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若揭
他將蒼少芙帶到一處靜謐的所在,親手下葬,那里杳無人煙,大雪紛飛,枯木作伴。 雪中一前一后走來兩個人。 「春時,此地會開滿鮮紅的花,香氣濃郁,直至下個冬季,我想少芙應該會喜歡才是?!股n瑀塵將洛詩嫇遺忘在馬車上的棉襖披在她身上,兩人站在一起,望著石碑上的刻字。 蒼少芙,蒼念安。 「她無數次在我耳邊闡述未來,不知不覺間,我竟有期待?!蛊诖佘綍娴娜缢?,那般幸福美好,或許也有哪天,自己也可以擁有這份純樸的開心,「卻忘記人各有命,有些注定是至死都擺脫不了的,我早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br> 那天,蒼少芙有來找過她。 洛詩嫇詫異的看著雪白的人影,捧著湯婆子的手頓時冰冷起來,心間同樣拔涼。 蒼少芙笑笑的說了些話,謝謝她,謝謝蒼瑀塵,還拜託自己讓她的碑刻上念安的名字,和念安埋在一起。 「但放棄不是唯一的抉擇,少芙向來聰穎,這次卻沒能想個通透,她這樣離開,只會讓關心她的人難過?!股n瑀塵握住柔軟的手,明明就冰冷不已,他卻因為有人陪在自己身邊而感到溫暖。 「蕭氏那邊的計畫會延些日子,找機會再繼續?!?/br> 「她連親生女兒都不顧的人,我們的計畫真的管用嗎?」蕭氏明明就察覺了蒼少芙的異常,知道她要逃走,卻不是想辦法留住,而是藉機害人,親手推女兒陷入無盡的絕望。 這樣的人,真的會有所畏懼嗎? 「這點不用擔心,會有用的?!?/br> 「我們為何不直接對蒼少樺下手,這樣豈不是一石二鳥?」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蕭氏沒了兒子,便無法繼續作威不是嗎? 「父皇不肯?!顾皇菦]有想過,也曾和皇上提議過,但被否決了。 「父皇要防的是江山落入蕭家手里,而皇兄自己也是貪權的人,不可能將到嘴的rou拱手讓人,如果他上了位定不會讓蕭府的人得逞。雖然他不會讓,但父皇擔憂蕭府會用其他方式奪得皇權,所以父皇認為只要將蕭府除去,不管是誰繼承他并不在意?!?/br> 蒼少樺表面看起來都很配合蕭府動作,其實心里早就盤算好了,若是上位,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削弱蕭府的權力,不過在事情達成之前他必須依賴蕭府。 鳳凰宮里,蕭氏和蒼少樺坐在一起。 「梁泉被殺,那小和尚消失無蹤,芙兒定是被瑀親王帶走了!」蕭氏繃著臉,一手將茶杯給摔了粉碎,氣的胸口起伏不止。 「如此一來,我們少一個支力,梁超知道梁泉死去時,憤怒都快頂天了?!股n少樺并不在意蒼少芙死活,苦惱分析道:「他若知道梁泉會死還是因為母后,指不定還會轉身投奔二皇子?!?/br> 聽他重心放在梁超,而不是meimei身上,蕭氏微微一頓,壓下心里奇怪的感覺才接著道:「本宮會讓人告訴他,梁泉是瑀親王所殺,不必擔心他會投奔二皇子,接下來你就繼續做好你的事情,不要過于干涉蕭府,讓皇上感覺你在分派,皇上向來不喜歡兄弟之間爭權之事,別沾了一身灰,惹皇上不喜?!?/br> 「說的簡單,母后當梁超是傻的嗎?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情,母后如何確定此事不會傳他那邊去,哪怕是蛛絲馬跡,一旦對我們起了疑,就很有可能使他查明真相?!股n少樺俊朗的臉上滿是陰沉。 「你別亂來,下手殺了梁超才叫冒險,現下皇上已經不大開心,再這么做的話,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更不利于蕭府。先照本宮說的去做,實在沒辦法,再另想辦法?!故捠习矒岬?,金色的護甲在桌上敲打,紅唇微彎。 蒼少樺皺著眉抿下最后一口茶,手中茶杯重重落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還是答應了。 「小姐本來就話不多,公主過世后便更寡言了,瑀親王又搬出去,我們該怎么辦才好?」連安瑤走進屋里,垂頭喪氣道。 雙莞拍拍她的肩膀,「先是真兒的背叛,再來公主的惡訊,小姐需要一些時間,我們能做的只有陪著小姐?!?/br> 這時外頭傳來了敲門聲,說道:「雙莞姑娘?宮里來了一位公公,似乎要宣旨,還請通知一下洛小姐?!?/br> 「是珒影大哥,宮里來人了?」雙莞驚訝的放下手邊工作,趕緊和連安瑤一起去找洛詩嫇。 「洛姑娘,雜家奉皇上之命,前來宣旨,人都到齊了嗎?」張公公眉眼間都帶著笑,福態的身軀看來很是討喜。 「都到齊了?!宫F場也就她兩個婢女和四個蒼瑀塵留下來幫她打掃的婦人而已。 「跪下聽旨罷?!箯埞此齻內松俚暮?,心里雖然訝異,臉上只是一直笑著。 眾人跪下聽旨,張公公拿出一軸皇旨,用拔高的聲音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br> 「洛詩嫇,溫良賢淑,知書達理,日前捨身救命,此不讓鬚眉之舉,甚得朕心,特冊封為詠陽郡主,賜居安里府,賜物黃金千兩、云錦十匹,飾品五副,欽此!」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洛詩嫇懵著接過圣旨,全然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 救人?他是說殺人吧? 眾人才站起來,張公公又道:「恭喜郡主,賀喜郡主,雜家這里,還有另一軸圣旨,」 眾人再次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br> 「茲聞詠陽郡主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朕聞之甚悅。今瑀親王年已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詠陽待宇閨中,與瑀親王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詠陽許配親王為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cao辦,擇良辰完婚?!?/br> 「欽此!」 到底? 她不過就是待在家里,外面怎么好像變了一個世界。 難道她升級了,帶著一屋子的人穿越? 直到回屋里,她還是一臉懵。 「娶嫁需要的嫁衣,就由奴婢替小姐縫製吧?」雙莞興奮地道,然后又敲敲自己的腦袋,傻笑:「好像也輪不到奴婢縫製,宮里應該會備好才是?!?/br> 「小姐竟然要嫁人了,真是令人不捨?!惯B安瑤泡著茶,一副女兒要出嫁的老母親姿態,搖頭嘆氣。 她要出嫁,兩個婢女怎么好像都不驚訝。 喝了口熱茶壓壓驚,「我要跟蒼瑀塵結婚了?」 「小姐怎么直呼其名,多生分啊?!惯B安瑤對洛詩嫇搖動食指,「要喚王爺為相公,這才顯得你們甜蜜蜜?!?/br> 相公,呵呵。 還甜蜜蜜?那兩個字若是從她嘴里吐出來,恐怕蒼瑀塵就要叫人架住她,逼問她把洛詩嫇藏在哪里了。 連安瑤從自家小姐的眼里看出狐疑,「小姐,您這是在懷疑我這顆聰明絕頂的腦袋嗎?」 「你哪日把那顆腦袋帶上的時候我再相信你說的話?!孤逶妺摵戎?,不留情地說道。 「相信奴婢,為了幸福,說出那兩個字好嗎?」連安瑤不放棄,她握起拳頭替洛詩嫇加油打氣,一臉希冀。 毒舌沒有發揮作用讓連安瑤閉嘴,她只好裝作沒有聽見。 當夜,有人從窗外翻了進來。 「……」訂了婚就連門都不肯好好走了嗎? 「娘子,高興嗎?」蒼瑀塵見她坐在床上,便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攬住她纖細的腰支。 洛詩嫇晚上洗了澡,身上都是皂豆的香味,直繞鼻腔,令人不禁心猿意馬,蒼瑀塵低頭在她臉上輕輕一吻。 無奈兩人還未成親,蒼瑀塵是絕不可能讓洛詩嫇受委屈的。 「你不覺得太急了嗎?」結婚一事,洛詩嫇不是不愿意,只是她覺得蒼少芙的事情才過去沒多久。 「未來有太多未知,我只想趕快伴你左右,想親自守著你,而不是整日讓五影跟在你身邊聽他們回報?!?/br> meimei的事,提醒他珍惜的重要。 「那封郡主又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記得自己救過誰?!孤逶妺摫容^好奇這件事情。 「是父皇提出來的,上次父皇說要給賞賜,我便提了賜婚,父皇說封郡主是為了堵某些人間話,他們太注重門當戶對四字,怕事情不順利,所以封你為郡主?!?/br> 蒼瑀塵也挺滿意這個封號的,這樣城里就沒什么人敢欺負他的姑娘了。 「所以我現在就等著嫁人囉?!孤逶妺摿嘉⑻?。 「在大婚前,我們必須先處理蕭氏?!股n瑀塵用他的大手和洛詩嫇柔軟的小手十指緊扣,「真希望時間過快一些?!?/br> 說完,他又落了一吻在洛詩嫇光潔皎白的額上。 某夜,天空烏黑的可怕,微寒的風颯颯吹拂,在鳳凰宮里燈火未眠, 「皇后娘娘……皇上、皇上今晚翻了韋婕妤的牌子?!箤m女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紅木雕花拔步床上,蕭氏并沒有發怒,只是靜靜道了聲:「下去吧?!?/br> 宮女出去時幫她熄了幾盞燈,留了三根蠟燭,雖說昏暗但還能看清。 男人天性,蕭韻能理解,但還是要明白露水勻沾的道理,她可以忍受皇上每夜都在不同宮里休息,但無法忍受皇上每夜都在同個宮中,獨寵某個女人。 韋婕妤當初進宮時看起來還算乖巧,想不到沒多久就升了婕妤,且皇上三天兩頭的往她那里去,看來也是個有手段的小狐媚子。 不過她也不擔心,「韋婕妤,你就好好享受今晚,明天皮怎么被剝下來都不知曉?!棺旖枪雌鹨荒ㄝp笑,但瞬間便僵住了。 明明就沒有風,方才三根蠟燭卻一瞬間熄滅,屋內登時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小圓!」蕭氏鎮定著高聲喚道,可惜外面并沒有人回應,「來人!」 夜里靜的嚇人,沒有人回答她,只有貓啼彷彿哭泣聲一般若有似無的傳來。 恐懼使然,蕭氏幾乎可以聽見自己不斷加速的心跳聲,小心翼翼的下床,她打開窗子讓月光透進來,正想著該如何懲罰擅離職位的宮女時,窗外傳來了一聲陰森森的呼喚:「蕭韻?!?/br> 如此熟悉的聲音令蕭氏一驚,往外左右來回的看,卻沒有半個人,緊張地抓住窗框,她逞兇喝道:「是誰?膽敢這么嚇本宮!」 「蕭韻,你不記得我了嗎?」飄渺的聲音又傳來,這次近如在耳邊。 嚇得蕭韻往后大退一步差點摔跤,還撞倒椅子發出了不小的聲響,她隨手拿起了花瓶擋在身前,「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仔細本宮扒了你們的皮!」 「哈哈,蕭韻,你怕什么?殺那么多人不就早料到這一天了嗎?」 朦朧間,蕭韻竟從窗外看見了一道影子,且那影子和前皇后葉氏極其相似! 「啊!」花瓶隨手往外擲去,蕭韻一邊尖叫一邊跳回床上,緊緊用被褥裹住自己,口里喊道:「葉菱,禰死都死了,就不要來找我,趕緊投胎去!」 「但我死得太慘,怎么可以不拉你一起下去?!谷~氏飄在空中,緩緩靠近床榻,手輕輕一揮,蕭韻用來蓋住自己的被褥便掉在地上。 蕭韻看著越來越靠近的葉菱,只能抱著頭尖叫,一個勁的往后躲,無奈背后就是墻了,無處可躲。 葉菱直直掐上蕭韻的脖子,尖銳的指甲幾乎刺進rou里,「為了榮華,你用莤芪毒死我,嫁禍他人,坐在我的位子上,日日夜夜你可曾有過不安?你心中可曾有過半分愧疚?」語罷,她便松了手。 蕭韻不尖叫了,蜷縮著自己瑟瑟發抖,長發雜亂,口里喃喃道:「我沒有害你,我沒有害你……」 葉菱冷冷看著她彷彿瘋了的模樣。 「我沒有……是你們、是你們!」蕭韻聲音越來越大,瘋瘋癲癲地看著床邊葉菱,眼里充斥血絲,她尖聲道:「是你自己該死!誰讓你總是霸著那個位子!」 「那位子本就該屬于我,誰讓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被殺了活該!你那么蠢又該怪誰?我說羨慕那批顏料你就死抓著不放,倘若不是如此,我能有機會下手嗎?看著你死在我面前,那叫一個快意,只可惜沒有用更猛的毒藥,讓你死的慘一些?!?/br> 葉菱詭異一笑,緩緩說道:「這次,換你蠢了?!挂袈?,葉菱也隨之消失。 「死了就去投胎,不要亂嚇人!」蕭韻以為自己把葉菱給罵跑,不忘多說兩句。 「來人,把這毒婦給朕抓起來!」門外,傳來了涼涼一句話。 猛然一頓,蕭氏看著門打開,外頭站著皇上和一臉害怕的韋婕妤,侍衛一左一右將她架出去,動作粗魯至極,毫不憐香惜玉,直接將蕭韻拋在地上。 她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方才你所言朕都聽清了,想不到當初你不惜利用腹中孩子,就為了逼朕相信不是你下的毒手,蕭韻,你愛的是皇后這個位置,而不是愛朕吧?」 蒼尋字字誅心,眼底一片冰冷,刺痛蕭韻的心。 「愛?帝王家哪有什么真心真情?皇上您不也口口聲聲說愛著妾身,轉頭不也寢在別的女人宮里,沉浸在他人溫柔鄉?皇上您的愛同樣虛虛實實,憑什么要求真愛?」蕭韻淚如雨下,道出了自己的難受。 「你說對了一件事,真情本難求,所以當葉菱死時,朕的心也一并跟著她去了?!股n尋走向前勾起她的下巴,一雙銳利的眼眸直盯著蕭韻。 葉菱是他在尚未被立為太子,十五歲時就娶的妻,兩人活了大半輩子,大吵小吵都有過,甜蜜真情也有的妻子。 那眼神似要將她拆吃入腹一般,蕭韻止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另一件事,你說錯了?!?/br> 知道他要說什么,蕭韻波浪鼓似的搖著頭,蒼尋手微微施力,定住她的臉,蕭韻只能閉著眼,任由眼淚滑過臉頰。 承受那一句:「朕,本就不愛你?!?/br> 笑了兩聲,他搖頭道:「不,是不曾愛過你。誰會愛上一個毒婦?自從你進宮后,你每個行動朕都瞭若指掌,包括當初思柔一事,只是朕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有那個膽子毒害皇后,做出喪盡天良之事?!?/br> 當初葉菱的死,他竟毫無察覺蕭韻的小動作,發現時已經為時已晚,只能看著葉菱入土為安。 蕭韻雙眸緊閉,纖長的睫毛上帶著淚珠,嘴角顫抖,緩緩開口:「而妾身做過最正確、最得意的抉擇,就是毒死葉菱?!?/br> 蒼尋一個大掌直接往她臉上搧去,蕭韻被打的倒在地上,口腔里充斥血腥味,蕭韻也不裝了,嗤笑道:「皇上不過如此,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過了這般久才報仇,想必葉菱在天之靈,應該也在笑皇上吧?」 「別用你的臟嘴提到葉菱,朕只覺得噁心?!?/br> 「是嗎?不然我們來說說您兒子如何?五皇子死得這么孤單,難道皇上也沒有發現端倪嗎?」 五皇子,那可是皇上一直埋在心中的痛。 「給你一個機會,說清楚!」蒼尋忍住心中驚滔駭浪,惡狠狠說道。 「不用這般嚇人,不過一死,我蕭韻已經什么都不怕了?!故址魅チ藫踉谀樓暗拈L發,蕭韻笑著看他。 「五皇子寒冬里落水溺斃,皇上抱著他的尸骸落淚,別人是心有悲傷,而妾身卻是笑意難耐?!故掜嵭Φ乃烈?,笑的張狂,「那么弱小的身軀,瘦弱的五皇子獨自站在湖邊,手輕輕一推就沒了,您知道嗎?最有趣的是看著他在水里撲騰,嗆紅的小臉,還有漸漸沉下去的模樣?!?/br> 蕭韻說著,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在半夜里滲人不已。 蒼尋也不管她說什么,命令道:「將蕭韻關入天牢,明日一早當街問斬?!?/br> 不是打入冷宮,而是直接斬頭,而且還是當街示眾。 「這樣,就算解決了?」洛詩嫇坐在葉菱舊宮中,看著徐徐喝茶的蒼瑀塵問道。 這一齣戲,都是他們的計畫。 洛詩嫇先和葉菱結契,割一些血給葉菱以備不時之需,再把她的血混進蕭韻夜時洗臉的盆子里,讓蕭韻看得見葉菱鬼魂,逼她說出實話。 「已經達到父皇的要求,應當是沒我們的事情了?!股n瑀塵說道。 本以為父皇應該會先關押蕭韻一些日子,想不到父皇竟然鐵了心要砍蕭韻的腦袋,這恨該有多深。 「而我也該走了?!谷~菱剛剛就在一旁看著,蒼尋所言都讓她感動,況且蕭韻的仇也報了,已經沒有遺憾。 起碼這個男人,她沒有跟錯。 「一路好走?!孤逶妺摽粗鴿u漸消失的葉菱說道。 葉菱消失前,吩咐了一句:「好好照顧瑀塵,這孩子太讓人不省心了?!?/br> 洛詩嫇微微頷首,伸手就是往蒼瑀塵臉上摸去,「都是我的人了,當然由我來照顧?!?/br> 「……」錯覺嗎,他被調戲了? 但是感覺還不錯,他嘴角掛笑道:「是啊,本王都是你的了,要負責一輩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