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錙也明白了，“所以尋仙榜也給兩分?！?/br>
    因為尋仙榜，就是王堅擺脫自己心魔的行徑之一。

    把無數修士招入東城，騙得團團轉，就是他陰謀中一環。

    【原來這一關所有的得分，都不是隨便給的。哎我錯怪出題長老了?！?/br>
    【是的，你永遠可以相信試煉九千，一切都有原因的?！?/br>
    【這么看，打出偽通關的弟子，就是為虎作倀！啊對不起可憐的虎妖，是為王堅作倀！越多人信他的畫，就越是替他洗凈污穢道心！】

    【哎……這一題太過真實，我一點都沒感到是人偶關卡，怎么回事?！?/br>
    【不會是外界真事吧！有點難受?！?/br>
    王堅手中卷軸，隨著他神識寸斷，而化成飛灰。

    兩具骨骸，在喜床床榻出現。

    一具嬌小，一具更為寬大。

    兩具都有不同長短的尾骨。

    林雙眼皮瞬間跳了。

    [恭喜，三人中兩人答對，慧娘就在畫中。]

    “王堅你這禽獸！慧娘寫了這么多手記，字字句句都是你！”

    孟錙怒視王堅。

    “你還是人？”

    試煉太過真實，王堅太過可惡！

    皇甫淵從王堅身上移開目光，垂下眼瞼，注視地上青磚。

    唇角緊繃成線。

    “哈哈哈……”

    王堅笑得猙獰，閉上眼，“你們殺了我便是！”

    林雙掃了眼皇甫淵，再看王堅。

    “若按剛才所說，小風所說的，大多是你心魔所化?！?/br>
    “那慧娘并未給你送信，真正的小風多半也沒有?！?/br>
    “把慧娘手記當做信的，其實是你自己?！?/br>
    王堅瞪眼，“不……不是我！”

    [第三題，復述整個故事線，三人中兩人答對。]

    [林雙正確。孟錙正確。]

    皇甫淵鳳眼抽了下。

    孟錙滿臉驚訝。

    [沒錯，你們拿到的線索，都是王堅做的。]

    孟錙瞪眼，“無恥！”

    轉而松了一大口氣，露出慶幸表情，“老子竟然答對了?！?/br>
    【……】

    【……】

    林雙點頭，不齒卻又諷刺地看向王堅。

    “你在慧娘死后，才發現她的親筆?！?/br>
    王堅眼中閃過崩潰的痛苦。

    “那時你才知道，她心里沒有別人，只有你?！?/br>
    “可能是從她讓你作雙虎斗的畫起，也可能是她勸說虎妖接受你、而與他來往密切后，你就陷入對她的懷疑，開始尾隨她……”

    “所以她總能在各處見到你，久而久之感到了恐懼。在日記中對你的稱呼，也從王郎到了他。那個他就是你?！?/br>
    “當她看向你的眼神充滿慌張、害怕，你再也忍不住，”林雙看著王堅，“覺得她背叛了你，也許是某日，她正好與虎妖在一起的時候，你就將他們殺害了?！?/br>
    “但當你看到慧娘親筆，你才知道——”

    林雙停頓，看向王堅絕望的表情。

    “她遠比你想象的更心悅你?！?/br>
    “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br>
    林雙閉了閉眼，也不忍去看床榻上碎裂的尸骨。

    “這成了你難以消磨的心結——如果這不是慧娘偷偷寫的手記，而是給你的信，讓你早知道她有多么仰慕你，你就不會對她出手?！?/br>
    “??！”

    孟錙以拳敲掌。

    “這一切是王堅彌補自己遺憾的謊言？”

    林雙頷首。

    “寄情于畫，寄心魔于畫，也將自己的渴求與后悔寄托在內?！?/br>
    她欣慰地看向孟錙。

    差一點點，他們就無法過關了。

    幸虧關鍵時刻，孟錙竟然答對了第三題。

    冷汗。

    “山海宗、百花宗都拿到了你四月的信殘件，其余月份卻都損毀?！?/br>
    “這就說明你這一月的回信，附著了最強烈的神識波動?！?/br>
    “慧娘在這月的手記說怕你，導致你書寫這一月的偽造回信時也激動不已。四月的信件，品級提高了?！?/br>
    ‘我必會日日如初見，好好待你’，是對慧娘四月日記‘害怕’的回應。

    而不是對應那封偽造的‘明日你來接我可好’回答。

    林雙深吸一口氣，望向仿若被戳破了識海的垂死王堅，就見他眼瞳渙散，陷入無盡的恐懼與恐慌。

    他最后一層自我欺騙，都被撕下。

    “沒錯?！?/br>
    王堅的血淚從眼中流出，身體表面也滲出大大小小的血珠。

    “如果慧娘早告訴我，不要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就不會這樣?！?/br>
    林雙側身，后退著避開，臉上是難以抑制的厭惡，“自己卑劣，關別人什么事，你根本配不上她?！?/br>
    “你從未真正了解她，只是單方面沉浸在她對你的仰慕快感中?！?/br>
    “一旦快感失去，你就露出猙獰。怎么看慧娘，怎么都覺得不對?！?/br>
    她的懷疑，反推回去，一切都是從慧娘信件的異樣開始的。

    說明，王堅從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可憐的狐妖。

    所以連后來偽造親筆，都錯漏百出。

    他這一身人品更是低劣骯臟。

    他的回信，小風的送信，都只是他過后洗脫自己罪孽的假想借口。

    【令人作嘔！】

    【我輩修士，就是要斬這樣的敗類邪修！】

    【原來如此。這關比五千層，也不輸多少了。至此，我全明白了?！?/br>
    投影中的王堅大口吐血，屋內所有畫軸都化作灰燼。

    附著的靈氣失落，神識盡去。

    【識海徹底碎了?！?/br>
    【他們三題都對，果然王堅沒了?！?/br>
    【答題只是試煉的趣味表現——清水宗將王堅心魔拉出來，完完整整給他看……王堅過往欺瞞自我、欺瞞天道所作的煉神破境，反噬了?！?/br>
    【所以說千萬別僥幸，別隨意毀壞自己道心！】

    隨著王堅失去生機，林雙才感覺到身邊的皇甫淵暴躁稍微好了些。

    但也沒有好很多，依舊不太正常。

    林雙強忍住，才沒有朝他看去。

    此刻床榻兩具白骨消失，一個憨厚長相、戾氣全消的虎族青年，一個柔美目光如水的狐妖少女，緩緩顯現。

    隨著王堅的喪命，屋內所有畫像放出了被束縛的殘破神識。

    凝聚出的二妖，朝林雙三人看來。

    目光含淚地欠身一拜。

    “多謝仙人、仙子?！?/br>
    “放我神魄自由?！?/br>
    說著他們身形就漸漸模糊，逐漸消散于這滿是羅紅的喜房之中。

    “祝三位仙人，一路飛升，修煉無阻?！?/br>
    [清水宗皇甫淵、孟錙、林雙，找到慧娘，使其破碎殘魂回歸天地，計分100。]

    [清水宗三人，此關總計270分，成為此關百年之首。]

    [位列淵河3903層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