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序曲[娛樂圈]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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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位置的路上,沈烏怡聽見老秦提到自己的名字,害怕場面會尷尬,腳步很快收住,站到了旁邊一桌的水晶屏風后?面。 星星點點的裙擺碰了下微晃的水晶,裙擺往前?飄動。 她眼神盯著腳尖的高跟鞋,很后?知后?覺感覺到后?腳跟的不適,應該是磨紅了。耳邊他們的聊天聲一字不落地鉆入耳。 “邊神,我沒記錯的話,你旁邊剛坐的那姑娘……”老秦頓了一下,有點找不到形容詞。 謝明言看?了一眼對面含著一根煙沒什么?反應的邊原,誤解了老秦,敲了下他可能不老實的想法?,語氣倒是吊兒郎當的,“有的人不是你能肖想的?!?/br> 老秦笑了一聲,沒反駁,“我是想說,她是不是和你一起上過熱搜來著,不止一次?!?/br> 和極少?有緋聞的邊原,綁在一塊登頂熱搜,攏共還不止一次。 委實耐人尋味。 向初也好奇地看?著邊原,等他說話。 邊原含著煙,聲音略顯含糊,像嗯了一聲,沒一會兒,他又多瞥了老秦一眼,這次把煙拿了下來,嗓音清冽:“你算挺清?!?/br> 謝明言嘴角欠欠地揚著,笑吟吟看?著邊原,先調侃道:“絕無僅有的大新聞啊,可不得?算清楚點,又不多?!?/br> 老秦輕佻地挑了眉毛,見邊原仍是一副很難上心?的模樣,好奇心?忍不住作祟,沉吟,再開口時表情認真探究,“不過,實話實說,邊神……你和她之?間關系算怎么?回事??” 剛才的宴席,不是他有意觀察,沈烏怡和誰都笑盈盈的,連和他們都能搭上幾句話,但和邊原就?沒互相說過一句話。 說是不在乎吧,也不像。 邊原對她的態度同樣難以捉摸。 有誰會晾著自己喜歡的人一晚上不說話? 可這么?多年專輯mv從未出現過異性,邊原唯獨讓沈烏怡破了例。 邊原這樣的人,他自己本?身就?不受拘束,也沒見他對別的什么?事?上過心?,但想讓別人破了他的例,這還真是頭一回。 除了沈烏怡,老秦他們沒見過有別人。事?兒也沒有。 向初本?來看?著邊原,同樣等著答案,目光忽然不知瞥到了哪里,肩膀抖了一下,往邊原的方?向縮了一點。 沈烏怡躲在水晶屏風后?面,借著遮擋看?向邊原,一顆心?七上八下,不知是她錯覺,邊原似是睨了一眼這邊的方?向。 邊原不疾不徐,沒有著急第一時間回話,懶懶地掐滅了煙,垂眼,散漫地挑唇笑了一下,手隨意擱在了旁邊女人椅上,卻是實足的保護姿勢,向初被他半圈在身前?。 下一秒,邊原低低沉沉的聲音響起,透著一股不在意的冷調: “還能算什么?,就?普通朋友?!?/br> …… 沈烏怡眼前?花了一秒,眨了眨眼,或許是水晶太過閃耀,她仰頭調整了一下視角,呼吸慢慢擠回原位。 其他人談笑的聲音頃刻都消失不見,眼前?只有濃墨重彩的剛才那幕,邊原懶散哼笑了下的樣子。然后?風輕云淡地撇開所有關系,回位到所謂的普通朋友。 慢慢提步往前?走的時候,后?腳跟摩擦不適的地方?加重許多,每一步都像海的女兒走在刀尖上般,邁出的動作極為痛苦。 沈烏怡面上卻無絲毫神情變化,眼角的笑意輕柔。 可也只有自己知道,這顆心?此?刻有多千瘡百孔。 走過去時,他們早已換了別的話題,沈烏怡也像完全不知情般,沒受到影響。 晚宴散場,許多人陸續離開,謝明言極有眼力勁地帶走了老秦和向初,沈烏怡轉頭看?向邊原,嗓音很輕:“回去吧?!?/br> 沉默了一整晚,終于啟齒。 邊原低頭看?了她一眼,喉結往下滾,帶她出去上了車。 一上車,邊原把著方?向盤,單手松了松領帶,直接解了下來,頂上的白襯衫紐扣松開,渾身閑閑散散的混不吝樣。 啟動前?他微低頭,擦動打火機,橙色的火冒出,點燃了一根香煙叼在嘴里,淡淡的煙草味混雜著晚宴的香水味飄動過來。 一圈灰白色的煙霧升空,飄向沈烏怡的黑色裙擺,裸背。 在車上,沈烏怡沒開口和他說話,平靜地看?著車窗外閃過的那些夜景。 開至半路,她忍不住把車窗往下降了一下,急速的風猛然灌進來,沖掉了她眼眶里忍了一路泛上來的熱意。 沒有人不想做/愛的人的唯一。 但借著昏黑的夜景,她從車窗的倒影看?清邊原尾指上的銀色戒指,閃閃發光,一些陳舊的記憶涌了出來,洶涌得?幾乎欲將人整個吞沒。 也對,有罪的人是不配擁有愛的。 沈烏怡慢慢又把車窗升了上去。 停車才發現開到了西山院,邊原的私人別墅。 地庫的燈光不算明亮,按電梯上樓,院子的綠蔭陰涼,沈烏怡抿緊了唇,和他站在一起,鼻間充斥了一整晚他若有似無的氣息。 進客廳時,沈烏怡看?著他高挑背影,叫住了他,溫吞卻很冷靜:“邊原,我有事?想和你說?!?/br> 真要臨別時,身體仿若有萬千阻力,喉嚨粘著不能動,心?跳狂烈加速,她盯著他的黑色背影,又將目光緩緩落向他的頭頸,背部,手臂和腿。 仿佛要將他整個人深深印在腦海,永久保存這一刻。 沈烏怡等他轉過身,目光卻忽地像失去了支撐力,垂下了眼眸,頓了好半晌,才開口—— “我們就?到這里吧?!?/br> 話落在地上,只有心?跳一震一震的巨大聲音。 沈烏怡一向很難和人起沖突,但這次,她還是想和邊原說清楚。 即使他們之?間的關系,算不上真正的情侶。 和他在一起,其實是她做過的最勇敢的事?情。那結束也要體面、勇敢地收場。至少?要把話說清楚。 她盯著地面,在等喉嚨里那陣癢癢的腔過去,不想最后?一次見面變得?狼狽。 現在事?到臨頭,再怎么?安慰自己,也只能對自己承認。 他其實沒那么?喜歡你。 在此?之?前?,沈烏怡一直以為她對他算是特別的。 是獨一份的待遇。 愛很難用世俗標準去衡量,喜歡或許是有。選擇分開,對兩個人來說都是最好的。 終于能開口的時候,沈烏怡語氣意外的穩靜,慢吞吞地說: “這段時間,好像……有別人在,你就?永遠看?不到我?!?/br> “你放任別人依賴你,占據你。我承認,我想成為對你來說最特別的那個人,后?來有點貪心?了……只想做你唯一的特別?!?/br> 沈烏怡抬起頭,“對你來說,我到底算什么??” 眼眶已經逼近通紅。 聲音透著搖搖欲墜的晃腔,仍然竭力保持聲氣平穩,只是鼻子酸勁太重。 但是人活著,總要接受事?與愿違。 這顆心?給出去,就?要明白落空也不過平常事?。 “所以,”沈烏怡一字一頓,“我也不需要你了?!?/br> 邊原立在原地,烏黑眼睫毛垂著,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神情冷淡地繃著,高而頎長的身影完全籠罩她,聽她說完,眼神慢慢變了。 下一刻,沈烏怡轉身就?要走,他身形投落的陰影不再落到她身上,直接掉在地面。 沈烏怡單手捏得?很緊,她不敢再繼續留下來,可轉身沒走出兩步,手臂猛然被男人扯住,炙熱的氣息圍上來,腦袋撞上了他堅硬的胸膛。 她的手被他攥得?很用力,男人漆黑的雙眸緊緊盯著她,沒讓她躲開,纏得?她不能動,低啞的嗓音有些咬牙切齒: “老子是誰都能招惹的?” 沈烏怡撞上邊原深邃不見底的眼眸,今晚第一次情緒失控,雙眼通紅,帶著哭腔道:“可是,不是你先松開的手嗎?” 忍了一晚上的淚水終于落下。 “有些路怎么?走都是偏的?!鄙驗踱吙捱呎f,眼淚徹底模糊視線,“自然到不了自己想去的地方??!?/br> 淚珠往外滾落,有的直直落在了邊原抓她的手臂上,好像燙到了心?底。 “……”邊原動作仍用力抓緊她,脖頸血管緊繃,喉結滾動。 沈烏怡沒去擦眼淚,眼睛被風吹得?又干又疼,“邊原,有時候和你在一起久了,我真的分不清楚?!彼丝跉?,繼續說: “不清楚你喜歡的是合拍的身體,還是,只是我?!?/br> 當關系變得?不再純粹,連愛也開始貪婪。 小時候mama就?用古人的話跟她說過:是你的就?會是你的,怎么?都跑不掉。不是你的,再用力抓住也不會屬于你。 不是什么?東西喜歡都要拿到手,像她十幾年前?喜歡櫥柜里的那個玩偶一樣,到最后?她也沒有進去把它買下來帶回家。 后?來過了那個年紀,也不那么?喜歡了。 活得?越久,越明白沒有人是非你不可,事?事?順心?順意很難。 況且有今天不一定有明天的人,怎么?還敢去肖想那樣耀眼的人。 本?來就?是遙不可及。 那么?遙遠,怎么?可能抓得?住。 如果硬要比喻你是什么?。 像是我摘不到的那顆星。 …… 用盡全力也摘不到。 竟還敢妄想將星星抱在懷里。 沈烏怡低著頭,眼淚砸下來落進嘴唇里,是苦澀的,酸的。她看?著邊原黑色西服上被自己手指弄出來的褶皺,推不開,被微風吹動的裙擺閃著星星點點的光,拂著男人筆直修長的褲腿。兩人站著,背景模糊成一道線。 明明是完整的人站在這,卻感覺自己支離破碎,七零八落。 有些時刻,好像互相都不用說,也知道那是最終的告別。 可是,怎么?就?走散了呢。 沈烏怡站的位置迎風,眼眶被吹得?生疼,她閉了閉眼,語氣認真:“那些衣服,是你買的。也謝謝你對我這么?久的照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