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東都 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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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忘的李奏,從送她出城開始,心里就惦記得厲害: 這小天真,想從自己來改變大唐的朝廷專營,想也想了快一年,殊不知千年的差異,怎能一蹴而就? 想著洛泱,他臉上浮起一層笑意: 只要毫發無損的回來,就是捅塌了天,我也能替你撐著…… “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竟敢打傷圣人的愛犬!去,叫人來,把他的鋪子拆了!” 這里離宮城很近,去叫人的小兒撒腿就跑了。 “什么人?竟敢當街喧嘩?”李奏掀起車窗簾子,阿冽嗤笑回道:“聽這小細嗓子,還能是誰?犬坊的王璞和他的狗爪子們?!?/br> 王璞? 李奏想起來了,這位和仇士良一樣同為五坊使,只不過,他沒仇士良那么會裝,在王守澄的庇護下,連壞都壞得那么坦蕩蕩。 “過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br> 阿凜下了車,往那哭天搶地的人群里走去。 不看還好,一看連他這刀刃舔過血的人都覺得殘忍: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娃,連被撕咬得血rou模糊,完全看不出原來模樣,衣衫袖子也被撕破了……不,是整條胳膊都被撕了下來。 她旁邊還倒下兩只皮毛油光水滑的狗,一只張著嘴沒了氣息,頭被一群男人打爆了。 還有一只“哼哼”著,應該是躲得快,被打傷了,沒死。 王璞氣急敗壞的站在旁邊,一手牽著另外兩只狗,一手叉腰,指著帶頭打狗的漢子罵道: “乞孛兒!剛才收你們一點鋪面錢,你們就推三阻四,兩百個銅錢連給圣人的狗兒買rou吃都不夠。 現在倒好,你還將圣人的狗兒打死打傷,只好用你全家人來償命了!” 跪在地上失聲痛哭的娘子悲聲道:“是你們的狗先咬了我的女兒……” “咬你女兒怎么了?怎么它們不咬別個?就是你女兒賤,擋著我狗兒的路了!” 王璞咬牙切齒,他牽著的狗更是惡狠狠的“汪汪”叫著,隨時準備往前撲: “給我砸了他的鋪子!” 這幾只狗兒都是他的心頭rou,已經訓練半年了,頓頓喂生牛羊rou,就等著明年春獵在圣人面前露露臉,這下好了,報廢了兩只。 站在阿凜旁邊的兩個圍觀路人小聲道: “惹上五坊使,不死也得脫層皮?!?/br> “人家閨女不就死了?天可憐見,昨天我還在他們胡餅鋪子里逗她玩來著?!?/br> “狗到人家鋪子里咬了人閨女,還說是五歲小女娃該死……嘖嘖!” “哎!老劉家這回要完了。走走走,看不下去了?!?/br> 阿凜隨著他們擠出了人群,回到車上將聽來的前因后果告訴了李奏: “五坊使在長安為所欲為慣了,王璞、仇士良這些人都是跟著王守澄起來的,王璞還是王守澄義兒,他比誰都囂張?!?/br> “市坊里誰不是對五坊小兒、雞坊小兒恨之入骨?小鋪子本就是賺的辛苦錢,還要被這些水蛭吸血?!?/br> 李奏沉默片刻,抬腿下了車。 谷span>“殿下,那幾只狗可不識人,前一陣子,犬坊的犬還把工部郎中的腿咬了,程郎中告到圣人面前,還不是責備王璞兩句了事……” 阿凜急忙護在李奏身前,這幫小兒狡猾得很,悄悄松了手,推托是狗兒勁大抓不住。 哪知李奏并不害怕,冷冷笑道:“我就是要它的‘不識好歹’?!?/br> 主仆三人正要過去,幾十個犬坊的小使,提著長棍從他們身邊跑過去,那邊王璞見手下來了,直叫: “拆了他鋪子!” 一時間掀桌子的、砸鍋砸碗的,抄起棍子打人的,還混著狗叫聲、女人尖叫哭泣聲、小兒們的叫罵聲,圍觀的人都害怕得四處躲閃。 阿凜、阿冽護著李奏逆著人流大步走過去,李奏大聲喝道: “住手!天子腳下,誰敢放肆!” 王璞正想開罵,忽然發現來人是齊王,他將手中的犬繩交給旁邊的小使,卻沒有叫停他的手下。 “參見齊王,此刁民打死圣上愛犬,不敬圣上,本使正在按律懲罰他們。這樣的市井兒,一個不治,就會出來第二個、第三個。 此處混亂,還請齊王殿下速速離去,以免誤傷了您?!?/br> “大不敬,是殺頭的罪,確實要重罰,殺一儆百?!崩钭嗟f道,仿佛眼前的紛亂與他無關。 王璞暗暗松了口氣,他雖不怯齊王,但他們是依附王族而生的寄生藤,若不是擋了自己道,沒必要跟宿主鬧別扭。 正當他拱手行禮,歡送李奏離開之際,阿冽一顆石子彈了出去,正好砸在王璞后面的那只犬背上。 那兩只犬早就興奮得不得了,齜牙咧嘴想沖出去咬人,突然被攻擊,它們發力使勁掙脫小使的束縛,向著阿冽、李奏這邊沖來。 那小使是個十來歲的內侍,他正拉著犬看熱鬧。 冷不防被它們一帶,向前撲了出去,手上的狗繩子也掙脫了,小使嚇得臉都變了色,趴在地上叫到: “黑將軍,回來!” 黑將軍眼都紅了,它又不認得什么齊王、校尉,只知道那人攻擊了它,飛一般的沖了過去。 李奏“啊”的叫了一聲,阿冽的刀快它一步,“唰”的將一顆狗頭斬落在地。 同時掉在地上的還有李奏腰間的玉帶。 這可不是一般的蹀躞帶,這是封親王時御賜的九環玉帶銙。玉帶銙摔在地上,上面綴著的玉佩也跟著掉在地上。 只不過,在它落地之前,李奏不動聲色的用腳背墊了墊。 “畜生,竟敢冒犯圣人、先圣,給我斬了它們!” 李奏話音未落,另一只看見同伴被殺,驚恐得往主人王璞身后躲的狗,被阿冽追上去,刀一揮,取了它的狗命。 這一刀,連同它前面的王璞也也被殃及:袍子上濺了一排狗血。 王璞呆若木雞:到底發生了什么?四只狗一下全沒了。 他要緊后牙槽,正要對李奏發難,只見李奏手一揮:“把王璞給我抓起來,本王要跟他大殿上對質!” 阿凜、阿冽兩人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左一右鉗制著他,跟著李奏往往皇宮走。 幾十個犬坊小使一下懵了: 我們頭兒被帶走了,這人還打不打? 第277章 十惡不赦 別看王璞平時張牙舞爪,靠的是心狠手辣,并非他自己有多大本事。 他兩條胳膊被阿凜他們這一扭,頓時痛得五官亂飛: “齊王殿下,您就把我當成個屁放了吧,您看,兩只狗也被您殺了……畜生總有野性大發的時候,它們冒犯您,我也控制不住啊?!?/br> “打狗看主人,既是圣上的狗,本王自然要和你到圣上面前講清楚,免得讓你背了黑鍋,讓人說本王仗勢欺狗?!?/br> 宮門就在眼前,李奏再不肯搭理王璞,大步朝前走去。門樓上的神策軍早看清來人,匆匆到里面報告王守澄去了。 王守澄得了通報,說齊王押著王璞往紫宸殿來了,他臉不變色,上前向圣上低語: “啟稟圣上,齊王殿下衣冠不整的往紫宸殿來了,齊王上朝時間不到,您這都要散朝了……是不是叫他到太和殿候著?” 圣上此時正聽西川回來的李德裕述職,說南詔這些年國力發展迅速,野心也越來越大,他們不僅向南吞并了驃國,還經常sao擾成都、播州和交州。 他希望能增加軍費,給南詔一次痛擊,而不是止于防御。 一說到軍費,圣上就覺得頭大,目前國庫一年收入也就一千多萬貫。 而需要中央開支軍費的神策軍、西面秋防軍、朔方諸道兵、河陽兩京守軍、延邊諸軍共四十余萬人,所耗軍費四百多萬貫,占國庫收入的三分之一。 圣上隔年還要額外對諸軍大賞,雖然大多數錢讓神策軍占了,可對圣上來說,每次也要花掉一、二百萬貫。 你再跟他說增加軍費,他這能有好臉色嗎? 現在說齊王衣冠不整的進了宮,這是藐視圣上的大罪,六郎是不是不想好好過了?正好不想談軍費的圣上道: “齊王?衣冠不整上大殿?他有什么急事?” 王守澄本想悄悄處理,沒想到圣上張口問出來了,他只好回道:“具體情況不知,他的兩個手下,抓了犬坊使王璞同來?!?/br> 大殿上多數都是牛黨的擁躉,當然不想李德裕要什么得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宗閔帶頭道: “既是齊王有急事,對付南詔又不是三兩天的事,李節度使就先讓讓?!?/br> 李德裕鼻子里冷哼一聲,一甩袖子,退到了隊列中。 齊王從大殿外走進來,大家一看,這是鬧哪樣?他的外袍松松垮垮,腰帶捧在手上,關鍵是他銀色的袍子上有一溜鮮紅的血跡。 再往后看,朝臣們更是有些小激動起來: 五坊使平日里魚rou鄉里不說,他們對朝廷官員也沒好臉色看,一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嘴臉。 其中王璞就讓不止一個人吃過苦頭。 齊王李奏在前列站定,拱手向圣上道:“啟稟圣上,您的鷹犬在春獵、秋獵上,一展圣上龍威用的助力,可今日它們卻成了欺凌百姓、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犬坊兩犬在大街上襲擊臣,拜它們所賜,讓臣衣冠不整,犯了對天子不敬之罪,臣特來請罪?!?/br> “朕的犬襲擊你?……王璞,你好大的膽子,這是怎么回事?” 王璞趕緊行禮道:“是那畜生發了瘋,臣手下的小使一時沒抓住,好在沒有咬到齊王,惡犬……已經被齊王當場正法了?!?/br> 齊王冷笑道:“狗是畜生,你是替主人看管狗的家奴,狗將鋪子里的女童當場撕碎,它不懂事,你這家奴也不懂嗎? 谷span>狗沖撞本王,將圣上所賜玉帶、先圣所賜玉佩撞落在地,狗和你這家奴對圣人、先圣大不敬在前,連累本王對圣上大不敬在后,臣請圣上定奪?!?/br> “圣上,王璞絕不是有意沖撞……既是‘家奴’,那就是圣上的家事,何必放到大殿上來討論?” 王守澄還想挽回一番,王璞連聲道:“對對對,奴婢知錯了,好在頑劣惡犬已受到懲罰,圣上就懲罰奴婢吧?!?/br> “十惡不赦,大不敬居其一。王璞身為內侍臣,縱犬行兇,不管是在前朝還是內廷,罪不可赦?!崩钭嘣捯魟偮?,身后就有大臣出來應和: “街市行兇、沖撞親王、不敬圣物,不殺此獠,天下不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