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序曲[娛樂圈] 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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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聲,兩人進了庭院,男人單手摟著硬要自己走的女孩,開了玄關?處的燈。 沈烏怡抬頭看了一眼開著的燈光,簌簌地落在?兩人頭頂,有些刺眼,驀地又?抬手把燈給關?了,然后扭頭對邊原開口,聲音莫名發悶: “我有燈了,不?開燈?!?/br> 邊原喉結上?下滾動著,胸膛緩緩震動,輕笑了一聲: “好?!?/br> 進去家門之?后,或許是?時間太晚,別?墅里靜悄悄的,晴天也睡熟了。 沈烏怡無力地貼著邊原的肩膀往里走,沒兩步,就倒在?他寬闊結實的背上?,軟乎乎地貼著他,語氣醉醺醺地叫他: “阿原?!?/br> “在??!边呍_口,反手毫不?費力地托著她踉蹌的身軀。 由于沒有開燈,昏暗籠罩了這一片角落,只有不?遠處外面微弱的光芒滲進來?,朦朧地映出兩個?人貼在?一起的身影。 沈烏怡喝得完全醉了之?后,感?官變得無比遲鈍,白潤的雙頰醉紅,東倒西歪地想往前走,拱了兩下他,卻一下子失去平衡,右手臂下意識地撐住柜子穩住。 她身上?穿的是?短款毛衣,手臂往前一伸長,毛衣上?縮,毛茸茸衣料底下露出了一截瑩白的皮膚,以?及腰窩下方那個?顯眼的太陽紋身。 邊原盯著她,銳利的喉結滾動,任她重新挨靠過來?,昏色的環境下仍是?起了些反應,扶著她的手臂肌rou結實地繃緊,青筋虬結。 似是?察覺到了男人的目光,沈烏怡醉眼朦朧地看過來?,直勾勾地看了他半晌。 空氣中的分子似乎愈來?愈濃,呼吸聲已?變得明顯。 “阿原?!鄙驗踱仁?輕輕叫了他一聲,含著醉意的語氣格外飄: “你想知道嗎?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邊原的眼神緩緩變暗,面前的女孩還在?抬頭專注地和他講話,他喉結艱難地滑動。 沈烏怡說著,倏然,伸手拉住他空著的那只手掌,炙熱的掌溫傳遞過來?,她拉著他的手往自己腰窩紋身處放,嗓音溫軟透著股醉的甜意,看著他語氣緩緩道: “就是?這個?紋身?!?/br> 邊原微垂著漆黑眼睫,按著那處紋身,指尖莫名升溫起來?,心臟一震一震的跳動。 “其實,我以?前提醒過你……你不?記得了?!鄙驗踱曇艉茌p。 邊原摩挲了下她的紋身,抬起眼,開口:“什么?” “那部時空洪流夫妻重遇的電影?!鄙驗踱诡^,說得很慢,手指搭上?男人的手臂,輕敲了兩下。 沒兩秒,邊原低沉的聲音劃破這一昏暗的寂靜,他說英文的嗓音更加貼近冰塊質感?,極其蠱人: “the sun shines on the id the ice melts?” 沈烏怡當初說過這句臺詞,顯然是?無比偏愛這部電影。 話音落下,沈烏怡驀地抬起頭。 目光在?黑暗中相撞到一起,她緩慢地點了下頭,勾著水紅的唇,面容帶著真?切的笑意,重復道:“嗯,the ice melts?!?/br> 還在?念中學的時候,沈烏怡的父親因?公?殉了職,又?發生了一個?意外,那之?后她的生活翻天地覆地轉變。 很長一段時間陷在?了自卑的情緒,道德感?無時無刻絞著她,周圍人的漸漸遠離更加重了她那股自覺的卑劣感?。 大學入學不?久,18歲生日前的一個?月,星探想挖沈烏怡進演藝圈演戲,沈母的病情愈重,醫療費用非常大,那會兒根本沒有什么喜好可言,沈烏怡只想要盡快賺更多的錢為母親治好病,就這么堅持下來?了。 但是?那段時間格外難熬,沈母極力反對她進圈,認為那個?圈子很臟,經常會翻她的手機,很多疑,她只得頂著這樣的壓力,裝作沒看見母親失望的眼神。 每次沈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她退圈好好讀完書的時候,沈烏怡都沉默聽著,后來?還發展到沈母直接在?醫院大發雷霆,說自己寧愿死在?醫院也不?要她賺來?的一分錢。 身邊的親戚同她說要好好照顧母親的情緒,她的欲望從來?被壓得死死的,從來?都是?不?道德的。 但沈烏怡一旦開始做一件事情,就會極其投入進去。合作的導演和同行前輩,不?乏資歷深的,都真?心稱贊過她是?天生表演的料子。 漸漸地,電影戲中的世界沉浮于現?實,交織出了一個?讓沈烏怡很有安全感?的空間,她可以?盡情地融入角色成為角色,這是?她自我表達的一個?途徑。 待久了便也有了對表演的野心,真?正熱愛一件事物是?不?忍心讓它蒙塵的。 可惜噩耗來?得太快,大一寒假,沈母就猝然去世了。 才撐了不?到一年。沈烏怡剛拿到片酬,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繼續給mama治病。 一向嚴格的沈母最后松了口,說只希望她做自己想做的,但沈烏怡明白她雖是?這么說,言下之?意還是?認為演戲并不?是?她的良配職業,不?贊同她的現?狀。 沈烏怡回想起那段無比黑暗又?漫長的時光,鼻子紅通通,眼睫濕潤又?緩慢地眨動,嗓音在?黑夜中破碎: “我們都被騙了,骨灰盒是?很燙的,不?是?冰冷的?!?/br> 那是?親人最后在?世上?留給自己的一道溫度,滾熱得極其燙手。 失去了父母之?后,她成了一個?沒有根的人。 什么都消失了,靈魂輕飄飄,從那之?后,沈烏怡混混沌沌地活在?世界上?,迷茫,每天被學業和工作緊緊壓著,只有深夜一個?人的時候才敢哭得崩潰,徘徊在?抑郁邊緣,活得很分裂。 以?前念高中的時候,地理老師身為班主任,曾在?高三那年的秋分日,用晝夜節律寬慰學生: 秋分這天是?少數晝夜平分的日子,此后晝漸短,夜漸長,但長夜總有破曉,熬到冬至過后便是?日晝越來?越長,總會迎來?長久的光明。 她想,明明已?經過完了冬至,晝日越來?越長了,怎么mama還是?把她拋在?了冰冷的寒夜里,甚至她想過,這會不?會是?當年的因?果報應。她不?清楚這是?不?是?老天決意讓她受著的懲罰。 從那之?后她再也沒有過過生日。 因?為沒有所謂的長久的光明,她一直活在?寒冰長夜中。 但上?天似乎總愛和她開玩笑,又?或許是?成年人的生活說變就變。 過完那個?反復煎熬的寒假,大一下,沈烏怡回了學校,繼續奔赴在?工作和學業之?間。 有一天晚上?,沈烏怡實在?撐不?住了,沒去上?課,漫無目的地四處游晃,最后在?便利店外面坐了大半夜。 深夜的風格外凜冽鋒利,冷得人直打哆嗦,沈烏怡硬生生抱著膝蓋坐著,不?哭也不?響,站起身的時候腿麻一片,進便利店買了瓶酸牛奶,冰涼的水珠滴落到手心上?,添了幾分她還活著的實感?。 出來?之?后,沈烏怡沒再坐著,往前走到根陰暗的柱子旁,沒什么表情地挨靠著,正要繼續蹲下,偏頭時,才緩緩看見了一個?穿著全身黑的男生,身形挺拔高大。 沈烏怡沒什么意識地朝男生彎了下眼睛,睫毛順著動作顫動,算是?打過招呼。 男生身上?的少年感?很重,修長的手指隨意垂在?褲邊,嘴里叼著一根香煙,那時已?經是?后半夜,露汽比較濃,沈烏怡勉強笑了一下后便想離開換個?位置。 繚繞的煙霧中,少年淡淡掀起眼皮,輪廓在?昏黃的路燈下映出全影,頂著鴨舌帽,膚色冷白,倏地就對上?了沈烏怡未來?得及移開的視線。 很奇妙地,沈烏怡原本想走,但那會兒卻被他漆黑的目光莫名釘在?了原地,視線被他緊緊抓著,心跳一鼓一鼓。 少年咬著香煙,猩紅煙頭在?黑夜里輕微閃爍,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狀態,散漫地略一低頭,一截短煙灰跟隨動作簌地落下,少年的聲線極低,冰塊質感?,透著股含混的磁性,緩緩出了聲: “再硬的冰塊見了太陽都會化。沒什么過不?去的?!?/br> 目光相觸的剎那,沈烏怡心口□□,認出了面前的少年的身份,她抿著唇垂眼,呼吸變得很重,眼睫莫名就濕了,極力忍住掉眼淚的沖動。 鼻子酸澀得過分,她現?在?明明已?經很克制了,但想哭的沖動來?得又?猛又?快。 好不?容易,終于忍了下來?。 沈烏怡抬起頭,眼神執著,低悶的嗓音卻暴露了她的情緒: “那你呢?” 邊原瞭起眼皮睨了她一眼,情緒不?高,摁滅了燒著的煙頭,臉頰扯動了下,又?似在?嚼著什么東西,神色懶倦,然后沒什么語氣地哼笑了一聲: “我不?需要?!?/br> 這場相遇是?意外的意外。 所以?六年后,兩人機緣巧合下首次合作mv,她也沒想過要提起這件事。 但當時,邊原那句似乎很隨意的話,其實給了她很多力量。又?或許是?邊原本身,就能給人力量。 邊原說沒什么過不?去,那好像現?實就是?這樣。 明明那時候她還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可突然就在?他這句話的啟點下,明白了沒有誰的自由是?和誰捆綁在?一起的。 每個?人都是?自由的,每個?人都可以?自由,可以?像鳥兒一樣飛翔。 做出選擇后,任憑風浪起,無論是?什么選擇,無論身處如?何的環境,無論誰持著反對票想干涉你,即使是?親人,任由那些人,堅定自我就是?勇敢。 熱愛永不?褪色。 為了記住當時的感?覺,永遠記住,沈烏怡在?自己身上?紋了一個?太陽。淵源就是?來?自邊原的一句話。 于是?,她再也不?用害怕冬夜了。 因?為她永遠有一個?太陽。 …… “以?前怎么不?說?”邊原盯緊了她,緩慢滾動了下喉結,喉頭發澀,嗓音嘶啞。 沈烏怡紅唇動了下,她吸了吸鼻子,聲音染上?了哭腔,喝醉讓她很難再平穩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你看起來?不?記得了?!?/br> 不?記得的事情,她又?怎么好意思說出口。 她也不?想給邊原什么困擾。說白了,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邊原緩緩摸著她的紋身,指尖在?太陽上?流連,喉結艱澀地上?下滑動著,瞭起眼皮的時候,眼睛透著微紅,心中酸意翻涌。 摩挲了好一會兒,冷不?防地,邊原忽然低下頭,吻上?了她的那個?紋身。 沈烏怡心臟猛地一下被用力擊中,潮涌的醉意褪去。 她的太陽吻上?了她留在?身上?的太陽。 男人薄唇微微濕潤的觸感?仿佛一同刻進了紋身里。 所以?沈烏怡去年春節那晚,無意說的那句話,意有所指是?這個?。 ——“如?果……你沒出現?,我大概真?的要放棄了?!?/br> 那些漫長的時光,他的女孩明明很難撐下來?,但還是?走到了他面前,走到了所有人的視線里。 沈烏怡顫動著睫毛,身體控制不?住往前縮,在?他深邃幽暗的目光中讀懂了他的想法。 但還能有什么辦法呢? ——她要爬得好高好高,才能見到她的太陽。 原本兩人之?間仿佛有著道無法抵達的鴻溝,她一邊希望他一直好下去,一邊借著他的話支撐自己,生活漸漸不?再搖搖欲墜,又?重新拾起了那份生生不?息。 這是?她拼盡全力撞出來?的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