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秦暴君的駙馬[穿書] 第2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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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并不是全家都過來做工,家里還要有人看守牛羊,照顧孩子。 不過,青壯一直都是口糧消耗大戶,他們不在家吃,家里儲存的那些東西足夠老人孩子吃一冬的。 菟裘鳩看著報上來的數量分出了一半人去修港口,秋汛已經過去,接下來一段時間黃河會進入枯水期,也是一整年里最平穩的時候,最適合的就是修建港口,修各種水利設施。 剩下的三分之一過去挖種沙棗用的坑,再來三分之一去修路。 菟裘鳩原本不著急修路的,但沒辦法,煤灰堆積的越來越多,丟在那里的話,如果不妥善安置,風一吹就是漫天的灰塵臟的不行。 想要處理吧,又不知道處理到什么地方,最后他決定干脆用煤渣鋪路,這樣能夠解決污染問題同時還能節省很多錢——哪怕是土法水泥也很費錢的。 煤渣鋪路唯一的麻煩就在于需要注意填平,而且在鋪設完畢之后還需要用石磙將路面壓平。 菟裘鳩打算試一試底層是煤渣,最上面鋪一層土法水泥,這樣路面保持平整的同時也免得煤渣不夠平整導致路面不平。 算下來比原本能夠節約出很多水泥,然后用來修建港口。 無論是修路還是修港口,這些東西都不需要隱瞞,當然也不需要特地寫奏疏,扶蘇直接在家書里提一句就行。 這些都安排好之后,菟裘鳩趁著天氣好就跑出去溜達了一圈,重點去看了看沙棗林。 畢竟目前為止,最能帶來經濟效益的就是這個東西。 只不過到那里之后菟裘鳩就懵了——哪兒來這么多沙棗樹??? 河宗軻本來正在巡視,看到菟裘鳩立刻跑了過來跟他行禮,菟裘鳩立刻問道:“這些樹都是哪兒來的?” 河宗軻立刻自豪說道:“是我們抽空組織人挖來的?!?/br> 菟裘鳩倒抽一口氣問道:“挖了多少了?” 河宗軻說道:“周圍方圓三十里之內應該差不多了,等之后我們會繼續去找,不過現在已經是冬天,不太好分辨?!?/br> 到了冬天葉子掉光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想要在一堆枯枝之中分辨的確不容易,偶爾看到樹枝上掛著的已經干掉的沙棗才能判斷出來。 菟裘鳩連忙說道:“別挖了別挖了,留一點在外面吧!” 河宗軻有些茫然:“為什么?” 菟裘鳩心說再讓你挖下去到時候來個野外滅絕可怎么好。 雖然他們挖過來種,沙棗的種群依舊是野外基因,可多長幾代或許就不是野外基因了。 物種多樣性還是要保護一下的,更何況都挖過來也未必能成活啊。 這些河宗軻都不懂,菟裘鳩只好說道:“野外的沙棗未必品質都好,有的甜有的不甜,我們現在只是先種一些保持穩定供應,等以后是要選種育種的,不甜的就不要,然后一代一代選育下去,這些野生的未必用得到那么多,更何況現在還是秋冬,不好存活,別挖了?!?/br> 菟裘鳩說的這些理由是真的,野生的沙棗口味并不是都甜也有糖分不那么高,更何況就算野生沙棗足夠甜,菟裘鳩也想培育出更甜的來。 含糖量更高的沙棗意味著糖漿出產的也更多,賺的錢就更多,誰嫌棄錢多呢。 只不過現在沒有那么奢侈的條件選擇,而且他們也不知道哪棵沙棗樹結的果子甜,當初大家摘完就混在一起了,這要等明年結果的時候再去判斷,更甜的沙棗樹要選出來育種。 到時候就給平民授田,然后種植沙棗,官方只負責收購沙棗,然后熬糖。 菟裘鳩正想著這些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說陌生是因為他跟這個人沒怎么交流過,說熟悉則是因為他的確認識對方。 他走過去看著對方認真挖樹坑不由得問道:“冒頓太子?你怎么在這里?” 雖然是人質也不能讓堂堂匈奴太子給他們挖坑啊,更何況沙棗的秘密他可不能讓冒頓知道,這個人可不是普通匈奴人啊。 冒頓放下手中的石鋤頭站起身來對著菟裘鳩行禮卻一言不發。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在陽光之下倒是顯得有幾分好看。 菟裘鳩有些疑惑:“我說的你能聽懂嗎?” 他的匈奴語應該還挺不錯的吧?至少之前跟右賢王他們交流都沒有什么問題。 年輕的匈奴太子點點頭,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說道:“他們說,挖坑才能吃飯?!?/br> 菟裘鳩閉了閉眼:“誰跟你說的?不是所有人都這樣,你是我們的貴客,怎么需要這么做呢?快放下吧,跟我走?!?/br> 冒頓聽到貴客兩個字依舊不為所動,他雖然年少但已經足夠明白什么叫質子。 他再一次被他的父親他的部落放棄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大秦足夠強大,他的父親暫時不敢攻打這里。 冒頓倒也沒有反抗,沉默著跟在菟裘鳩身后,眼神帶著些許探尋。 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是云中郡的郡尉,一開始他并不能明白郡尉是什么意思,這兩天通過周圍人的討論他才隱隱明白了郡尉是做什么的。 嚴格來說就是大秦的領兵之人,聽說他很厲害,曾經消滅掉了一個國家。 冒頓沒有懷疑,甚至對眼前這個人升起了十分的警惕。 他記得對方專門點名讓他留了下來。 菟裘鳩帶著他一路回到了郡守府的時候才意識到有點問題——他們的郡守府已經人滿為患,恐怕騰不出地方安置這位匈奴太子了。 等會,既然郡守府沒有地方,這兩天這位太子是住在哪里的? 菟裘鳩心里納悶,讓人帶著冒頓先去沐浴更衣,對方不知道挖了多久的樹,身上已經很臟了。 等冒頓被帶走之后他立刻去找扶蘇問道:“郡守,你怎么安排的冒頓?!?/br> 扶蘇本來正在給嬴政寫祝詞,沒幾天正旦就要到了,無論是作為臣下還是兒子,他都需要給他爹寫祝詞。 在聽到菟裘鳩這個問題之后,他的筆尖一頓,抬頭有些茫然:“我……好像沒安排?!?/br> 大概是默認等到跟匈奴交易穩定之后就殺了冒頓的關系,沒人在乎這位匈奴太子。 菟裘鳩無奈:“幸好今天我碰到了他,要不然什么時候他再搶一匹馬跑回匈奴我們都不知道?!?/br> 扶蘇放下筆問道:“可還能怎么安置呢?平白養個人咱們可未必有那么多錢?!?/br> 菟裘鳩斜眼看他:“你沒錢?” 扶蘇下意識說道:“不是你說不要動自己的資產嗎?” 菟裘鳩一噎,他當初只是不想讓云中郡這邊形成依賴,他們是貼的起錢,可是不給云中郡找好產業鏈讓他們自己努力的話,菟裘鳩十分擔心等他們走了這里又要變窮。 畢竟不是每一個郡守都像扶蘇一樣不缺錢還愿意貼錢。 他想了想說道:“先把他安置在縣衙吧,平日里我來看著他?!?/br> 不能讓冒頓接觸到任何工業機密,也不能讓他過多知道大秦的情況,所以放在扶蘇身邊不合適,放在嬴華璋身邊……菟裘鳩十分擔心某天回到家里就聽到了這位匈奴太子的死訊。 冒頓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死。 除了不想跟匈奴立刻產生沖突之外,菟裘鳩總覺得冒頓就是頭曼單于的劫,如果有一天他們必須要讓頭曼單于死,那么這個少年或許是最鋒利的一把刀。 不過這把刀傷人也可能傷己,就看持刀人怎么用。 菟裘鳩把冒頓帶到了自己的書房,轉頭看著這個過分沉默平靜的少年人問道:“閑著也是閑著,你想不想學寫字?” 這片土地上的文明之所以沒有斷絕那是因為有足夠的包容性,能夠讓不同的人,不同的民族漸漸產生同一種價值觀。 菟裘鳩想著,讓人取來了一堆儒家著作。 作者有話要說: 菟裘鳩:扶蘇有祖龍看著都差點被帶歪了,讓我們看看魔法能不能打敗魔法。兔兔掏出了pua語錄.jpg 第244章 冒頓顯然沒有料到菟裘鳩會問這句話,他有些不解問道:“學……寫字?” 這三個字他是用秦語說出來的,匈奴的語言中沒有關于文字的字詞,所以也就沒有發音。 菟裘鳩點頭,隨便拎起一本字典說道:“這是我們大秦的文字,學會了它你就能看書打發時間,不過在這之前,你可能要學會我們的語言?!?/br> 冒頓沉默著點了點頭,他也不知道作為質子該做什么,甚至不知道真正的質子會受到什么樣的待遇。 不過比起他想的要好很多,至少比他在月氏的時候強,哪怕他挖了好幾天的樹坑。 畢竟在月氏的時候他隨時面臨生命危險,每天戰戰兢兢不敢亂走動,結果他的父親還是提前發動了戰爭。 現在他的父親應該不敢動,而眼前這個據說很厲害的秦將看上去溫和無害得很,在這個人的身邊讓他覺得安全。 年少的冒頓太子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不可以憑借相貌來判斷一個人。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被他認為非常溫和的人,他此時或許已經安全回到了匈奴,繼續去領著那一萬騎兵。 哪怕是現在,但凡他表現出對大秦有一丁點敵意。 對面那個人隨時都會選擇結束他的生命。 冒頓就這樣白天跟在菟裘鳩身邊學習秦國的語言,秦國的文字,晚上就回到縣衙去睡——沒辦法,他們沒有別的地方安置冒頓了。 不過好在縣衙如今也翻新了,雖然依舊不大,但至少房子重新蓋了一遍,外表看上去是那么回事了。 分配給冒頓的房間不算是最好的,但是比在匈奴王城時睡得更安穩一些。 嬴華璋對菟裘鳩這樣做不是很理解卻也沒有阻攔,憑借著兩個人的默契,他沒有過問。 倒是扶蘇偶爾會跑過來賊兮兮說道:“哎,阿鳩每天跟那個匈奴太子同出同入,你也不擔心?” 嬴華璋涼涼看了扶蘇一眼問道:“擔心?擔心什么?” 扶蘇挑眉:“你別裝傻?!?/br> 嬴華璋嗤笑一聲:“又不是什么人都能威脅到我,你該干嘛干嘛去?!?/br> 扶蘇看著他那副高傲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樣就忍不住想揍他,自從知道嬴華璋是弟弟之后,他時不時就冒出這個想法。 只可惜打不過,他最后起身說道:“小心點吧,那個小太子雖然黑了一點,但也不算難看,更何況人家比你聽話多了?!?/br> 嬴華璋哼了一聲沒受到任何影響,但凡扶蘇知道菟裘鳩怎么跟冒頓聊天,恐怕都不會認為菟裘鳩對冒頓會產生什么感情。 用菟裘鳩的話來說就是他在給冒頓洗腦,鋒利的刀固然好用,但如果傷人的同時還可能傷己,菟裘鳩就寧愿把這把刀給折了。 更何況入冬之后,菟裘鳩也不怎么折騰了。 除了煤礦、修路和羊毛紡織之外,其他工程都停了下來——不停也不行,這里的天氣太冷了。 燕山雪花大如席,這里雖然不是燕山,但也差不了多少。 一直在咸陽長大,沒怎么去過別的地方的嬴華璋和扶蘇都被這里的大雪給嚇了一跳。 在剛開始看到雪花的時候他們還在討論這里的雪花是不是比咸陽大,然而在連續下了兩天兩夜大雪之后,這兩個人就開始發愁煤礦會不會出問題,剛種下的沙棗林會不會出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