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下)這種生日禮物當然不要
其實他大可以堅持己見,用通訊符咒向阿爾法、王后艾拉坦亦或是蘇菲亞尋求幫助,肯定能逃過這一劫,不過司洛利卻莫名地不想這么做,或許是有點賭氣地想反正阿爾法都派他代替相親了,那怎么樣也無所謂。 若說王族的血液光聞一口氣就感覺得出是山珍海味,那么混血者則是氣味一飄進鼻腔就教人反感,說不上來該用什么形容,但絕不會讓人想品嚐,比感冒藥水更難以下嚥,連司洛利自己都這么覺得。 「你是混血?」沒見過世面的貴族小姐果不其然瞪大了眼,毫不掩飾反胃敢地遮住口鼻、一臉不可思議,「殿下知道嗎?居然讓你這種人隨侍在側?」 對于貴族來說,他們是骯臟到不該存在這個國家的生命。通?;煅獌憾紩凭拥經]有種族歧視的他國,留在國內的少之又少且地位十分卑微,根本不該出現在王宮。 「殿下很清楚在下的身份?!顾韭謇麑⑿渥永?,冷靜地把高腳杯放回原位,無視他仍在淌血的手,施了一個水系魔法弄清意外滴落至紅黑地毯上的血花。 少女聞言更是不敢置信,忍不住脫口而出:「難道他一點判斷能力都沒有、不曉得把你這種低賤的人種安置在身邊是十分不妥的事,有損王族形象?連這種顧慮都沒有還算是王子嗎?」 「請不要這么說?!姑髅靼柗ǖ拇_就是那種亂來的王子、大概還認為王室形象什么的毀壞殆盡最好,可是批判的話語出自他人口中,司洛利還是有些不悅,「在下能斷定您是在污辱王室,進而向上稟報?!?/br> 「你敢威脅我?」少女略顯激動的站起,碰撞到桌子、放置其上的高腳杯掉下碎裂,里頭的液體進而灑落一地。 「在下僅對于您對殿下的評論做出勸告?!?/br> 「該不會殿下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所以你現在才沒事吧?」她以半肯定的語氣發問,否則以王子高貴的身分,把這種僕人帶在身邊才真是污辱王室。 此時緊閉的門扉再次開啟,房中的兩人皆是一愣。 阿爾法不及不徐的走進房內,貴族小姐也露出練習數百次的專業笑容,和先前完全兩樣,司洛利則是微微傾身鞠躬。 少女想確認是否為自己所想的那樣,要真如此,她能利用身后龐大的靠山將禍害剷除,也順帶讓王族欠下家里一筆人情債,可才剛張口就被打斷: 「嘛,你就是那傢…我母后挑的人?」 少女的笑容更加燦爛:「沒錯?!?/br> 掛著一如以往的輕浮微笑,阿爾法的視線轉向自家下屬,「司洛利,你先退下?!?/br> 「是?!?/br> 下僕聽話地離去,室內再次回歸寧靜后,王子牽起少女的手,「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呢,親愛的小姐?!?/br> 「殿下,您的下人……」 阿爾法又一次打斷她的話:「我沒記錯的話,血祭時的鮮血是優先供應給貴族的,你也喝了對吧?」 「是的?!?/br> 「很好,刀子給你,剛剛司洛利怎么割的你就怎么割的?!?/br> 金發少年不帶一絲感情地下了命令句,在椅子上坐下,右手靠在扶手上支著下巴,滿意地看著眼前少女一臉驚惶地拿起桌上仍沾著血的短刃,想用意志力阻止身體的行動卻徒勞無功,尖叫著往自己的手腕劃下一條頗長的口子。 原本他想說讓司洛利來會面搞不好會看到有趣的場面,誰知傳訊符紙放下去,越看越不對勁,等看見藍發僕人割腕時他就已經火大了。 「我是公爵的獨生──」 「再一刀?!拱柗ㄐσ飧?,尖叫聲再次回盪于室內,「貴族又怎樣,我是王子耶?!?/br> 點明雙方身分的差距,狼狽的貴族后裔便吐不出一句反駁的字眼,幾秒后才捂著傷處破口大罵:「有你這種任性自大、欺負弱小、濫用權力的王子,我國的未來真是沒救了!」 「本王子的確又任性又愛欺負人又濫用權威,把國家搞垮剛好是我的夢想之一,興趣是叫千金小姐自殘,你滿意了嗎?」 因這番話為之氣結的少女,瞪著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何錯誤的阿爾法,怒道:「包庇混血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我確實不是好人沒錯,」面對少女的指責,阿爾法半點都不看在眼里,笑意也是一絲未減,「是個跟你一樣的大爛人呢。不過司洛利可比你這人渣好太多,現在很痛吧?他也是痛得要命哦?!?/br> 「為了混血傷害血統純正的貴族根本是不可理喻!」 「我就是喜歡混血,不然你想怎樣?」懶得再交談下去的阿爾法紅瞳瞇起,「給我閉嘴,然后聽好。從你踏入王宮起,今天晚上的事不準對任何人說,回家之后放一把火燒了你家,之后去和警局投案,說是對家族積怨已深、放火后又良心不安才自首?,F在你可以滾了,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br> 少女瞠目結舌地聽著王子下的命令,想大聲斥責兩瓣唇卻緊緊地黏在一塊兒,雙腿也自動將她帶離現場。 大門碰一聲關上,房內頓時寂靜無聲。 阿爾法心知某人肯定沒走遠,傳話要人過來,而對方甫一開口就是令他吐血的話語: 「殿下不該對公爵之女這么做?!?/br> 「我又沒叫她去死!」阿爾法不悅地道,他已經很仁慈了好嗎?這傢伙居然還指責他是有沒有搞錯!無視他臉色也要有個限度!而司洛利則更加冷靜的回應: 「公爵的勢力很大,會有麻煩?!?/br> 「司、洛、利,你到底是誰的部下?」 「殿下的?!?/br> 「那就不要給我廢話一堆?!棺谖蛔由系陌柗]好氣地撇了撇嘴,而后盯著站著的司洛利仍在淌血的左手,「過來?!?/br> 王子對下僕伸手,一把扯開后者的袖子,拽著他的手抬到自己面前,再自然不過地低頭啜飲。 「殿下,在下的血不好喝?!?/br> 「司洛利,你沒聽過不能浪費食物嗎?」 「在下以為,最常浪費糧食的是您才對?!顾韭謇栽诘鼗卮?,阿爾法只想回以白眼,「需要在下去搬另一張椅子過來嗎?」 「我不介意你坐我腿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