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婚 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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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聽白怎么都想不通, 到底他什么地方做錯了?蔣玉輕這人碰不得是嗎?打他一下她那么難過。 她怎么不想想, 他的拳頭還疼呢, 胳膊肘向外拐! 末了又迷信地自言自語起來, “我上輩子欠于二什么了我?” 于祲忙捧穩了杯子, “嘿!我說,不敢跟織織撒氣, 只管抻這些東西?!?/br> “多少錢我賠你,”江聽白看不上地冷冷覷他一眼,“兩千萬夠不夠?” 于祲對有德叔說, “看見了吧您?這就江老爺子家的金孫,那叫一個狂?!?/br> 江聽白皺了皺眉頭,“嘖?!?/br> 于祲給嘴做了個貼封條的動作。在更早的時候,江聽白不喜歡別人提他爺爺的名頭,他一直憋著股勁兒, 想證明給世人看,有沒有江老爺子他都一樣出類拔萃。但他多少有些異想天開。 哪怕是上一秒還在稱贊他才干過人,在知道了他姓的這個江,是江老爺子的江以后,也會流露出一種了然的神色說難怪。也不知道他們在難怪什么。 久而久之,江聽白也沒這么在意這件事了。 有德叔笑著點了一下頭致意。他說, “知道。能結這門親事, 小小姐好命的?!?/br> 江聽白頗有深意又面露不甘地勾了一下唇角。他掐了煙, 扔下煙頭又喝了口茶,“這是我今兒一天,聽到最舒心的話?!?/br> 于祲在身后喊,“就走???不吃晚飯了你?!?/br> 江聽白徑直出了門。 于祗站在二樓的橋廊上,手里攥著他落在床頭青瓷盤里的那塊斐麗,看著江聽白在院門口,昏黃的日頭底下站了好一會兒,才上車走了。 這塊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問世的手表,表盤中心的時針和分鐘指示當地時間,表盤外緣則代表著世界不同時區的城市名稱,并用中心表盤外圍日夜各半的二十四小時環,對應不同的城市時間。 衣帽間的表柜里陳列著很多只名表。但江聽白去國外出差,為了方便計算各國間的時差,就會戴上這一只。 “他已經走了?!?/br> 于祲突然出現在她身后。 于祗的指腹輕輕摩挲著表盤,像是說給自己聽,“可是他的表沒有戴,剛才他忘記帶走了?!?/br> “這么放不下他,你還離什么婚?” 于祲看著她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實在是好笑,他雙手插著兜,看著他的meimei,像極她小時候每逢大考前拼命翻書的瘋癲樣。沒有重點的亂翻一氣。 但于祗就像沒聽見一樣。她只知喃喃道,“他會不知道幾點鐘的,他去柏林出差,需要出席的場合那么多,耽誤了怎么辦?” 于祲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你沒中邪吧?cao心點有必要的事兒好么?!?/br> 江聽白身邊秘書、助理、司機一大堆人,少塊表他還會誤事?哪一個不能告訴他東一區是幾點鐘。 于祲想從她手里把表拿過來瞧瞧。這破古董表怎么就拍出上億的價錢。 但于祗攥得很緊,她不給他看,“把你的手拿開?!?/br> “呵!你哥都不能碰他的表了是吧?”對于這種護犢子的表現,于祲感到既心酸又荒謬,“江聽白就那么了不起啊他!” 明容突然從橋下探出個頭來,“你們兄妹兩個在鬼叫些什么?” “外公!” 于祗看了眼下面,明容正要推著他們外公出去走走,她篤篤篤跑下樓。 明蹇看見外孫女自然高興,“小囡?!?/br> 于祗扶著輪椅的把手慢慢蹲下去,她把手疊在明蹇膝蓋的薄毯子上,“外公您好點兒了嗎?” 明蹇拍了拍她的手,“好多了,不要聽那些庸醫胡說,沒事的?!?/br> “小江已經走了嗎?都不留下吃晚飯?!?/br> 他們推著老爺子斷橋邊走的時候。明容忽然問起女婿來。 于祗垂著頭眨了眨眼,“他......他趕著要去柏林?!?/br> 明容瞧出幾分不對頭來。她對于祲說,“你推外公去前邊走走?!?/br> 等于祲推著jsg明蹇走遠了一段路。明容就問她說,“你們剛才起爭執了?說吧,是他還是他們家,要你離婚?!?/br> 于祗靠坐在石橋墩上,西湖的風很大,吹散她才盤起的發髻。 她想起很多很多個夜晚。于祗洗完澡,有時懶得把頭發吹很干,就都用一根羊脂玉簪子把頭發綰起來,江聽白總是隨手抽下來。他喜歡埋進她的長發里聞那股青翠橙花的香氣。 于祗垂眸看她的蘇繡鞋面,“他爸媽沒有明著說,但我總不好裝不懂?!?/br> 明容故意問她,“那你這日子,是跟他爸媽過,還是跟小江過?” “跟江聽白。但是,”于祗的聲音漸漸弱下去,“我跟他爸媽交代不了?!?/br> 明容試著點醒她正鉆牛角尖的女兒,“他的爸媽他交代,要你去交代什么?” ......還能這樣的嗎? 于祗有些豁然地抬起頭,“那我也不能都丟給他呀?!?/br> “就丟給他?!?/br> 明容把頭往另一側偏了偏,“他挖空心思把你娶進門,現在遇上坎了,就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 “要是他處理不好呢?他如果和他爸媽站在一邊,覺得孩子非常重要?!?/br> 于祗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也沒什么底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江聽白不會是這樣。 “那分開也就不遺憾了。對吧小囡?” 明容走了兩步又回頭對她說,“如果你真打算離婚,寕江的股份你爸也是不會交出來的,你自己去和他說吧。你爸要對你動家法,這一回我可不攔著。你是真該打?!?/br> 于祗:“......” 于從聲老守財奴實錘了。 祖孫三代人從西湖邊慢慢走回去。明蹇隨口問了聲,“母女倆說什么悄悄話?還非得避開我們?!?/br> 于祗自己先招了,“外公,我拎不清,我媽教訓我呢?!?/br> “什么事說給外公聽聽?!?/br> 明容橫了她一眼,“她有點小毛病,可能生不出孩子吧,本來沒多大的事情,偏去鬧她老公?!?/br> 于祗推著輪椅往前走,狡辯說,“我哪有鬧他呀,我是為了他好?!?/br> 于祲都聽不下去了,“你為他好的辦法,就是把他氣得死死的,還真是為他好吶?!?/br> “我要你管!”于祗瞪他一眼,“外公,我哥總向著江聽白?!?/br> 明容無情地補充了句,“不止你哥,是我和你爸都向著他?!?/br> 明蹇難得地大聲笑起來,頓時抒懷多了,“噢是嗎?江秉意的小孫孫,還這么討人喜歡?” 明容說,“那孩子實在穩妥,進退合宜,又是少有的端明。不是作亂的人?!?/br> 明蹇點了點頭,“他們江家幾代都不是興風作浪的路數,祖訓門風如此?!?/br> 于祗聽得發笑。明容看她女婿來多少帶著八百倍的濾鏡了。 “你在笑什么?” 明容冷不丁這么一問。 于祗還真不知道怎么答。她摸了摸鼻子,“沒笑,您說的對極了?!?/br> 要不然等下次江聽白發瘋的時候給她來個現場直播? 于祲沒再參與討論,他低下頭給江聽白發微信:【我已經掌握敵方情報了,想聽嗎?】 江聽白早就登了機,但還沒到起飛時間。他在淋浴間里洗了澡,剛換上浴袍準備休息。這樣的長途飛行不睡一覺身體吃不消。 有機組人員走過來,提醒他航程即將開始。江聽白抬了抬手,示意他們稍等,待他打完這一通電話。 蕭鐸把空姐們攔下,用眼神提醒她們下去等著,這電話對他來說也很關鍵。關系到接下來一周在德國的公務行程,他是過的心驚膽戰、如臨深淵,還是本份守職就夠了。 江聽白看見這條微信,直接給于祲打了過去,“別廢話,趕緊說?!?/br> 于祲退開他meimei幾步,找了個安靜地方說,“織織被診斷出不孕癥,所以她才會跟你離婚?!?/br> “就這樣?” 江聽白一時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說于二腦子不好吧,她還總梗著脖子不肯承認,事實就是一團漿糊!難怪讀個碩士都差點畢不了業!活該!她導師沒卡她論文真是她造化! 長得一臉的聰明相,做出來的事,怎么那么叫人費解? 于祲點頭,“就這樣?!?/br> 江聽白對大舅子一貫大方,“成,你要什么東西發清單給我?!?/br> 何況他又剛破譯這么一份重要諜報。 “帶個金發妞兒回來,你不刺激她一回,我一輩子看不起你?!?/br> 江聽白如釋重負地笑罵一句,“滾?!?/br> 于祲:“......” 江聽白嘴里咬了支煙,含混不清的,“我他媽用你看得起?!?/br> 于祲:“......哥們兒,有出息?!?/br> 活該一輩子被于祗壓著。 江聽白散漫地把手機扔在案幾上,給他倒上紅酒的空乘順便請示,“可以為您調飛行模式了嗎?” 空乘不敢輕舉妄動。這位小江總平日就冷肅嚴苛,臨近傍晚登機時,整套機組人員齊齊站在舷梯旁向他鞠躬問好,江聽白臉上的線條緊繃得如同石像,連個表情都沒給眾人,就踩著梯子上去了。 很意外的,江聽白沒有罵她,不曾冷眼相待,他只是說,“先別說話,誰都不要說話?!?/br> 他現在需要緩一緩神。 祖宗保佑。于二只是因為這種無稽至極的理由要和他離婚。她不是受夠了他。她還沒受夠他。 整個機艙內的人員,從秘書、助理、隨行總監到乘務人員、安保都噤若寒蟬,他們不知道,這位看起來四平八穩、沉著審慎的江總,撐著桌子想的都是這些。 過了片刻,他神色松弛地點頭,“關吧?!?/br> 空乘再次大著膽子提醒,“還有。江總,機艙內不允許吸煙?!?/br> 江聽白配合地把那支還沒點的煙拿下來。