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弟弟
她是沉家的嫡女沉清音,樣貌絕色傾城,京中貴女無人能比,嫁的也是當今天子,成為皇后不久后便誕下小太子。 皇帝后宮無佳麗三千,獨寵她一人的事傳遍了民間市井。 就在人人都艷羨她幸福美滿的時候,厄運卻驟然降臨。 那是寒冷的冬夜。 深宮內。 玉皇殿。 平日里豐神俊朗的他,此刻面如枯槁,憔悴地躺在病床上望她: “清音……是朕對不住你?!?/br> 她已經哭得流盡眼淚,緊緊抓著他沒有溫度的大掌,貼在臉上,企圖焐熱它。 “以后……你就是太后,無人敢對你放肆?!彼P起嘴角向她微笑。 “蕭璟言,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手中的大掌漸漸脫力,她崩潰無比。 “朕曾擁有你……不枉此生?!?/br> 何其荒謬哉! 誰能想到?!正年輕,身體康健如日中天的他,竟然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傷口感染而亡?! 她絕望又無助地伏在他的胸口,那里的心臟已經不會再為她跳動了。 長樂元年冬?;莸郾朗?,其皇后沉清音,扶五歲幼子蕭鯉登基,自此開始了垂簾聽政。 不是沒有人想要奪權篡位。 齊王叛亂、鎮國將軍倒戈、大佞臣李啟中飽私囊……但這些都沒有舞到她面前。 到不是她手段狠辣,而是有人先一步將這些危及朝綱之事統統解決。 那些人被他殺頭扒皮,抄家滅族,血流千里,無人再敢謀逆。 他是蕭璟言同母胞弟。蕭璟回。 他殺伐果斷、權傾朝野,說是在保護他們母子,她怎么會輕易相信呢? 坐在高堂之上,沉清音華服加身,睥睨眾人,雖然年方二十,卻感覺像已經走完了一生。 不喜歡朝堂爾虞我詐,為了蕭鯉,卻也要這般咬緊牙關堅持住。 “臣已經將修筑水渠的事宜收拾妥當,還請皇上和太后娘娘過目?!?/br> 那人身姿挺拔,立在金鑾殿的臺階之下,卻完全沒有卑微的姿態,一襲暗金蟒紋袍,端的是龍章鳳姿,萬人之上。 他越是耀眼,她就覺得越刺目。 “嗯,呈上來吧?!彼龖阎斜е纱笱壑樽余率种傅孽巸?,望向他的美眸似寒潭。 那些老臣竟如此贊賞攝政王,贊賞到想勸諫幼帝退位讓賢,美其名曰防止以后叔侄反目。讓賢?憑什么?先皇的旨意如今也輪得到他們來置喙了么? 笑話,沒了帝位,她們母子該何去何從? 翻著手中玉簡,那上面文書完美無瑕,毫無錯處,和蕭璟回本人一樣。 她挑不出毛病也不敢挑毛病,誰敢與如今的攝政王撕破臉。 她只想要她的鯉兒活著。 “今日無其他事,便退朝吧?!?/br> 坐在那高高的冰冷的皇位上,沉清音感到如坐針氈,惹不起那個人還躲不起么? 大臣們紛紛告退,她將鯉兒小心翼翼地交給乳娘。 現在要做的事,無非就是穩住那個人,防止他一個不高興,狼子野心,將他們母子直接弄死。 輕輕撥開頭上亂動的珠簾,她無奈望著遠處的天邊。 碧空如洗,仿若深邃的藍寶石,陽光也無限好,空氣中滿是桂花的甜香,如此美好的時光,沉清音卻完全沒有心情欣賞。 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從背后傳來,“太后娘娘可是倦了?” 心下一驚。 沉清音轉身,蕭璟回就站在身后不遠處凝望她。 距離如此之近,她再一次將他俊美無暇的臉收入眼底。 那樣相似的眉眼,她恍惚覺得是蕭璟言,心痛無以復加,索性又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王爺早朝結束就快些回去歇息吧,哀家無礙?!?/br> 身后是他促狹輕笑。 “本王不回,皇嫂該如何?”他靠近她,男人身上凜冽清新的松木香味縈繞到她鼻尖。 真是可惡??!就連體香,也和她最愛的男人一樣! 以為用美色誘惑,她就能放下對他的戒心了么? 她向來不會掩飾對他的厭惡,瞪他的一雙美目仿佛淬冰。 “王爺不愿回去那就自便吧,哀家乏了,先走一步?!?/br> 她甩袖便走,動作幅度太大,金縷衣大袖擦過他的衣袍,卷起一陣香甜的風浪。 手被攥住。 沉清音差點趔趄。 她惱怒道:“放肆!” 那雙戲謔的桃花眼實在是礙眼極了,她從來不知道明明相似的外貌。竟然可以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聽到她的話,竟然毫無反應。 她掙扎著想要甩開,他卻抓得更緊。 攥著她手的大掌干燥又溫暖,手指骨節分明、白皙修長。 她當然沒工夫欣賞這雕刻似的手,她只知道,先帝溫文爾雅光風霽月,而他惡劣無恥卑鄙下流! 身邊的侍女侍衛全都低頭,仿若未聞。 “放手!” “不放?!?/br> 蕭璟回非但沒有放手,還直接借力把她攬到懷中。 步搖叮當作響。 他的懷中火熱如暖爐,寬敞堅硬的胸膛讓她險些失神。 “王爺莫不是瘋了!” 她狠狠推開他,抬手就要扇,卻被他攥住手腕,那力量霸道,她毫無反抗的余地。 “呵?!彼托?,唇角揚起頑劣的弧度。 卻沒有更進一步惹怒她。 他收手,散漫道:“孤知皇嫂忌憚何事,萬事皆有解決辦法,聰明如皇嫂,想必知道該如何?!?/br> 沉清音揉搓著被他扯紅的手腕,憤恨地瞪著他。 “哀家不知!” “哦?不知?”他黑眸幽深似海,那里面醞釀的情緒風暴是她不愿看清的。 于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金鑾殿外,一眾侍者面前。 當朝太后竟然被攝政王壓在盤龍紅漆柱上親吻。 他的吻一開始像懲戒,撬開她的牙關放肆蹂躪橫沖直撞…… 慢慢又似三月春風般溫柔,又似雨后的晴空般澄澈…… 漸漸地,又惹上了情欲…… 堅硬的物什隔著布料抵著她,簡直羞煞人! 蕭璟言從未如此待過她,沉清音面無表情地垂眸看盡在咫尺的男子,他睫毛濃密,高挺的鼻子抵著她,忘情親吻吮吸。 若說先帝似春水,他便如烈日。 她這是在做什么?! 拿他和先帝比較嗎?他怎么配?!這個覬覦皇嫂的登徒子! 沉清音掙扎著,不被情欲打動,她狠心咬他,猩紅的血液從彼此的唇縫溢出。 他低喘放開她,俊臉緋紅,盯著她的一雙黑眸清亮異常。仿佛一頭雄獅在看逃不掉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