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媳婦要崛起[七零]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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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年了? 最初來到巷子里的時候, 還是十三?四歲,那個時候黑市里沒人管,也沒那么大的規模。 后來黑市開始有人管轄,還有了主事的, 他就?來得?少了。 每次來的時候都只是匆匆交接手上的獵物?,從不多說幾句。 在黑黢黢的小巷子里頭,帶著面罩的男人, 甕聲問他:“你小子好久沒來了?!?/br> 游鶴鳴說道:“嗯,遇到點事情?!?/br> 男人哈哈大笑, 他生得?高大, 臂膀粗圓,即使戴著面罩, 也能看出鼓出的眼睛,很是兇橫。 他帶著游鶴鳴往房子里頭去:“來找我有什?么事?” “手底下的人說你要見我?!?/br> 游鶴鳴說:“有些事想找大哥幫忙?!?/br> 野熊把門一關, 跨坐在椅子上:“關上門都是自?家兄弟,你小子有什?么事要我們幫忙?” 屋子里的防護似乎更加嚴謹了, 他睨見椅子后面還有些暗紅色的痕跡, 空氣中若隱若現?流露出一股血腥味。 是動物?, 還是什?么? 游鶴鳴心?底閃過剎那遲疑,但面上未顯露。 站在這里卻什?么都不做, 更會惹到對面的人。 騎虎難下。 他只是說:“想讓你去給兩個人找點麻煩?!?/br> 游鶴鳴拿出一張票子遞給對方:“我知道,親兄弟也是明算賬?!?/br> 野熊看了眼那錢,笑著說:“兄弟是要見紅的,還是不見紅的?” 這找麻煩可有的是講究。 見紅的就?是打殘斷腿,嚴重?些的自?然是要見血。 不見紅只是隨便找找麻煩。 不同?的程度也是不同?的價格。 就?算是兄弟也得?講規矩。 游鶴鳴腦海里突然浮現?在北京的時候,盛驕站在樓上揮手的模樣?。 他們背靠著明亮到一塵不染的天空。 他的話出口后就?變成了:“不見紅的?!?/br> 他補充說:“只是隨便找點小麻煩就?好?!?/br> 野熊揮了揮手,身后有個瘦桿模樣?的人過來把錢接走?了,此人手指甲有些劈叉,尖利的指甲刮到游鶴鳴的手背,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 游鶴鳴眼底晦澀不明,只是背過手去,沒有說話。 拿人錢財,□□。 游鶴鳴出巷子時,發現?外面天光在亮。 他突然懷疑,自?己做對了沒有? 年輕人腳步漸沉,最終靠在墻上,背脊微屈,神情有些模糊不明。 他及時剎住了車,只是說隨便教訓一下周小寶和張和美兩人。 沒有下狠手。 游鶴鳴伸手捂著自?己的眼瞼,緩緩吐出一口氣。 至于怎么教訓,會有小混混會去負責。 無論是打一頓或者是敲詐一頓,都不是他該管的事情。 他轉身去了供銷社,在里面買了一袋橘子回去。 橘子要過了中秋之后才會變甜,現?在正是成熟上季的時候,酸酸甜甜很是好吃。 一個個黃燦燦圓滾滾的橘子,擺放在桌子上。 游鶴鳴握著橘子,在桌子上滾動。 盛驕醒來時,便看見游鶴鳴有些心?神不寧的模樣?,他隱在微光之中,半垂著眼瞼,修長的手指按在橘子上。 她看了眼空蕩蕩的桌面,皺著眉問:“怎么了?” “發生什?么事了嗎?” 桌子上沒有早餐,也沒有一貫地去叫她起床。 游鶴鳴抬眼看她,也發現?自?己的食物?,起身說道:“我現?在去做早餐?!?/br> 盛驕踱步坐在他身側,食指敲著桌面,發出一聲聲悶響,聲音平靜:“坐下,先不急著做早餐?!?/br> 游鶴鳴喉結滾動,緩緩坐下,氣息微沉。 盛驕眼里帶著光,輕聲說:“說罷,你做了什?么?” 游鶴鳴似乎就?是在等她發現?,躊躇后,組織了自?己的語言:“早上我去了黑市,讓人去找周小寶一家的麻煩......” 他不疾不徐說完了自?己早上的作為,臉色淡漠,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指握緊,青筋迸跳。 盛驕并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她雙腿交疊,姿態悠閑,問他:“你去黑市的時候露臉了嗎?” 游鶴鳴搖頭:“做了偽裝,聲音也壓低了,應該不會有人認出我?!?/br> 但這話他自?己說起來都不是很自?信。 他在黑市這么多年,身形的變化,尤其是身高的變化是無法掩蓋的。 游鶴鳴閉了閉眼睛,眉心?脹痛。他有點淡淡的悔意,他不是后悔找了周小寶的麻煩,而是把盛驕陷入了一種潛在的危險之中。 明明還有別?的方式。 盛驕卻甚在意,伸手拿了個橘子撥開,青澀的橘子皮迸發出氣息,又問:“黑市有什?么規矩嗎?” 游鶴鳴遲疑片刻,說道:“黑市沒有規矩?!?/br> 沒有規矩,就?是最大的規矩。 盛驕笑了一下,把手上的橘子遞給他:“這么緊張干什?么?” “難道我還會罵你不成?” 游鶴鳴頓住,垂眸看向分成兩半的橘子。 盛驕剝橘子很奇怪,她不會把完整的皮剝下,反而是手指按在橘子上方,連皮帶rou一起撥開,拿下一塊塊橘子瓣放入嘴里。 游鶴鳴抬手接過一半橘子,看了她一眼才放入嘴里。 很甜。 盛驕吃下另一半,把橘子皮放在桌上。 等年輕人冷靜了些后,她虛虛地看向遠處亮光,開口和他說道:“我以前輝煌的時候,在大海上有好幾個私人島嶼,甚至還有關口和海域?!?/br> 游鶴鳴靜靜地看向她,沒有說話。 盛驕嘴角帶著笑,有些恣意的灑脫:“我不僅有好幾處私人島嶼,還有自?己的航線和路。無數人蜂擁而至,來找我做生意,做的生意不是什?么好的。都是些走?私、軍火的大生意?!?/br> “那些人不乏有錢有權的,那可是富可敵國?的程度?!?/br> “而走?私和軍火,隨便一筆就?是好幾百億的生意,財帛動人心?,每一筆都能讓人叫家破人亡,是要見血的?!?/br> 游鶴鳴抿直嘴角,問她:“那你答應了嗎?” 盛驕挑著嘴角笑,似乎覺得?他問了句廢話:“我當然沒有答應,只是當時沒有壯士斷腕,還有其他生意在交談?!?/br> 說到這里,盛驕雙手合十,搭在自?己小腹上,語氣變得?平靜而沉穩:“在眾人喧囂暴富,得?意狂妄的時候,有人突然出手了?!?/br> “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br> “那些所謂高官,所謂富可敵國?的富商和政客,在一夕之間驟然消失?!?/br> “該入獄的入獄,該槍斃的槍斃?!?/br> “秘密消失的也大有人在?!?/br> 游鶴鳴眼瞼輕抬,鳳眼晦澀:“我......我做錯了是嗎?” 盛驕笑了一下,她看向這位年輕人清雋的眉眼,只是繼續說道:“而我僅僅是和他們有過幾次合法生意,也成了重?點關注對象。為了從中脫離出來,只能將那些私人島嶼全部捐獻了出去?!?/br> “除了捐獻島嶼、航空路線,我經受了長達一年的監控?!?/br> 游鶴鳴心?下一緊,鳳眼直盯著她。 盛驕眼里風平浪靜,仿佛那一場浩劫只是輕描淡寫幾句話。 年輕人總是在不知道的時候容易陷入旋渦之中,在大片的雪花之間,身處其間,分不清對與?錯。 但是任何?人都會有失誤的時候,都會有看不清的時候。 人是一種群體生物?,很可能被推著往前盲目地行走?。 她也曾因?為巨大的利益和盲目的自?信險些脫不開身,更何?況是十幾歲的年輕人? 盛驕眉眼舒展,笑著說:“有時候要去高處往低處看,才能看出他人的渺小?!?/br> “也能看出自?己的渺小?!?/br> 游鶴鳴抿直嘴角,只是垂著眼眸坐在身側。 他以往習慣的處理方式,會在未來某一刻造成大錯嗎? 游鶴鳴想說些什?么的時候,盛驕率先開口道:“是我做錯了?!?/br> 游鶴鳴鳳眼輕眨,眼里都是疑惑。 卻見盛驕彎著眼睛,輕聲說道:“是我總不和你商量事情,也沒有交底,讓你心?里沒有一點自?信?!?/br> 身居高位已久,養成了說一不二的性格,鮮少和游鶴鳴有商有量。 做事之前,也沒有和他交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