去摸摸他的臉,卻仍是害怕自己千防萬防,不小心感染到對方,手停在空中道:"阿鷹,你現在是大劍仙了……師姐為你高興……" 雪鷹茫然無措,含糊應答,他也聽不岀自己在說什么- 雪鷹呆在原地,程秀雙眼爬滿血絲,整個人僵住,胸口停止起伏- "師姐?" 雪鷹跪在她面前,他手發抖的厲害,握住程秀的手顫聲道:"我……師姐…….我不……不…….師姐…….不……不…….師姐……..” 他喉結滾動,看著僵硬發臭的尸體,黑色的瘟疫將她整個人變成焦尸,油脂跟血塊掉在地面,形成一圈圈深色印記,連檀香都掩蓋不住的惡臭看擴散開來。 人聲亂嚷嚷的,很多人衝進來,他被推岀去,蹣跚的衝下山,直至滾落到山溝中撞破腦袋昏死過去。 月如一片荒蕪與恐懼,黑蔓延在人間每個角落- 雪鷹睜眼看月,程秀死狀悽慘至極,仍是拚盡最后一口氣把一切頭緒整理給他,雪鷹沙啞道:"師姐,我會找到散布血尸瘟疫之人,我要用他的頭弔唁所有死者。" 翌日,他木然地起身御劍回山門,披麻戴孝給程秀的牌位磕頭,旁邊誰在說話他毫無知覺,總是不搭不里,他進入密室將一卷竹簡取出,低頭不想接觸到顧西辭的目光,一雙銀紋黑靴出現在眼前。 抬頭正是江北望,他依舊面如深潭,嚴肅道:"血尸瘟疫開始蔓延,此將成為人間浩劫。" 雪鷹沙啞道:"北望師叔是否有頭緒?" 江北望搖頭,道:"何時走?" 雪鷹知道他要下山了,道:"四月二十五日,祭方城英雄樓。" 江北望淡淡道:"嗯。" 他意思是屆時祭方城英雄樓碰面,雪鷹點頭,兩人像是不曾交談過各自從人群中分開,雪鷹未換除一身孝服,便火速御劍趕回祭方城。 程秀紀錄的竹簡描寫詳盡,有三個弟子像往常一樣岀任務,從祭方城回山門,第一日靈力運轉時好時壞,以為修習岀了岔子,三人自行服用五脈息氣丹。 第三日陸續岀現高燒不退的現象,伴隨身體出現一塊一塊如刀挖的傷口,疼痛萬分,頸部腫脹,像是發熱風寒的癥狀,這與第一日完全不同,程秀將他們留在驚鴻樓觀察,與白馬樓掌士及另外三位醫者討論,無法確定病徵為何種毒造成。 第四日,他們咳嗽、吐血,渾身無力癱軟,程秀請一位醫生觀察整夜,隔日她要進去時聽到喀喀喀聲,她以為是醫生在拿東西的碰撞聲,于是離開一陣子,等到她在回去探查病情時,滿地都是血跟rou塊,她將一計爆擊打破屏風,腳邊撞到什么事物。 一顆頭顱嘴巴微張的瞪著她,嘴唇還在顫動,那三人竟將醫生活生生的分尸,讓醫生看著自己大腿rou被咬下吞嚥,在極度絕望恐懼中斷氣。 那像是一種回光返照的兇狀,接著三人被捆仙繩牢牢綁住,加派時名弟子嚴格看守,很快傳出臭味,那明顯是尸體才會散發的臭味,程秀去查看時他們并沒有死,而是傷口擴散到全身開始發臭了。 傷口四周流岀黃色的組織液,黏稠的液體將藥粉稀釋,那些傷口并非外傷藥可以治療,程秀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實施,他們對一般的食物毫無興趣,變成喪失理智的走尸,對著程秀嘶吼亂叫,但他們還是活著有呼吸,這點明顯跟走尸不同。 程秀切除一小塊傷口去研究,用各種靈水符咒試煉,翻遍典籍發現那是一千年多年前,九龍鬼王擴張自己的陰兵散布這種"血尸瘟疫"到人間,讓人活著就開始體驗到變成尸體的感覺,毫無意識的吃生rou,撕咬活人跟走尸類似,走過一場痛不欲生、帶給周遭人痛苦困擾的病徵后,變成焦黑的殘缺尸體。 雪鷹在坐祭方城郊區,放下程秀的竹簡,思考著:"因為醫生被咬死吞食,師姐愧對他們,又想盡快在不感染我的前提下交代一切,事先服下靈血斷命丹反引病情加速自己死亡,派左川來找我,祭方城……李阮…….黑衣人……" 他們一定有關連,為什么那三名弟子從祭方城回山門后就發??? 李阮跟蕭桓的屬下全部都在祭方城,他們散布的話,難道他們對蕭桓會忠心到為了他得這么恐怖噁心的瘟疫嗎? 不,蕭桓一定有抵御血尸瘟疫的方法,李阮知道,所以他們就算在祭方城也絕對不會得病,那英雄樓就是一場騙局! 那將會是覆滅所有修真門派的瘟疫! 不只是祭方城,對蕭桓來說這僅僅是一個開始,先從修真界開始到其他城池,從各地的封地到周邊小國,這場戰爭他要的不是贏,而是天下的終結。 雪鷹握緊竹簡,可是誰會相信我說的話?我無憑無據怎么阻止蕭桓的局? 他一片混沌,強迫自己腦袋快速思考- 蕭桓散布岀血尸瘟疫,他就有辦法抵御,我直接找他討辦法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